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遼新都的城門剛開,外頭便有使者走了進來,是草原的使者,而且正是那司那個部族的人,看起來他們要開始動手了,至于怎么動手不想知道,反正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還想當草原大汗?
今日遼新都大雪,想來草原那邊應是受災更為嚴重,這些日子草原的商人已經重新出現在了宋遼之境內,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戰爭歸戰爭、生意歸生意,只要不切斷雙邊貿易,停戰之日就是貿易復蘇之日,更何況現在的草原急迫的需要糧食、御寒衣物、藥品、鐵器、鹽、香料等等日常用品,再不開商貿的話,他們可能又要回到飲毛茹血的日子了。
跟那司部族的人聊了一陣子,大概了解了一下草原的現狀,基本上現在草原的內政可謂是一團糟,各方部族亂成一團,一部分人主張跟宋遼干到底,但另外一部分人認為沒有必要繼續戰爭。
主張戰爭的人的意思是草原的命運不可以掌握在他人手中,草原的勇士應該反抗。而不主張戰爭的人的意見是現階段草原根本不足以再一次支撐大規模的戰爭,草原的人民要活下去,雄鷹的子民要繁衍,既然要繁衍就需要來自宋遼的糧食,繼續戰爭下去對整個草原都沒有好處。
本來還是主戰派占了優勢,后來因為下了一場大雪……
反正現在就是主和派占了絕對優勢,因為沒有人愿意再回到過去那種一到冬天就忍饑挨餓甚至需要將五十歲以上的老人趕出去自生自滅的日子了。
這次兩金之戰,宋遼以慘烈的代價贏得了戰爭也贏來了一個絕妙的發展時機,雖然大家都明白東北虎和草原狼絕對不會永遠安穩下去,但至少現階段,最少十年以內他們是再也起不來了。
而十年之后的大宋究竟會迭代出怎樣的科技樹,小宋難于預料,但毫無疑問的就是在鍛造、冶煉技術飛速提升之后,整個國家的工業能力會被提到一個全新的層次上,那時兩金看宋遼,就像1908年的中國看同時期的美德英法。
經過這次兩金之戰,金國和金帳汗國之間脆弱的同盟應該會在短時間內土崩瓦解,因為他們兩國的生存空間都被宋遼壓榨了,宋遼領土上擴合計兩千里,按照現代地圖來算小半個內蒙古和半個遼寧都被納入了版圖。
東北以赤峰、阜新、丹東這條線為界,北方以鄂爾多斯、呼和浩特、烏蘭察布為界,兩邊連起來之后剩下的便是宋遼怎么割接的問題了。
對于這個分配,百姓不知內情,雖然宋占了大頭但更高興的卻是遼國人,他們已經放炮仗慶祝了半個月,因為收復的本身就是遼地。
妙言這幾日比較忙,沒時間陪小宋,畢竟現在整個遼國手中最有權的就是這位妖妃了,遼國皇帝已臥床許久未見人影,甚至連大臣都已習慣了這位妖妃的行事風格。
至于小宋么,他其實真的挺想快點回去看看自己小兒子的,但無奈這糟糕的天氣根本就容不下兩日晴朗,這山高水長的,貿然上路保不齊小命都要耽擱在上頭。
“晚上我有個國宴,你要去就去,不過有金國使者,我推薦你別去,那個啥被你宰了,那是金國的大英雄。”
“又有國宴?”
“沒辦法。”妙言戴上鳳冠:“你乖乖的,要是實在無聊就去折騰你那個橙姐姐,啥時候把她給訓練好了,啥時候你就能出發回家了。”
“我看都不想看到她,一臉喪氣。”小宋啐了一口:“兄弟們把晦氣打在公屏上。”
“好啦好啦。”妙言走過來捧著小宋的臉啪嘰就親了一下:“委屈一下。”
小宋唉聲嘆氣的看著妙言披著狐皮大氅走了出去,而他卻只能趴在窗戶上看著下頭街道上的人來人往。
左思右想,覺得還是得找點事來干干,不然老這么干等著他都快這場無窮無盡但像拉稀似的雪給憋瘋了。
“你別想著給我找事。”妙言到了樓下,抬頭看著二樓的:“要么去折騰你橙姐姐,要么就去逛廟會,要么就老老實實在這睡覺。”
“哦……”
被拆穿的小宋默默的嘆氣,不能搞事情那是真的無聊,雖然以前可以在家里憋一個冬天,但場景不一樣,那會兒在家里有俏俏、有左柔和愛害羞的巧云姐、有金鈴兒,還有煉丹爐和蒸餾器,可是在這里除了一張床之外什么都沒有。
百無聊賴之下,他開始坐在屋里烤著火設計起了未來的軍服,甭管好看不好看,反正先設計出來然后再讓俏俏改就好了。
不過設計軍服也不能消耗他多少時間,最后他終于撐著一把傘上了馬車去往了趙橙所在的小屋。
下了車之后,趙橙老遠看到他就轉身鉆進了屋子鉆進了被子中蒙著頭,一如往常。
而小宋走進屋中之后,坐在那給自己倒了杯粗茶,看著連頭不都露出來的趙橙:“橙姐姐,你躲有什么用啊,真不懂你的行為模式,我今天過來也懶得刺激你了,就是過來給你講講道理。”
跟女人講道理是的特長,他坐在那一講就講了兩個時辰,天都黑了他還在給趙橙灌輸平平淡淡才是真的道理,趙橙此刻都已經睡了一覺醒來……
“你剛才打呼嚕了。”小宋翹著腿坐在椅子上看著趙橙:“我是萬萬沒想到,你好歹也是公主居然也會打呼嚕。”
“我沒有!”
趙橙終于忍不住說話了,她這些日子委屈極了,不知道被這個混蛋用言語侮辱了多少次,但那些她都忍了,可是說她打呼,這她忍不了。
“說你有就有。”小宋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不過你也真是狗膽包天,你就當著我的面睡覺?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萬一我打算玩點刺激的,你就要糟。”
趙橙翻過身去繼續不搭理他,這些事對她來說都不算什么,反正生與死也就那個樣子了,她甚至恨不得殺了自己,這樣他就欠得更多了,下輩子給自己當牛當馬當狗!過年就他殺了吃肉!
想到這里,趙橙甚至忍不住笑了出聲。
而小宋完全不知道她是為什么發笑,但從這笑聲中他卻是能感覺到被人看不起了……
又變得無趣了起來,小宋走了出去,來到門口侍衛的身邊往墻上一靠。
但還沒等他開口,那個侍衛的臉色驟變,把手中長戟往墻上一靠對不遠處的同伴說:“我腹痛難忍,先去方便一下。”
說完他就跑了,而那個侍衛的同伴看到這一幕,恨的那叫一個牙癢癢,但卻因不可兩人同時離職守,只能牙打落了往肚子里吞。
“小哥,你哪人?”小宋走到這個被留下來的侍衛身邊:“看樣子不像是契丹人啊。”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巴。”
小宋側過頭瞇著眼睛看了他半天:“你行。”
他默默嘆了口氣,連侍衛都不想理他,一股悲涼油然而生,思索半天他從圍墻上抓了一把雪,用力的捏成了個冰坨子走回了趙橙那邊。
趙橙仍然是臉沖著墻面,聽到他的腳步也絲毫沒有動作,但他的腳步卻越來越近了,然后趙橙感覺自己的被子被掀開了。
她閉上眼睛咬緊牙關,等待著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來臨,但等來的并不是奇怪的事情,而是后脖子領口被拉開然后一枚冰溜子就這么扔了進去。
“啊!”
趙橙從床上跳了起來,但因為衣裳包裹的比較緊,還沒等她抓出來,那冰溜子就已經差不多化了水,看到她上躥下跳的樣子,宋狗在旁邊拍手大笑。
強忍背后濕漉漉冰涼感覺,趙橙坐在床頭用殺人的眼神看著,而宋狗卻當沒事人似的靠在那將腳放在桌上:“來殺我啊,來啊來啊。”
趙橙看到他的樣子,真的恨不得當場就把他碎尸萬段,但之前她已經不止一次試過了,根本沒有用,即便是色誘都沒有用,這個人就是鐵了心的要把自己逼瘋。
“趙橙啊趙橙,你也有今天。”小宋搖晃著腳丫子:“別這么看我啦,你不過就是個被打入冷宮的皇后罷了,我怎么玩都不會有人救你,這就是你在遼國的命,怎么樣?考慮好了沒有,要不要隨我回大宋,回你父王身邊?”
“你也敢?”趙橙瞇起眼睛,兇神惡煞的看著:“你把我放回去,你以為你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行呀。”
小宋走上前一把捏住趙橙的脖子,拎著她就往外走:“那我在這弄死你好了。”
他一邊說一邊將趙橙拖到了浴盆的旁邊,按著她的頭就伸到了浴盆中,趙橙掙扎但卻怎么可能是的對手。
而就在她即將失去意識之前,宋狗又將她提了出來,捏著她的下巴看著她像金魚一樣大口大口呼吸,笑著說道:“感覺到痛苦了沒有?”
趙橙的眼神里全是驚恐,她不止一次想到死,但剛才那一刻卻是她有生以來最恐懼的一次,雖然她現在在劇烈咳嗽,但她的耳朵里全都是自己的心跳聲。
“公主殿下,這是我最后的耐心了。如果你再這樣,我真的會下殺手。”小宋松開她,低垂眼瞼看著滑落在地濕漉漉的趙橙:“我給你一夜時間考慮,我給你一條陽間路你不走,可就別怪我送你上奈何橋。對了,現在去把衣服換了。”
趙橙驚恐的看著卻是沒有動。
“不換嗎?”小宋撩起袖子:“那我幫你。”
趙橙當時就清醒了過來,連滾帶爬的沖進了房間,死死的關上了門。
“嘁,又蠢又怕死,還跟我玩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