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看著宗預手中高舉的圣旨,公孫淵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公孫淵現在的官職是遼東太守,劉禪封他為幽州刺史,表面上是升官了,其實不然。
因為公孫淵現在的官職雖然只是遼東太守,但手底下其實掌控著好幾個郡,在這些地盤上,他就是王,郡內的財富,美女都是他的,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殺誰就殺誰。
而幽州刺史,雖然管轄的地方大了很多,但卻受到了朝廷的制約,要遵守朝廷的律法,拿的是死工資不說,還要兢兢業業的做事,若是政績不佳,或者是做了什么錯事,搞不好哪一天就被撤了職,甚至是丟了性命。
因此幽州刺史的職務,是比不上公孫淵現在的這個遼東太守的。
不過這幽州刺史也有幽州刺史的好處。
如今公孫淵割據一方,如不臣服,將來大漢拿下遼東,公孫淵可就什么都沒有了,接下這圣旨,將來好歹能做一個封疆大吏。
只是對于能將當今形勢看成三國之勢能僵持百年的公孫淵來說,幽州刺史這官職,誘惑力實在不大。
宗預這邊已經打開圣旨宣讀起來,其大意便是稱贊了一番公孫淵,然后委任其為幽州刺史,讓其整軍備戰,準備隨時聽候命令,進攻魏國。
公孫淵不想接圣旨,但也不想得罪大漢,畢竟將來的事情也說不好。
公孫淵想了想說道:“多謝天子厚愛了,只是淵才德淺薄,治理一個遼東都已經是讓我心力交瘁了,這幽州刺史之職,實在是不能勝任。
至于進攻魏國嘛,我也是有心無力啊,北邊的烏桓,東邊的高句麗都對我遼東虎視眈眈,時長入鏡劫掠,我遼東的兵馬都要用來對付他們,實在沒有多余的兵力攻打魏國了。
不過將來陛下若是攻入幽州,淵必定聽從陛下的號令,絕不推辭。”
公孫淵這話,委婉的推辭了劉禪的冊封不說,還表明了以后的想法,便是如果大漢真能滅了魏國,打進幽州來,他肯定會投降的。
公孫淵這番話,其實說的并不好,暴露了他的智商與野心。
真正聰明的人,不會拒絕這份圣旨反而會接下來,先穩住大漢再說,至于以后大漢要求他進攻魏國嘛,大可以推脫。
甚至還可以派人勾結烏桓或者是高句麗,讓他們假意進攻遼東,自己率兵去抵抗,這樣就不用進攻魏國了。
屆時就算劉禪真的滅了魏國,也沒有理由治罪于公孫淵。
聽了公孫淵這話,宗預的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
剛才毋丘秀要求與遼東聯盟,公孫淵可沒有明著拒絕,只是說等確認了毋丘秀使者的身份在商量,可到了大漢這邊,公孫淵卻已是明著拒絕了。
宗預沉聲道:“公孫太守,你可要想清楚了,眼下你不接此圣旨,將來我大漢滅了魏國,攻入幽州,你想要這圣旨可就要不著了。”
公孫淵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聽了這話頓時怒了,冷聲道:“你是在威脅我?真是好大的膽子!”
宗預笑了笑,拱手說道:“公孫氏執掌遼東,已歷經三代四人,在下知道公孫太守不忍拋棄祖宗基業,只是還請公孫太守認清現實。
如今我大漢強盛無比,一統天下指日可待,魏吳聯手也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陛下之所以派遣我來冊封公孫太守為幽州刺史,讓公孫太守進攻魏國,并非是魏國難以攻打。
而是想早日一統天下,不忍黎民百姓受苦罷了,另外公孫氏治理遼東頗得民心,陛下也是想給公孫太守一個機會。
我大漢天子雖然年輕,但行事卻是霹靂手段,說一不二,從來不給敵人第次機會。
如果現在公孫太守現在不接此圣旨,將來我大漢滅了偽魏,攻入幽州,到時候以陛下的脾氣,公孫太守就算獻上遼東之地,只怕也難以保全性命。
換言之,就算三國僵持之勢持續數十上百年之久,但我大漢也終究會統一,公孫太守不為后世子孫想一想嗎?”
聽了宗預的話,公孫淵心中是又氣又恨。
氣自然是氣宗預威脅于他。
恨則是恨自己行事太過草率,不該直接拒絕大漢的圣旨。
一時間,公孫淵卻不知如何回應宗預了。
見此情況,一旁的毋丘秀連忙說道:“公孫太守,何必與他多說廢話?他們大漢冊封不成便威脅于您,真是欺人太甚。
嬴政一統六國,自稱始皇帝,想要秦國傳至萬世。可結果傳到二世秦國就被滅了。可盡管如此,秦始皇也還是名留青史,為后世帝王之楷模。
在下以為,大丈夫生于亂世,當立功名大業,何惜后世子孫?公孫太守如與我大魏結盟,屆時天下必將陷入僵持之勢,若干年后待時局變幻,公孫太守大可更進一步,自立為王稱孤道寡也不在話下。”
“嗯……”公孫淵聽的連連點頭,被毋丘秀的這番話說的心花怒放。
老子自己爽就行了,管后世子孫做什么?世上沒有永遠昌盛的家族,就算投降了大漢,他們公孫淵也不可能一直保住榮華富貴,能夠延續千年萬年吧?
公孫淵開心了,可他麾下一眾文武卻是暗自皺眉,心里不大高興。
你公孫淵想稱王稱帝,不顧后世子孫,但我們在乎啊。
宗預見一眾文武大多不太高興,連忙拱手說道:“公孫太守,就算你貪圖一時榮華,不顧后世子孫,但也要為麾下文武想一想吧,他們未必會這么想。”
宗預心知這一次的任務大概率是完不成了,只能挑起公孫淵與其麾下文武的矛盾,屆時大漢來攻遼東,遼東上下人心不齊,將會容易許多。
毋丘秀聞言立刻攻擊宗預:“公孫太守,你看看這廝說些什么?簡直是包藏禍心,居然離間您與麾下文武的關系,一定要將他從重治罪啊。”
“哼!”公孫淵冷哼一聲,看著宗預眼中也滿是殺意。
一眾文武心中雖然不高興,但畏懼公孫淵,卻也不敢為宗預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