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嚴為豐監城主,周賀為豐監城統帥,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但在石東和牧青眼中,卻終究還是算不得什么,不過爾爾。盯著兩人,石東兩人的臉色無比冷淡,有一股強大氣息擴散在四周,令得武府外的一眾兵士皆有些心顫。
神脈境巔峰強者,可不是開玩笑的!
“兩位長老暫且息怒,我等并非有意冒犯。”段嚴翻身下馬,道:“我得到消息,九陽武府一個叫作林天的弟子,今日間,當街殺了我豐監城三位神脈境將領,這件事的嚴重性,我想兩位長老應該明白的吧。”
段嚴修為不弱,處在神脈七重,不過和石東與牧青相比卻要差了些,且,他雖是城主,可論身份地位,石東和牧青也是并不比他低,甚至在某種意義上更高。故此,面對石東的呵斥,段嚴并沒有動怒,顯得很沉穩。
見段嚴下馬,周賀也跟著下馬,安靜的站在一邊。
石東和牧青臉色冷淡,掃向周賀。
“段城主,你可曾問過你身邊的部下,今日為何會發生這等事?”
牧青說道。
段嚴略顯奇怪:“牧長老,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石東的脾氣可沒牧青那般好,冷哼一聲:“為什么,你自己問他周賀!”
段嚴更加奇怪,偏頭問道:“周賀,怎么回事?”
“稟城主,屬下亦是不知石長老和牧長老的意思。”
周賀搖頭。
石東盯著周賀,寒著臉道:“周賀,給我收起你那一套,今日發生的事,其中有著什么貓膩,你以為我們會不知道?我們沒來找你麻煩,你就該慶幸了!居然還敢集結兵眾到武府門前來,你當我九陽武府是擺設嗎!”
林天斬殺陳平三人的事已經傳遍了豐監城,石東和牧青自然知道,而且,兩人更是親口問過蘇舒,得知了整個事件的詳細過程。作為武府長老,兩人不僅修為強大,閱歷也極為豐富,怎么會看不透這其中的陰謀?
周浩剛死就發生這等事,怎么看,這其中都有大問題。
“貓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周賀道:“今日,有三名兵士奉命傳遞戰信于我,在街道上被你武府弟子林天所阻,三名兵士不過呵斥了幾句,就遭到毆打,陳平三人恰巧路過,教訓了幾句就被當街斬殺……”
“胡說八道!”一道聲音響起,牧青身后,蘇舒站出來瞪視著周賀道:“明明是那三個兵士故意策馬朝我們撞來,后因戰馬莫名受驚被甩下馬背,就因為這樣,那三人卻是要將我們抓起來,林天不過是出于正當防衛動了手而已。”
“巧的是,這事剛發生,就有三個將領率眾而來,仿佛一早就算好了時間。更過分的是,這三個將領不聞不問,上來就下令鎮壓我們!哼,這明顯是某些人居心叵測,故意想害人!”說到這里,蘇舒話鋒一轉,道:“對了周統帥,不久前,在公平的生死戰中,你兒子周浩死于林天之手,今日之事該不會是你的陰謀吧?”
蘇舒話音一落,四周,不少人皆變色,表情全部變得古怪起來。
“那個統帥的兒子,在生死戰中被殺了?!”
“竟有這等事?”
“這……”
“這么說起來,想一想確實有些奇怪,太巧了。”
“話是這么說,可是沒有證據啊,單憑猜測不足為信。”
不少人議論紛紛。
遠處,辛瑤和普史站在普通人群間,略微詫異。
“這個林天小兄弟,膽子還真不小,在這之前,竟殺了統帥之子。”
普史苦笑。
辛瑤則是眼冒精光:“這家伙真有意思!”
另一個方向,秦落額頭冒冷汗,實在沒有想到,林天居然殺了統帥之子!
段嚴皺眉,望著蘇舒道:“這位是?”
“我徒兒。”
牧青道。
說著,牧青將蘇舒拉回身后。
段嚴點頭:“原來是牧長老高徒。”說著,段嚴偏頭,望向周賀,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位姑娘所言可是為真?”
“城主大人,周某是軍人!自當有軍人的榮耀!”周賀臉色沉痛,不過卻挺直了胸膛:“孩兒身死,作為父親,周某的確想報仇,可正如那姑娘所言,浩兒是在公平的生死戰中被殺,周某雖恨,卻只能忍下!周某以帝人的榮譽起誓,今日之事斷然與周某無關,否則,周某不得好死!”
周賀的話鏗鏘有力,配上沉痛的表情,令得不少人都沉默了下來。
且,周賀的話語落下后,身后的上千兵士中有三人走了出來。
“這三人是?”
段嚴皺眉。
三個兵士單膝跪倒:“稟告城主大人,在下三人便是為統帥送信的人。”
“哦?你們說說當時發生了什么。”
“是!”三人令命,其中一人道:“昨日,我們三人奉命去臨近的羅月城統帥那里取一封戰信交由周統帥,連夜跋涉,終于在今晨到達豐監城,可就在前往統帥府的路上,卻是被一少年攔在路中央,驚了戰馬,令我等摔落馬背……”
“小的三人摔下馬倒是無妨,可關鍵的是,戰信破掉了。城主大人您也知道戰信有多么重要,在下三人當時只覺憤怒無比,下意識喝斥了幾句,不想那人確是大打出手,那人是武府天才,我們三人自然不是對手……”
“恰巧這個時候,經常巡街的陳平三位將領經過這里,便想為我三人討回一點公道,可哪知,那人自持強大,竟是對三位將領痛下殺手。”說到這里,三人潸然淚下,大喊道:“城主大人!統帥大人!請一定替三位將領報仇啊!”
聞言,四周眾人再次動容。
“這……”
許多人都不由得皺眉。
蘇舒氣的不行,指著三人道:“你們撒謊!扭曲事實!”
“小的三人句句為真,若有半句假話,天誅地滅!”
三人硬聲道。
這時,周賀上前,直視石東和牧青,道:“周某得知,那林天是貴府這一屆最璀璨的天才,可那又如何?難道僅僅因為他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就可以使得他為所欲為嗎?就可以使得他隨意殘害他人?不可能!”說話間,周賀死死的拽緊雙拳,臉上再次露出沉痛之色:“陳平三人不僅是周某的部下和朋友,更是自戰場退下的帝國戰士,絕不能就這么死了!必須嚴懲兇手!”
“嚴懲兇手!”
“嚴懲兇手!”
“嚴懲兇手!”
隨著周浩的話語落下,身后,一眾兵士都跟著大吼起來。
上千兵士聚集在一起,這般大吼,聲勢倒真的有些可怕。
望著這一幕,不少圍觀者皆動容。
遠處,普史和辛瑤站在一起,辛瑤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這個周賀有些威信,而且頭腦通暢,知道憑幾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具備和九陽武府交談的資格,所以便將城內所有兵士聚集到這里來。此刻,上千兵士一起喝喊,要九陽武府交出兇手,縱然武府長老也得為難。”
普史道。
“老奸巨猾的東西!”
辛瑤哼道。
一眾兵士大吼,聲勢浩大,一浪高過一浪,震撼人心。
石東和牧青沉著臉,盯著周浩冷冷的道“你聚眾脅迫我們?!”
“不敢。”周賀道:“武府的地位,豐監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周某就算再有幾個膽子,也不敢脅迫兩位長老。只是,帝國將領不能就這么憑白被殺,若是周某因為忌憚武府地位而不討伐兇手,豈不是寒了這上千戰士的心?”說到這里,周賀雙手抱拳,四十五度躬身:“所以,周某斗膽,請兩位長老交出兇手!”
“請長老交出兇手!”
“請長老交出兇手!”
“請長老交出兇手!”
一眾兵士如周賀般躬身,再次齊聲大吼。
尤其是自稱送信的那三人,喊的尤為大聲。
石東和牧青的臉色很不好看,面對周賀,他們可以喝斥,面對城主段嚴,他們也可以不用客氣,可面對上千的兵士,他們卻是實在有些無能為力。
段嚴皺了皺眉頭:“都停下!”段嚴是豐監城主,這么一喝,上千兵士自是都停了下來。這之后,段嚴望向牧青和石東,道:“兩位長老,這些兵士都是那三位將領的下屬,萬望兩位長老能理解他們的心情。段某暫且不說什么嚴懲兇手的話,可否讓那林天出來對峙幾句?這樣總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能夠坐到城主這個位置上,段嚴自然不是頭腦簡單之人,從石東口中聽到“貓膩”兩字,再聽著蘇舒的話,心頭已是微微疑惑起來。周賀稟告的事確實不假,陳平三人的確是被林天所殺,然而石東和牧青的為人,段嚴也很清楚,既然石東說了“貓膩”這兩個字,再配合蘇舒的話,這其中或許真的另有隱情。想了想,段嚴決定從中抉擇,讓林天自己出來對峙,隨后再做決斷。
石東皺眉,還想說什么,卻是被牧青拉住了。
“蘇舒,去叫林天來。”
牧青道。
段嚴既已有所退步,他們若是繼續強硬拒絕,豈不顯得心虛?
蘇舒冷哼,瞪了一眼周賀,朝著林天的住處跑去。
周賀眼中閃過一抹陰光,林天殺死陳平三人是確鑿的事,就算石東等人猜到了今日的事中有貓膩又如何,只要他咬死不承認,這些人能有什么辦法?羅月城的統帥是他多年好友,跪在前面的三個兵士也斷然不可能因為一個武府弟子得罪他,定然都會站在他這邊,就算石東等人想要調查也無可奈何。如此,只要將林天叫出來了,在上千兵士的合力下,不愁武府最后不交人!
武府內,林天從住處走出,朝著經武閣走去。神脈境的修為已經徹底穩固,蒼雷劍法僅有的三成也已經修煉完全,他準備去經武閣挑選神脈境下等武技。
“說起來,九陽武府最高級的武技就是神脈下等武技了。”
林天自語。
想一想,林天眼中閃過幾許精芒,再過一段時間,九陽武府估計就難以滿足他了,他想在武道一途走得更遠,便得去更高的地方。
“皇城,北炎帝院。”
林天喃喃道。
深吸一口氣,林天搖搖頭,當前最主要的還是提升實力,畢竟,就羅嘯所言,要入北炎帝院,可是難如登天。
“林天。”
一道聲音從前面響起,蘇舒迎面跑了過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