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軍有七八萬的騎兵,袁方若是曠野上與之決戰,無異于以己之短,攻敵之所長,勝算無多。
所以,袁方即使要決戰,也要用這火攻之計,以奇取勝。
策馬夜中急行,不多時已按近敵營東面,袁方且止住兵馬,靜觀其變。
他所統這三四萬的兵馬中,更有近八千的鐵騎,集結了齊軍最強的力量,必須留在最后時機,給西涼人以致命一擊。
片刻后,敵營右翼方向,星星點點的火光沖天而起,喊殺之聲震碎夜空,那是徐晃和張飛所部,點燃了所有的火把,率先發動了進攻。
緊接著,敵營左翼方向,火光與殺聲沖天并起,魏延、高順等幾將,也發起了攻擊。
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內,鞠義、趙云、文丑等諸路兵馬,也相繼發起強攻。
整個西涼大營東面一線,火勢沖天,仿佛地底的烈焰巨獸翻身而起,一路向敵營腹地卷燃而去。
風助火勢,烈焰滔天,殺聲咆哮,聲勢之浩蕩,幾令穹變色。
西涼大營中,則是鑼聲大作,聞知警報的西涼軍卒們,在諸將的催督下,紛紛沖出營帳,趕到東面營墻一線,試圖阻擋齊軍的夜襲。
誰曾料到,齊軍根要沒有硬沖鹿角和營墻,而是頂著盾牌上前來,放起了大火。
數重鹿角很快被燒毀,營墻也被燒得搖搖欲墜,飛舞的火舌,已將靠近營墻一線的軍帳,成百成百的點燃。
面對著這熊熊大火,自然的狂暴之力,西涼軍是驚惶失措,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的任由大火摧毀他們的外圍防線,不斷的向大營腹地蔓延。
遠望瞳中。袁方已將西涼軍的驚怖之勢,看得是清清楚楚。
時機已到。
袁方劍眉一揚,方天畫戟向前一指,厲聲大喝:“全軍出擊。隨我中路突破,一舉蕩平敵營!”
嗚嗚嗚~~
高亢凜烈的號角聲,撕破夜色,但見一道紅白相間的閃電,飛射而出。
袁方身先士卒,飛馳而上,身后,三萬余步騎將士,轟然裂陣,從正東方向。向著敵營大門處,狂撲而上。
第九路大軍,加入戰團!
西涼大營,已是亂成了一鍋粥。
倉促披甲出帳的馬騰,已驚得一臉的臉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袁方會以這種方式,對他發動全面的進攻。
滔天的火勢無法阻擋不說,環聽著周圍震天的喊殺之聲,齊軍的數量至少有十余萬之多,這意味著袁方已全軍盡出。
“稟盟主,敵軍已攻破我北面營墻。”
“盟主。南面營墻被燒毀,數萬敵軍突入,少將軍無法抵擋,請盟主速派援兵。”
“啟稟盟主,張繡將軍防區被擊破,兩路敵軍正望中軍所在殺來。”
接二連三的告急。如雪片的飛來,似重錘一般,狠狠的敲擊著馬騰的心臟,將他殘存的鎮定,無情的摧毀。
“袁方。你竟然……”
震驚的馬騰,驚恨得咬牙切齒,試圖用憤恨來壓制驚慌。
稍適平伏下心情,馬騰翻身上馬,欲指揮他的西涼士卒,拼死一戰。
正當這時,其子馬休飛奔而來,大叫道:“父帥,大事不好,韓遂那廝率本部兩萬兵馬,棄了營盤,不戰而逃了。”
“什么!”馬騰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驚得險些沒能坐穩。
韓遂的兩萬兵馬,位于大營西面一線,并未受到攻擊和大火的影響,馬騰原還指著調韓遂所部前來,扼制住不敵之勢,卻萬不想到,韓遂竟拋棄了他,不戰而逃。
“河內一戰他臨陣而逃,現在他又臨陣而逃,韓遂這條狡猾的老狗,就知道保存自己實力,可恨~~”
馬騰是又氣又驚,一時間亂了陣腳,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此時,只聽東面正門方向,殺聲如雷而起,似有滾滾山洪崩決而下。
正門一線的士卒,轉眼竟如潰巢的螞蟻,紛紛的倒崩而潰,根本收不住敗潰之勢。
熊熊的火光照耀下,數不清的齊軍鐵騎,以摧枯拉朽之勢,破門而入,輾入了大營。
成千上萬的齊軍步卒,尾隨于騎兵之后,如無盡的洪濤,洶洶的灌涌而入。
火光中,那一面“袁”字大旗,傲然的飛舞飄揚。
當先處,那年輕威武,有如神將般的武者,坐胯烈火,手縱流光,無人可擋的殺輾而來,只將漫空的腥風血雨,甩在了身后。
袁方,是袁方親率大軍,中路突破,撕碎了西涼國最后的防線!
復仇的烈火焚身而燃,袁方殺意如狂,重戟大開大闔,無情的收割著人頭。
白馬義從、虎騎和豹騎,八千大齊鐵騎追隨于左右,如無堅不摧的鐵甲洪流,將那些驚惶的西涼軍,統統輾碎。
碾壓,無情的輾壓!
西涼軍大營,全面失守,諸路兵馬,統統都崩潰而逃。
見此之勢,馬騰震怖到膽肝欲裂。
環顧四面方向,他的士卒在敗逃,火光中,齊軍的狂潮正飛快逼近,馬騰雖百般不愿,但卻不得不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他敗了,十萬西涼鐵騎,敗在了袁方這個年輕人的手下。
西涼盟主的威名,為此被袁方這個后輩,無情的掃落于地。
“父親,我軍全面失守,齊軍借著火威,根本擋也擋不住,大營是守不住了,趕緊撤往潼關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馬休慌急的勸道。
馬騰臉上青筋抽動,猶豫了片刻,暗暗一咬牙,長嘆一聲,無力的道了一聲“撤吧”。
左右馬休等人都暗松一口氣,急率千余未亂的精銳親軍,保護著馬騰向著西面方向撤去。
西涼營中,仍在頑抗的西涼軍卒們卒,眼見盟主已先逃,殘存的抵抗意志,轉眼崩潰,數以萬計的軍卒土崩瓦解,只管爬上馬背,望著營西方向奪命狂逃。
九路大齊之軍,只殺得敵軍鬼哭狼嚎,望風而潰。
韓遂先逃,張繡敗潰,馬超馬鐵等馬家諸子,雖有勇力,卻也難抵齊軍的攻勢,紛紛潰散。
西涼大營,就此被袁方所攻破。
這場戰斗,卻還遠遠沒有結束,袁方不只滿足于擊破敵營,他更要趁著勝勢,一擊擊舉殺馬騰。
馬騰乃西涼第一大諸侯,一旦除掉馬騰,西涼軍就會陷入群雄無首,彼此混戰之中。
內斗的西涼軍,無法擰成一股繩,袁方就可以趁勢揮師西進,殺入關中,一舉把關隴乃至西涼,都納入他的版圖。
唯有如此,他才算是真正的統一北方。
于是,擊破敵營后,袁方也不顧士卒疲憊,下令給諸路,繼續率軍狂追。
從函谷關城到新安,從新安到黽池,再從黽池到陜縣,西涼潰軍是一路橫穿整個弘農郡,見城就棄,拼命向著潼關方向退卻。
齊軍不廢吹灰之力,輕易就收復了大半個弘農郡,諸道兵鋒追輾著分頭逃竄的西涼軍,繼續指向潼關方向。
袁方親率的八千鐵騎,則始終將馬騰所在,作為追擊的目標,徹夜不停的窮追不舍。
是日黃昏,袁方的鐵騎,終于在潼關以東三十里,湖縣一帶,追到了馬騰的蹤影。
此刻的馬騰,方自驚魂未定,剛剛下馬想喘口氣,吃幾口干糧。
就在馬騰屁股還沒坐穩時,驀見后方塵煙大作,齊軍的戰旗,數不清的鐵蹄,趁勢急襲而來。
馬騰大吃一驚,趕緊翻身上馬,望潼關急逃。
只可惜,袁方所率的騎兵,追擊之時可是帶著從西涼人手中繳獲的戰馬,每名騎兵至少配備兩匹戰馬。
正是仗著雙馬,齊軍才能追上來,而且不至于讓戰馬體力消耗太大。
反觀馬騰和他的西涼軍,幾天幾夜的狂逃,已經把坐騎累得體力耗竭,這時候被袁方追上,哪里還有力氣再逃。
眼看著袁方鐵騎就要追上來,驀然間,正前方處,殺出一彪軍馬,攔住了馬騰的去路。
后有追兵將近,前有大軍攔路,馬騰嚇得是駭然變色,驚呼道:“哪里來的齊軍,竟然能搶在我前頭,莫非天要亡我馬騰不成?”
左右諸將,還有疲憊的西涼士卒,無不駭然變色,嚇得魂飛破散。
正當一片驚恐時,馬休眼尖,急是指著前方道:“父帥快看,阻路的好像不是齊軍。”
馬騰身形一震,急是再仔細掃視,當他看清那攔路之軍的旗號時,原本惶恐的老臉,驟然間涌上無盡的驚喜。
里許之外,袁方在策馬狂奔。
馬騰就在眼前,只要殺了馬騰,關隴和西涼之地,就將唾手可得。
如此大好的機會,袁方豈能錯過。
正奔行間,袁方驀然瞧見,前方一座軍陣,阻在了大道之上,數千西涼鐵騎,封住了他的追擊路線。
在這種潰不成軍的情況下,西涼軍中竟有人還敢回頭結陣攔截,這等勇氣,不禁讓袁方有些意外。
殘陽之光照射下,那幾千西涼鐵騎巍然不動,絲毫沒有驚慌之勢,顯然不是從函谷關退下的敗兵,更像是一支剛剛抵達的西涼援軍。
袁方開啟遠望瞳,清楚的看見,一員西涼武將,傲立于陣前,威勢甚重。
隨即,他便看清了那支西涼軍的旗號。
“竟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