“姐夫啊,都是塌頓無能,姐夫啊!”
塌頓這位在烏丸說一不二的王者,走進大帳后,立刻就大哭起來,并不斷搖晃秦峰的“尸體”。
秦峰差一點被晃散架,胸口裝模作樣的半截斷箭也巍巍可及。
好險賈詡及時說道:“烏丸王,請節哀,另外,吾主貴體,不可輕動啊。”
“哦,哦,贖罪,贖罪!”塌頓這才醒悟,死者為大,尸體不可輕動。于是他立刻推開兩步,躬身再拜。
再說賽桑,眼睛紅紅的,抹著眼淚說道:“女婿,你就這么走了,如今本王白發人送黑發人,你讓本王的女兒,孤兒寡母可怎么活啊!”
賈詡一聽時機到了,立刻說道:“兩位大王請節哀,吾主不幸歸天,北地一定動蕩,還需兩位大王幫助。”
塌頓聞言,一把抹干凈臉上淚水,怒道:“放心,俺姐夫去了,北地誰敢造反,我烏丸就要誰好看!”
賽桑皺眉道:“不知我女婿生前,可說立哪一位公子繼承他的地位?”
徐庶立刻說道:“立長,自然是長公子,后主秦琰!”
賽桑猛然想到,若是自己女兒的生的是兒子,能夠繼承的話……。然而也只是一閃念見,就此說道:“既如此,本王全力支持吾的外孫秦琰即位。咱們這就返回北地,本王會抵擋鮮卑。后主年少,日后有用得著匈奴的地方,直言無妨。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可讓吾女兒親自來對本王說。”
挺尸的秦峰暗中點頭,心說人死見人心,自己這岳丈到是仗義。
塌頓也說道:“本王亦是一樣,烏丸和匈奴會力壓鮮卑與草原之上,待得本王的秦琰外甥長大成人,本王便起兵助他,報仇雪恨。”
賽桑與塌頓亦是無奈。沒有秦峰的支持,他們已經無力討伐鮮卑了。
秦峰根本無事,而這兩位草原王,痛哭流涕。賈詡實在是忍不住,笑道:“兩位大王,如今我家主公歸天了,軻比能一定認為是最佳的時機。我們在撤退之時,他一定會來追趕。不如將計就計,設下埋伏……。”
賽桑見他發笑,不免微微皺眉,不悅道:“賈詡軍師,你也說了。你家主公歸天了。大家都知道,這時大軍士氣最低落的時候,若是敵人方面,正是一鼓作氣消滅咱們的時機。你埋伏軻比能,你們的兵馬,還有士氣作戰?”
“哀兵……。”賈詡笑道。
塌頓大怒,道:“賈詡。你笑什么笑,就你不尊重吾姐夫,本王絕對不跟你這陰險毒辣之人合作。鮮卑吾自擋之,你趕緊麻溜的帶著我姐夫的兵馬回去,輔佐我外甥秦琰即位,若是有什么鬼把戲,本王絕對不饒你。”
賈詡聞言尷尬。
這時,賽桑將徐庶叫到一旁。他知道,這位軍師是秦峰諸位軍師中最正派的,小聲道:“本王看這賈詡不善,回去后要小心提防。”
徐庶一時尷尬,無言以對。心說誆騙你們的鬼主意就是文和出的,他是不善,不過是對外人不善。
這時。秦峰一咕嚕坐了起來,他本來還說在隱瞞一段時間。然而一來已經探知了兩人的心意,二來聽這幾位的對話,自己若是再不起來。恐怕誤會中無法齊心協力了。
“我的媽呀!”塌頓距離最近,猛一見秦峰坐起來,詐尸一詞立刻從腦海中閃過,頓時嚇了個屁股墩。
“哎呦呦……!”賽桑年邁,瞬間驚的臉色蒼白,捂著胸口退了好幾步,直趔趄。幸虧沒心臟病,若是不然,就這一下,就非過去不行。
秦峰見狀,哈哈一笑,便將胸口前后的斷箭拔出來,扔到了地上。他這一笑不要緊,由于臉上滿是血跡,在“尸體”的光環之下更顯“猙獰”。
要不說還是年輕人,在老賽桑驚的喘息之時,塌頓驚恐拜道:“姐夫,塌頓一定為您報仇雪恨,您就安心去死吧。”
吾靠!秦峰暗罵一聲,心說烏丸沒文化,爺也不跟你計較了。他便笑道:“本相無事,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個計策,欺騙軻比能的計策……。”
賽桑、塌頓的嘴巴頓時O行,成木雞之呆狀。
在秦峰的解釋下,兩人的嘴巴才漸漸合攏。
秦峰未死,這讓兩位草原王欣喜不已。
賽桑手舞足蹈道:“女婿好計謀,好演技!一定騙過了那軻比能,咱們這就準備拔營撤退……。”
塌頓亦是說道:“姐夫,真是嚇死本王了,下次,下次是否通知一聲。”
秦峰心想:下次?萬萬沒有下次了。
賈詡在一旁說道:“主公,兩位大王,吾主此事不可外傳。另外,暗中去做士兵的思想工作,形成哀兵之氣勢。然而也要提點士兵,這股氣要存在胸中,對外則要士氣低落的模樣。”
徐庶這時跟著說道:“還有,聯軍大營一定要十分混亂,越混亂越好。軻比能一定會派人來探察,他見我軍士氣全無,又異常混亂,一定會追來的。”
賈詡眼睛閃爍了一下,道:“軻比能年紀輕輕便成鮮卑之王,不可輕視,謹防他識破計策。應該這樣,來日一早,匈奴、烏丸兩族先一步撤退,作出拋棄我軍的模樣。撤退后,立刻到三丘之地埋伏。”
徐庶說道:“好計謀!聯軍混亂,士氣全無中又彼此分崩離析,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軻比能一定不會放過的。”
賽桑點頭道:“兩位軍師所言不錯,軻比能想要統一草原,這樣的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
塌頓道:“他一定會追來的!”
兩位軍師的計謀環環相套,想不中計都難,秦峰十分欣慰,接過侍衛送上來的毛巾,擦了把臉,道:“既如此,兩位下去準備吧。明日就撤退,以免夜長夢多。”
就這樣,聯軍中下級軍官。一方面激勵哀兵之氣,一方面又讓士兵作出混亂又低迷的模樣,開始連夜收拾行囊。
“報……,大王!秦峰聯軍正在準備撤退!”一名探馬,欣喜中狂奔進了軻比能的大帳。
今日,軻比能親眼看到秦峰中箭,然而他作為一名有為的王者。依舊十分謹慎,道:“秦峰死了?”
探馬興奮的說道:“聯軍大營混亂,小人有幸混了進去,匈奴、烏丸皆言秦峰已死,而奇怪的是秦營中并未戴孝!”
軻比能就此露出思索的模樣。
一旁的步度根早就按捺不住,激動說道:“密不發喪。這是漢人慣用的伎倆。當年統一天下的秦王嬴政,死后就是密不發喪。他的手下生怕暴露君主的死訊后,被對手攻擊。”
“步度根大王,所言甚是!”素利符合道。
軻比能依舊十分謹慎,道:“傳令全軍準備,來日看敵人形勢,在決定是否追擊。”
待得第二天。天還未亮。鮮卑的探馬,心急火燎的再次傳來一個消息。
“大王,匈奴、烏丸突然撤退了。如今聯軍大營,只剩下了秦軍的兵馬,看模樣在慌張收拾,想來馬上也會撤退!”
步度根急忙說道:“此必定是秦峰死,烏丸王塌頓、匈奴王賽桑拋棄了與秦的聯盟。”
素利興奮中說道:“大王應該一鼓作氣,逐個擊破。一統草原。秦峰死,北地一定混亂,大王征服北地,還能夠進兵中原。如此,大漢的花花世界,就是咱們鮮卑的了!”
“好!”軻比能拍案而起,忍住心頭的激蕩。命令道:“傳令全軍集結,殺奔聯軍大營,先滅秦軍,再攻烏丸、匈奴!”
于是乎。鮮卑大營人沸馬嘶,三十萬鮮卑鐵騎如洪流般沖出了大營。黎明中,整個大地都在他們的腳下震顫!
日上三竿,太陽懶洋洋的躺在蔚藍的天幕中,照耀著下方的草原。
和風中,青草的氣息令人蕩漾。遠處,三座丘陵偎依在一起,仿佛三個石頭墩,矗立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
然而,這一處的平靜,被密集如雷的馬蹄聲打破。
大地震顫當中,一大片慌亂的身影,出現在遠處的地平線上。
“快撤,快撤!”
不斷的吶喊聲中,秦軍不斷撤退著。然而,陣中一輛馬車的存在,拉低了整體的撤退速度。乃至于同是騎兵,又先一步撤退的情況下,依舊被鮮卑大軍追上了。
鮮卑陣中。
軻比能露出不屑的笑容,指道:“看那馬車,一定是停放秦峰尸體的所在。如今秦軍無心作戰,正是吾族剿滅他們的大好機會,諸人并力向前!拿出秦峰的尸首,戮尸,報我鮮卑血仇!”
“殺!”
“殺!”
“殺!”士氣高昂的鮮卑士兵,喊殺聲中策馬疾馳。
然而,鮮卑的前鋒,最終只是迫近到五百步,秦軍的后軍便消失在前方三丘之地中。
“追!絕對不能讓秦軍跑了!”天賜的機會,軻比能絕對不會放過,他想都不想,便帶著人馬追了進去。
三丘之地,三座丘陵偎依一起形成山谷,這山谷只有三處通道在中心交匯。
先一步來到西南通道的秦軍,突然停止了行軍,反而是列陣,看模樣是要與追擊的鮮卑人決一死戰了。
“為主公報仇!”
“一定要殺軻比能!”
秦峰的威望在軍中是毋庸置疑的,秦軍將士上下哀兵之勢,士兵們哀傷而又堅定的復仇目光,匯聚在一側高地的馬車上。那里是他們曾經的領袖,暫時安息的所在。
然而,這個時候,馬車的門簾突然撩起,一身金甲的秦峰走了出來。
“啊!”九萬將士倒吸一口冷氣,驚呼聲在山谷回蕩。所有士兵都在猛揉著眼睛,他們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秦峰在士兵呆滯的目光注視下,從典韋手中接過真武太極槍,騎上許褚牽來的追云駒,便示意兩人一番。
典韋、許褚立刻拜倒在地。
典韋急忙默念一遍主公教給的臺詞,猛然站起,面對下方數萬秦軍將士,使出吃奶的力氣,呼道:“主公死而復生!主公不死之軀!”
許褚亦是大呼道:“主公是天帝的兄弟,天帝令主公復生!天帝將會注視今日一戰,主公會帶領我們,取得最終的勝利!”
“主公復生了!”
秦軍將士們雖在驚恐之中,然一股無法言語的豪氣油然而生。這來自于對領袖的崇拜,試問自己的領袖是偉大不朽的不死傳說,對于普通士兵來說,是一件多么振奮人心的事情。
因此,秦軍士氣頓時暴漲,士兵們瘋狂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狂熱的高喊著口號,“主公復生!吾軍必勝!主公不死!萬世長存!”
其實秦峰心中特別過意不去,然古代的形勢就是這樣的,他不利用這次機會神話自己,那才叫白穿越了!
在這狂熱崇拜的呼聲中,秦峰高舉起手中的真武太極槍的時候,并充分發揮后世表演專業的特長,令自己的面龐堅毅中又帶著神圣的光輝,仿佛后世得到神諭的教皇,正在指引教徒方向。然而他內心特別慚愧,暗道:“爺對不住你們……。爺這次的表情應該做的很好吧?”
秦軍士兵的呼聲,因此更加狂熱。
一旁的賈詡暗中抹了把汗,心說你看別人假死,也就借機除掉敵人而已,然主公假死,就能想出這個好主意。夠狠,夠毒!
秦軍狂熱的呼聲,在整個山谷回蕩。
一路追趕過來的軻比能,未見秦軍,先聞呼聲。他頓時摸不著頭腦,心說什么死而復生?什么萬世長存!難不成秦軍就地將秦峰埋了,好不被他出殯的車駕拖慢逃命的速度?
他應為應該是這樣的,于是,他立刻命令道:“全速前進,絕對不能讓秦軍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