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這位官人還請走好!”那掌柜親自出來,笑著收下了黑衣人手中的整整五十兩白銀,歡喜滿面地親自把那人送出了門。
感受著沉甸甸的銀子,掌柜心中暗笑一聲,這傻子還多給了一半多,真是不賺白不賺!
“哎,這人倒真是個有錢人,第一次見面就這么大手筆!”
“我看這事沒這么簡單,你沒看他那打扮?大白天的穿的這么密不透風,一只眼睛都看不見,沒有問題才怪吧!”
“老王說的對,我看那廝說不定是個強人劫了道,發了筆橫財在這裝大善人呢!”
楚江樓聽這附近人群議論的熱火朝天,眉頭卻是微微皺了起來。
“雪兒,你在這里等著我,記住,哪里都不要去。”
丟下這一句話,楚江樓也不等完顏雪回應,右手抓住一旁的窗框,全身猛一用力,已經從窗戶口躍了出去。
“喂,你要去哪里啊?!”
完顏雪一把抓住了窗戶,將身子探出了窗外,放眼望去,卻已經不見了楚江樓的身影。
“小姐,是不是很無聊啊?”
一聲低沉地聲音從后方傳了過來,兩個潑皮圍了上來笑道:“不如陪兄弟們幾個樂呵樂呵,怎么樣啊?”
“滾開。”
完顏雪頭也沒回,她那略帶著一絲寒意的聲音卻在每個人的耳邊清楚地回蕩著。
“喲,這娘們還挺嘴硬!”一個潑皮一邊罵著一邊走上前來,手也開始不老實了。
“馬上滾開,我不希望再說第二遍時,你還留在這里。”完顏雪轉過了身,語氣淡然地說著話。
“你……”那潑皮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立刻沖上前來。
但是,一個人已經攔住了他。
“這位小姐,我這手下不怎么懂事,我替他向您賠罪了。”映入完顏雪眼簾的,是一個面貌瀟灑的青年的身影。
“哦。”完顏雪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卻是什么話也不說。
那青年看對方完全不理他,也感覺駁了面子,只得勉強笑了笑:“是這樣的,小生姓王,名偽軍,生性好賭,小姐能不能賞個面子,和小生來一場賭局。”
“有點意思。”完顏雪微微點了點頭,嘴角已經帶起了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小女子隨時奉陪,只是……”
“不知道王公子,想怎么比呢?”
此時,楚江樓已經到達了一處胡同邊。
他往四周瞟了瞟,附近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剛才,那個黑衣人就是在這里跟丟的。
那么,他只有可能進了這個巷子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楚江樓從身上取出了一柄鋼刀,眼神打量著四周,順著巷子口緩緩地走了進去。
隨著巷道的深入,溫度越來越低的同時,楚江樓只感覺附近那種異樣的氣息,也越來越明顯。
握著刀的手又攥緊了幾分,楚江樓眼神從附近的每一處雜物堆上掃過,連任何一個死角也沒有放過。
有些不對勁!
楚江樓眼神沉了下來,心中暗自盤算著,這條小巷居然如此安靜,連一家店鋪和小商販都沒有。
安靜的,有些過于不合乎常理了!
那么,他來這里干什么?
不對,這里……不排除有埋伏的可能!
楚江樓心中低喝一聲,腿下一動就準備轉身往回而去。
然而,一道呼嘯的破風聲轉瞬間已經逼近了的后背。
“鏘!”
“咔——嚓!”
那人眼見一擊不中,楚江樓已經反手拔刀擋下了他偷襲的一擊,也不再窮逼,猛地一下便跳出了三尺開外。
“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江樓一臉陰沉地看著那個黑衣人,這個人,居然就是先前自己一直跟著的那人。
而自己這把上等好鐵鑄造而成的刀,居然在他手中的劍面前,抵擋不過一擊,就化為了一地碎片!
而且,那個人背上還背著另外一把劍,也就是說,他只用一半的實力,就能達到這種恐怖的水平!
“呵,小子,應該我來問你吧?”黑衣人冷笑一聲,收回了手中的劍說道:“從我出了酒樓就開始跟蹤,你倒來惡人先告狀了!”
“呵呵,閣下想必是誤會了。”
楚江樓也將刀丟在了一旁,笑著往前走去說道:“閣下相貌頗似我一個老友,我剛才只是好奇跟來看看而已。”
“至于一些誤會,就一笑了之罷了。”楚江樓一邊笑著,一邊伸出了手。
而他的左手,卻在向身后緩緩探去。
那黑衣人也微微放松了警惕,雖然沒有伸手但也沒有回絕,正想說些什么,卻只見眼前一道寒芒已經迅速逼近了他的瞳孔。
“嚓!”
龍翎劍刺破地磚的碰撞聲響徹四周,黑衣人的身影在空中一個翻滾,早已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地上。
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看向楚江樓的眼神中,帶上了一絲怪異。
“抱歉了閣下,這次,我必須知道你的身份!”
楚江樓幾步奔跑上前,凌空躍起又是一劍刺了上去,目標正是那人的頭部!
不料那人什么動作也沒做,楚江樓只看到眼前一道煙霧閃過,下一個瞬間,黑衣人便徹底失去了蹤跡。
“這……怎么可能?”
楚江樓捂著臉從霧中一個沖刺跳了出來,一臉驚異地看著附近嗆人的煙霧,還有些難以置信剛才看到的。
這種煙霧的散發速度,就連大金目前最發達的產品,也完全無法達到!
這個人,究竟是何方高人?
楚江樓心中越想越恐懼,今天正是這個人給他一種極為怪異,說不上來的感覺,他才一路跟了上來,不管怎么樣,也得查明他的身份。
而現在,這個人身上居然還有著這等寶劍和科技!
又思索了片刻,還是沒有任何頭緒,楚江樓也只得踏上了回客棧的路。
“這……這怎么可能?”
“這個女人居然……如此厲害不成?”
兩個潑皮圍在桌子邊,看著眼前令人震撼的賭局,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著。
“如何,王公子?”
完顏雪微笑著看向對面的王偽軍,兩人眼前的那副棋盤,此刻卻是顯得有些凌亂無章。
王偽軍看著目前的局面,嘴角不受控制地顫動著,他平日里專門和眾潑皮從事這棋盤騙術,乃是利用他爐火燉青的棋術,加上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小伎倆。
正因如此,他能保持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還能騙走大部分人的錢財,他個人又能留的一個還算得上好的名聲。
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不錯。
然而今天,他注定要翻車了。
這個完顏雪,居然恐怖到,讓他根本沒有時間使詐!
“你……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王偽軍再也沉不住氣了,直接把棋子一扔罵道:“在我王偽軍的地盤上也敢使詐,信不信老子把你賣到青樓里去!”
完顏雪的眼中陡然露出了一副殺機,她正要動手,一聲破空聲卻已經從外面提前所響起。
“噗!”
“這……”
王偽軍摸了摸臉上那道火辣辣的血痕,再看了看前方被弩箭射碎的木桌,頓時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顫顫巍巍地轉過了身,他看到的卻是楚江樓的身影。
“自己滾,還是我動手?”楚江樓語氣低沉地說道。
“你……你給老子等著!”王偽軍大罵個不停:“有種就別走,看老子半個時辰后怎么收拾你。”
雖然嘴皮子厲害,但這王大哥顯然不是個一般人,話還沒說完人早已經跑的沒影了,連帶著兩個潑皮消失在了屋內,只剩下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一時間,酒樓內的人都是哄堂大笑,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這位官人,你還是趕緊走吧。”一位老者語重心長地勸道:“他們是開封最大的惡勢力,而且在朝廷上都有人,得罪了這幫人只怕不好過啊。”
楚江樓只是隨意地笑了笑:“大爺,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應付。”
說完,他又看向了完顏雪,似笑非笑地說道:“怎么樣,沒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完顏雪冷哼一聲:“怎么,耍帥做大俠不是很有意思嗎?怎么這么快就急著回來了?”
“我不回來,還等著你被人欺負啊。”楚江樓隨意地笑了笑,隨后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拉著她的手便出去了。
“喂,你干什么啊!”完顏雪掙扎著叫道:“放開我啊,我們行李都還沒搬呢,要換客棧啊?”
“差不多。”
楚江樓在路上一路小跑著,一邊說道:“我們現在必須換一家客棧了,那些行李以后再搬就是了。”
完顏雪笑道:“你會不會怪我,又給你惹麻煩了?”
“傻丫頭,說什么胡話呢?”楚江樓哼了聲:“再胡言亂語,我可把你丟這東京大街上不管了。”
完顏雪沒有再說話,只是嘴角上帶起了一絲笑意。
很快,二人已經到了一處集市邊,看沒有什么可疑跡象的人,楚江樓和完顏雪都放慢了腳步。
“宋國的東西還真是多啊。”完顏雪看著集市上五花八門的貨物,連聲感嘆著:“要是我能買點帶回去就好了。”
“你要是敢帶一堆東西出城,可以盡管試試會不會被當做奸細。”楚江樓雙手抱在胸前,靠在一旁的木柱上隨意地笑了笑說道。
“我是認真的,沒開玩笑啊。”
完顏雪輕哼了一聲,再也不說話了,只是在沿途上的攤販邊停了下來,視線停在從沒見過的小物件和各種衣服上,根本移不開目光。
“我說大小姐,您能稍微快些嗎?”楚江樓揉了揉前額,神情無奈地說道:“你要是從小住在這東京,這些店鋪的人你是不是都要認識了?”
“好了,催什么催,要不是你之前小時候在這東京城住過,你能比我知道的多啊。”完顏雪撇了撇嘴角,滿不在乎地說道:“要我說,給我幾個月,我也能把這里了解透徹啊。”
“你是把市場了解透徹吧。”楚江樓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然而,一道聲音已經從后方傳了過來。
楚江樓轉過了身,看清那個人的同時,也是吃了一驚。
“王……王稟大哥?”
“重……重樓兄弟,你如何在此?”
王稟一臉茫然地看著楚江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楚江樓激動地握住了王稟的手,笑了笑說:“哥哥,你如今這是發達了啊,都當上大官了吧?”
“大官談不上,混口飯吃罷了。”王稟笑著擺了擺手,又道:“怎么樣,這么多年沒見面了,姨母她可還安好?”
楚江樓臉色微微變了變,勉強笑著說:“這事稍后再說,哥哥,不如換個地方說話如何?”
“那也好,就去我府中好好聊聊。”王稟呵呵笑道:“對了兄弟,你現在作何謀生?不如到哥哥這做個禁軍指揮使如何?”
“這……”
楚江樓腦海中正飛速運轉著,權衡利弊,卻被后方傳來的一陣聲音給打斷了思緒。
“小子,別想著跑了,今天給老子洗干凈脖子等著挨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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