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遭遇戰,最終因為趙昂被馬超擊殺而使得李傕這三萬軍馬全線潰敗。
事實上在兩軍相遇,趙昂一時膽怯,命軍隊退后三幾里結陣的時候,便已經注定了他們的失敗。
當然了,哪怕趙昂當機立斷,同時揮軍與馬超軍針鋒相對,對攻對戰的話,亦一樣注定趙昂是失敗的。馬超軍現在的兵力,已經有兩萬來人,比起趙昂軍的軍馬人數相差不大,最關鍵的,而是馬超的武勇,以及其部將龐德等人的英勇,有這些軍將率軍沖殺,趙昂拿什么來與馬超對戰?
趙昂死,馬超軍沖殺過來,風雪當中,不利于那些軍士逃走,大部份的都選擇了投降。
馬超率軍追殺那些潰兵約一個時辰左右,便命令軍士停止追擊,馬上派人打掃戰場,將所俘虜的敵兵押解回冀城,同時派出快馬向劉易報捷。
處理好這些事務之后,馬超再率軍直接迫近到天水城西數里,然后扎營,與天水城的軍馬對望相持。
馬超率軍殺到天水城已經是旁晚時分,他連夜讓人安扎下了一個軍營。第二天一早,他讓龐德率軍搦戰,但李傕卻沒敢迎戰,只是閉門不出,高掛免戰牌。
李傕不敢戰,已經在馬超的意料當中,所以,馬超暫時亦沒有強行攻城,而是命人打造攻城器械,擺出一付準備強行攻擊天水城的架勢。
馬超知道,王異已經潛進天水城里去了。他要等等看,看看王異是否能夠與他里應外合奪下天水城。
再過了一天,劉易與馬騰。再率了一支四、五萬的軍馬趕到與馬超匯合,使得在天水城西方向,已經有了七萬多的軍馬。兵力已經比天水城的李傕守軍略多。
自然,現在已經不是誰的兵力多的問題了,李傕早已經不是當初董卓帳下的悍將,這些年,他的銳氣早已經消磨掉了。就算是馬超的那兩萬來人馬殺到其城下,他都不敢率軍迎戰,所以。兵力多少,對于李傕來說,都是一樣的,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憑著天水城墻堅守。守得一時是一時。
現在劉易與馬騰率軍來到,卻正式表示著李傕滅亡進入了倒計時的時間。
就看劉易如何攻下天水城了。
但是李傕真的愿意坐以待斃么?
或者說,李傕現在,或者真的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他戰不敢戰,守又恐守不了多久的時候,他的府上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前來見他的人。正是鐘繇。
說起鐘繇,在三國歷史當中。或者并非是頂級的謀士,論名氣,似乎并不算太大。可是,如果說起他對后世的影響,那卻也是相當有貢獻的。
鐘繇,字元常。穎川長社人,是三國時代,穎川如云的謀士當中并不算是最顯眼的一個。但他卻是著名的書法家、政治家。
主要是他在書法方面頗有造詣,是楷書(小楷)的創始人,被后世尊稱其為“楷書鼻祖”。
政治上,他歷任尚書郎,黃門侍郎,深受曹操重用,因助獻帝東歸有功,被封東武亭侯。歷史上,他還是司隸校尉,鎮守關中,又為前軍師。魏國建立,他任大理、升為相國。曹丕稱帝,他為遷尉,進封崇高鄉侯,后又為太尉,轉封平陽鄉侯,與華歆、王朗并列為三公,到明帝繼位,他遷為太傅,進封定陵侯。其一生,在政治上,正可謂是芝麻開花節節高,一生平步青云,直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生權力頂峰。
可以說,他從原來靈帝之時,歷經了少帝、獻帝到曹魏,再到曹丕篡漢稱帝,再到明帝,可謂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五朝、六朝元老了。這當中,不知道歷經了多少的變故,可是,他依然混得風生水起,如果沒有一定的政治智慧,他是不太可能有那樣的成就的。
或者,在劉易的心目當中,鐘繇沒有如戲志才、賈詡等軍師那么大的名氣,劉易對他亦不算是太過關注。但是,在李傕等人的心里,他卻是一個有著經天緯地滿腹經綸的大才。
這樣的名士、這樣的大謀士,主動前來見他,他豈不驚喜萬分。
李傕自然是知道馬騰與結義兄弟韓遂的事,知道導致馬騰與韓遂兄弟反目的原因,正是鐘繇手筆,是他造成的。既然馬騰與韓遂已經反目成仇。基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李傕知道鐘繇來見他,一定有其原因的,起碼,絕不會是壞事。
在李傕府上,李傕將鐘繇迎為上賓,甚至還想將上位讓給鐘繇。只不過,鐘繇卻之。
請鐘繇落坐之后,李傕再態度懇切的走到了鐘繇的面前,對鐘繇深深一拜道:“元常先生,雅然(李傕字)早便仰慕先生久矣,一直希望想得到先生的教誨,只可惜,雖然曾同朝為官,可是李某卻一直忙于軍事,并沒能拜訪先生,如今得見先生,還真的讓李某欣喜若狂,哈哈,欣喜若狂啊,不知道元常先生有何教李某?”
李傕與鐘繇,的確是曾經同朝為官,當年董卓進占洛陽的時候,鐘繇便是朝官,后來董卓挾帝遷都,鐘繇亦是眾多被董卓挾持遷到長安的朝官之一。
在長安,兩人亦是同朝為官,只不過,兩人卻從來都沒有太多交雜罷了。
鐘繇,相貌不凡,現在應該已經是年過四十了,卻還不太顯者,是一個很有風度的中年人。
他一襲青衣,顯得其更為灑脫。
“呵呵,難得稚然還記著以前同朝為官的事,李將軍可是一方諸侯了啊,教誨不敢,不用客氣。”
鐘繇的下額,留著一把粗黑的長胡子,說話的時候,撫著長須,聲音爽朗。
“稚然,實話說,汝現在的局面,還真的神仙難解,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現在天水城下的軍隊,并非是馬超、馬騰父子在主持大局,而是劉易親來了,此刻,劉易應該就在馬超軍中。你覺得,還有什么的辦法可以擊敗劉易,解你天水之困么?”鐘繇舉手示意,如反客為主似的,將李傕請回其坐位,然后直言不好看李傕。
“唉,這都怪我自己,若某不貪圖一時之利,不與郭汜、牛輔、楊阜、姜敘他們反目成仇,現在或者還有一點機會,可是此刻,李某派去信使聯系他們。卻沒有一個回復啊。”李傕一臉悔恨的道。
“呵呵……”鐘繇又擺了擺手,道:“不不,稚然,你應該是指斷了郭汜他們的物資通道的事吧?呵呵,這只是小事一樁,你如此做,鐘某卻覺得正好,起碼,可以讓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嗯,我的意思是說,稚然你斷了他們的物資通道,這個沒有關系,畢竟,你與他們總算是有一些情份,如果他們不是做得太過份的話,相信稚然你亦不會做得如此絕情。現在,讓他們知道,經過這樣事情,或者可以讓他們醒悟,天水城若掌握在你稚然的手里,肯定要比掌握在劉易的手里會更好一些。起碼,他們不會遭受到滅頂之災。你說是這樣的道理么?”
“呃,這怎么反倒成了好事了?”李傕有幾許不太了解的道。
“稚然,你且說我說,你應該知道,鐘某與曹孟德相識甚久,鐘某在西涼所做的事,其實都是曹丞相的意思。現在,稚然的有三個選擇。”鐘繇正容道:“第一個,稚然你據天水城死守,坐以待斃,最終等待稚然你的,就只有死亡一路。不過,這樣也好,稚然你可以作為一方諸侯,死得壯烈,就有如袁術一樣,最后就算是身亡,他一度稱帝,亦算他不枉此生了。”
鐘繇說這個,是給李傕留了面子,沒有直接指出李傕有在天水稱王稱霸的野心。同時亦是很客觀的警告李傕,他現在,如果還抱著自己是一方諸侯的心態,不愿意向別人低頭,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一個可能。
“呃,元常先生,如果李某當真的如袁術那草包那樣,寧死亦不肯低頭,抱著一個虛名去死的話,那么李某現在亦不會向先生你請教了。”李傕倒也能聽得明白鐘繇所說的話,他擺出一副受教的樣子道:“請元常先生放心,歷經這些年的變故,李某早已經沒有了那種爭雄逞能的心態了,原本只是想死守著天水這一彈丸之地安享余生,但是新漢軍來勢兇猛啊。”
李傕說的倒是實話,他就算有野心,想稱王稱霸,但是他亦只能在這天水這個彈丸之地作威作福。他有心想擴張自己的勢力,但這些年來,卻一直動彈不得,能夠保住自己現有的勢力地盤,他還真的會滿足。可是,現實是殘酷的,現在的情況來看,他不太可能再能守得住天水。
“第二個選擇,我勸稚然你還是馬上放棄天水城,趁現在馬超軍還沒有將天水城圍困,你有多遠逃多遠。要不,就從此隱姓埋名,要不,就前去投靠你以前的同僚,托庇于他人。”
鐘繇斜眼望著李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