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啊。
韓遂就知道,即使是他在羌族之中頗有威望,但若是涉及到天下爭霸,那羌族必定要分一杯羹的。
韓遂知道。
所以,一直以來韓遂都在猶豫是不是要把羌族拉進來。但是韓遂從來沒有想到過,羌族的胃口居然這么大,一張口就是整個西涼。
這一次是整個西涼,等戰爭結束了。若是他們實力不濟,還不乘機吞并了整個涼州?之后就是雍州了?
這西北大地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很適合騎兵馳騁,對于羌族來,那是最理想的根據地了。
以前的秦國雖然也號稱炎黃,但是在遠古時期,就是在西涼一帶的部落,因為護送周天子遷都,而受封為秦伯。
后來攻略整個雍涼,割據幽谷關,雄視天下。若是被羌族奪去了雍涼,沒準華夏真有可能遭遇滅頂之災。
韓遂的心中,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但是另一邊,當前局勢,實在是險惡啊。如今金城估計已經被攻破了,他的幾個兒子,女兒部分族人估計也已經在楚國的掌控下了。如今,他只是帶著部分族人,以及幾個子逃難進入羌中。
等于是客居他鄉,若是不能返回中原,難道他一輩子都要住在羌中,慢慢羌化成為一個胡人?
這還只是事,最重要的是他稱霸天下的夢想,難道就要告吹了?
此刻,韓遂的心中思想碰撞很是激烈。
圖雄冷淡的看著,心中展開了一抹微笑。
其實,羌族早已經有染指中原的雄心了,必經那么一大塊的領地啊。而且還是富饒豐美的土地,比他們游牧在草原要好太多了。
但是一直以來,韓遂都作為障礙,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一方面與韓遂有些交情,不好意思攻打。
另一方面,韓遂也是有十萬精兵的。
他們也只是有二十萬騎兵罷了,若是強行攻打,不管成敗必定損失慘重。就算是勝利了,難道還想以殘兵敗將,虎視群雄嗎?
別的不,馬騰也是個厲害的貨色,羌族人都很清楚,所以,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
如今,韓遂被人打殘了。對于羌族來,就是一個天大的機會啊。其一就是少了韓遂這個威脅,其二就是韓遂自己求上門的,他們占據一點地盤,的過去啊。
而且,圖雄的老子死了,也剛剛是時候。
因為在座的老一輩的都是與韓遂有點交情的,只有圖雄是新面孔。在見韓遂以前,他們五族的族長已經商議過了。
讓圖雄做惡人,進行談判,其余人都保持沉默。
反正,羌族有野心進入中原,與韓遂的交情,在韓遂強大的時候是交情,在韓遂被人打殘后,這交情就要打折扣了。
“就算是你不答應,我也要進攻西涼,進站整個涼州,而后率領二十萬羌族大軍南下,與馬騰聯合,對抗楚國。”
圖雄的心中泛著冷意。
韓遂也不免有些梟雄色,很辣果決。在經過短暫的思想碰撞以后,就有了決策。
“行,西涼都劃分給羌族。不過,西涼一帶的不管是漢或者是胡,若是愿意跟隨我南下的,必須放行。”
韓遂抬起頭,道。
這是韓遂的底線了,打了這么多年的仗,即使是蠢豬也會變成精明的人物。更何況韓遂并不蠢笨,他已經明白了,做諸侯最重要的不是城池,而是人口。
糧食,經濟,兵力。沒人口什么都不會有。而有人口就有一切。
“好。”
顯然,圖雄沒有韓遂的那樣見識,見韓遂答應,心下大喜,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在他看來,漢人百姓追隨韓遂走,還省下了很多的功夫。
西涼的百姓,可不是一般貨色,都是狠角色。要是他們統治不善,鬧了起來,絕對沒好果子吃。
這樣一來,雙方也算是達成了協議。
三日后,羌族二十萬騎兵駕馭著數十萬匹戰馬,無數的牛羊南下,席卷涼州。
韓遂身著甲胄,領著千余騎兵,隨從南下。望著身前身后,無數的騎兵,戰馬,韓遂的心中底氣大增。
雖然羌族人很辣無情了一點,但是他們的騎兵卻是天下精銳。奔射?漢人會奔射,就是非常精銳的騎兵了。
而羌族人是游牧民族,他們的壯丁天生就是騎兵,人人都會奔射。
有了羌族的加入,定能報一箭之仇。
韓遂的目光很是冷厲。
咸陽。
閻行大營,中軍大帳內。
閻行獨自一人坐在帥坐上,臉色非常的陰沉。那五個騎兵已經追出去很長時間了,但是仍然沒有消息返還。
這讓閻行的心中充滿了焦慮。
那五個去騎兵可能會發生什么情況,閻行不關心,他只關心韓遂的存在,到底是不是聽到了他的警告,是不是平安返回了。
這一些,閻行都不清楚。
若是戰敗,乃至軍覆沒,那該如何是好。
此刻,閻行出了焦慮以外,還有對未來的無限迷茫。韓遂,無疑是涼州一系人馬中的頂梁柱,就跟馬騰在用雍州一系人馬心中的地位一樣。幽靈威武
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若是韓遂出了什么以外,涼州,乃至他們建立起來的涼國,也就完蛋了。
他就真的成為無主孤魂了。
“報將軍,秦侯召見。”就在閻行六神無主的時候,有親兵走了進來,稟報道。
難道有什么消息了?閻行眼前一亮,隨即定了定道:“備馬。”
“諾。”親兵應諾了一聲,立刻轉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閻行穿戴了整齊,翻身上馬,領著數十名親兵往秦侯府而去。不久后,到達了秦侯府外。
馬超立在門前,他依舊穿著銀白甲胄,依舊顯得高猛大氣,但是今日的神色,卻稍顯陰沉。
閻行看到馬超親自迎接,又留意到馬超的神色,心下大吃一驚,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將軍可算是來了,父親等候多時了。”馬超見閻行到了,上前一步,道。
“孟起,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閻行翻身下馬,隨即迫不及待的問道。
“秦川被楚軍攻破了。”馬超嘆了一口氣,道。
“什么?”閻行失聲叫道。秦川,已經不是涼州了,而是雍州的地盤,也就是馬騰的。既然楚軍已經攻破秦川了,那么再此之前,金城一定也被攻破了。換而言之,就是韓遂失敗了。
若非失敗,大軍早就返回了。若非失敗,焉能讓楚軍把秦川也給攻破了?
這一刻,閻行只覺得頭暈目眩,整個人搖搖欲墜。
“將軍。”馬超見此,立刻上前扶著閻行,關切道。
閻行只是一時間急切攻心罷了,過了片刻后,就立刻好了很多。畢竟,也是西涼猛將啊,大風大浪也見過不少。
只是這次風浪太大罷了。
“孟起,我要見秦侯。”閻行道。
“這個自然。”馬超道。
隨即,二人一起走入了秦侯府,來到了大廳內。
大廳內,馬騰當仁不讓的坐在主位上,側邊是鐘繇,兩側則是曹洪,龐德等等魏國,秦國雙方的將軍們。
馬超,閻行進來后,閻行立刻對著馬騰舉拳問道:“敢問秦主,可有我家主公的消息。”
馬騰聞言心中對閻行贊了一聲,當忠臣也。心中不由意動,打算乘機收服了閻行為己所用。不過,馬騰看了一眼鐘繇,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的局勢,趁火打劫實在是過分了。
“文約下落不明。但是有可靠消息,七萬鐵騎,灰飛煙滅了。”馬騰嘆了一口氣,道。
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與韓遂爭了半輩子。看到韓遂現在的下場,馬騰心中其實是有些竊喜的,但是一想到咄咄逼人的楚國,這竊喜立刻被擔憂取代了。
七萬騎兵,彈指之間就灰飛煙滅了。這種事情,聽了都讓人覺得發抖啊,那種恐懼的發抖。
“下落不明。”雖然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接受力,但是閻行聽到這個消息后,仍然覺得一陣陣發暈。
下落不明,又不見返回,大半就是沒在軍中了啊。
“將軍切勿慌張,沒準還有一線生機。”這時,旁邊的鐘繇開口道。
“一線生機?”此刻的閻行幾乎絕望,聞言猛的抬起頭看向鐘繇,充滿了希冀之色。
“涼主雖然沒有返回,但也不見得就沒在了軍中。若是老夫所料不差,恐怕是往西去了羌中,調動援兵去了。”鐘繇對著閻行點了點頭,道。
鐘繇是漢人,同樣對于羌族人保持很大的警戒心。但是鐘繇也不能阻止韓遂的作為,也料定韓遂是見兵敗,勢不可違,狠下心來繼續向北,請羌中的援兵去了。
“羌人?來的容易,去的困難啊。”馬騰聞言面色一變,道。
馬騰,身就有羌人的血統。對于羌族人非常的了解,對于韓遂引狼入室的行為,頗為不認同。
“哎,當前局勢,楚國兵強馬壯,兇焰四射。涼主也只管眼前,不管將來了。”鐘繇嘆了一口氣,道。
雖然他也不認同,但也不得不承認,只有羌族人加入,西北的局勢,才有可能徹底的好轉。
雖然他已經發布公文往許都去了,但是未必能指望到魏國的援兵啊。
“唉。”
馬騰聞言默然,長長的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