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房子的趙干,是要去遠方投親的。孑然一身,按了手印將宅子賣與秦峰后,便拿著錢立刻離開。“秦峰大人是個好官,但愿您一生平安。”走出大門的趙干,對著大門行了一禮,背起包袱走了。
“秦大人,我讓我那婆娘帶著小女,來給您打掃打掃……。”張里正將新的地契遞給秦峰后說道。
“心領了,就不勞煩張里正了。”秦峰笑道。
張里正心里失望,笑瞇瞇行了一禮,離開前道:“今后秦大人有何吩咐,派人找我就是。”
侯成和卞喜主動提出為秦峰的地契加蓋官府的大印,便拿著契約也離開了。
諸人都走了,秦峰便在自家的院子里外有轉悠了一圈,心里激動,心說我秦峰在東漢混了一個多月,終于混出了些名頭。有了一處宅子,又有官職在身,這第一步可算是邁了出去,將來……。
公元183年4月末,秦峰任洛陽獄丞,并擁有了第一處東漢的房產。
第一步算是邁出去了,下面就是積累財富。有了錢才能夠在亂世中招兵買馬,迅速擴張勢力。沒見那曹cāo就是家里有錢,便能在中原之地迅速取得了優勢。“不管能不能做生意發財,總是要嘗試一番的。”秦峰見天色尚早,尋思著去洛陽市集瞧瞧。
東漢有糖,黃黑之色毋庸置疑,秦峰在蔡邕家就見到過這種沙糖(現代叫砂糖)。秦峰記得當初在后世與同學后臺閑聊的時候,說過:幾百年后國內的制糖工匠發明了“滴漏法”為蔗糖脫色。其法是將蔗汁熬至相當濃度后倒入一個叫“瓦溜”的漏斗形陶器之中,從上淋入黃泥漿,以現代技術觀點而言是把黃泥漿作為吸附式脫色劑來制取白糖。
后世國家戲劇學院,是學表演首屈一指的大學院,正因為大所以道具就比較多。瓦溜這玩意秦峰就偶然見到過,上寬下尖底部有一個小孔。這個小孔就是塞草過濾用的,將紅糖放進去用黃泥水這么一沖,出來的就是白糖了。
秦峰是有記憶,但是具體怎么做也是懵,想著便來到了市集。龐大的洛陽城,有百萬多人口,除了集中的平民宅區外,其他地方的街道寬大,店鋪林立。城西市集外。秦峰向里面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絡繹不絕的叫賣,規模不小形式類似后市露天的農貿市場。
他便走進了一側一家有些規模的商行內。
店中購物的人不少,伙計一見秦峰絲絹的衣服,便熱情的迎上來說道:“客官,您需要些什么,本店貨物齊全……。”
“哦,你們店中有糖嗎?”秦峰笑道。
“有有,本店有上好的交州蔗糖,一貫一斤,不知客官需要多少?”
“呵呵,給我來五斤。”秦峰對提煉的事情還是有些懵,不過他也知道糖是必須的,一步步來先買了再說其他。
“好嘞”伙計一見大買賣來了,不敢怠慢急忙招呼同伴去取糖。
一包黑乎乎的紅糖到了秦峰手上,他突然有些躊躇,尼瑪的,這黑乎乎的一坨怎么變白。就算秦峰知道些后世的工藝,此刻一糖在手,也是出來一股無處著手的心思。
“你們這里可有瓦溜?”秦峰拿出幾枚大錢賞給這伙計問道。
伙計喜笑顏開,恭敬的說道:“瓦溜?這……不曾聽說過。”
秦峰也不想跟這人說的太明。道:“你可知道附近可有燒制陶器的地方?”
“哦。這位客官,城南的市集多是鐵匠,木匠聚集之地,哪里有販賣陶器的。您要是出得起價錢,想來他們會為您燒制一窯吧。”得了好處的伙計知無不言。
一步步來吧,開門做生意哪里有那么容易,貨物工具工人……總是要籌備一番。秦峰想著,便向外走去。
這時候……。“周山,主人不會見你,趕緊給老子滾蛋……。”大喊聲中,一個中年人被推搡出來。
“馬管事,求求你,讓我見主人一面吧,求求你……。”這中年人面容憔悴,目中無光,哀求道。
“哼,主人是不會見你的,沒將你送入官府已經是網開一面……。”馬管事陰笑道。周山你終于是走了,有你在馬家哪里有我出頭的機會。多虧我精明,在后面推了一把。
“可惡……。”中年人怒斥一聲,便是一臉的落寞,悲涼的喊道:“想我周山一十三歲就來到這里做事,十七年來兢兢業業……。”
店中的客人皆是一驚,伙計的臉上升起惋惜的神情。現實就是這樣殘酷,你在精明也只是個雇工,你做買賣掙得再多也是主家的,最后也就是拿一點微不足道的工錢。
“好你個周山,居然敢在主人的商行胡來。來人,給我打出去。”便有幾個心腹伙計,一臉猙獰走過去,將周山拉出大門扔到了街面上。
秦峰微微皺眉,果然是人吃人的世界,有權勢地位的橫行無忌,普通百姓沒人權。
“可惜了,這周山在這里做了十幾年的差事,就這么被趕了出去……。”
“這人是個至孝之人,聽說是他老母親病了,為了給母親治病借了此地主人許多錢財。可惜還不上,此地主人為了挽回自己的損失,就奪了周山家的房子土地,撕破了臉想來怕他繼續在此地做事會……,也就將他趕出了這里……。”
“這孤兒寡母的……,哎……,好人沒好報……。”
至孝之人?在這里做了十幾年差事!秦峰心里有所明悟,便走了出去。
“想我在馬家做了十七年的差事,十五歲便站柜,為馬家掙下了多少財富,馬明怎能如此對我……。”周山從地上爬了起來,無助的喊道。
“大膽周山,敢直呼我家主人的名字,來人啊給我打!”馬管事喝一聲,身后立刻跑過去三名下人。
“滾!”秦峰攔在前頭怒斥一聲,三名下人一時間愣在當場。
馬管事心里一驚,腦羞道:“汝是何人,敢管我馬家的事情!”
“哼,天下人管天下事。”秦峰冷笑一聲,轉頭對周山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既然你先前的主家奪你家業這般無情,你自當另圖發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哎,談何容易……。”周山見秦峰談吐不凡,嘆息一聲。他也不是惡人,也就不再與馬家糾纏。
馬管事見秦峰衣服華麗相貌堂堂,也不敢立刻招惹是非,只是冷眼旁觀。
“當下就有一個好去處……。”秦峰笑道。
“啊?”周山吃了一驚,不明其所講。
“這里有十貫,拿去安置你的母親,明rì來城西找我,我給你某一個好差事。”秦峰便拿出錢來塞到周山懷里。
“這……。”十貫!十貫!就為了這十貫,自己就被趕出了馬家,還被馬家奪了房子。十貫,十貫!周山望著懷里的十貫錢,一時間懵了。“咦,這位先生,敢問是城西哪一家?”周山見秦峰走遠,立刻喊道。
“呵呵,去到城西安平街上,打聽秦峰秦子進便知。”
秦峰,秦子進!周山立刻記下了這個名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冷冷看了一眼門口的馬管事拂袖而去。
馬管事被這一眼嚇了一跳,暗道: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剛才那年輕人出手就是十貫,也不知道是城西那個大戶人家!
秦峰,秦子進?周圍看熱鬧的人心里嘀咕,聽起來耳熟,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不過眾人嘆他豪爽,出手不凡,想來必定不是一般人。嘖嘖稱奇中,也便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