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肖普正在準備他的鐵錘,周青峰則在關注其不受控制的鐵砧。
在距離濃霧鎮六七公里外的山谷,望遠鏡內可以看到遠處一座冒煙的村子。村子的籬笆墻被完全推倒,幾棟房屋著火。
十幾具尸體被吊在村外的大樹上,樹下是死難者的親人。
一支數百人的貴族軍隊占領了村子。但村內太小,住不下。于是他們又得分一批人在村外宿營。
自始至終,這支軍隊始終抱團,沒有分散。
“這幫家伙學乖了。”周青峰放下望遠鏡,交給身邊的老班克。“可他們乖的還不夠。”
老班克觀察到村落里發生的慘劇,面無表情。
作為‘老貴族’,他沒法說什么,只能盡自己的能力為領主服務,并期待這位屠龍者早點成為惡龍。
雨果領主英明,果決,執行力強,統帥有度,很有進化為‘惡龍’的潛質。布契家族原本有九成的幾率拿下寒風城,現在硬生生被扳到五成。
有誰知道前幾天寒風城空虛的很,全城都交給巡檢署威爾遜主持管理。城內只剩巫師之塔的低階學徒算是最強戰力,其他只有些普通的騎兵和步兵。
女妖堡的貴族們若是膽子大一點,說不定就戳破了這次窗戶紙。但擊敗埃克森后,這個機會就消失。
希莉帶蒙迪諾等人返回寒風城,甚至連托德的獸人衛隊也沒留下。只有阿德里安的獵殺隊負責搞敵后工作。
周青峰身邊除了奇異女仆,就只剩下老班克這個重點看顧對象。至于‘疾影’,在煉金工坊的異次元里待著。
放下望遠鏡,老班克不解的問道:“雨果閣下,您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我......?”周青峰搖搖頭,“我不打算怎么辦了。接下來是生活在這里的人們該怎么辦了。”
老班克再次扭過頭,二三十名不起眼的村民趴在山坡后。他們衣著破爛,面黃肌瘦,裝備更是等于零,怎么看都不像有戰斗力。
沒有望遠鏡,但只看不遠處冒煙的村子,村民們很清楚村里正在發生什么。有人在低聲哭泣,也有人輕輕安慰。
雖然沒什么經驗,但阿德里安的秘密營地還是完成了第一期‘短訓班’。訴苦大會大大拉近了苦難者的心,被收容的人員頭一次身處集體當中。
周青峰原本還擔心能不能把松散的人心組織起來。
但他小看了人類報團取暖的本能,也小看了集體協作帶來的凝聚力,更小看了貧民在貴族壓迫下的決死之心。
二三十個村民是受訓的‘佼佼者’。他們自己選舉了隊長,在山谷坡地趴到天黑,彼此商量如何行動。
有些主意比周青峰設想的還要可靠,于是他只提供必要的信息和后勤支援,其他的放手。
一夜過去,隔天太陽重新升起。
駐扎在村內的阿貝塔勛爵從個破屋子出來,侍從給他端來洗漱的杯子和木盤。簡單抹了一把臉,勛爵就問道:“昨晚有什么動靜嗎?”
“平安無事。”侍從搖搖頭,獻媚道:“老爺,您的實力太強了。雨果見著您肯定遠遠躲開,怎么敢來招惹?”
這話本是想討好,可阿貝塔勛爵反手就扇了侍從一巴掌,暴虐的喝道:“你懂個屁。雨果要是這么好對付,埃克森就不會死了。”
侍從捂著腫起的臉,還得賠笑。
阿貝塔恨手下這幫蠢材都像豬一樣,只能又喊來傳令兵,“讓那些兔崽子們都給我起來繼續掃蕩下一個村子。
我們必須兇狠再兇狠,比敵人更加兇狠,才能獲得勝利。任何阻礙我們的人都得死。
派人聯絡在附近的霍特和凱恩。我要是遇到麻煩,他們得馬上過來救。寒風城的雨果肯定不會罷休,說不定他就在附近窺視。”
隨著阿貝塔的爆喝,傳令兵急匆匆去下令,村內村外的貴族軍隊紛紛集結。這位勛爵陰著臉,手持馬鞭親自去催促。
任何人膽敢懈怠,他都上前狠抽一頓。
阿貝塔淫威極重,挨抽的士兵乃至貴族軍官都不敢吭聲,哪怕被抽到渾身血淋淋都必須忍著。
隊伍里所有人都對這位勛爵又懼又怕,但不得不說他的手下都帶著一股狠勁,有基本的紀律性。
半個小時內,大概五百人的隊伍集結出村,以雙排縱隊出發。隊伍里的貴族騎士負責充當前衛后衛,偵查人員散開至少一公里,確保行軍中不被偷襲。
隊伍出村不到五百米,前頭一名貴族騎士的坐騎突然負痛揚蹄,嘶鳴不已。隊伍里的阿貝塔聽到這聲音反而極其興奮。
“是敵襲嗎?雨果的人馬終于出現啦。前隊騎士散開,讓步兵組陣。巫師,準備召喚跟在后頭的霍特和凱恩。讓他們想辦法從左右包抄......”
阿貝塔高興的一口氣下達數條命令,出村的人馬從縱隊改為橫隊,從行軍轉向戰斗。可等所有架勢擺開,村外啥也沒發生。
前衛的騎士自己走回來報告,“勛爵,我遇到了一個窩弓。”
啥......?
阿貝塔滿腔高興化為烏有,他跟隨前衛騎士去勘察,先是看到倒在土路中間的戰馬,再看到路邊有個人為設置的窩弓。
其實就是地面打入一根木樁,綁住富有彈性的枝條。一塊踏板埋在路中間,只要踩中就會觸發枝條回彈,射出夾在上頭的細小弩矢。
前衛騎士命大,弩矢沒有射中他本人,但射中了體型大的馬匹。弩矢上還涂抹了烈性毒藥,以戰馬的體格,這會也奄奄一息。
滿以為會遇到來勢洶洶的兇狠突襲,或者鋪天蓋地的敵軍涌現,至不濟來個強強對決的單挑也行啊。
可路邊上設置一具窩弓是個什么意思?這玩意平常是用來打獵的,還只能對付兔子之類的小獵物,大一點的狼都殺不死。
“你就遇到這個?”阿貝塔盯著前衛騎士問。
“確實就這個。”前衛騎士面對勛爵,又害怕又無辜。“我負責在頭前開路,結果就撞上了它。”
這就太討厭了。
不敢正面戰斗的流寇才玩這種不入流的玩意。
戰馬是寶貴的作戰物資,不能輕易舍棄。趁著受傷的馬匹還沒死,阿貝塔喊來一名牧師對其進行治療。
牧師費了半天勁從馬腹里取出一枚細長的弩矢,還付出一個‘中和毒素’和‘治療輕傷’。
“小心點。”阿貝塔命令道。
前衛騎士重新跨上自己的戰馬,唯唯諾諾的向勛爵保證自己一定小心,絕不會再被這種卑劣的陷阱暗算。
戰馬慢步跑動,前衛騎士特別留意地面。結果他跑出沒個一百米,掛上了路邊枝杈上懸著的一根細線。
細線一扯,枝杈上又射出一枚帶毒的弩矢。這次正中前衛騎士的脖子。
阿貝塔還站在原地內,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下屬撲通倒下,掙扎呼救。
剛剛施救的牧師連忙上去。可走一半也不知踩中了什么。又一個窩弓從路邊發射,將牧師給放倒了。
嘶......,這下阿貝塔倒吸一口涼氣。
(強烈推薦的兒童劇,超萌的俄羅斯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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