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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結束,累得夠嗆,他看了一圈卻并沒有看到金鈴兒,左顧右盼間卻等來了福王的親衛。
“宋大人,王爺讓您過去一趟。”
既然是親衛,哪里還能不認得呢,這個出入王府跟進自家門兒一樣的奇男子,要不是他們不能亂說話,現在上去叫姑爺都完全沒有問題。
“王爺找我?”
摘下頭上復雜的帽子,邊走邊解開悶熱的衣裳并趁著還未走遠對正在一旁休息的玉生說道:“玉生哥,你且先走一步,我去那頭有些事。”
“嗯,我剛巧去買些肉糜,今日氣悶的很,吃不下東西,晚上便吃點肉粥吧。”
玉生現在也逐漸開始進廚房了,也不知道是收的影響還是自己屬性覺醒,反正自從考試完了之后,他就很主動的承擔了差不多一半的家務。
“行,都隨你。”
“宋大人,快些吧,王爺面色可不好看吶。”旁邊的兵丁催促著:“似是在發脾氣。”
快步跟上他們,小聲問道:“他又干什么了?”
“誰能知道王爺的事呢,你可就別為難我們兄弟了。”親衛嘆氣道:“你今日可莫要招惹王爺了。”
“我什么時候招惹過他老人家啊。”
帶著滿腔的疑問,來到福王的面前,而福王卻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沒說話,背著手就往前走。
當然不能讓他一個人往前走啊,立刻屁顛屁顛的就跟了過去,小魚遠遠的想跟上去,但卻被福王的鐵衛用刀鞘攔住,小魚站定腳步沒再往前走,但卻用眼神輕輕瞟了那幾個親衛幾眼。
親衛立刻側過頭,不去看他那讓人發怵的眼神,不過卻仍然不讓他前進半步。
福王帶著走進孔廟后面的一件小屋,讓里頭負責祭掃的人出去后,福王往凳子上一坐:“你對文圣公家的少爺干了什么?”
“天地良心,我能干什么啊。”
心里咯噔一聲,心說那家伙莫不是死球了……
不過之后他冷靜下來仔細分析了一下福王的神態表情,確定那家伙并沒有掛掉,這讓長長的松了口氣。
“除了你,我想不出廬州城還有第二人。”
“天地良心啊,王爺。他那日在畫舫上差點馬上風了,可是我給他救回來的,開的藥也都是鋪子里能買到的成藥,也就是個安神定驚的方子。”攤開手說到:“我哪知道他怎的就成了這副樣子了。”
“當真?”
“那還能有假,前些日子他來這里,安刺史的兒子便說盡盡地主之誼,那就盡唄,想來這廬州能玩樂的地方也只有畫舫了,總不能跟公主殿下她們一般去城外農家樂吧。”揉著鼻子,略帶心虛的說:“不知王爺去沒去過那風月場,里頭總有些讓人如狼似虎的東西。這王公子就像個色中惡鬼似的,吃些東西助助興什么的,也是正常不過了,我哪知道他之后又吃了些什么。”
“他在畫舫中吃了些什么?”
“五石散。”
福王聽到這個,倒不顯得驚訝:“奇了,本王年輕時也隔三差五吃上一些來吟詩作畫,也未見有這般樣子。”
龜龜,這老頭厲害啊,當真是人家玩過的他都玩過,人家沒玩過的他也玩過,到底姜還是老的辣。
說實話,這五石散的確沒什么問題,純度不夠而且量也沒多少,雖然號稱是毒品,但比起真正的毒品效果差遠了。
真正讓他淪陷恰恰就是那一副安神的方子,這個可是通過大量對比實驗得來的數據,酸棗仁、茯苓、益智仁、桑葉、甘草、蓮子、百合、山藥、大棗、梔子,這個安神茶的方子流傳許久了,如果單純喝這個,就是個治失眠心驚的東西,便宜貨。
可是如果一個人同時在服用刺激品時再用這個,那可就真的刺激了,之前就做了大概的藥理論證,這兩種藥物是相克的,但卻并沒有幾個人知道它們是相克的,因為安神茶太柔和了,沒人會把它當成是沖克類的藥劑。
但實際上,如果在食用了五石散之后再服安神茶,會出現劇烈的情緒波動,安穩的時候特別安穩,但卻會得不到任何快感,人在極端低估沮喪的時候,就會不斷索取快樂,而五石散可不是什么新鮮藥,幾百年的老東西了,各大藥店均有銷售的玩意。
兩個相沖相克的藥一起服用,就只能不斷互相加大劑量才能壓制住對方,最終王公子終于在吃五石散這個事情上做到了天下無雙,生生把自己給吃出了病理性毒癮。
“只是去了畫舫?只是給他配了藥?”
“那么多人可以作證,我又不傻嘛,哪能再眾目睽睽下給他下毒呢。”
福王仔琢磨了一番,道理似乎就是這個道理,五石散他用過、這安神茶他也喝過,如果真跟說的那般,其實說破大天也沒個毛病。而且不出意外,像王家少爺這種人,定然是不會隨便一個人給的藥都會去吃的,這一定是王家經過名家論證之后才會給他服藥的,說不得還是御醫給的論證。
“馬上風?你說他馬上風了?”
“可不。”連連點頭:“他在那畫舫上三天三夜,換了不下十個姑娘,最多一次三女同臺競技,這便是鋼水澆的也頂不住啊。王爺,天地良心,您也是年輕過來的,您年輕的時候扛得住這等刺激?”
“本王……三十歲才成親。”
“這就不好討論了,王爺……看不出來您還挺純情。”偷笑,然后繼續說道:“這事看上去挺邪乎,但仔細琢磨下來,定是那王公子自己未遵醫囑。”
福王起身開始踱步,走了幾圈之后突然抬起頭看著:“可治不可治?”
“沒法子。”
關于這個是真的沒招,戒毒是個世界性的難題,一直到一千年以后這個問題都沒能徹底解決,大部分都是靠美沙T之類的替代性戒斷,但現在可沒辦法去解決戒斷反應,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繼續下去。
但根據王公子現在的反應來看,恐怕就算是讓他單純的服五石散都已經沒什么作用了。
只能對五石散的有效成分進行提純,然后再……
當然還有其他的法子,那就是劇毒的茄科植物,從這里著手,但這玩意太危險了,才不去冒這個險,萬一那玩意吃出個好歹,他不想擔責。
“不管那么多,你先去瞧瞧吧。”
聽了福王的話,指著自己的一身行頭:“王爺,我還穿著這個呢。”
“回去換了,這王家的少爺可是王皇后的親弟弟,且是太后的表侄,關系蕪雜,你若是辦不好許是要惹上麻煩。”
點頭道:“我只能盡力而為,但王爺……丑話咱們說在前頭,我是個醫生不是個神仙,后頭怎樣還需看那王少爺的造化,若是王爺無法與文圣公說明這點,那……只能讓他們另請高明了。”
“此時本王自是會辦好,你只需料理那少爺便好。”
匆匆回去換了衣裳,就在親衛的帶領下去往了文圣公所下榻的地方,而當他到那里時,福王卻是早已到了,他正在跟文圣公聊著什么。
“先生,這便是您找的小神醫。”
“這不是……”
“他本就是學醫出身。”福王說完,瞪著:“還不快來與文圣公見禮!”
挎著藥箱的連忙上前給文圣公行了個禮:“晚輩見過文圣公,祝文圣公千……千秋筆墨與世長存。”
嚇了一跳,他差點順嘴就說出千秋萬代一統江湖這樣的話了,要真的說出來,今天晚上福王就得用鞭子把他抽成斑馬。
果然,他剛說完,福王就在旁邊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過好在文圣公似乎并沒有聽出來這個生硬的轉折,畢竟現在他的心思可都是在那服了藥陷入沉睡的孫兒身上。
這孫兒可是王家這一脈的單傳了,他那姐姐妹妹一大堆,可男丁卻只有這一人了,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
“不必多禮,聽聞你能救治我孫兒的病?”
長嘆一口氣,無奈搖頭道:“文圣公,實不相瞞,我要治卻是只能治標不可治本。”
說著,把這王家少爺夜御三女、通宵達旦、繞梁三日還嗑藥等等一系列的事都告訴文圣公之后,老頭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憋死過去,還是福王眼明手快扶住了他,才讓這老頭沒栽倒在地。
“這混賬……這混賬怎可這般荒唐!”文圣公滿臉通紅:“五石散……怎的會如此?”
搖頭道:“這還得待我去問問王公子再做定奪。”
“那便快些去。”
進到房間,頓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而根據這個味道來看……王家少爺這個千金之軀,怕是拉褲了。
“真的晦氣啊……”走上前,輕輕搖晃起王家少爺來:“王少爺,醒醒,醒醒。”
今天要早點睡,眼睛快睜不開了,起床之后再更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