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芷玥的手指冰涼,問道:“他怎么了?”
沈姨娘看了看楚芷玥的臉色雖然冰冷,但看上去也不是很虛弱。
她猶豫了一下,這件事也是瞞不住,以后楚芷玥也肯定會知道。
沈姨娘就說:“郡主,其實……就是退婚的事情。”
楚芷玥一愣,退婚?
秦靖風便繼續說:“北玄音要退婚。”
楚芷玥的胸口似乎被什么東西錘中了,她一下子難以呼吸。
她的面色蒼白無血,趁著那紫紅的帷帳,顯得更加青白。
“什么事情的事情。”楚芷玥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沈姨娘就說:“就今早的事情。”
楚芷玥又問:“那聘禮歸還了沒?”
沈姨娘嘆了一聲,道:“太子行宮的人說了,那就算是給郡主的賠償,不用歸還聘禮,只是告知一聲退婚,那婚禮就不辦了。”
楚芷玥的心里空空的,這是什么感受?這比難過還要難受呢……仿佛是有一樣東西往她的身體硬生生的塞來,她也無處可逃。
秦靖風小聲問道:“郡主妹妹?那……”
楚芷玥別過頭,說:“是不是北玄音親自來退婚。”
秦靖風道:“不是,是他的貼身侍衛錦綸。”
楚芷玥點點頭,她臉色恢復了平常,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來。
沈姨娘還怕她是受到了打擊,輕聲問道:“郡主,你沒事兒吧?太子突然這樣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楚芷玥重新躺回床去,她的手腳都冰涼無比,閉上眼睛,才覺得自己的腦袋沒有那么眩暈。
秦靖風看著楚芷玥連半點傷心的樣子都沒有,心里更是疑惑,就拉著沈姨娘出去。
“娘,郡主妹妹看起來都沒事,我們就不要再提這一件事了,反正我們以后跟太子行宮的人勢不兩立!”秦靖風心疼楚芷玥,之前被平陽世子退婚,現在又被北玄音退婚,這算什么啊。
惠平郡主雖然不在這里了,可也不代表楚芷玥能夠任人欺負!
所以秦靖風現在是怒火沖沖,想要去太子行宮找北玄音理論。
沈姨娘怕秦靖風沖動壞事,就急忙拽著秦靖風,說:“你現在可別鬧出什么事來,退婚就退婚,我們郡主府不能失去威信,郡主年紀還小,也不著急嫁人,沒了太子就沒了,以后肯定還有更好的。”
秦靖風也只好是點點頭,北玄音是太子,他說退婚就退婚,這事如果鬧大了,只會讓楚芷玥難堪。
他平靜了下來,說:“娘,我知道了,今天拍賣行有拍賣,我還要去看看,你記得照看著郡主妹妹。”
沈姨娘點點頭,“快去吧,娘會照顧好郡主的。”
秦靖風這才放心離去,但是一路上想著北玄音退婚的事情,心里就不爽。
拍賣行的拍賣已經進行到一半,秦靖風是讓自己的助手主持,也算是有板有眼。
秦天寶也來了幫忙,但他今天卻被好幾個公子哥給包圍住。
“天寶,聽說你那個郡主妹妹又被退婚了,是不是真的啊?”穿著綠色衣服的公子名叫杜朱安,平日最喜歡說這種八卦事。
秦天寶冷著臉,沒有回答。
他轉身想走,就被人攔著。
“看來你郡主妹妹是要做老姑婆的了,嫁了兩次都嫁不出去!”這一次說話的,是李公子。
秦天寶見他們都是貴族子弟,但都是紈绔無比,他如今已經不和他們一起玩兒,沒想到他們今天倒是來了拍賣行找他。
“就是!”杜朱安搖了搖紙扇,嘿嘿一笑,“你別不說話,這件事我爹已經跟我說了,太子殿下今早就是派人去退婚了!”
“這關你們什么事!”秦天寶怒道。
杜朱安說:“這當然關我們事啊!你郡主妹妹連請帖都發了出去,現在居然成不了親,這多丟人啊!我雖然娶了妻,但府里還有一個空位能讓她做個姨太太……”
“你他娘的才要做姨太太呢!”秦天寶根本就不相信北玄音會退婚,他還記得在大理寺的時候,北玄音還給楚芷玥穿鞋了,他才不信!
杜朱安皺眉,也有些生氣,“哎呀!你居然還罵我了!怎么?難道我說錯了?那個楚芷玥就是一個沒人要的東西!”
“在我們拍賣行你還敢說出這種話?!”秦天寶雖然覺得沒臉,但他也不想讓人污蔑楚芷玥,上一次也是楚芷玥救他的。
可秦天寶話音剛落,杜朱安就被人打了一拳。
杜朱安身體搖晃,退后了幾步,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火辣的,他轉過頭,發現打自己的人居然是秦靖風!
“你找死!居然敢打我?!”杜朱安罵了一句,怒視著秦靖風。
秦靖風冷冷說道:“誰叫你嘴臭,說話也不顧分寸了?我郡主妹妹有封號有封地,豈能由你隨便侮辱!郡主妹妹就算不嫁人,我也有辦法養她一輩子!你要是想要娶第七房姨太太,就青樓找去!”
秦天寶和幾個公子哥也是愣住,這杜朱安是端王的侄子,父親是二品大官,杜朱安現在也在朝廷擔任一個小小的官職,雖然不大,但至少也是后臺強勁。
而秦靖風沒有官職,居然敢公然毆打朝廷命官,這到了公堂去,是要杖責二十大板的。
杜朱安聽了秦靖風那話,也是氣不過來,隨手就拿起身旁的一個花瓶往秦靖風那兒砸去。
秦靖風雖然火氣大,可輕易躲過,杜朱安把紙扇一合,指著秦靖風,說:“捉住他!把他打成豬頭!”
那幾個公子平常都以杜朱安唯馬首是瞻,杜朱安都發話了,他們自然不會閑著,就立即把秦靖風圍住。
不少賓客看見鬧了起來,許多人立刻起身就走,秦靖風被幾個人圍困,那些公子哥雖然紈绔,可也學得幾招,試想一下,一個對幾個,怎么會贏。
秦天寶看著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今天的拍賣算是泡湯了,但是秦靖風和那幾個人打上,他此時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杜朱安這么大勢力,難道要跟他作對?
可秦靖風好歹也是自己的哥哥……
秦天寶見秦靖風都見紅了,他把心一橫,就讓伙計回去郡主府一趟,自己則是上去幫忙。
再加上秦天寶,秦靖風就沒有處于那種任人毆打的狀態,秦天寶比秦靖風的武功高,兩人配合起來,那幾個公子哥倒是只有挨打的份兒。
杜朱安看見秦天寶如此不識好歹,就罵道:“秦天寶,你吃了豹子膽了!李淳,你去報官,說他們兩兄弟毆打朝廷命官!”
那李公子立馬抽身離去,那順天府的府尹可是他爹,這一次看秦靖風和秦天寶怎么死!
當順天府府尹帶著官差來到拍賣行的時候,只見拍賣行有不少桌椅已經被損壞,里面一片狼藉,不少人圍著門口看戲,而且秦靖風等人還扭打在一塊兒,有幾個人傷勢還比較嚴重,滿臉都是血。
府尹看著自己的兒子也是受了傷,而且李淳也向他告狀,說是秦靖風先出手的,這肯定就是秦靖風的不對了。
“都住手!”府尹大喊了一聲。
他們一行人這才停了下來,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勢。
最為厲害的是,杜朱安兩只眼都被打成了熊貓眼,他看見府尹來了,就急忙說:“大人!他們膽敢毆打朝廷命官,大人,捉他們吧!”
其實他們幾個公子里,就只有杜朱安在朝廷里辦差。
秦靖風也想到是這個后果,不過他既然做了,也不會后悔。
他是哥哥,自然要保護楚芷玥的!
秦天寶就辯解了一句:“李大人,是杜朱安先出言侮辱人!”
杜朱安哼了一句,摸著自己那像豬頭一樣的臉,說:“我哪有侮辱人!你倒是說說啊!楚芷玥就是被人退婚了,我哪有說錯了?我剛才不是好心說要娶她的嗎?這也算侮辱?!”
李淳急忙幫口,說:“是啊!爹!是秦靖風和秦天寶自己發脾氣才打人的,你看杜兄的臉蛋被打成什么模樣了?等下杜大人肯定是心痛死了。端王也正好在京城,他也一定很心痛杜兄的。”
李淳說出這話,就是要讓自己父親知道,杜朱安的后臺很大,可不能隨意得罪的。
這件事本來就是秦靖風的錯,只要處罰了秦靖風和秦天寶,這也就沒事了。
府尹點點頭,這個道理他也懂,他就說道:“來人,將秦靖風和秦天寶押走!回去杖責五十大板!”
秦天寶立馬喊道:“大家都有份兒打人,怎么只押走我兩人?我不服!”
府尹冷笑一聲,說:“由不得你不服!”
秦靖風也沒想到秦天寶會出來幫忙,是他先打人的,他當然也要一人做事一人當。
“李大人,是我自己先出手的,與天寶無關,要打就打我一個人吧!”秦靖風說道。
杜朱安冷冷一笑,又牽扯到了傷口,說道:“你們兩個人都要打!看你們剛才囂張的樣子就讓本公子生氣!”
府尹已經明白杜朱安的意思,一拂袖,道:“把那兩個人押回去!”
秦天寶想要反抗,這個時候杜朱安就踢了秦天寶一腳,嘲笑一聲:“你就一個庶子,還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等會就把你的屁股開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