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距離上巳節已過去三日。
這一日劉禪從諸葛亮府上學習歸來后,照列來拜見甘糜二人。
糜夫人房中,劉禪逗弄著妹妹劉婷。
劉婷生于公元210年十月,如今已是公元212年三月上旬,此刻他的妹妹劉婷,也有一歲半大了。
“郭郭……”劉婷站在床榻上,一搖一晃的學著走路,口中念叨著哥哥,只是吐字尚不清晰。劉禪則在一旁攙扶著,唯恐劉婷摔倒。
前世劉禪沒有妹妹,對于劉婷,劉禪格外疼愛。
“阿切……”正走路的劉婷,忽然打了個噴嚏。
劉禪忙取出手絹為劉婷擦拭鼻涕。
“阿切……”
剛剛擦完,劉婷又打了個鼻涕。
見劉婷一連打了兩個噴嚏,劉禪便向著糜夫人詢問道:“母親,妹妹是不是著涼了?”
糜夫人正在一旁為劉婷縫制新衣,聽了劉禪的話,她點了點頭道:“是啊,昨晚忽然有些冷,今個起來婷兒便開始打噴嚏了。如今天氣冷暖交替,打噴嚏倒也沒什么,待會我讓人去神醫那里抓些藥來。”
劉禪起身說道:“我去吧,正好我嗓子也有些不舒服,順便讓神醫看看!”
春日,氣候由涼轉暖,冷暖驟然變化,多是傷風感冒爆發的季節。這段時期,一般人身體多少都會有些不舒服,似劉婷體質弱的,便直接有些感冒的趨勢,而劉禪體質較強,但嗓子卻也有些發干。
劉禪已經回到州牧府,故而趙云也回去了,這段時間趙云的妻子也有了身孕,劉禪沒有讓他時刻跟隨,讓他在家中陪著妻子。
想到只是去張仲景那里,劉禪便沒有叫上趙云,而是在府中叫了兩個護衛同行。
不過多時,劉禪來到張仲景的藥店,此刻已經是中午,原本這個時候是沒什么病人的,因為每天中午都是張仲景休息的時候。
不過今日,店中的病人卻比往常多了一些。看來氣候的轉變,使得江陵城不少人都得了傷風感冒。
劉禪已經算是張仲景藥店的常客,店中的學徒認得劉禪,將劉禪迎入后殿招待。
此刻張仲景藥店對面,一個街道內,站著十余人。
為首一人,是一個年近四旬的黑衣男子,他腰間懸掛著一柄佩劍,面色冷峻,劍眉沖天,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殺伐之氣。剩下十人,則做販夫走卒打扮,裝扮成商客掩人耳目。
這黑子男子,正是曹丕派往江陵執行任務的史阿。
史阿是劍圣王越的弟子,說是弟子,但二人的關系卻是亦師亦友。史阿早年是游俠,后來跟著王越一起游歷,再此過程中,學會了王越的劍法。
如今史阿,劍法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其徒弟曹丕,也是劍法高超。幾年前王越病逝,這天下,能在步戰劍法上勝過史阿的,沒有幾個人了。
雖然史阿是曹丕的劍術老師,但其實二人是主仆關系,史阿投身曹丕,專門為曹丕執行各種見不得的秘密任務,掌管著曹丕的心腹死士,類似于后世錦衣衛這種機構。
史阿昨日便已經到了江陵,張仲景這里,也已經在門口盯了一天的梢,大致弄清楚了張仲景的作息時間。
他回頭對著下屬說道:“張仲景的起居時間,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他每兩日便往返于醫學院和醫館,分別教導醫者和治病救人。
咱們來的還算巧,這兩日是他開館救人的日子,他上午和下午在藥店之中開門看病,晚上是在藥店居住,甚少離開。只有中午這一段時間會閉館休息一個時辰。
所以這一個時辰,是咱們動手的唯一機會,否則等他明日去醫學院教導醫者,咱們想要動手就難了。
待會等病人離開之后,兩個人隨我進去。剩下的,把準備好的馬車趕到藥店門口,一但得手,立刻帶著張仲景離開!”
張仲景投靠劉備之后,劉備履行諾言,為張仲景建立醫學堂,讓他收徒教授旁人醫術。而張仲景秉承著一顆醫者仁心,也開了一間醫館,醫學堂和醫館,輪流走動,每地都會待上兩天。
醫館這邊,是張仲景的私人產業,沒有人員保護,而醫學堂,屬于公立,加之又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平日是有有護衛把手的。
也是史阿來的巧了,這兩天是張仲景開館救人的時間,若是張仲景在醫學堂,史阿想要對張仲景動手就難了。
至于為什么不在晚上動手,那是因為晚上有宵禁,史阿一行就算劫到張仲景,也帶不出城。而且晚上街道之上還有士兵巡邏,稍有差錯,便會失敗。
所以中午這段時間,便是下手的機會,趁著藥店之中沒有病人,直接沖進去將張仲景打昏,裝上馬車帶出城去,最為簡單。
很快,藥店之中的病人陸續離開。三國不像后世,人口基數大,眼下整個荊州也只有幾十萬漢人百姓,而江陵的總人口也不過幾萬人。
加之此刻又是中午,普通百姓一日兩餐,中午正餓哪有心情出來逛街?而世家子弟不缺吃喝,中午的時候,正忙著填飽肚子,是以此刻街道上也沒有幾個百姓走動了,藥童來到門口,正準備關門閉館。
古代不像后世,后世百姓白天只要有人在家里,基本上會開著大門,而古代人,哪怕是白天也是大門緊閉的。比如現在街道上,沒有百姓走動,許多店鋪都閉門休息去了。
史阿見此,把手一招,帶著兩個屬下走了過去。
藥童見有人來了,說道:“已經是中午了,先生要休息了,你們一個時辰之后再來吧!”
“我的病耽誤不得,通融通融!”史阿一邊說著,一邊接近藥童,待走近時,忽然一個手刀砍在藥童頸部,藥童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直接昏死過去。
走近藥店,此刻大廳之中,還有兩個藥童在整理藥材。
“你們是什么人?”
一個藥童見史阿扶著昏迷的藥童走了進來,頓時大聲質問著。
史阿沖著兩個屬下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屬下健步如飛,分別沖到兩個藥童身邊,瞬間將其擊昏。
“什么聲音?”
后殿,張仲景正為劉禪看病,劉禪身后,兩個護衛聽見外面傳來異響,對視一眼走向前廳。
“何方宵小,安敢造次!”
這兩個護衛來自州牧府,乃是從軍中挑選出來的一等一的好手,二人來到前殿,見得殿中情形,便迅速拔劍戰斗。
史阿帶來的兩個屬下見此,連忙迎了上去。
“嗯?劉備對張仲景居然如此看中,還派了軍中高手隨身保護?”
史阿武藝雖然不如趙云關羽等馬上將領。但在江湖之中,卻幾乎無人能敵,其江湖經驗豐富,眼光更是老道,因此只一眼便看出了這兩個士兵不同凡響。
“我來!”心知兩個屬下并非他們的對手,史阿低喝一聲,大步上前,行動間,腰間佩劍已在手中,劍未出鞘,史阿手持帶鞘長劍,左右輕輕一拍。
只聽得叮當兩聲,兩個護衛手中的長劍已無力的落到了地上。
“怎么可能?”二人捂著已經紅腫的右手,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此人到底是誰?居然能夠如此輕易的擊飛他們手中的兵器。
二人乃是軍中的高手,擅長步戰技擊之術,所以安排在州牧府負責保護劉禪。
碰到史阿,原本用軍中的戰法,使用合擊之術,還能支撐一兩個回合。可他們用的卻是自身擅長的技擊戰法,如此便正中史阿下懷。
因為史阿的劍法戰技比二人高明百倍,是以只不過瞬間,二人便被史阿擊敗。
“不好!”
兩個護衛猛然想起劉禪還在后殿,卻是此人對劉禪不利,那后果不堪設想。
二人連忙起身向著后殿跑去。
然而史阿根本沒有給他們行動的機會,一個箭步沖到二人身后,長劍連鞘在二人后腦一拍,將二人擊昏。
不過史阿沒有殺人,他擔心殺人之后會引起張仲景的反感,讓他不愿為荀彧治病。
“不在前殿,那就在后殿了!你們二個把門守住,別讓人進來!”見大廳之中并沒有張仲景的身影,史阿對著兩個屬下吩咐一聲,便向著后殿走去。
“怎么回事!”
見兩個護衛遲遲沒有回來,劉禪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正要起身前去查看,劉禪身子忽然一滯,一股被毒蛇盯上的感覺,遍布全身。
“你就是張仲景?”
劉禪身后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劉禪一驚,忙回頭看去,只見身后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黑衣中年男子,不由得駭然失色。
“少主快從后門離開!”張仲景見史阿手持佩劍,一臉陰冷的氣息,還以為是什么刺客之流,連忙擋在劉禪身前,讓劉禪離開。
“少主?你是誰?”
聽見少主二字,史阿眼睛一瞇,看向劉禪。
“不是找我的?”聽見史阿說出這話,劉禪頓時反應過來,史阿不是來找自己的,而是來找張仲景的。
只是張仲景這一聲少主,可把他帶坑里去了。
急中生智,劉禪便故意露出害怕的神情,跑到張仲景身后,抱住張仲景的大腿,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爺爺,少珠不走,少珠要陪著爺爺,你不要殺爺爺,不要殺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