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卿卿小姐剛剛一直騎在秦丈夫身上，我怕她把秦丈夫當玩具給玩壞了，就說了一句，小心點別傷到爸爸……結果就……”阿朵舔舔嘴唇，低低的說。

顧雨霏轉回頭，靠在床邊，低頭看著膩在秦慕琰懷里笑的一臉開心的卿卿禾。

本來她是不知道要怎么讓女兒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爸爸，就是她失蹤了兩年一直沒有回來看過她們的爸爸，她開始是擔心女兒會驚訝，怕這種場景不適合告訴她，但阿朵既然說了，卿卿倒是似乎接受的很快，完全沒有一點害怕和陌生的樣子。

由是她看著卿卿縮在秦慕琰懷里的樣子，由衷的勾起唇笑了笑。

卿卿將一雙眼睛睜的圓圓的，膩歪在秦慕琰的懷里，眼睛一直盯著眼前爸爸的臉，像是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樣似的，直到眼睛酸了，才眨一下，然后繼續睜著，繼續盯著看。

“卿卿。”顧雨霏微笑著彎下身：“爸爸喝了很多酒，現在睡的很沉，他不知道你在旁邊，睡覺的時候可能會壓到你，媽媽帶你去兒童房睡好不好？妲”

“不要，我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卿卿頓時就抱住秦慕琰摟在她身上的胳膊，轉過頭來一臉無辜的看著顧雨霏：“媽媽，我要睡你和爸爸中間！這樣不用蓋被子都暖和～嘻嘻～”

“爸爸身上好暖和呀！”卿卿一邊咯咯笑，一邊無比滿足的將小臉貼在秦慕琰的胸膛，用力的蹭了蹭：“爸爸～爸爸～”

女兒對爸爸的渴望一直很濃烈，但卻也一直都乖乖的藏著，沒有在顧雨霏面前表現的有多強烈，但是顧雨霏知道卿卿很想要爸爸。

看著現在女兒就想這樣呆在秦慕琰身邊，死活都不肯挪開的小模樣，顧雨霏也不知道是該心酸還是該替現在終于如愿以嘗的女兒開心。

阿朵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悄悄的走出了臥室，還順手帶上了房門，顧雨霏站在床邊，看著女兒，再又看看睡的很沉的秦慕琰，眼里帶了幾分掙扎和不知名的東西。

“媽媽～媽媽你也來嘛！你睡這邊！”卿卿舉著小手拍著身旁的位置，笑嘻嘻的說：“過來嘛，睡這邊，你和爸爸一起抱著我～”

面對女兒強烈的要求，顧雨霏也只是輕笑，輕聲哄了一句：“媽媽去洗個澡，你先睡。”

卿卿點點頭，然后就直接將小腦袋塞到秦慕琰的下巴旁邊，一副越靠近爸爸越覺得暖和的樣子。

卿卿的確怕冷，睡覺的時候如果被子下滑一點點就會著涼，她的體質太虛，所以平時睡覺的時候，如果是母女同睡，顧雨霏都會特別注意女兒的被子，會緊緊抱著她，免得孩子著涼。如果是讓卿卿自己單獨睡在兒童房的時候，她也是習慣性的每隔兩個小時醒一次，去看看女兒的被子，幫她掖好被角。

看著女兒這樣依賴的模樣，她轉回身，進了浴室。

洗過澡后她還沒有什么困意，才剛剛晚上十點多而己，平時卿卿不到九點就睡了，今天這丫頭可能是從好奇到興奮，一直到現在都還在秦慕琰懷里睜著眼睛，一會兒抬手戳戳自己老爹的鼻孔，再又用剛戳過他鼻孔的手放在他嘴邊戳一戳，一會兒又舉起小手摸摸自己老爹的眉毛，再又摸摸他的眼睛……

像是想要將爸爸的模樣用盡全力深深的記在腦海里一樣。

就像是終于擁有了一個渴望已久的娃娃，睡覺的時候要抱著，睡著之前要好好看看，看的很仔細很仔細……

顧雨霏拿了本雜志，秦慕琰這人醉酒后有一點好，不耍酒瘋，醉的情況下可能會忘記很多事情，但只要他一睡下，就會一睡到底，除非醒酒了，否則怎么都不會醒。

看著他始終摟著卿卿的姿勢，她很好奇他究竟是在做什么樣的夢，是把孩子當成了抱枕，就這么隨手一摟，還是當成了什么？

“媽媽～”見顧雨霏拿著雜志在那邊發呆，卿卿抬起小腦袋，急急的叫她：“來睡覺嘛～”

顧雨霏回過神，又拿起一本雜志，拿著手里的兩本雜志繞到床的另一邊，看了一眼沉睡的秦慕琰，又看看卿卿，這才在卿卿身體的這一邊躺了下去。

她扶起枕頭，靠在床頭，拍了拍女兒的頭：“好了，睡覺吧。”

卿卿嘻嘻笑著，一邊緊緊抱著秦慕琰的脖子，一邊扭著小腦袋問：“爸爸明天早上不會消失吧？”

“不會。”顧雨霏微笑。

卿卿這才放心了下來，松開一直抱著爸爸脖子的小手，乖乖蜷縮在他懷里，一只手抱著他的胳膊，同時伸過另一只小手，緊緊拽著顧雨霏睡裙的裙角，閉上眼睛，就用著這樣的姿勢睡覺。

感覺到女兒這細微的小動作，顧雨霏的目光更是柔和了幾分，伸出手過去，將秦慕琰和卿卿這一邊的被子向上提了提。

直到卿卿慢慢的睡著了，才緩緩松開兩只小手，卻仍是本能的縮在秦慕琰的懷里，緊緊的依靠。

顧雨霏起身將臥室的大燈關掉，按開燈光柔和的床頭小燈，靠在床頭翻看雜志，因為平時工作忙碌，晚上還會偶爾看一些文件的原因，所以她習慣晚睡了，平時都是凌晨零點左右才會睡，這一會兒她不困，又不想吵到卿卿和秦慕琰，便只好輕輕的翻看雜志來消磨時間。

看了四十多分鐘的雜志，只看完一本，她便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眼睛，將兩本雜志放在一旁，轉頭看著身旁熟睡的女兒和秦慕琰，一種久違的暖流流至心田。

待她躺下時，輕輕翻了個身，面對著卿卿的方向，同時也面對著他。

在床頭的燈光中，她睜著眼，靜靜凝視著他平和的睡臉，平時的秦慕琰在商場上叱咤風云，喜怒哀樂談笑風聲的那一切都只是他的面具，在她面前這兩年的冷淡疏離……一切的一切，都不及他現在熟睡時平靜溫柔的面孔這樣美好清雋。

就這樣看了他許久，她忽然有些困惑，想到自己這十一年來默默的執著，又想到林啟凡同樣在這十一年晨默默的陪在自己身后所走的每一步。

眼前的人曾是她的執著，而她終于漸漸的選擇退而求其次，看一看身邊的風景，找尋其他的幸福的出路，可為什么此刻，看著這樣靜靜的摟著女兒睡在她身邊的秦慕琰，她的心會被充實的這樣滿？

抬起手，將兩只手合并的墊在臉頰下邊，她睜著眼，一直看著秦慕琰的臉。

這張臉，曾經在她最美好的歲月最美好的時光中代表著一個永恒，一個讓人開心的美好的夢境，而如今他終于這樣安安靜靜的存在于她的身邊，即使他只是被酒精麻痹了神智，但她此時的這種感覺……可能也只有像她一樣深深愛戀著一個男人很多年的女人才能感同深受吧。

癢……

臉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秦慕琰在睡夢中皺了皺眉頭，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臉上晃來晃去，惹得他又癢又不舒服，宿醉初醒本來就很頭疼，更又被這種感覺而擾的更是將眉宇擰的極深，最后終于受不了臉上那過度的擾，猛地睜開眼，騰地一下直接坐起身，順便將壓在自己身上的一小團東西推了下去。

“唔……”卿卿被他忽然坐起來和推開的動作弄的直接臉朝下的趴進他旁邊柔軟的被子里，只露出一截屁股，掙扎了半天才坐起來。

秦慕琰先是被陽光刺的眼睛疼，半瞇著眼睛，抬起手揉了揉額頭，這才低下頭去看旁邊的那團東西。

結果乍一看見是個有點眼熟的小女娃，而且這小丫頭長的跟他在照片里看見過的秦爾卿一模一樣時，他當時便愣了一下。

“嘿嘿。”卿卿乖乖的坐在他旁邊，手里纂著一只不知從哪里淘來的水彩筆，露出上下只長了幾顆牙的牙齒，一臉開心的歪著頭看著他：“爸爸！你醒啦！”

秦慕琰張了張嘴，眼中也說不出是驚駭還是以為自己還在夢里沒睡醒，先是盯著她看了半天，最后才疑惑的眉宇微皺，卻是不知不覺的抬起手來，將手輕輕放在小丫頭的頭上，有些笨拙的撫了一下：“……卿……卿……？”

聲音帶著滿滿的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