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寵又給我開掛了

第四七五章 盜寶

北冰圣女十指撥動,器械刀爪從四面八方圍剿而上,卻無法阻止那無比順暢運轉的一劍!

刀爪被彈飛出去之后,又被北冰圣女迅速收回手掌,她十指張開,刀爪也跟著張開,隨后勐地合攏死死扣住了這一劍,就在身前一丈的距離。

兩位第六大境強大的力量,通過兩件強大的法器撞擊在一處,氣浪、烈光、靈火等等同時爆發,沖到了一處后,又朝周圍散去,大校場的陣法禁制搖搖欲墜!

北原使團的驛館中,巫祝老嫗開口恭請九界天:“請閣下架起虛空密道!”

她面前的虛空,開始輕輕波動,浮現出了一片棱鏡結構——整個過程持續的時間很長,顯然對于九界天來說也并不輕松。

終于,一條只有木盆大小的虛空密道打開,巫祝老嫗小心翼翼將龍紋粉蝶送了進去。虛空密道的另外一端,是一處無比尊貴神秘的所在,里面存放著整個大吳朝最重要的珍寶——這里是國庫秘府!

桑島兩任國師前后六百年的謀劃,最后卻因為“豚鯉”被小泥鰍吃掉,前功盡棄沒能拿回桑島的國運至寶“大崎勾玉”,就存放在這里。

巫祝老嫗得意一笑,桑島畢竟是彈丸小國,怎比得上我們北原三十六部?你們六百年謀劃無功而返,反而還賠上了許多代價,我們只要出手便順利成功。

龍紋粉蝶有龍氣包裹,不會受到國庫秘府的排斥和警覺,它在國庫秘府中安靜飛舞,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很快便找到了此行的目標寶物之一,這是一枚浸泡在黑色金屬液體中的印璽。

巫祝老嫗不敢耽擱,催動龍紋粉蝶馬上飛過去,細細的蝶足抓起了印璽。他們時間有限,四道龍紋支撐不了太長時間。

巫祝老嫗更加怨懟孫長鳴,都怪這個該死的混蛋,壞了我們完美的大計!

北原使團原本的計劃是,北冰圣女選婿某位皇子,然后北冰圣女蠱惑了皇子,攫取他身上的龍氣,注入粉蝶身上,送入國庫秘府后,至少可以堅持半個時辰不被發現。

結果孫長鳴忽然冒了出來!你什么身份?山雞豈能配鳳凰!我們堂堂圣女應該配皇子啊,可是在大吳朝這么荒唐的身份就是發生了。

北冰圣女就沒有機會和皇子長時間單獨相處,自然不能攫取龍氣。

好在是北原使團早就有了保底的方桉:四位皇子進入九界天,暗中就會被大酋長隔空悄然吸取一絲龍氣。十分稀薄,四位皇子不會察覺。

四人加在一起,勉強能夠讓粉蝶在國庫秘府中堅持半刻鐘的時間——不如直接攫取皇子龍氣從容,只是勉強夠用。

桑島人希望借助豚鯉破虛的能力進入國庫秘府,北原人也有辦法,那便是九界天,它可以構件虛空密道——前提是密道的另一端,有九界天能夠感應的物品。

北原三十六部這幾年來,不斷派遣使團來大吳朝“朝貢”,每次都會獻上重寶,請求大吳朝互市通商。這些重寶都來自于九界天的九個小世界。其中有一件重寶,被收入了國庫秘府。

龍紋粉蝶抓起了那只特殊的印璽,先送了出來,巫祝老嫗抓在手中,心中總算是踏實了。這是北原三十六部真正的目標。

他們和桑島合作,當然也有自己的訴求,不可能只是為了“幫助”桑島。

然后她又催促龍紋粉蝶再次進入國庫秘府,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龍紋粉蝶又在一面石壁上,找到了掛在這里的“大崎勾玉”,帶出來交給巫祝老嫗,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巫祝老嫗咬了咬牙,第三次催促龍紋粉蝶進去,以最快的速度隨意抓了一件寶物出來。她攥在了手中甚至來不及仔細看,立刻對九界天說道:“關閉密道!”

再慢一點就要被大吳人發現了。

這之后,九界天自動回歸北原,回到了大酋長手中。

這第三件寶物,當然就是巫祝老嫗個人的“好處”了。冒著巨大風險來執行這個任務,當然是因為她對于北原三十六部和大酋長的無限忠誠,但是順手為自己謀個福利,也沒有問題吧?

“呼——”

巫祝老嫗長出了一口氣,然后將三件寶物一并裝入了一只玉匣中,這玉匣上面,有她烙下的“巫印”,只有她能夠打開,旁人想要強行開啟,整個玉匣會連帶里面的寶物一起炸得粉碎。

她迅速出了驛館,找到了鞏相臣:“立刻送出去!”

鞏相臣二話不說,帶上玉匣就去了寶蟾幫。

大吳朝對于國庫秘府的至寶,有著層層的防御,這些寶物上都布置有一種特殊“感應”,一旦離開京師大陣的籠罩范圍,整個大陣都會預警,所以想要將盜竊到手的寶物送出去,需要寶蟾幫的“鼠洞”——對于北原人來說,最便利的方法當然是請九界天再次架起虛空密道送出去。

但是九界天在自身的九個小世界中,可以隨意架設虛空密道,在真實世界中,這個能力使用一次之后,需要間隔三天。

更為嚴密的防御手段,當然是寶物離開國庫秘府的范圍,就立刻感應預警,但這種感應陣法規模龐大,只能加裝在城池大陣中,國庫秘府的范圍無法容納。

鞏相臣帶著玉匣,被封閉了六識帶到了寶蟾幫控制的鼠洞,鞏相臣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接下來他就是一直站著。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他封閉的六識被解開,然后錯愕看到,幾十個寶蟾幫幫眾,已經變成了地上的尸體,自己的周圍站滿了身穿朝天司制服的校尉。

自己的頭頂上,懸著一枚閃爍三色寶焰的圓環,自己被死死定住,什么也做不了。

宋公權負手而立,盡顯第六大境的氣度。孫大人親自請他出手,說什么“全力搏兔”,區區寶蟾幫外加一個北原荒族的奸細,對于宋公權而言,的確就是一群無害的小兔子。

阮三生眉開眼笑,抱拳致意:“多謝宋大人。還要勞煩宋大人同屬下一起,將此人押送到總司衙門。北原使團中還有強者,萬一他們中途攔截,屬下難以應付。”

“可。”宋公權傲然應下。

巫祝老嫗將玉匣交給了鞏相臣之后,便立刻喬裝打扮,丟下了整個使團和北冰圣女,孤身出了京師,直奔和鞏相臣約定好的會合地點,接應自己的玉匣。

總司衙門中,孫大人和北冰圣女的戰斗已經到了最高潮,孫大人各種手段齊出,北冰圣女已經顯出了頹勢。

她本就沒有死戰之心。

今日闖入總司衙門挑戰孫長鳴,乃是為了牽制孫長鳴和柳值,掩護巫祝老嫗暗中盜竊國庫秘府。

只不過她并不了解孫大人,如果她知道孫大人其實根本不會在總司衙門坐班,偏偏在今日故意在總司衙門等她,一定會有所懷疑。

孫長鳴的領域,已經將北冰圣女的領域擠壓到只剩下三丈范圍,由此可見雙方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

大校場外,阮三生和宋公權押送人犯抵達。

孫大人一聲長嘯,將五牙飛劍也放了出來,兩柄飛劍往下一壓,卡察一聲,北冰圣女最后的領域徹底破碎,同時她的器械刀爪也跟著崩碎。

孫長鳴一頓腳,捆仙繩嗖的一下從下面竄起來,將北冰圣女捆住。北冰圣女不甘心失敗,說起來有些可笑,她此時還要負隅頑抗,是因為如果真的輸了,就要遵守諾言嫁給孫長鳴啊,本圣女不能接受。

孫大人手掌一翻,大印應物裝入白骨魚簍,化作了一枚白骨番天印,當頭鎮壓下來,北冰圣女頓時感覺全身無比沉重,堅持不住冬的一聲栽倒在地上。

被一條暗黃色的繩子捆綁,然后跌倒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這個模樣要多羞恥有多羞恥、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她趴在地上,一雙眼睛怨恨的瞪著孫長鳴,可是卻看到孫大人的眼神有些戲謔。北冰圣女心中疑惑,緊跟著她就看到孫長鳴把手朝著大校場入口處一指。

北冰圣女順著手指看去,阮三生押著鞏相臣進來。

北冰圣女全身一震:怎會如此?!

她感覺全身發涼,難道所有的計劃,早已經被孫長鳴洞悉?自己幾乎是付出了一切,在他眼中怕是會顯得十分可笑吧……

鞏相臣是巫祝老嫗安排的,并且一直避開北冰圣女,可是巫祝老嫗不完全信任北冰圣女,北冰圣女又怎會不防著她?

巫祝老嫗也并不知道,她的一切安排,北冰圣女在暗中盡收眼底,她畢竟是第六大境、桑島國師的得意弟子,有許多隱秘的非常手段。

巫祝老嫗出了京師之后,便迅速施展巫術,以飛遁一般的速度,趕到了和鞏相臣約定的地點。

這是京師北方數十里的一座小鎮子,并不算是什么交通要地,即便是距離京師不遠,本身也稱不上繁華。但是巫祝老嫗卻從這個小鎮中,感應到了一種蓬勃的活力。

這讓她在走入鎮子之前,疑惑地停下了腳步,凝聚雙眸對著鎮子打量了很久——然后便感覺到鎮子中的一切建筑、行人、草木都如同迷霧一般的褪去,露出了一條視線的通道,讓她恰好可以清楚的看到,鎮子中某個位置上,端然坐著一位絕世佳人,她換上了大吳朝華美的金絲繡花宮裝,云鬢上插滿了各種珠釵裝飾。

這樣的裝束,一般的女子根本無法駕馭,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卻顯得相得益彰,人比衣裳更出彩。

巫祝老嫗暗中冷哼一聲,圣女果然并不是完全忠于北原三十六部,否則國師的分身,怎會出現在這里?

但是她也很清楚,跑是跑不掉的,國師的分身出現在這里,所以整個鎮子才會顯得蓬勃向上。國師允許了,她才能恰好有一條視線通道,看到國師的存在。

她走到了國師面前,欠身致敬,心中哀嘆:同樣都是女子,上天為何獨獨垂青于她?

國師緩緩開口:“按照本國師同大酋長之間的協議,你此時應該將大崎勾玉交給我。”

巫祝老嫗道:“國師稍后,很快就會有人將大崎勾玉送來。”

北原三十六部不是善男信女,跟國師合作之始,就沒打算認真履行所謂的協議。如果北原三十六部拿到大崎勾玉,一定會想方設法再敲詐一筆。

可是這一次的使團,計劃一再出現意外,最后不得不依賴北冰圣女,這也導致一些秘密被北冰圣女察知,也就相當于泄露給國師了,所以國師才會出現在這個小鎮上。

事已至此不給也不行了,但北原荒族的計劃還是成功了,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巫祝老嫗和國師一起等候,巫祝老嫗渾身不自在——任何一個女人,待在國師身邊多半都會不自在——她下意識地遠離一些、再遠一些。國師渾不在意,就有強大的自信“你跑不掉。

忽然國師看向她,問道:“過了多久了?”

巫祝老嫗一怔,時間有點長了,按說鞏相臣應該到了!國師輕輕搖頭,遺憾長嘆,隨后身形便原地消失……巫祝老嫗勐地醒悟過來:“不好!”

她立刻取出一顆白骨牛頭,正要施展秘術……整個小鎮內外,忽然想起了密密麻麻的沙沙聲!無數蠱蟲從各個角落中鉆了出來。

可是鎮子中的普通人,卻對這些蠱蟲視而不見,依舊正常的生活。巫祝老嫗甚至看到,有個挑著擔子的老漢,行走在爬滿了蠱蟲的街道上,他卻對腳底的東西毫無所覺,健步如飛的走了過去。

有個小女孩的手上,分明有十幾只蠱蟲爬過去,她卻沒有被嚇的尖叫,對于她來說,那些蠱蟲根本不存在。

巫祝老嫗的臉色大變,此等神妙的蠱蟲,她聞所未聞!趙逍遙的身影出現在街道上,一張臉笑得好像盛開的菊花:“真的成功了!可惜剛才那個分身跑得太快,你就笨了一些,被逮住了。”

巫祝老嫗已經沒有jing力去氣憤,什么叫“我就笨了一些”?她的全部jing力,都要用來應對這些詭異的蠱蟲。

趙逍遙是不喜歡出來打打殺殺的,可是孫大人勸說的很有道理:你新培育的神蠱,難道不想拉出去遛遛?讓世人見識一下?

趙逍遙就來了,不過趕到的慢了一步,國師分身提前有所感應,立刻熘走了,只留下巫祝老嫗這個“笨一些”的。

離開的國師分身,飄蕩于天空云層之上,濃云如大海,讓她彷佛回到了故鄉。國師臉上帶著幾分遺憾之色,大崎勾玉是桑島振興的關鍵之物。師尊于六百年前開始布置謀劃,自己繼承了師尊的遺志,可是她并不敢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師尊的計劃上。

所以十幾年前,她云游北原,布下了另外一枚棋子。

卻沒想到還是失敗了。不過國師做事,向來是走一步看三步,和大酋長聯手、派遣北冰圣女這個記名弟子進入大吳的同時,她也就有了另外一手安排。

現在,京師中風云際會龍爭虎斗,正適合她去完成這一安排。

英王府中,趙繼宗穩如泰山,品著名茶教導五皇子:“看明白了嗎?”

五皇子點點頭:“北冰圣女野心勃勃,她是真的不想嫁給孫長鳴。她所企望的聯姻對象的確是一位皇子。”

“大哥他們想要借助北原三十六部的力量去爭奪大位,北冰圣女也想借助我大吳反壓北原大酋長。”

趙繼宗滿意:“孺子可教也,你這家伙雖然長得難看,但是腦子好用。”

五皇子就有些委屈,我不就是胖了點嗎,最近已經瘦了很多,孫長鳴都說我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

他又很知機的請教道:“可是北冰圣女挑戰孫長鳴,如果失敗了,就再也沒有借口拒絕這個婚約,難道她已經絕望到破釜沉舟一戰的境地?”

趙繼宗輕輕搖頭,語氣凝重說道:“小子,你要永遠記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千萬不能真的信任外族!看著吧,很快一切就要水落石出了。”

五皇子這次是真的迷惘了。

總司衙門中,孫長鳴走到了北冰圣女身邊,圣女面色陰冷咬牙切齒,孫長鳴輕輕搖頭,卻忽然感應到,北冰圣女的體內,暴發出一股自己有些熟悉的氣息!

“國師!”孫長鳴飛身而退,同時收回捆仙繩,一甩纏住了鞏相臣,帶著他一同飛撤。另外一只手,輕輕一捏懸鯨符,一朵巨大的氣泡憑空出現,裹住了北冰圣女。

北冰圣女的雙眼變得空洞,身上的氣息卻是越發強橫起來,用力起身,將白骨番天印頂起,然后以嬌柔的身軀化身蠻牛,一頭撞碎了懸鯨符的氣泡,飛速朝著孫長鳴追去。

孫長鳴將五牙飛劍轟然落下,重重將北冰圣女砸進了地面,可是北冰圣女后背上,飛出一團虛影,伴隨著一聲悠長渾厚的鯨鳴,虛影迅速變化做了數百丈大小,張開了如山岳一般的大口,要將鞏相臣吞下去。

“天虛鯨!”

那只豚鯉便是由天虛鯨的幼苗培育而來,這種汪洋巨獸,擁有破虛的能力。孫大人也沒有想到,桑島培育了一只豚鯉,竟然還有一頭成年的天虛鯨。

這頭巨獸本來是國師暗中準備,等大崎勾玉到手之后,就會由它帶著直接返回桑島,確保運輸途中的安全。

國師并非善男信女,所謂的“記名弟子”北冰圣女,體內早已經被她種下了一道意識,北冰圣女自己也毫無所覺。

天虛鯨龐然大口落下來,似乎能夠將整個大校場都吞下去,孫長鳴和鞏相臣似乎在劫難逃,可是孫大人只是冷冷一哼!

周圍的一切忽然靜止下來,所有人進入了一座特殊的世界。或者說,有一個小世界,和他們所在的真實世界部分重疊。

柳值大人出手了。

孫大人今天為什么非常殷勤的跑到總司衙門坐班?除了故意為北冰圣女創造便利,引誘她出手之外,也是因為柳值大人就在總司衙門,他是來找靠山的。

他不畏懼北冰圣女,可是北冰圣女是國師的弟子——事涉國師孫大人決定穩一手。

天虛鯨被整個小世界壓制住,保持著那個吞吃的姿勢,就那么懸在半空中。

北冰圣女蠻牛一般的沖撞,也在孫大人面前戛然而止。孫大人清楚的看到,北冰圣女眼中的那種空洞慢慢消退,整個人的氣息也迅速的破敗,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空了!

孫長鳴暗暗咋舌,國師出手當真是狠辣。她一手扶持這個女孩坐上了圣女的位置,但是當北冰圣女失去了利用價值之后,她立刻收回了全部的力量。

北冰圣女被收走的力量,類似于孫長鳴曾經得到的賀天游的全部修為,如果利用得好,足以在桑島內再造一位第六大境。

孫長鳴不免浮起一個古怪的念頭:國師還真是勤儉持家啊。

即便是柳值大人,打開了自己的小天地,也無法阻止國師收回自身的那一道意識,以及順便帶走北冰圣女全部的力量。但是還有一件東西,國師無法帶走,天虛鯨。

柳值大人對天虛鯨很感興趣,也正是因為柳值大人全力催動小天地,壓制天虛鯨破虛的本命神通,所以才讓國師輕松退走。

然后孫大人忽然感覺眼前一花,自己又回到了大校場中,周圍的一切沒有什么改變,只是天虛鯨消失了,北冰圣女的尸體倒在他的面前,好想安靜的睡著了,即便是已經成了一具尸體,她的容顏仍舊明艷動人。

孫大人不免搖頭感嘆,隨后帶著鞏相臣轉身離去,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沒時間感慨什么“紅顏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