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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半天時間,蝠道人從王府出來,滿面紅光。孫長鳴就知道,他已經得到了福王的全力支持,也就是說接下來會有大批寶材!
是我的寶材!
孫長鳴不動聲色的跟在后面,此時天已經快黑了,來不及趕回小商集,蝠道人應該會找個客棧先住下——可是他一出門就被王府的門子接走,住進了王府街對面的一所宅院中。
孫長鳴看了看,謹慎起見還是沒有進去窺探。
晚上蝠道人在宅院中醉生夢死,以藝術的角度,評判一下舞女們衣衫多少,和肢體語言表達效果之間的必然聯系。
孫長鳴站在外面夜色中吹著冷風,還得像老鼠一樣,躲避著王府周圍時不時經過的巡邏隊。
就很不平衡。
一輛樸素的馬車,悄悄停在了宅院的后門,下來一名中年文士,進去之后里面的絲竹聲歇了,足足過了一個時辰,中年文士才出來,上了馬車,仍舊很低調的走了。
孫長鳴果斷的舍棄了蝠道人,跟上了中年文士。
馬車進了城西的一處大宅,孫長鳴看了一下:陳府。
他繞著大宅轉了一圈,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翻身進去。
一落地,孫長鳴就感覺這里有些不同。空氣中天地元氣極為濃郁——而且十分玄妙的全都被限制在圍墻內,隔著一道墻,外面完全感覺不到。
從圍墻到宅院建筑之間,有大約十丈的距離,種滿了各種花草。只不過這些“花草”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都已經妖化,花瓣瞬間變成了利齒大口,一起朝向了孫長鳴。
而宅院中央的一座高樓上,似乎有一面銅鏡旋轉,射來一束靈光。
孫長鳴暗呼一聲不妙,飛盾迅速擋在了機關道兵的身前。
靈光照射在飛盾上,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把機關道兵轟飛出去,重重撞在了圍墻上。機關道兵全身都有些松動了。
他翻身而起,雙腿發力,嗖一聲高高躍起,想要跳出圍墻外。
可是圍墻上方,泛起了一片不規則的銀藍色靈光,將整個天空封閉。
孫長鳴估計弒神破和靈榴狙都無法擊破這封印,直接催動了五牙飛劍!
轟——
巨大的飛劍和封印重重撞在了一起,封印終究是稍遜一籌,從飛劍的位置上接連破碎,機關道兵一躍而出,孫長鳴暗自惱火,不肯這樣一走了之,身后張開四道蛛臂,加特林版弒神破全速開火!
嗖嗖嗖嗖……
一直到機關道兵落到了圍墻下,沒有了射角后,已經傾瀉出去數千只爆炸箭頭的弩箭!
轟轟轟!宅院內一片連續不覺得轟鳴聲,十丈之內的那些已經妖化的花草,已經成了一片火海,花草粉身碎骨。
機關道兵一踩腳下的飛盾,嗖一聲消失在夜色中。
宅院內短暫混亂,應對十分得當。很快有修士出手熄滅了火海,又有高明的陣師開始重新編織天空封印。
同時四支隊伍分別朝著四個方向開始搜查。
暗中還有一道道命令傳出去,整個府城的護城大陣開啟,要將“刺客”封鎖在城內。但是飛盾的速度多快呀,機關道兵早已經逃出去。
哨所中,孫長鳴狠狠咬牙:這樣一處不起眼的宅院中,怎么會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喜鵲,回來!”
這么大一只喜鵲,當然不可能跟著機關道兵進入府城,它一直在城外的荒野中,禍害著那些田鼠、麻雀,對于府城周圍的農民來說,可是真正的“益鳥”。
孫長鳴一聲令下,益鳥噌一下紅了眼,拍打著翅膀猛的加速朝哨所飛去,藏在它脖子里的小鬼兒,差點被甩飛出去,一條鬼臂拉得老長,皮條一樣彈回來,他才重新鉆回了喜鵲脖子上的翎毛中。
喜鵲真的認真起來,速度也就是比飛盾稍遜一籌。
只用了一個半時辰,就沖回來哨所——孫長鳴沒有讓它進來,主要是怕嚇到了手下的兵丁。
一只小飛蟲,飄飄蕩蕩沖哨所中飛出來,鉆進了喜鵲的羽毛中。
鉆著鉆著,就撞到鬼了。
小鬼兒和小蟲對眼,孫長鳴暗道一聲晦氣。他是知道喜鵲“收留”了這只有些奇怪的小鬼,本來打算將他送去鬼域,查案子耽擱了。
現在看來,小鬼和喜鵲之間處的不錯,似乎處出感情來了。
小蟲被孫長鳴的靈種控制,是潛入那宅院最好的選擇。
喜鵲帶著小蟲返航松寧府。
孫長鳴這段時間,讀取了多位修士的記憶,對于修真界的基本常識完全補足。他也明白了二弟給自己的《靈種傀儡法》,雖然看似位階不算太高,卻有著一項獨有的長處:
四海八荒內,大部分傀儡法術,對于傀儡自身的強弱,都有著一定的要求。
如果傀儡本身太孱弱,施展傀儡法術之后,可能會導致傀儡本體直接崩潰。
比如蟲子這種,目前孫長鳴知道的,那些高階的傀儡法術,能夠施展的極限,至少也是蟬、天牛這種個體較大的蟲子。
一般的小飛蟲,只有自己的《靈種傀儡法》可以施展。
喜鵲返回松寧府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昨夜因為封城追查刺客,到現在不但護城大陣仍舊開啟著,城門也沒有按時打開。
府城各個城門外面,已經排起了長龍,人們怨聲載道。
這段時間,封城的次數有點多。
護城大陣張開,蟲子也飛不進去。又等了半個時辰,護城大陣終于撤去,城門也慢慢打開。蟲子飛過城墻,越過一處處民房,落進了那座宅院中。
還好昨夜孫長鳴報復性的將那些妖化的花草全都炸了,否則蟲子進來,怕是過不了這一關。
蟲子飄飄蕩蕩飛著,居高臨下看到了昨晚的中年文士,他急匆匆走進了一座大屋,蟲子也跟著落了下去。
屋子里的床榻上,躺著一個身形瘦弱的男子。中年文士進去之后,抱拳拜見:“殿下。”
瘦弱男子揉了揉眉心坐起來,問道:“人抓到了嗎?”
“屬下無能。”中年文士俯身請罪。
孫長鳴暗中吃驚:殿下?
整個松寧府,有資格被稱為“殿下”的只有那位福王。可是福王不是在王府中嗎?昨天蝠道人去見了他,出來的時候滿面紅光——如果不是得到了福王的親口許諾怎會如此?
孫長鳴忽然明白了:王府里的那一個,是替身。
所以蝠道人白天去了王府后,福王的心腹中年文士,晚上又去和蝠道人深談了一番。
只是眼前的這位殿下,骨瘦如柴、尖嘴猴腮、雙目陰沉,沒有半點“福”相。
他輕輕一擺手:“罷了,最近這段時間有點亂,你多用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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