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曹營謀主,朝九晚五

第七十三章:開春后,兵發淮汝見豪杰

這一日過去,徐臻幾乎在軍營按住,與典韋日夜操練,趕鑄兵刃。

除馬鐙之外,命工匠鑄超過四米長的朔,以及雙手單戟,在戟頭上帶有勾鐮,其實都是類似于方天畫戟的樣式。

除此之外還有短弓、箭矢用以給豹騎操練。

光是準備軍備就花費了十日。

日夜巡營,提整軍紀,又派出虎豹騎不斷進入豫州境地打探軍情,逐漸形成了日夜不輟的習慣。

每日辰時換班,徐臻必到演武場親自與典韋一起帶軍士操練軍中武藝,以提升膂力,令軍心大漲。

午時則是與蒲風等心腹工匠研究軍備,靜待開春時節到來。

而戲志才與郭奉孝。

那一日狂喝六個時辰之久,此后郭嘉休息了三日。

戲志才則是休息了十日,期間每每商議大事都是微醺而至,神情低迷。

如此,年關一過。

徐臻當即至陳留,恰逢冰雪消融,道路不再泥濘難走,于是他當即與曹純領兵前行,按照此前打探,逐步平賊。

直指汝南,率先解決當初袁術當初留下的殘余兵馬。

當年黃巾賊之中,葛陂黃巾占據其中,后隱沒為賊,最先發起之地就是汝南,袁術當初余下的賊兵沒人招攬,恐怕早已便成了這里的賊人。

而且,徐臻若是沒記錯的話,就在汝南這一帶,有一位堪比典韋的猛人。

……

另一處。

河東大陽縣,百姓家中。

天子居住在此。

流落至此,令他心中生畏,一路走來更是時常想起還會瑟瑟發抖。

因今年中時,李郭二人開始內都,李傕部下楊奉密謀刺殺李傕,但泄露,于是帶兵出逃,令李傕逐漸式微。

于是天子知道長安不可久留,與諸卿商議,多次懇求之下,讓其東歸。

等郭李兩人講和之后,李傕退出長安。

后由郭汜領軍在側,董承、楊奉等人護衛,得張濟來救援,送上糧草輜重,讓百官兵士得以飽腹,才能逼走李傕,率眾臣逃出長安,已經開始了東歸之程。

到霸陵之后。

獻帝拜張濟為驃騎將軍,回陜駐守,此時,一位曾經輔佐牛輔,后為李傕郭汜倚重的老謀臣,悄然隱沒于眾人視線之內,跟隨張濟而去……

在此之前,整個長安眾位將軍與諸侯,大部分謀劃都有其身影,卻又無人能真正想到他的作用。

這個人,已為張濟掙得了驃騎之職,為天子立下大功,深得張濟器重,乃至將子侄交托于他手。

升任郭汜為車騎將軍,楊定為后將軍,楊奉為興義將軍,又拜牛輔以前的部下董承為安集將軍。

郭汜等人一起護送獻帝,郭汜想讓獻帝前往高陵,公卿都認為應該去弘農,于是召開大會商議,但還是無法決定。

此后各大將軍不斷相斗,彼此勾心斗角,八月郭汜后悔,想脅迫天子西還,但是已經晚了,被楊奉等人揭露陰謀,只能逃離。

李傕郭汜此時,萬分后悔放走天子,完全是信了某人的鬼話。

十二月,雙方大戰于弘農東澗。董承、楊奉等人兵敗,死傷無數百官士卒。都丟下女眷輜重,皇室的各種器物符契簡策法典圖籍全都丟失。

后輾轉逃到大陽縣安住下來,明日啟程跟隨河內太守張楊,定都安邑。

如此才算真正逃出李傕郭汜之手,不必再害怕虎狼追逐。

但身邊之將,天子卻依舊覺得誰也信不過。

“感覺朕宛若器物,為將軍追逐掌控,都欲圖名……”

燭火下,十六歲的獻帝雖稚氣剛脫,但早已有老態。

佝僂著腰挺立不直,只覺肩膀無比沉重。

“同此年歲,世間可有比朕還慘之人。”

天子劉協深深感嘆,此時門外進來一人,為張楊也,他一個人進來,身材孔武有力,幾乎可擋住光亮。

讓劉協心里發抖。

“天子,連夜起行吧,免得夜長夢多。”

“愛卿,”劉協連忙問道:“朕此前送出書信,請車騎來迎接,如今可有回復?”

他口中所說的車騎,是當初天子詔書封出的車騎將軍袁紹。

也就是如今在冀州中,正與公孫瓚交戰的冀州牧,那封詔書,恐怕也沒那么容易送達。

“陛下,”張楊耐著性子又換了個稱呼,語氣逐漸放緩,道:“天子位及至尊,若是有請豈能不救,袁車騎自然會來,只是他本就有戰事纏身,當穩住局勢方可。”

“陛下連夜啟程,先到安邑才可令諸侯安心,日后再來迎奉。”

“再者,陛下唯有先到洛陽舊都,才好下令讓人修繕舊殿,日后才好復大漢之明。”

劉協微微怔住,心想著卻也有道理,一旦到了洛陽舊都,便可讓將軍駐守周圍,再逐步尋個安定之身。

“除袁紹外,可還要發詔書請其余諸侯來奉迎?”

劉協當即問道,但張楊保持了沉默,只低下頭相請。

如此劉協也不敢再多問,而且袁紹第一時間不來迎接,其實劉協心中已經大約能猜出為何了。

不過除了袁紹之外,他記得在外諸侯,這一年之內曹操可是聲名鵲起,若是他來會如何?

……

春日,冰雪消融時。

汝南某小城之內,有諸多鄉勇聚集于內。

城門城墻不算很高,但所幸有一高坡,讓在外的賊兵不可欺近。

此刻,賊兵將此城圍得水泄不通。

數條出城之道,在遠處都有賊寇伏兵,一旦城中人出來,便會遭到截殺。

是以他們聚于城內,抵擋葛陂黃巾。

此黃巾余孽早已是山賊嘯聚,在汝南盤桓多年,當年袁術兵馬在此不敢造次,現在得袁術棄后兵馬聚眾,還有劫掠糧食。

對于城中百姓和鄉勇來說,所幸的是這些賊兵雖殘暴,但并沒有攻城器械,加之威震淮汝的許氏英雄,就在城中。

無形之中震懾了這些賊人,令他們不敢來攻。

圍困一個冬日,此時開春又再來進犯。

為的就是攻克此城,得耕牛在手,以便日后得安住之地,耕地續糧,否則難以為繼。

幾個賊人首領,警惕的看著城內。

城中卻無一絲動靜。

“許褚不會騙我們吧?”

其中一人沉聲說道。

“應當不會,他也是當地豪俠,一諾千金者,說了用耕牛來換糧食,必然會來。”

“城中已經沒糧了,一個冬日過去,幾乎都已吃盡了,他聚數千人抵擋我們,又護著上萬百姓,絕對不夠吃。”

“拿了耕牛就走,不要和許褚死斗!”

“不錯,再等等,如若不然便高喝進攻,催嚇一番。”

這些賊人早早商討過,只要拿了耕牛,當即就走絕不多留,反正他們還可以去別的城池居住下,先用所得種子耕地一年。

得糧食好在明年過冬。

這些辦法,還是后來加入的逃兵所想,若是原本賊寇,只知道繼續搶民,但他們也明白,一直搶下去絕不是好辦法。

只會讓境內的百姓更加團結抗賊,最重要的還是有許褚這個主心骨在。

他們也曾試著交戰,但許褚每每作戰,都可將他們擊潰,若非是他手底下人數也不多,且軍備不齊,恐怕早已經剿滅了。

是以,現在這些賊人首領只要耕牛,轉而向別處再圖他路。

商議間,城門大開,里面一身體力壯者走出,長發束于腦后,胡須濃密,面容冷肅嚴峻。

肩為極其壯闊,乍看之下給人偉岸之感,大步跨出后,命人將耕牛從城內送出,自己站在高坡上,沉默以待。

此人,便是許褚,字仲康。

他應當是身后那座城中,所有同輩之人的首領,年長者除其兄長許定之外,都不敢有半點不敬。

他只是一人站在城關,便宛若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乃至可令下方有些賊寇屏息。

這種氣勢,是殺人殺出來的。

城內有鄉勇將耕牛送至,賊人首領左右看了幾眼,也派人將糧草推上,一共十車糧草,約摸三百石米糧,送進城內。

而換取的是十頭耕牛。

賊寇放下米糧之后,偷偷看了不遠處城門前的許褚一眼。

連忙轉身就走。

同時城內鄉勇,也在數十米之外,松開耕牛的牽繩,拍打輕語告別,神情頗有不舍。

對于農戶家中來說,耕牛的地位可謂極高,是一家收入之來源,有些家中甚至要將耕牛奉養起來,以報其春耕勞苦之恩。

是以送與賊寇,當然會不舍。

眼看那些鄉勇離去,賊寇心里稍稍安定,這么看來,許仲康倒是沒有為難,于是派遣了數十人去收取。

他們這邊剛動。

站在高坡上的典韋忽而輕笑。

而后自城內響起了一聲哨子,數位老鄉放開了嗓門,高聲吆喝。

吆喝聲卻不知是何,但耕牛聽聞卻直接暴動。

哞哞幾聲沉悶的嚎叫,而后向后而奔。

“不好!上當了!”

葛陂賊寇大驚失色,為首那些人頓時拍馬前行,想要追趕。

但奔牛回山極快,仿佛是思念家人般,奮力向山上而去,這些朝夕相處的耕牛竟然也能通些靈性。

根本令戰馬來不及追逐。

而且此時,城上也忽然出現了很多鄉勇,城門內涌出了大量持刀刃或棍棒的壯士,乃至扛著鋤頭的百姓都排在其后。

賊人憤怒,整體前行準備壓上,一時間劍拔弩張。

此時剛好有一頭耕牛年邁,到坡半途似乎有些無力,逐漸歪倒,仿佛要墜下,許褚龍行虎步,大步奔去。

剛好一手拽住了耕牛的尾巴。

下一刻,令人嘩然的一幕出現了。

他竟然拉著耕牛向上,拖拽而行,那耕牛痛得高聲嚎叫,但很快許褚換到了牽繩上,將之調轉過頭。

片刻后,許褚將牽繩扛過肩膀,渾身肌肉鼓掌,雖不及典韋棱角明顯,但他那膀子比一般人都要大,其力不知幾何。

耕牛被拖拽幾步,放回過神來,隨著許褚用力,快步奔上高坡,而后方回城內。

這一下,賊人寸步不敢進,目瞪口呆一片嘩然!都在震驚于許褚的力氣,他竟然能拖動耕牛前行!

“世間真有這種猛人?!”

“糟了,現在我們連耕牛都沒了!”

“白給了數百石糧食,恐怕奪不回來!!”

“許褚!!你這狡詐惡徒!”

“哈哈哈!!”

高坡上許褚放聲大笑,仿佛舒氣暢快,他將被崩開的內外衣襟直接甩開,露出胸膛體毛,雙手張開譏諷道:“你等皆是賊寇,我詐你又如何!”

“得此糧食,可再守七日!”

“我許褚之下,絕無貪生怕死之輩,若是好膽便來攻!!”

許褚大聲引戰,同時身后有人遞來了一桿厚重的大槍,許褚單手所持,立于地上,腰板挺直高聲怒喝,“來!!”

下方賊人面面相覷,心中怒火不斷燃起,但又被許褚所澆滅。

遙望之下,恨不得當即有人去取了許褚的頭顱,好讓兄弟們沖到城里屠城劫掠,搶個痛快,以泄心頭之憤!

“和他拼了!”

“我們不受這氣!”

“殺吧!!”

一時呼喝下,他們全然不知,此刻在遠處林子里,幾人正伏身藏于山林內,遙望可見這一幕。

徐臻的兵馬還在極遠之地,但他和典韋以及曹純已經極其膽大的摸到了這里。

不過這些葛陂黃巾,他們倒是早已經查探到多日了,今天圍城,是一早就已經得到消息,故而來看。

豫州賊寇,這伙葛陂賊兵算是盤踞已久,打掉他們其余的就可以盡快收服。

徐臻此刻笑道:“阿韋,你能拽著牛尾巴爬坡不?”

典韋咧嘴一笑,當即冷哼,“嘿,我能拽兩頭。”

“那小子至少也能拽兩頭。”

典韋又補了一句。

“真的假的?”

徐臻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發現典韋表情很是欣賞。

“您仔細看他雙臂,在看看俺的,”典韋虛著眼睛眺望,他雖然看不細致,但卻大概可見輪廓,“這種厚實的臂膀,其實不比俺差。”

“俺是因為粗活干多了,但那人應該是日夜都在練兵刃,雙腿有力恐怕馬術也時常修習。”

“嗯,”徐臻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不愧是你,看人真準。

不過想起一月前剛贏了典韋,他微微后仰露出笑臉道:“倒拽耕牛有什么的,那不是有手就行?”

典韋撇了撇嘴不和徐臻辯駁,畢竟一開口就知道又想逗他幾句。

但沒想到,左側的曹純一言不發,并且稍稍遠離徐臻半步。

我沒手,行吧。

為什么要誤傷我!

“子和兄長,下令發兵,今日剛好將這伙葛陂黃巾,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