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道為王

118、包大頭的媳婦

聽見外面的動靜,回過頭,流著哈喇子,看到了正在門口站著的紀墨。

大聲而又熱情的道,“鎮長,我找著老婆了。”

好像是顯擺似得,走過來非要拉紀墨進屋去看一看。

紀墨趕忙退后一步,他是有教訓的,保安隊的人各個力氣大,手勁大,他根本吃不住力。

日子久了,保慶、齊備等人會收著點,唯一收不住的是包大頭!

這家伙根本就沒有這個意識,無論紀墨說多少次,他都記不住。

所以,紀墨對他的警惕心特別的高。

“別過來,有話咱們好好的說。”

紀墨說完,又接過來麻三遞過來的茶杯,張望一圈道,“該干嘛干嘛去啊,在這里耗著干什么,早點休息,明早起來就回家。”

齊備指了指屋里,低聲道,“鎮長,那是我們的炕,我們這眼皮子都打架。”

女人和孩子給占著,不處理好,他們就沒睡覺地。

紀墨離著老遠就聞著濃重的酒味,便道,“酒沒少喝吧,下河里洗個澡,散散酒味,去去臭汗,晚點再回來。”

齊備和保慶揮了揮手,保安隊的眾人都要散去。

紀墨卻又喊住已經踏出門檻的臧二道,“你留下,說說到底是什么情況?”

找個媳婦也就罷了,怎么還有個孩子呢?

真要喜當爹啊!

包大頭腦子糊涂,同意就同意吧。

關鍵包家不止包大頭一個人,還有包家老太太呢。

包家老太太能允許兒子娶媳婦還帶拖油瓶?

她兒子腦大脖子粗,腦子還不好使,可架不住是親兒子,在親娘的眼里那就是最好的!

不是什么姑娘都能隨便嫁給她兒子的!

這要是回去了,包家老太太還不得站鎮公所門口罵?

大家喪了良心,把她兒子給坑了。

紀墨到時候有理也是說不清。

臧二跟著紀墨往外面移了移,保證屋里的人聽不見后,才小聲道,“往山腳那邊去,有好多好多的窩棚、舊房子,都是活不下去的窮人家。

岑久生帶大家去,不少都是死男人的,有的還帶一兩個孩子,誰也不愿意做這冤大頭。”

紀墨沒好氣的道,“你們不做冤大頭,讓他做?”

臧二委屈的道,“鎮長,攔不住,是真的攔不住。誰再多說一句話,他就要打人了。說不得,也不能說。”

在這一點上,他就非常的佩服紀老疙瘩。

無論紀老疙瘩怎么說,怎么罵,從來都不見包大頭惱。

紀墨道,“那真要給他找,也得給找個像樣的啊。”

臧二苦著臉道,“鎮長,你別埋怨我們啊,這也是他自己選的,人家中間人給介紹了黃花大閨女,他不要,就選這個。

要不,怎么說他是個傻子呢!”

紀墨問,“怎么非選這個呢?”

剛才因為燈光暗,他瞧的不太仔細,只覺得五官挺周整。

但是,不至于一下子就把包大頭給迷住了吧?

臧二道,“鎮長,說出來我都怕你不信。”

紀墨對于他們學他說話早叫形成免疫了,只得無奈的道,“那你說唄。”

臧二繼續道,“中間人帶過來三家,其得人看到包大頭這光腦袋,蛤蟆眼,都嚇得不輕。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大頭。

這女人牽著孩子過來,大頭一眼相中,就非她不娶。

我們攔著,他就一個勁的說這女人沖他笑了。”

“就因為沖他笑了?”紀墨跳腳,這他娘的是什么鬼的理由?

“鎮長,真不怪我們。”臧二努力的撇清自己在里面的責任,“你說,都是一個槽里吃食的兄弟,誰能坑他啊。”

紀墨問,“孩子多大,是個女孩吧?”

臧二想了想道,“五六歲的姑娘,沒見說過話。”

紀墨朝他擺擺手道,“你去洗澡吧,我進去看看。”

臧二走后,在一邊站著始終未離開的麻三道,“鎮長,要不你去休息,我來想辦法把女人弄走,明早包大頭看不見,也就消停了。”

“包大頭是什么性子你還不了解?你不怕他撕了你?”紀墨問。

“那鎮長,我再給你續水。”麻三聽見這話,嚇個哆嗦。

紀墨搖搖頭,邁著步子進了房間,直接走向女人和孩子。

女人再次看到一個光頭,不自覺的又把身子往炕里挪了挪。

紀墨摸摸光溜溜的腦袋,現在不但成熟,而且還挺能嚇唬人。

就是不知道思密達在哪里,要是能割個眼角,就非常完美了。

“不用怕,我們是從溯古鎮過來的,不知道你聽過這地方沒有?

我的意思呢很簡單,你要是不愿意,我們不強迫你,你可以走人的。”

紀墨見包大頭要說話,朝他瞪了一眼,示意他閉嘴。

“我沒錢賠,孩子奶奶把錢拿走了,她是不會還的。”女人終究緩緩開口道,“我娘倆就是這命。”

離得近了,紀墨大概能夠看的仔細一點,一身藍色粗布衫,雖然全是補丁,但是干凈,臉色疲憊,可秀氣。

最吸引人的是開口時候那一口潔白的牙齒。

紀墨的第一反應是,這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

普通人家是不大可能養出來這一口白牙的,許多人面上看著干凈,可是一張口,什么都露餡了。

當然,也不是說有錢人的牙齒一定好,像何耀宗這種老財主,常年大煙泡子,一口黃板牙。

只是,如果條件差了些,想要一口好牙是比較難的。

“大姐,你怎么稱呼?”紀墨問。

“我叫黃半安,孩子的爺家姓陳。”女人面無表情,“溯古鎮我知道,就在這條河的上面,離這里不遠。”

“這夫妻呢,看緣分,”紀墨指著包大頭道,“這我兄弟,他聽我的。你要是不樂意,咱們不強求。

你要是想走,不攔著,那幾塊錢,就不要了。”

“我能往哪去?”黃半安問。

“這孩子奶奶家啊。”紀墨道。

黃半安搖搖頭道,“她能賣我一次,就還能賣兩次,賣哪不是賣,有什么區別嗎?”

紀墨讓麻三給遞過來一根煙過來,點著煙后遠離黃半安懷里的小孩子,打開窗戶,對著窗戶外吐完一口煙圈后,回過頭道,“黃大姐,這我真幫不了你。

你要不回去和孩子奶奶好好商量?”

黃半安堅定的搖搖頭道,“不用。”

紀墨道,“我這兄弟,腦子有點不清不楚,你能看得出來吧?

我覺得你隨便找一戶人家,也比他好吧?”

“鎮長!”一直沒說話的包大頭終究忍不住了,不樂意的道,“我要娶她。”

紀墨安撫道,“咱家還有老太太呢,你自己做主了,回去你娘不揍你?”

包大頭大聲的道,“我娘說了,買馬不問韁,娶妻不問娘。我自己做的了主。”

紀墨愣了,邊上的黃半安忍不住笑了。

紀墨耐心的道,“大頭,娶媳婦是大事,養孩子也是大事。”

包大頭道,“鎮長,我養得起。”

“大頭,你娘有沒有和你說過,強扭的瓜不甜,是不是?”紀墨見大頭不言語,再次看向女人,問道,“看你什么意思了,你要跟著我們也可以。

但是得說好,他家里有老人,這還得經過老人同意。

如果不同意的話,我也給你安排個地方。

保證餓不死。”

學校的食堂宿舍還差個廚娘兼打掃衛生的。

倒是可以安排進去。

黃半安點了點頭道,“我跟你們走。”

紀墨道,“那就這么辦吧,麻三,給另外安排一間房,明天早上跟著一起走。”

黃半安道,“謝謝,鎮長。”

她倒是隨著包大頭和麻三喊了。

紀墨又問,“飯吃了沒有?”

黃半安為難的看了看懷里的孩子道,“鎮長,我是無所謂,孩子還小,不能讓她餓著。”

紀墨對包大頭道,“還愣著干什么,門口就有面館子,趕緊帶人家去吃飯。”

包大頭樂得嘿嘿直笑,蹲下身子,伸手就要抱黃半安身上的孩子,孩子被嚇得往女人懷里縮。

“讓叔叔抱著,媽媽沒力氣了。”黃半安猶豫再三,還是把孩子交到了包大頭的手里。

包大頭不管不顧直接把孩子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讓孩子騎著。

而黃半安提心吊膽的跟在身后,兩手虛扶,深怕孩子掉下來。

紀墨看著這幸福的“一家三口”出了貨棧的院子,哭笑不得。

不知道這是包大頭的運氣,還是霉氣。

最好怎么處理,還是要回去看包家老太太的態度。

按照紀墨的意見,保安隊的人都在河邊呆著,點亮馬燈,洗澡的洗澡,抽煙的抽煙,甚至還有買了酒在那繼續喝的。

駝子看到包大頭后起哄道,“大頭啊,干嘛去!這是帶媳婦去哪里啊。”

包大頭聽出來駝子嘲諷的意思,回過頭,惡狠狠的道,“駝子,我要揍你,你不能哭。”

駝子的嘴巴一下子就嚴實了。

他有時候怕保慶和齊備,但是相處熟悉了以后,大家現在也和兄弟差不多,真惱起來,他相信保慶也不會下重手。

但是,眼前這個包大頭就說不準了,畢竟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齊備插話道,“大頭,你要揍我嗎?”

“打不過你。”包大頭氣呼呼的扭過頭,帶著黃半安去了離這不遠的一家面館。

紀墨老早就睡去,但是半夜里卻是被炮聲驚醒了。

正要詢問怎么回事的時候,麻三跑進來,大喊道,“不好了,鎮長,這仗打起來了,噼里啪啦的,估計咱們一時半會兒走不掉。”

紀墨問,“誰跟誰打?”

麻三直搖頭。

他也不知道。

貨棧的伙計院里院外,樓上樓下的大喊,讓大家跟著他進山躲著。

紀墨毫不猶豫招呼保安隊的人跟上,至于馬匹,那是根本顧不上的。

先把人保住再說。

山道狹窄,不止保安隊的往山上擠,本地的居民也一窩蜂往山上去。

上了山后,居高臨下,大家才發現,火炮是從海面上打過來的,甚至一度落到了貨棧門口的河里。

城里火光通天,槍聲也不斷。

到處是人,亂糟糟的,包大頭一手牽著黃半安,一手抱著孩子,凡是礙著他路的,全被他推搡到一邊,眾人敢怒不敢言。

湊到紀墨跟前道,“鎮長,不好了,馬跑了。”

紀墨問,“不是全在馬廄嗎?”

麻三道,“肯定有人趁機出來撈便宜,不是稀罕事了。”

說完一把拽起邊上蹲著裝鴕鳥的賈海利,“走了,你不去,那么多馬,誰能趕回來。”

帶著麻三、齊備、楊老實等人再次下山,當然,也少不了跟屁蟲一樣的楊八指。

紀墨蹲坐在地上,看了看邊上的馬東、瘸子、柯守義,心里終究安心不少。

“真是倒霉,早知道昨天就走。”柯守義近四十歲,是保安隊年齡最大的一個,一臉晦氣的道,“不管今晚誰贏,明天肯定要封城的。

不好出去的。”

駝子道,”老柯,記住鎮長的話,遇到事情,第一件事就是不抱怨,不放棄,你這態度不對。”

柯守義被噎的說不出來話,只是道,“我就隨口說說,給家里孩子買的吃的,再等上兩天不得餿了。”

紀墨笑著聽兩人斗嘴,并沒有插話。

“老疙瘩,你在這啊。”岑久生從邊上擠過來,笑著道,“不要怕,常事,左右干仗,不礙著咱,頂多就是耽誤一點時間。”

紀墨點點頭道,“不去你們掌柜的那本看看,我看好幾顆炸彈落那邊去了。”

岑久生搖搖頭道,“那我就更不能去了,多危險啊。

我家還有老娘呢,可不想讓白發人送黑發人。”

紀墨問,“會不會西北軍打過來的?”

他想到了晚上剛見過的方靜宜。

岑久生不屑的道,“老疙瘩,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西北軍不靠海,沒海軍。

怎么打過來?

難道靠北海里的幾條破船嗎?”

紀墨道,“那能是誰呢?”

岑久生聳聳肩道,“那誰知道呢,等天亮就知道了。”

紀墨點點頭,靠在一顆樹上,想睡而又不敢睡。

耳邊的炮聲和槍聲似乎越來越大,火光也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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