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木……木牛?”法正脫口一聲驚呼。
不僅是法正,左右的文武隨行重臣,乃至于三軍將士,無不是大吃一驚,個個都詫異萬分。
袁方卻淡淡一笑:“沒錯,那馱運糧草之物,就是木牛,準確的說,應該叫作木牛流馬。”
“木牛流馬?”法正聽著這聞所未聞的名字,又吃一驚。
當日袁方與諸位謀臣商議,如何攻取漢中,包括袁方在內,所有人都達成一致認識,攻漢中的最大難題,就在于如何運糧。
譬如平原運糧,一名丁夫將十石糧草運往目的地,可能只需消耗一石糧草。
而放在斜谷這樣的秦嶺谷道,同樣的路程,崎嶇難行,就要花費一倍,甚至是兩三倍的時間在路上。
如此一來,更多的糧草就要被丁夫們消耗在路上,十石糧草運到目的地,余下六七石就已經不夠。
而且秦嶺谷道狹窄,無法用車,只能純以人力扛挑,或是牲畜來馱,單次的運量也要比平原地帶大打折扣。
袁方以往糧食充足,當然不用擔心,但現在結束關隴之戰才不久,糧草消耗極大,秋糧又還沒下來,這種情況下,光憑現有的糧草,就不足以負擔二十萬大軍,如此龐大的糧草消耗。
當袁方為此事犯愁時,諸葛亮卻忽然求見,聲稱他翻閱他諸葛家的藏書,發現了一種叫作木牛流馬的機械運輸工具。
而這木牛流馬,以木制的機械腿。代替了車輪,不但腹中可以裝載四百斤的糧草,還可以在人力的牽引下,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
諸葛亮覺得,這木牛流馬,簡直是為山地運輸,量身打造的運輸奇器,便果斷的獻于了袁方。
袁方也猛然想起,曾經的歷史中,諸葛亮在北伐魏國時。就曾大量制造木流牛馬。來克服山地運輸不便的難題。
今諸葛亮所獻的祖傳方法,必定就是歷史中的木牛流馬。
于是,袁方當即便令諸葛亮,召集關隴乃至司隸的工匠。星夜的趕制了幾千輛的木牛流馬。以為這次的南征運輸糧草。
而為了保密。哪怕在出兵之前,袁方都沒有向眾臣們,透露他的這“秘密武器”。
直到今天。
法正等眾臣策馬近前。圍看著這做工精巧,在崎嶇道路上平穩而行的奇器,無不驚奇感慨。
“這木牛流馬,真乃山地運糧神器,怪不得王上執意要將主力大軍,從斜谷進兵,原來竟早有準備,枉臣還擔心了許久。”法正又是驚嘆,又是自嘲。
袁方哈哈一笑,畫戟向南一指,豪然道:“有此木牛流馬,秦嶺縱然再險嶺,也休想擋住我大齊前進的腳步,全軍隨我放心大膽的入斜谷吧。”
豪烈的笑聲,回蕩在山谷之中。
法正等文武將士,再無擔憂,說皆斗志昂揚,追隨著袁方,進入斜谷之中。
八萬步騎大軍,沿著蜿蜒崎嶇的斜谷道,緩緩的向著漢中進發。
崎嶇的山道之上,數以千計的木牛流馬,則馱運著數十萬石糧草,源源不斷的運往前線。
南鄭城,軍府。
大堂之中,張魯正跟他的客將韓遂,舉杯共飲,談笑風生,一副穩坐釣臺的自信氣勢。
“韓將軍所料果然不錯,那袁方當真出陳倉,從大道進攻我陽平關,今我已派張衛率三萬精兵前去增防,就算是那袁方插上翅膀,也休想越過我陽平關天險。”
張魯舉杯豪飲,一副料事如神的樣子,甚是得意自信。
那韓遂也冷笑道:“這也難為了袁方那小子,走陳倉大道吧,他要面對陽平關天險,走北面三條谷道吧,量他也沒那么多糧草,可供運輸消耗,我料他此番入侵漢中,必折戟而歸。”
張魯精神愈振,連飲數杯。
“袁方那小子在北方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幾乎無人能敵,今番卻要敗于師君之手,這一戰結束,師君必揚名天下啊。”韓遂察言觀色,又順勢恭維道。
張魯聽著極是受用,不禁哈哈大笑。
一旁的謀士閻圃,眼見張魯自恃漢中地形險要,對袁方頗為輕視,不禁眉頭暗皺,面露憂色。
實在忍不住,閻圃便提醒道:“師君,那袁方用兵如神,最擅長出奇制勝,連袁紹都不是他的對手,我漢中之兵未經歷過什么真正的戰陣,還是當小心才是。”
閻圃這般一提醒,言下之意,則是在暗示張魯太過輕敵。
張魯臉色微微一沉,頓時便有些不太高興。
那韓遂便也道:“袁方這小子用兵的確了得,當初韓某確實是慘敗在了他手下,這一點,韓某從不否認。但秦嶺天險,非人力所能克服,袁方就算用兵再神,他難道還能斗得過天嗎?”
一句話,把個閻圃問得是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回應。
韓遂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正當此時,一名漢中兵匆匆而入,拱手道:“稟師君,長安細作急報,不日之前,袁方又發三路大軍,分從子午谷、駱谷和斜谷向我漢中進攻。敵首袁方更親率八萬大軍,直奔斜谷而來。”
此道情報,如一聲雷響,把韓遂剛剛才浮現于臉的冷笑,瞬間劈碎。
張魯神色大變,閻圃眉頭頓皺。
“袁方這廝昏了頭嗎?竟然真敢走北面谷道?”韓遂一聲驚語,臉色是既尷尬,又震驚。
張魯也滿臉詫異,皺著眉頭道:“袁方這小子,竟然狂到這般地步,難道他的糧草真的多到,連秦嶺山險都不顧的地步了嗎?”
張魯萬般不解袁方的舉動。為袁方的狂妄行動,已深深的震撼。
韓遂卻從震驚中先清醒,冷哼道:“這小子的糧草,絕對負擔不起秦嶺谷道轉運的消耗,他既然這么狂,那我們就狠狠的挫一挫他的銳氣。”
當下,韓遂便請命,率一支兵馬,親自往斜谷南口扎營,以封堵袁方入漢中平原的道路。
張魯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令韓遂率兩萬余兵馬。去斜谷阻擋袁方主力。
另外,又派部將楊任和楊柏,各率五千兵馬,前去分守子午谷和駱谷。
張魯經營漢中數十年。麾下總計也就練出六萬左右的兵力。今為了抵御袁方四路大軍進攻。幾乎已用盡所有的兵力。
南鄭城頭。
張魯立于城墻之上,目送著他最后的軍隊,開出南鄭。分別去往三道谷口,臉色頗為的凝重。
“也許,于吉說得是對的,這袁方太厲害,我根本不是他對手。也許,我真的該答應于吉的條件……”
臉色微微動搖,旋即便又堅決起來。
“不,秦嶺乃天之險地,那袁方又不是神,我就不信他能克服。只要跟他耗上十天半月,耗到他糧盡,自然不戰而退,一定是這樣。”
張魯深吸一口氣,原本陰沉的臉色,轉眼已自恃傲然起來。
斜谷南口。
袁方率八萬大軍,經過近十五天的艱難行軍,終于抵達斜谷南口。
只差一步,他的鐵蹄就能踏入漢中平原。
但提前駐扎在谷口的韓遂,還有他的兩萬漢中兵,卻用一座堅固的營壘,擋住了他的去路。
敵營堅固,士氣正盛,且以逸待勞,袁方兵馬雖眾,此時強攻,卻不見得有什么效果。
袁方便也不急,于敵營北面數里安營,形成對峙之勢。
十天、二十天、三十天……
這種對峙,很快就持續超過一個多月。
一個月的時間里,袁方根本不急于進攻,只令將士們好生操練,命后方運輸隊,以木流牛馬將數以十萬石的糧草,穿越秦嶺運往前線。
糧草足夠,將士們軍心士氣自然是穩如泰山,最起碼可以保持士氣不落。
反觀敵軍方面,上至韓遂,下至普通士卒,卻隨著對峙的持續,開始變得愈發的不安。
韓遂原以為,斜谷幾百里崎嶇的谷道,就是他最好的武器,袁方糧草運輸困難,最多只能堅持半個月,必會因糧草不濟而退兵。
但令他驚奇的卻是,袁方竟然奇跡般的跟他耗了一個月,而且照這形勢,還有可能一直耗下去。
“怎么回事?那小子似乎根本就不為糧草發愁,難道,他的運輸隊都長了翅膀,能飛過秦嶺把糧草運往前線嗎?”
中軍大帳中,韓遂焦慮茫然,百思不得其解,已漸失沉穩。
這時,部將張橫匆匆入內,神色惶然道:“主公,我們的細作打聽到了,原來齊軍掉造了一種叫作木牛流馬的運輸工具,可以跟真牛馬一樣翻山越嶺,而且還能裝幾倍重的糧草,齊軍正是靠著這木牛流馬,才能源源不斷的往斜谷運糧。”
木牛流馬?
跟真牛一樣,翻山越嶺?
韓遂大駭,聽著這聞所未聞之物,驚得是錯愕難當,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詭異可怖之事。
“袁……袁方,哪里來得這種……這種神物?”韓遂聲音都在顫抖。
“末將也不知道啊,只知齊軍有了這木牛流馬,糧草轉運根本就已不成問題。”張橫苦著臉道。、
韓遂是百思不得其解,震驚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正當這時,親軍匆匆又入,驚叫道:“稟將軍,西面陽平關傳來急報,敵將諸葛亮已偷越陽平關側后,奇襲了我軍屯糧重地定軍山!”
“什么!”
韓遂的精神,再遭重創,瞬間已是驚得老臉扭曲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