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日,眨眼過去。
這日清晨,徐臻照常起早,到戲志才府邸門口敲響了房門。
今日戲志才倒是精神了很多,已經穿好了短袍,徐臻敲響房門之后,他就立刻開門出來,一同去山中修習。
漢朝時候文人,學六藝為主。
其中御與射都是武藝,有些文人甚至能仗劍殺敵,所以儒生并非是手無縛雞之力。
戲忠提劍隨同,也不多言,只是和曹昂打了個招呼。
從前幾日開始,徐臻來叫人的時候忽然多了個曹昂。
這讓戲志才的態度很敏捷的發生了轉變。
后來想明白了許多事,自然就樂意一同而行。
半個時辰后。
幾人從山上氣喘吁吁的下來,徐臻臉色紅潤,氣息順暢。
你連續30日堅持晨練,武力+1,獲得自律值+300,身手:融會貫通(92%+1%)
武力:82
“呼。”
徐臻臉色舒適了很多,接下來是上任。
冬日內,田土依舊要養肥照顧,而且可令百姓準備好來年開春時候的所有用度,并且提前安排好水渠的線路。
許多安排早已經妥當,所以現在上任之后,想要真的沉浸式上班,對于徐臻來說不容易。
若只是處理公務的話,那一炷香時日基本上就可以處理完。
剩下的時間幾乎沒有作用,哪怕是去走訪百姓,收效也是微乎其微,如果沒有正事做,就相當于在消磨時光。
而現在又不是在春日,可以隨時下地耕種。
想要刷自律值,恐怕得找點新的東西了。
“志才兄長,今日就到此了,晚上切莫飲酒,而后明日再堅持。”
戲志才聽了這話,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一臉驚詫的看著徐臻道:“徐伯文,你到底要干什么?”
“為什么老來找我?!”
徐臻認真道:“兄長沉迷酒色,體內氣虛,應當健體方可長久,否則一旦嚴寒來襲,或日后行軍到艱難之地,如何能適應!?”
這件事,對于戲志才來說并不能理解,但是徐臻卻大概能知曉,戲志才現在身體已經很差了。
不光是因為事務繁忙而勞累。
更加是自己太多縱情酒色,整日藥丸!
遲早會垮掉,到時候豈不是換個郭奉孝來接任,又接著縱情酒色?!
那你保重一下,你們兩個有時間一起去豈不是非常快樂?!
“你欺人太甚!”
戲志才當即臉色就不好看了,“今日當著大公子在此,我也無需再忍,當初乃是我將你自軍中舉薦而出,方可有如今地位聲譽!”
“這些時日,伱屢次來家中堵我,我都忍而不發!今日你居然說要我日日與你早起!在下不善于奔跑,恕我不能同意,請你以后不要再來煩我了!”
離譜!
為什么是我!
徐臻面色一愣,和典韋尷尬的相識一眼,典韋那表情簡直精彩。
你看吧,我叫你不要太上桿子了,戲軍師的脾氣真不好,甚至很怪的,一位放蕩不羈之人,怎么可能脾性會樂意安于日復一日的健體鍛煉。
大公子陪著你就不錯了。
“嘖,兄長,我真是為了你好。”
徐臻苦笑了一聲。
“大可不必!”
戲志才當即抬手,順勢指向了河水,慷慨道:“人之心思,宛若河水去留,你何曾見過砥石能擋河水之流動!”
“我自不愿如此,你又何苦為我好!!”
“今日我便將話放在此處,你若是真有本事,你就讓水可自來,我便日日與你修習,學你那什么五禽拳!從此滴酒不沾!讓你還此人情,如何!”
“軍師……言重了。”
曹昂當即面露難色,上前規勸。
一位是軍中最受倚重的軍師首席。
另一位是自己亦師亦友的恩人徐伯文,他也犯難,只能勸說戲志才不可太過動怒,畢竟伯文之心,的確是好的。
修習可健體,堅持下去自當抵御嚴寒,若是戒酒,當然也會精力充沛,方可更長久面對繁雜公務。
且觀荀軍師便是如此,自律自好,是以養精于內,氣色光彩都可謂充盈康健。
和戲軍師完全兩種形象。
不過若是你說得這么干脆決絕,那就不好聽了。
水可自流……那豈是人力能辦到的。
“嗯?!水可自來……”
徐臻愣了愣,而后眼中猛然滿是光華,頓時前沖了兩步,戲志才心里直接一緊,當場就想要道歉。
臉上面皮已經瘋狂抽動了。
他這幾天可是看到過徐臻與典韋對練的,這人完全是個武將!
卻天天混在內政官吏里面!
不當人子!
“兄長大才!!”徐臻面色可謂是逐漸狂喜,兩手抓住了戲志才的肩膀,捏得很緊,“兄長所言,當真是醍醐灌頂,讓在下茅塞頓開,我本以為任上已經沒什么功績可做了。”
“如今看來,是我太沒遠見了!”
“好一句水可自來!”
“水可自來!我這就去讓水可自來,造福百姓!”
“哈哈哈!!典韋,去典農所,接下來數日都可充實忙碌了!!”
典韋對戲志才抱了抱拳,當即跟上徐臻離去。
戲志才面色微白,看了看徐臻的背影,又看向曹昂,頗為后怕的道:“伯文最近,是否壓力過大?”
我到底是舉薦了個什么玩意兒上來。
他繼而喃喃自語:“不會真能讓水可自流吧?”
曹昂這些時日跟隨徐臻,已經學到了很多,并且敬佩徐臻日夜不輟的修習,無論是武藝還是文治,都從不會有所懈怠。
對自己極其嚴格,但對他人卻帶有溫情。
而諸多考量之事,一直都是掛念著百姓,這樣赤誠之人,他很是喜歡,所以也明白,徐臻不會隨意狂言。
他既然這么說,那可能是真的有什么想法。
此刻當即笑道:“祭酒,若是伯文兄長真能做到,該當如何?”
戲志才也嘆了口氣,道:“我豈不知他是為我好,只是性情如此,未能改之,若真能如此,倒宛若一把戒尺在我心中,自當遵從方才所言。”
“祭酒當改也,”曹昂深鞠一躬,先致歉在前,又鄭重的道:“父親曾說,祭酒方略為他定下日后大計,但若是要看到江山秀麗,非數十年不可成也。”
“江山秀麗,祭酒應當親眼去看。”
戲志才眉頭一緊,身體稍稍站正了些,對曹昂執禮而拜,而后沉默許久,才開口道:“請公子幫我向伯文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