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顯、唐建柏,醉醺醺的半躺著,互相吹牛皮。
他們二人是堂兄弟,是這片地方有名的潑皮流氓。各自家里條件還可以,吃食不少,長得高高壯壯,但卻正事兒不干,整日游手好閑,惹事生非,搞些雞鳴狗盜的東西。
已經后半夜了,但他們今天真的很開心。賭錢贏了,睡了姑娘,又喝了不少,這會兒回家的路上有點走不動了,就干脆半躺在地上瞎扯淡。
反正,他們爹娘也不管他們了,兩個二十來歲兩個混球,管也管不動,夜晚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卻急壞了江昀。
剛剛逃獄出來,他準備離開這片地方,走了沒兩步,就聽到有人靠近過來了。
裸著上半身的樣子,不好讓人看到,更何況他現在還有個逃犯身份,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于是乎,他就躲了起來,準備等這兩人離開再走。
結果,這兩人就在邊上坐下,聊了起來!
正當江昀開始考慮,是不是冒著點風險,偷偷溜走的時候,他們的話題變了。
“藍家的那個小俏娘,真是水嫩啊……明天再去搞一次吧?”
“好啊哥……今天她還哭啼啼的說,什么等她相公考了功名回來了,要報官把我們都抓了,哈哈哈!真他娘的好笑,她還不知道,上月他相公說是去趕考,剛出村子沒兩里路,廬州城都還沒進呢,就讓咱哥倆給宰了,尸首早丟河里喂了魚蝦!”
“這幾個外來戶還真有錢,送兒子去趕考,準備的盤纏那么多,也不枉費咱兄弟兩個盯著肥羊盯了這么久。”
如果說,之前二人的對話,還只是潑皮無賴的話,這番言語就是真正的惡。
欺侮良家婦女、殺人劫貨,這不算惡行還有什么能算?
江昀熱血沖上頭,當即就有一股沖動,想要拔劍上去行俠仗義。
這是他心中殘留的前身意志,帶來的沖動。畢竟,在兩個江昀的靈魂融合之前,前身也是個從小受到父親熏陶,聽著江湖豪俠故事長大的,一個熱血還未冷的十七歲少年,聽不得這種惡行在自己面前,太正常不過了。
而江昀自己,也并不反感這種感覺。
以他本性,同樣痛恨這種惡徒。在前世地球,他要是聽聞這種事情,也一定會報警。
他原本是不想驚擾這二人,哪怕他們擋在了自己逃命的路上,但看來現在,不出手不行了。
江昀藏身之處,就在一架手推車的邊上,那二人靠籬笆斜躺之處,距離他也就四五米遠而已。
無需潛行,他從藏身處快速奔出,按記憶中的方法,運起內氣,也不講究什么招數,趁著醉醺醺的二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后心。
那人連慘叫都沒有發出,當即倒在地上,口鼻溢血。
另一人又驚又怒,喝問道:“你是何人?!”
一邊說著,他一邊在腰間摸索,想要掏出武器。
江昀哪里會給他機會?快步上前,又是一拳。
這人不過身強體壯一些,未曾正經練過武,更遑論走上修行路了。
固然江昀這一拳,也沒什么奧秘,但畢竟鼓起了靈氣,一拳之威也不是常人能有抵擋之力的。
潑皮反應已經不慢了,下意識還用手臂擋在了江昀的拳頭前,但仍舊宛如被大錘正面砸中,整個人被砸得連退數步,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
江昀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遏惡揚善,順天休命。”
這八字,是他江氏的家訓,常年掛在他爹的書房。
這人口中冒血,想要說些什么,卻沒有力氣講話,江昀也沒打算聽他說什么,再下殺手,直接要了命。
他到死,也不明白,憑什么好端端的跟堂兄一起,聊著之前的豐功偉績,結果不知道從哪兒冒出個人來,就把他們給殺了?
至于‘遏惡揚善,順天休命’,這八個字他大約是不懂的。
殺了人后,熱血稍平息,江昀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滋味。
這是他第一次親手殺人,不管哪個靈魂都一樣。
江少俠練武這么多年,實戰經驗都是跟人比武對擂來的,雖然一向很憧憬行俠仗義,斬殺惡人,但還真沒有過實踐。
他沒機會做的事情,穿越后的江昀做了。
這感覺……算不上爽。
固然殺的是惡人,但奪人性命之事,跟來自地球的靈魂所受到的教育,有很大的沖突。
“他們罪有應得,我是替天行道,不殺他們,他們還會禍害更多的人……”在心里勸服著自己,他勉強接受了下來。
回想剛才的戰斗,完全單方面碾壓。
這是從穿越之后,江昀第一次親身體驗到自己的實力。
他自己的身材,看上去就是個普通少年的模樣。不壯,甚至臉龐還帶著點些許的稚氣。而這兩個潑皮,卻都是身高體壯的成年漢子。
可就算是這樣,運起靈氣來,一拳一個,根本沒什么難度就全給收拾了。
踏入修行路,哪怕是初學者,實力也是碾壓常人的。
剛剛出手,他完全是依照本能行動。
前身善用劍,也練過拳腳功夫。可雖然這些東西都在他的腦袋里、在肌肉記憶里,但江昀在急促之間,還真顧不上那些,全靠本能打架。
“看來,以后還是要多熟練一下,這些前身留下來的本事,不能丟光了……不過,撿起來應該也容易,畢竟記憶我都有,就差磨合了。”
心里念著這件事情,手上也沒停。
冷靜下來的他,還是知道要稍微處理下的。
完美掩蓋作案現場,他沒這個本事。他一手一個,將兩具尸體提到了之前他藏身的那個手推車上,堆了起來,然后推著手推車,往南而去。
半個鐘頭后,夜幕下他看到了一片大湖。
廬州城南葉后湖,本來他就是要從這里經過的,正好把尸體處理掉。
直接將尸首連帶手推車丟進了湖里,這事兒就算完了。
當然算不得天衣無縫,恐怕用不了多久,尸體就會隨著湖水漲落被發現。
但又有什么關系?他早走了。
看著天色,估摸距離天亮還有好一會兒,他便繞著葉后湖繼續往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