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無法無天

第五章 仁宗的寬容

“朕......不是老色皮。”

趙禎從房間里出來后的第一句話,就是紅著臉解釋。

“官家無需理會趙駿的謬論,他既來自后世,只從史書記載窺見大宋一斑,又怎么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呂夷簡適時候站出來寬慰。

王曾說道:“依照趙駿所言,咱們大宋在后世的風評可謂是十分之低下。而這一切的原因,皆是因趙佶、趙桓、趙構等人所致。”

“這些人不用去管,趙駿說的那都是幾十年后的事情,也許這些人的父母都還未出生呢。”

呂夷簡甩袖說道。

涉及到皇家,哪怕后來皇帝再愚蠢,葬送了大宋江山,也不是他們能議論的事情。

何況本來聽趙駿說宋朝那些奇葩愚蠢的皇帝做出來的事情就夠鬧心的,沒看官家滿臉通紅手臂握緊的拳頭都青筋直冒嗎?

這個時候還給官家添什么亂?

晏殊馬上轉移話題道:“官家無子的問題搞清楚了,不是無子,而是如先帝般子嗣多夭。既然趙駿說了緣由,我們或許可以從中找到解決的辦法。”

“皇宮建筑中多有毒物......宮殿是不是要拆了重新修建?”

王隨問道。

趙禎動了動嘴唇,本想應下,但考慮到如今大宋那寅吃卯糧的糟糕財政,就只好說道:“算了,大興土木耗費巨大,國庫支出無度,錢谷匱乏,還是等寬裕些后再說吧。”

王曾說道:“即便是不重新修建宮室,也應該換個地方住。”

“嗯。”

趙禎想了想,說道:“那就在后苑新建一棟木屋即可,以后我就從福寧殿里搬出來,先在后苑住著,也算是調養一下身體吧。”

“接下來就讓太醫為官家調養身心,先不要與妃嬪們敦倫了。”

呂夷簡說道:“即便將來官家身體調養得好些,也一定要按照趙駿所言,要十八歲乃至二十歲以上的女子,才能夠生出不易夭折的子嗣來。”

“是是是。”

趙禎都一一應下,二十七歲了還生不出孩子,后宮連一點動靜都沒有,總歸得急起來。

“話說回來,趙駿很快就會恢復光明,以后他知道真相,清楚自己如今是在我大宋,我們又該如何安置他呢?”

晏殊目光看向趙禎,趙駿的言論可謂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侮辱太祖太宗,嘲諷大宋帝國,還辱罵當今皇帝是老色皮,換個暴戾點的皇帝估計早就把他拖出去砍了。

也就是這兩天跟趙駿接觸,晏殊還是挺喜歡這小子,聊起天來沒那么拘束,而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很信任他,所以決定幫一幫。

當然。

說是幫其實也就是幫他試探試探趙禎的態度。

晏殊作為后來慶歷新政中左右逢源的老狐貍,自然不會為了趙駿冒死得罪皇帝。

畢竟雖然不知者不罪,可趙駿說得那些話,即便是三相三參這幾名大宋帝國最高宰輔,一個個聽得也都是心驚肉跳。

要是趙禎惱羞成怒,等從趙駿那把話套光了,非要殺那小子祭旗,晏殊大抵也沒什么辦法。

趙禎看向呂夷簡道:“呂相以為呢?”

呂夷簡拱手道:“官家,臣以為這小子雖然態度對大宋不恭敬。但一者他不知其已到大宋之事,所謂不知者不怪。二者后世已無帝王,缺乏對前朝尊敬無可厚非。三來他知曉后世太多事情,大宋若想強盛,還是離不開他。”

“呂相以為朕該重用他?”

趙禎問。

“是。”

呂夷簡認真道。

世人都說他是權相,可誰又知道,若非他一直率領著群臣與劉娥勢力頑強抗爭,又怎么能保護得住大宋官家在風雨飄搖的權力當中走到今天呢?

大宋是官家的天下,也是文臣的天下。他們這群老臣能夠做的,也就是為官家的天下保駕護航,讓大宋一直強盛下去罷了!

趙駿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他確實有讓大宋渡過危機的辦法,所以縱使忠言逆耳,也要大大重用才是。

“你們呢?”

趙禎又問其他人。

王曾、蔡齊、王隨、宋綬、盛度等人互相對視,也都紛紛拱手說道:“臣等也以為要重用。”

“官家,趙駿說話的確難聽,臣等也聽不下去,但為了大宋江山,還是請陛下忍一忍。若能讓大宋國力昌盛,就算他指著臣鼻子罵,臣都毫無怨言。”

“是啊官家,趙駿現在也不過是不知道自己在大宋而已,等他知道了的話,想必早就恭恭敬敬,俯首跪在官家的面前了。”

“他跪官家也是應該的事情,官家是趙駿一千多年前的祖宗,哪怕不是直系先祖,亦是族中叔伯老祖,論起輩分,恐怕官家要長這小子數十倍,難道還不值得跪拜先祖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著。

這些言外之意趙禎聽得頭大,擺擺手道:“你們這幫老家伙,不會真以為朕這么小氣,聽到趙駿辱罵朕,朕就要真拿他出氣吧。”

晏殊聽后松了一口氣,說道:“官家寬宏大量,自然不會拿后世子孫的無心之語做罪。”

趙禎大笑道:“這是當然,聽趙駿那小子說,朕廟號為千古第一的“仁”,既是“仁宗”,朕自然會對他網開一面。這小子要是乖乖聽話,朕不會虧待了他。”

“官家仁厚,不愧為“仁宗”!”

“大宋有官家,想來必然能夠長久昌盛。”

“這是上天在庇佑大宋,庇佑官家!”

幾個人都紛紛獻上贊禮。

對于仁宗時期的群臣天團來說,雖然他們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但有一點是不變的——他們真的想讓大宋強盛。

“朕確實很生氣,但還不至于殺他!”

趙禎環顧眾人,又說道:“不過這小崽子三番五次侮辱朕,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這個先祖要打后世子孫,于情于理,應該并無不對吧。”

“自然!”

呂夷簡笑道:“官家實行祖宗家法,臣等外人怎么能干涉呢?”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后心領神會地大笑起來。

趙駿啊趙駿。

誰讓你這么口無遮攔呢?

現在老祖宗打子孫后代,誰也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