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懸天空的袁方,紋絲不動,五指成爪,虛空一凝。
剎那之間,洶涌的精神神力,便是澎湃而出,于虛空之中,凝成了一團形成虎豹的無形之盾,轟向襲來的山頭。
咔嚓嚓!
山頭碎裂,無數的亂石凌落墜落,竟如天被砸了一個洞般。
袁方才破轟來之山,下一個瞬間,張角巨翅展動,攪動著風暴之流,尸軀已飛在袁方頭頂之上。
尸爪一凝,垂直轟下。
騰騰——
洶涌的黑色尸氣,從張角的爪中噴出,如垂天的巨柱,當頭轟向袁方。
張角的這尸氣,兇悍凝練已遠勝于呂布,轟將而出已不似霧氣,幾乎已接近于實質的存在。
尸氣之柱降下,相隔百步轟至。
袁方意念一動,如電光般平移十丈,原來的位置只余下一道金黃色的殘影。
尸氣之柱轟然而下,擊碎了一片殘影。
平移閃避的同時,袁方手中如意棍,斜向沖著頭頂張角,奮然一掃。
噼啪的爆鳴聲,如驚雷大作,神力凝練所出的直徑達百步的巨棍,劃破空宇,轟向張角。
那精神力所凝練的巨棍,雖是有質無形,但卻比單純血氣凝練之棍,堅硬強悍五倍,體積也更加巨大,一棍擊出,同樣是攪碎空氣,蕩出層層疊疊的風暴氣浪。
“精神之力么。”
張角喉頭一滾,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尸爪虛空一爪,層層疊疊的黑紫尸氣急旋,立刻在自己的身前,凝成了厚達百步的尸氣之壁。
神力之棍,與尸氣之壁相撞,竟然發出了金屬碰撞才有的激鳴聲,更是濺出了漫空的星火,宛如煙花。
空中的張角,只微微一震,袁方這一棍,并未能撼動于它。
但那神力之棍所掀起的風暴余力,卻從張角的兩側抹過,直上天空,強勁之極氣流,竟是把張角頭頂的一團浮云,削成了三截。
而就在張角接下這棍的瞬間,非攻戰甲裹著袁方,如赤焰般飛射上百步,瞬間橫在張角跟前。
“嗯?”
張角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似是不敢相信,袁方的飛行速度,竟是超出它想象的快。
尸軀間,洶涌的尸氣狂潮,疾射而出,凝結氣壁相擋。
“給朕下去吧。”
袁方哪里給它機會,如意棍挾著精神巨力,攔腰狂斬而出。
張角尸氣之壁碎了一半,諾大的尸軀,卻被袁方彈震而開,向著下方的陰山之巔墜去。
轟隆一聲巨響,張角龐大的尸軀,從千丈高空跌落下去,直接撞入了血池之底。
浪濤之聲一時大作,血池中的巨量鮮血,竟如倒流的瀑布一般,被震得飛上天空,竟把晴空染成紅幕。
那鮮血的巨幕,尚未下落之時,一道巨焰已穿破血墻,橫天巨棍向著跌落的張角轟去。
此時的張角屁股才剛剛撞地,連惱火的時間都沒有,方自站起時,袁方一棍已蕩掃而來。
尸氣之壁再度被袁方擊中,張角又橫著倒飛了出去,從這個山巔,穿越千丈之遠,硬生生的撞在了另一個山頭上。
崩毀之聲沖天而起,張角就如一顆巨型的炮彈,將那一座小山頭,直接就給轟碎。
山崩地裂,蒼穹變色,整座陰山山脈,仿佛都被撼動,數十里范圍的山峰,都統統發生了雪崩。
張角雖然被袁方擊飛,雖然撞轟了山峰,但它的尸氣之壁卻沒有被破,看似狼狽,但尸軀卻并未遭到丁點損傷。
饒是如此,這等被動狼狽的處境,卻足以掀起張角沖天大怒。
“袁方,你竟然——”
惱羞至極的張角,雙翅一拍,從掩埋的碎石中破出,尸氣盡出,凝結成一枚直徑百步的黑色巨球,如炮彈一般向袁方撞去。
袁方卻懸浮于空中,巍然不動,意念作用之下,磅礴的精神之國,急速的圍繞著身體渦旋,頃刻間,竟是扭曲空間,旋成了一股直徑百步的巨大龍卷風暴。
黑色的巨球,轟然撞上了神力風暴,一道余波沖天而起,將頭頂的云團捅了個大窟窿,另一道余波垂天而下,將下方的陰山之巔,削平了三尺。
袁方一棍,能把張角轟飛了出去,張角這全力一撞,雖撞得袁方身形劇震,卻未能發揮出同樣的效果。
一絲驚異之色,從張角的眼中閃過。
“張角,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落下風嗎?”
袁方冷笑聲中,已是反守為攻,神力巨棍攪碎空間,急轟而至。
“你雖練成了旱魃,成就了活尸最強的存在,但你的實力,卻是吸了無數的人血,巧取豪奪來的,搶來的力量,終究不是自己的,所以你不是朕的對手。”
諷刺的話音未落,一棍已將張角再轟飛出去,如蜻蜓點水一般,連著撞毀了兩座山頭。
袁方說的話一點都沒錯。
當初童淵曾經說過,武道之路,在于一步一個腳印。
想當年,袁方從淬肉境界,一路練到了易髓的境界,雖然說是借助了圣賢病毒的能力,但袁方卻是經過了無數場大戰,無數次的生死較量,一步步的殺出來的實力。
哪怕是這一年以來,從易髓到半步武圣,再到武圣,甚至是今日的神力境界,袁方有借助血晶外力之嫌。
但袁方雖服用了血晶,卻接連跟曹操、關羽、孫策,乃至呂布等活尸中的強手交鋒,親手將它們誅殺,這才得以把血晶提升的實力,消化吸取,徹底的鞏固。
所以,袁方今日神力境的實力,那可是實打實的實力。
反觀張角,雖然借助暴君病毒的力量,復活成為尸將,一路從尸將練至了旱魃境界。
但這么多年以來,張角躲在這陰山之上,從未曾與人交鋒,只顧著吸人血,可以說,它的實力,完全是借著外力,強行提升來的,根本就沒有經過錘煉,使這種力量,完全的屬于自己。
沒有根基,幾乎完全沒有實戰經驗,縱然是旱魃之軀,又豈是袁方的對手。
袁方又是一記橫亙天地的神力巨棍,結結實實的轟中張角。
震碎星辰的巨力轟擊之下,張角護體的氣壁,終于被袁方轟碎,那一棍子結結實實的擊中了它的身體。
咔咔!
深黑近紫,光滑之極的尸軀,形如瓷器般,竟是龜裂。
“我完美的身體,竟然被他打得開裂了,這怎么可能啊?我可是旱魃之軀,代表天的意志,天怎么可能被擊裂呢?”
張角驚了,徹底的震驚,它根本不信袁方所說,更不愿接受,它已被袁方全面壓制的殘酷事實。
“不,不啊——”
張角巨翅一揮,瞬間飛出千丈之遠,向著東南面飛去。
它想逃。
“哼,想逃,你逃得了么,朕今天非殺你這邪魔之祖不可。”
袁方未有絲毫遲疑,念頭一動,非攻戰甲已挾著他疾射而出,化成一道金赤流焰,直追張角而去。
非攻戰甲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用什么先進的技術所制造,速度竟是勝于張角的巨翅飛行,轉眼間就已追近。
疾飛如電中,袁方如意棍再出,轟向張角。
張角則被袁方給打怕了,根本不敢正面交鋒,只能一面凝起尸氣,勉強射閃,一面縱翅狂飛。
九天之上,一黑一赤兩道金光,你追我趕,廝殺不休。
光流所過之處,云團被撕碎,空間被扭曲,一道道的氣流風暴,垂天而下,在地面掀起狂風。
這一戰,竟是打了數個時辰,從極北的陰山之巔上空,穿越整個幽州,穿越茫茫大海,竟是殺到了青州以東的東海之上。
一記撕天重棍,被的得遍體鱗傷的張角,從千丈高空墜落,跌落入了大海之中。
沖擊波的撞擊之下,竟是掀起了一道百丈高的水柱。
片刻后,陷入海中的張角,從下面浮了上來,四仰八叉的漂浮在了海面之上。
張角那紫黑的身軀,已被袁方打得寸寸剝落,半只翅膀也被撕碎,渾身黑血淋淋,慘烈之極。
袁方從天空緩緩降下,斜懸于百丈高空之上,俯視著狼狽不堪的張角。
如意棍已經化成了一桿大槍,精神之力正在凝聚,袁方已準備最后誅殺之招。
漂在水面的張角,氣喘如牛,憤恨之極,盡管它知道自己的能量還未耗盡,還能修復尸軀,再跟袁方斗上一番。
但它卻更清楚,袁方的實力明擺著高于它,就算它再掙扎下去,也只是茍延殘喘,最終仍會被袁方誅殺。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袁方,你以為你殺得了我么,我張角,今天就跟你同歸于盡。”
狂吼聲中,張角突然之間尸爪一動,竟然是將自己的腦殼撕了開來。
那一顆大如桃的金色血晶,赫然顯露。
“啊啊啊——”
伴隨著張角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中,那一顆血晶金光四溢,劇烈的震動,竟仿佛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就要爆炸一般。
“不好,張角是想自爆血晶,跟我同歸于盡!”
袁方眉頭一凝,立時明白張角用意,想也不想,轉身就欲疾飛而去。
一聲混沌初開,天地分離般的巨響,在身后響起,張角的血晶,爆炸了。
那爆炸,竟如核彈爆炸一般,瞬間發出耀眼之極的白光。
那白光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的擴散開來,頃刻間,就將方圓數十里的空間,全部都吞噬。
不及提速的袁方,瞬息間,就被淹沒在了那白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