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一方紛紛叫好,但其他人總感到龍非是后勁不繼,而是另有妙著,沒有附和,顯得武承嗣十來二十人勢孤力弱,起不了打氣的作用。\\第一
不知為何,沒有人看得清楚龍的動作時,他已雙手執刀攻向對手,似劈非劈,似直搗非直搗,短短的距離內,大關刀如此沉重笨鈍的重兵器,竟被他使得輕如飄羽、靈動無方,說快非快,說慢卻又迅疾至令人生出寓快于慢的錯覺,連旁觀者也感到無從掌握,更不用說當局者的戈宇。
觀戰至此,符君侯首次動容,曉得龍適才看似已全力出手,事實卻是手下留情,這一刀才是他的真功夫,出神入化。
勁氣交擊。
本是一鼓作氣的一刀,被龍玄之又玄的奇招迫得只能竭力擋格。戈宇已非常了得,刀鋒重劈在大關刀的鋒銳上,避過破而入之險,卻仍抵不住勁加大關刀的重量,被硬生生沖得挫退五、六步。若不是他臨上陣前服下的還神丹起作用,肯定會被震飛拋擲,變作滾地葫蘆。
龍長笑道:“還要再戰嗎?”
戈宇雙目芒凝聚,氣勢不住增長,持刀笑道:“勝負未分,當然繼續下去。”
觀者無不感佩服,不是佩服他的武功,而是佩服他的勇氣。縱然不懂武功,也曉得他非是龍的對手。
“且慢!”
眾皆愕然,循聲望去,被譽為朝廷第一劍手的風過庭,仍是灑脫不群的模樣,排眾而出,朝龍去,不滿道:“龍兄真不夠朋友,昨天說好戈宇是我的,現在看你在干甚么,還不給本公子滾開去。”
武承嗣的一方恨得牙都癢起來,千辛萬苦營造出這么一個挫折龍的良機,看戈宇的樣子,正“大發。”偏又沒法動手,人人心焦如焚。
原來王教是道家煉外丹的流派之一,到這一代的掌教尊者,出了伍道孤這個敗類,煉丹不成,改去煉制,丹斂財,武承嗣是他的大顧客,透過褚元天向他買壯陽,關系就是這么建立起來的。武承嗣服下伍道孤提供的壯陽后,在床上固是八面威風,也感體力元氣均比平時強盛,遂發奇想,著褚元天請伍道孤研煉可催發內功和潛力的丹。伍道孤在這方面確有天分,竟煉制成功。不過這種還神丹由服食至發作需一盞熱茶的工夫,事后則需調養十天半月方可恢復過來,非常霸道,服多了會減壽元,有害無益。而沒有戈宇般功夫的高手,縱有此亦奈何不了龍。但如像戈宇般與龍已有一拚之力,突然功力大幅增長,確大有重創龍的可能,至不濟亦可將龍迫往下風,為武承嗣大泄受辱之氣。豈知這個如意算盤被龍“誤中副車”下聽個一清二楚,遂與風過庭合謀設計,反將武承嗣一軍。
風過庭有意無意來到龍身前,背向戈宇,切斷他正面攻來的路線。
龍嘆道:“我滾開沒問題,但公子你會有撿人便宜之嫌,令人以為我們是以車輪戰欺壓戈兄,傳出去更不好聽。不如這樣吧!公子和戈兄明天約期在此再打一場,那便沒有人敢說我兩兄「百度貼吧吧文字」弟的閑話。”
全場寂然無聲。
戈宇的呼吸開始急促了一些兒,當然只龍和風過庭兩人有會于心,曉得他因沒法宣泄效而暗自受苦。
武承嗣等則頭大如斗,不知如何應付此一突變。
風過庭壓低聲音道:“閔玄清來了!”
他的話只龍聽得到,大訝道:“她這么早起床嗎?”
風過庭道:“她會不來嗎?她已錯過你宰薛懷義,怎可再錯過今天?讓她看看你在戰場上八面威風,勝過你千言萬語。”
戈宇大喝道:“請風公子賜教!”
龍像沒聽到他的叫陣般,道:“她答應了嗎?”
風過庭好整以暇的道:“和她說過了,沒甚么表示,怕要你老哥親自央她。”
驀地驚呼四起。
“鏘!”
風過庭拔劍出鞘,以一個無比優的姿態旋身揮劍,像背后長著眼睛般劈中戈宇飆刺而來的木刀。
看似隨意的一劍,實為風過庭有備而施,積蓄至頂峰的一劍,且下削角度妙至毫顛,盡顯他御前劍手的非凡功架。
龍尚是首次目擊他全力出手。
“咧!”
戈宇的木刀被削去連刀鋒的一大截,接著風過庭劍現后著變化,似攻非攻,似守非守,駭得拿著斷刀的戈宇往后避退。
風過庭冷笑道:“戈兄忘掉了拿的是木刀哩!”
戈宇雙目差點噴火,還再戰。有人在人群里大喝道:“住手!又不是拚命,本將下令終止比試。”
說話者正是李多祚,他大步來到場中,雙目厲光四射,顯然心中大怒,不屑戈宇從后進襲的行徑。
戈宇卻是有苦自己知,首次悔恨服下還神丹,令他在皇城內英名盡喪。武承嗣雖然一向橫行霸道,也自知理虧,且在大校場上,李多祚比他有更大權威,怒瞪龍和風過庭一眼,沉聲道:“我們!”不看戈宇半眼的去了,只有褚元天過去,偕戈宇離開。
誰都沒想過比試會以這樣的形式結束,悄悄散。
令羽等御衛興高采烈,亦不敢久留,向龍兩人隔遠打個招呼,回上陽宮去也。
龍和風過庭來到仍余怒未消的李多祚身前,風過庭欣然道:“大將軍來得及時,否則我說不定忍不住出手宰了那小子。”
李多祚容稍舒,狠狠道:“還以為他有甚么驚世絕藝,原來是虛有其表,不自量力。我還有其他事要辦,遲些再找你們說話。”匆匆去了。
風過庭也一拍他肩頭,道:“我去伺候閔玄清。”
看到張氏兄弟和符君侯等朝他過來,方明白李多祚和風過庭等作鳥獸散的原因。
兩人循例向他道賀后,張昌宗道:“以前皆因誤會,若有開罪龍先生,請龍先生大人大量,勿放在心上。”
張昌宗論外貌更勝乃兄,眼神狡猾多智,說的話雖然好聽,神態卻不冷不熱,言不由衷。
張易之比張昌宗熱情多了,道:“怎都要找個時間大家聚聚,這兩天如何?”
龍感到拒他們于千里之外,實屬不智,婉言道:“我還有很多人情債未還,多七、八天如何?”
張易之道:“一言為定!”
一直沒有說話的“君”符君侯道:“剛才戈宇神情異樣,他有甚么不妥當呢?”
張易之、張昌宗和他們一眾隨人,均出注意的神。
龍由此看穿他們與武承嗣在還神丹一事上沒有合謀對付他。說一半不說一半的道:“該是服了物,我從他身上嗅到氣。”
符君侯點頭道:“多謝龍兄證實君侯的想法。”
張昌宗堆起笑容道:“我們曉得龍先生要趕往御書房為圣上辦事。不阻龍先生哩!”
龍不得不承認,縱然是裝出來,他的笑容煞是好看,不愧神都男子。乘機施禮告退。
離開校場,龍展開步法,往麗綺閣趕去,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已得無影無蹤,正嘀咕為何風過庭也不告而別,風過庭灑傲的身影卓立前方,旁邊俏立一位體態優,只比他矮上兩寸的子,看一眼便知是馳名神都的風流冠閔玄清。
此非常特別,穿上一襲該是她親手設計的道袍,下擺長垂至腳踝,柔軟貼體,將她苗條人的曲線顯無遺。道袍并不像一般冠服以灰或白為主的調,而是雅淡的黃,隱見以金絲線繡成的太極圖案,每個杯口般大小,密密麻麻布滿全袍,形成豐富的紋飾肌理,予人時尚新穎的感覺,更襯托出風流冠的神采。
瓜子口臉,上扎道髻,使「百度貼吧吧文字」她本已比一般子長的玉項更見修,龍忽發奇想,閔玄清的前生可能是頭天鵝,到了今生仍保留前世的某些最獨特的特征。她的容更是引人入勝,雙眼長而媚,鼻嘴非常致,可與人雅相比,高貴的氣質下又充滿成shu某一難言的韻味,難怪高傲的風過庭這么愿意為她奔跑出力。
龍隔遠施禮,道:“龍小子特來向閔玄清大家請罪,上次爽約,實有說不出來的苦衷。”這才朝她過去。
風過庭笑道:“你好像不曉得在下也站在這里,眼睛只看到一個人。”
龍灑然道:“你若是子,又有大家一半的漂亮,小弟該會看你一眼。”
閔玄清一副風流樣兒,嘴角含嗔,冷淡的道:“說不出來的苦衷,那就是連釋都省了。”
風過庭幫腔道:“由于事關皇命,確不可以說出來,我可作保證。”
閔玄清送龍一個帶點放任的嬌媚眼神道:“我還是第一次被人爽約,感覺挺新鮮的。”
龍曉得她尚未釋懷,知機的道:“宮中的那個我是由別人扮的,真的我卻身不由己,乘船到了揚州去。此為機密,但因怕大家惱了我,違背皇命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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