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以三萬錢一頭牛的價格,購買了六十二頭牛。
相當于六十二金。
這不算小數目了,但關平緊接著就賜給了麾下十屯,只需要各屯亭長好生照料,除了有紐扣可以多耕種土地,多收取稅收,讓屯民更富裕之外,還有一個深遠的道理。
使得降兵有自己家產,深深扎根在他這里。
與賜給降兵女人是同一個路數。
亂世之中以人為本,這五千余降兵,關平很是重視。
當然雖然夸下海口,但現在賜給老婆的事情,關平還沒著落。
而且關平也沒有告訴這幫降兵,明年就要去上庸三郡種田了。
而事情在此之后趨于平緩,關平繼續在典農校尉衙門內,練習武藝,閑時出門看看農田,順便了解一下鄧艾的學習進度,晚上則與張雨游龍戲鳳凰。
名義上的妻子關劉氏則在那一夜與關平象征性的同房之后,依舊我行我素,成天前呼后擁,打獵游樂,只是倒也收斂了一些,至少不縱馬出侯門,縱馬傷人,縱馬踩踏農田了。
仔細一算,其實是一回事,不要縱馬,不要縱馬。
總而言之,蔡夫人來了一趟,卻還是有效果的。
當然,關平不在乎罷了。
誰會在乎這樣的女子?
計劃是分三年解決五千光棍的老婆問題,種田最積極,收成最多的第一批發老婆。
但一時間上哪里去找五千余女人呢?
便是立刻生,也需要十月懷胎吧?
而且生出來的還是女嬰。
哎,好煩。
總體無事,只此一事,關平卻頗為發愁。
六月的天,當真是熱,若是能在空調下吹吹風,吃一個冰鎮西瓜,快活似神仙。
可惜在這東漢,卻是什么也沒有。
連西瓜也沒有。
關平只能吃點綠豆湯,順便吃點桃子解暑。
最近桃子吃的有點多,壞肚子了。
這日中午,關平正穿短衣光著膀子,躲在棚子下,喝著綠豆湯,享受著東南西北風。
正享受清涼,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關平納悶,誰的腳步這么急?關平抬頭看去,便見自家張苞哥哥火急火急而來。
看得出來,這位哥哥不是遇到什么難事,因為那張臉上透著興奮。
張苞哥哥的腋下,夾抱著一小壇酒。
關平見之一愣,這酒鬼哥哥還真是酒鬼哥哥,這么急的來,居然是抱著酒來見我?
張家有做酒鬼的傳統,張老三被關平,張苞設計給戒酒了,只是偶爾喝一口,比如上次關平大婚。
雖然婚事爛的不行。
張苞有段時間也是稍微收斂,但不久固態萌發,不時醉酒。
但張苞有一處是好的,酒品很好,醉酒只是睡覺而已,再則如果有正經事,也可以不喝酒。
這病不算病,不像張老三一樣,需要治病。
但是中午,抱著酒來,火急火急的樣子,明顯是找我喝酒啊,這就有點過分了,關平有點不高興。
“哥哥你不會是大中午來找我喝酒的吧?”關平放下綠豆湯,有點不高興道。
張苞才不怕關平,重重點頭道:“關平你猜對了,糜家出了新酒,我第一時間得到了,就來找你分享。”
張苞一臉我很講義氣的樣子,并迫不及待的來到關平面前坐下,將酒放在案幾上。
“小丁,去取兩個酒杯過來,再去廚房看看有沒有熟肉。”張苞朝著在附近侍立的丁封兄弟說道,小丁自然是丁封了。
丁封被張苞差遣也習慣了,聞言便下去取了。不久后提溜著兩個酒杯一盤熟肉回來了。
張雨賣熟肉和豆腐湯出身的,衙門內從不少熟肉。
關平先是有點不高興,見張苞如此之說卻也驚訝起來:“糜家酒坊出的新酒。”
“嗯!”張苞很興奮只顧連連點頭,隨即拍開封泥,一邊說道:“還記得給你釀酒的老頭嗎?”
“記得,就是那個成天喝醉酒的?不過我忘記叫什么名字了。”關平說道。
“就是他發明的新酒。關平我跟你說這酒真的是勁道,先不說先不說,你先嘗嘗,嘗嘗。”張苞眉飛色舞,往酒杯中倒酒,先倒一杯,遞給關平,再倒一杯自己小口飲用,一臉滿足。
似乎這天下再也沒有比飲這酒更幸福的事情了。
關平狐疑,真這么好喝?
于是關平捏起酒杯,小飲了一口,下一刻關平轉頭把就給噴出來。
“關平,你別糟蹋好酒啊。”張苞不關心關平是否被嗆死,反而怪叫一聲,心疼被噴出去的酒,恨不得了立刻舔干凈的樣子。
關平瞠目結舌,看著張苞許久沒說話。
“哥哥,你管這叫酒?”許久后,關平很無奈的問道。
“這怎么就不是酒了,關平你是不是糊涂了?”張苞納悶道。
關平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張苞,關平不是機器,但也嘗了一口后,便知道這酒,度數比老的糜氏酒高上許多。
關平測不出來多少度,但估摸著起碼七十度以上。
這他媽就是酒精好不好?
如何阻止一個酒鬼喝酒精,在線等,急。
關平很想有一臺手機,發出這樣一條求救信息。
尤其是看著張苞滋滋有味的喝著酒精,夾起熟肉,美滋滋的喝著的樣子。
糜氏酒的出現,打破了酒的常規。
經過糜氏酒的鍛煉,張苞酒量已經非常好了,喝酒精也沒事。
麻麻批的。
關平為了讓張苞不喝酒精喝死,當即派遣丁封前往新野,找了張老三,寫了一封信做金牌令箭,尚方寶劍。
將信交給了張苞身邊一個張家老卒,讓那老卒管著張苞,不讓張苞喝酒精。
若喝,那就打。
若敢不從,張老三匹馬殺來,抄起竹條,一頓竹筍炒肉伺候。
于是當關平再見到張苞的時候這貨消停了。
顯然已經收到了張老三的信了。
張苞狐疑的看著關平,懷疑關平告的秘,卻苦于沒有證據。
這件事情對張苞來說是一個大的悲劇,明明有好酒(酒精),卻喝不到,自然是大悲劇。
但對于關平來說,這其中的意義,卻是非同小可。
關平對蒸餾酒那是一知半解,根本不知道蒸餾酒居然能弄出來酒精。
但酒精的作用,關平自然是知道的。
處理傷口,消菌殺毒。
戰爭是要死人的,如果是現代戰爭,被導彈擊中,當場嗝屁,不用說。
如果被各種各樣槍械射中,僥幸沒死,自然是有許多辦法可以救回來的。
但古代戰爭不一樣,比方說兩軍對陣,互有勝負。
直接戰死一萬人,受傷三萬人,那這受傷的三萬人,可能會有多達一萬的人病死。
不是因為重傷,可能只是一個小傷口,引發的破傷風,或是傷口潰爛。
想到這里,關平就不免想起備備,多好的大伯啊,就因為一個不嚴重的傷口,而病死了。
受傷就可能代表死亡,能在這古代縱橫沙場數十年,大小百余戰,受創流血數十次,而沒死的人,都是天選之子,絕對幸運兒。
所以關平雖然勤練武藝,卻沒有想要上戰場博取功名,只愿做個二世祖。
而酒精可以極大的減少這種戰損。
好處極大。
還是之前的比喻,雙方十萬大軍對陣,雙方互有勝負,傷兵三萬。
如果甲方的傷兵能活下來二萬八,乙方的傷兵只能活下來一萬五。
那么時間長了,甲方自然取勝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比喻,戰爭不是靠人數來決定勝負的。
總而言之,好處大大就是了。
關平在解決了張苞這個酒鬼之后,就打算將酒引入醫學領域。
典農校尉部有十幾位隨軍醫者,這些醫者之中,以一個叫錢歸的淮南人醫術最高明。
錢歸今年四十余歲,膚色十分白凈,留著長須,氣息溫和,望之仿佛是儒者。
事實上很多醫者,看起來都像是儒者。
所以錢歸這儒雅的模樣,反而很平庸。
所謂典農校尉,乃是曹操創造的官職,在北方典農校尉的權利非常大,這個官職不屬于郡縣,刺史,而是中央直接統轄的官職。
專門負責屯田。
而曹操在關中,中原,淮南,都設置有屯田,不管是軍屯,還是民屯,全部都歸屬典農校尉管轄。
這個權利真的很大。
關平偷了臭老爸的大印,在新野設立了一個典農校尉,統轄不過五千余降兵,一千余士卒,外加雜員。
諸如隨軍醫者,小吏,工匠等等。
因為馬勝率領工匠改進了犁,水車,目前被關平連同家人,收入了麾下,成了關平專用工匠。
總而言之,關平這個典農校尉,在這片地方仿佛是王霸一般不可一世,要殺誰的狗頭就殺誰的狗頭,要什么有什么。
關平要找錢歸這個隨軍醫者,研究醫學,只需要勾勾手指而已。
關平在書房內接見了錢歸,請錢歸坐下。不等錢歸出聲詢問,關平便拱手說道:“這一次找先生來,卻是因為想向先生了解一下刀創傷。”
錢歸十分摸不著頭腦,這雖然說將軍與傷有解不開的緣分,但也沒有必要專門了解刀創傷啊。
“還請校尉大人說的仔細一些。”錢歸拱手說道。
“若是受了刀傷,如何救治?”關平便問道。
“用清水清理傷口,然后敷藥,再綁上布。”錢歸做隨軍醫者已經有不短的日子了,對此了如指掌,對答如流道。
關平聞言倒是點了點頭,這答案確實是中規中矩。
但是有很多不足之處。
藥先不提,但這清水是否干凈?這布是否干凈?
用酒精清洗傷口,用消毒過的布包扎傷口,加上用藥物治療傷口。
這三管齊下,應該能大范圍的減少士卒受輕傷,卻傷口惡化而死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