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曹洪的臉上滿是尷尬,但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心底里,已經羨慕到質壁分離了。
虎豹騎。
舉家底打造的精銳中的精銳,如此之師,一旦勝仗打得多了,將會養成王者之師的軍勢。
軍勢一旦成,這支兵馬將會極難擊潰。
譬如在塞外享譽十年之久的白馬義從,當初公孫瓚可是靠著這支精銳,在塞外聞名,養成了軍勢之后,外族無不懼怕也。
虎豹騎,日后必然會有一席之地。
而這支統率的領袖,也就是曹純,將會得到多大的名望。
羨慕啊。
……
當天傍晚,大軍出發。
徐臻和往常一樣,下任到府院之內。
準備叫來典韋安排些許事宜。
對于他來說,曹操大軍一旦離開,兗州真正的亂象才算是剛剛開始,接下來暗流涌動之中,就會浮現心懷不軌之人。
進入府院之后,徐臻看見了擺在家中院落內,有三箱金子,以及一箱金銀玉器。
頓時一愣,左右問道:“這是誰送的?”
“乃是曹純將軍!”
“混賬!”
徐臻臉色大變,“馬上叫來人,將東西退回去!”
“大人,曹純將軍領虎豹騎,準備出征,現在恐怕已經出城了。”
宿衛臉色也很難看,當即抱拳致歉。
這送不回去了。
“送人禮也不問喜不喜歡!”徐臻當然明白曹純為何送這些,無非是感謝罷了,但這些東西太多了。
世俗之物,豈能臟污。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徐臻在背后為曹純用了多大的力,才將他推上虎豹騎統帥這位置。
畢竟,青州兵對徐臻頗為服帖,加上他又救了曹氏老太爺的性命,以此來推舉,主公當然會有所考慮。
一送如此之多,那可真的是坐實了這等猜測。
“不要!”
徐臻當即板著臉,回頭對典韋說:“將這些錢財,全部送去主公家中,讓老太爺定奪,此事絕對不能姑息!”
“大人,那,這的確是曹將軍的謝禮,收下也沒事吧?”
“不是有沒有事的問題!”徐臻板著臉道:“我今日若是收了,傳出去人人都會知曉,日后任誰都以為,只要給我錢,就可以得美言幾句,將我當做什么了?!”
“將主公當做什么了?”
好家伙,若是日后人人都給,我拿了越來越多,要多久才能恢復所謂自律清朗、坐懷不亂,刷不了自律值,我怎么增加各種屬性。
想害我?不可能!
典韋偷偷的白了徐臻一眼,但是也只敢在心里嘀咕。
你這話……俺沒法接了,真就和主公說的一樣,死腦筋,有錢都不要。
沒必要把主公也搬出來說吧?
“大人,真送回去?”
宿衛眼睛都看得快干了,這么多錢……給我多好啊。
“送過去!明言乃是曹純將軍所給,我分文不取,日后請切莫再做此事!”
“我一顆本心毫無動搖,只為天地立心罷了。”
“喏!”
……
晚上。
曹嵩正在家中安坐,于后堂之中屋舍內,正襟危坐讀書學儒,以靜自己的心神。
期間卞玉兒、丁夫人都曾來拜訪了一次,問及用度,請安討聲,得曹嵩一兩句勉力之后,各自離去。
而后曹嵩便下令,所有人不得打擾,他要學文練字,以靜心安神,日夜自律,效仿如今兗州風氣。
是以之后幾位小輩想要來拜訪請安,都被阻攔在外。
此時,門外的宿衛忽然匆匆走了進來,輕輕敲打了門扉,探頭道:“老太爺,徐伯文派人來求見,這,見還是不見?”
曹嵩頓時臉色一變,手里的書簡一合,笑道:“真的?”
“伯文終于肯來見我了,典韋是否也在?”
他們終于原諒老夫了?
“不在,就是他麾下幾名軍士,抬了很多箱子過來。”
“箱子?”
曹嵩頓生狐疑,他抬箱子來給我,難道是拜會?
徐臻和典韋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何須如此大禮?直接到衙署后堂來見我便是了。
太過注重禮節了。
白身之人,果然淳樸。
不像士族之中多為虛與委蛇之輩,善于附庸風雅,總是會以禮打門,方便通行。
是以伯文學也學不像。
哪有人送禮直接幾箱子抬著來的,那也太粗俗了!
“哈哈哈!”
曹嵩大笑起來,不管怎么說,他心中還是寬慰了不少,既然徐伯文有意,他自然會樂意青睞,并且對此年輕人予以信任。
乃至當做自家兒子看待也不為過,畢竟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士族之禮,看來要多學一下了。
他當即叫宿衛把人請進來,說完了之后又馬上攔住,“罷了!”
“我出去!”
曹嵩面露喜色,拿著手杖撐起身來,兩名宿衛連忙過來扶住,顫顫巍巍的出門去。
不多時,在后院的大院之下,皎潔月光潑灑在那幾箱金銀玉器之上,讓曹嵩頓時愣住。
這么多?
這伯文也太實在了吧,他若是有事求我,又不好給孟德明言,那直接說就是,畢竟還有救命之恩在,我必然會應允下來。
何須如此大禮?
“老太爺!”
那身披甲胄的宿衛神態肅穆,頓時抱拳,道:“此金銀玉器,共三箱之多,足足滿額,未曾私藏,在下代我家大人來歸還。”
“啊?”
曹嵩頓時愣住了,歸還?!
不是送給我嗎?
“這是何意?”
宿衛道:“此乃是曹純將軍贈予我大人之財物,大人說了,無功不受祿,分文不取,若是有此錢財,不如散于百姓,或用以資軍。”
“且我家大人當初為曹純將軍諫言,乃是看中其領軍之能,日后必成大器,是以才會出言規勸,讓其心思篤定不可動搖,以治軍為己任,方可得收成。”
“并不是為了錢財。”
“是以交托在下,將此錢財奉還,至于老太爺如何處置,任憑聽之。”
宿衛說完,抱拳告辭。
曹嵩在原地呆愣住了。
這……
“這,這我怎么處置?”
原來不是給我的……
他老臉紅了一下。
我還巴巴在這準備教導什么叫附庸風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