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來了。”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容耀起來和校長吃了早飯，校長就去學校了。

本來他也不怎么去學校，都是自學。而且今天星期天，放假。

哪怕高三哪有星期天的說法？搞笑真是

“宋姐？！”

開門一看，不是宋立飛，居然是宋傾城。

容耀驚訝，宋傾城手插兜看著容耀：“怎么？很意外啊？”

容耀咧嘴：“真奇了怪了最近，每個人都好像變了似的？”

宋傾城一頓，詢問容耀：“你是嘲諷我沒紅是吧？站門口也沒人認得出來？”

容耀側身：“請。大明星您請。”

宋傾城笑了笑，走了進去。容耀將門關上，去冰箱詢問宋傾城：“喝什么？”

宋傾城搖頭：“不喝涼的，有熱水嗎？”

“我去看看。”

容耀去了飲水機，倒是有。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她拿起手捧著暖手，沒喝。

“你很少上來啊。”

容耀坐在對面：“今天是有事？昨天怎么沒說？”

宋傾城開口：“沒事，上來取東西。”

容耀茫然：“你？有東西？落在這？！”

宋傾城似笑非笑：“聽說你藏了我一綹頭發，還拿了我簽的合同，撕碎了還保存著。”

“哈！？”

容耀下意識想笑，突然表情凝固。看著宋傾城的目光，眉頭皺起：“宋姐，你怎么知道？”

宋傾城開口：“不是大四歲也沒什么嗎？小飛和校長都說你暗戀我？那我就主動上來問問。聽說自從苝京回來之后，魂不守舍，心事重重，黯然神傷……”

“你是中專畢業嗎？”

容耀打斷：“確定不是北大中文系？”

“呵。”

宋傾城笑著看他一眼，隨即放下杯子：“我問過湯寶了。是在外地南方，幫過你的那個女孩？也是演員。叫黎若婼？”

容耀呼出一口氣，起身開口：“出去走走吧。有點悶。”

宋傾城沒多說，看著容耀穿著外套，一起出去。

太北方，四月份雪有的地方也沒全化。

“我沒想到校長居然……呵呵。”

容耀輕嘆：“有那么明顯嗎？”

宋傾城看看容耀：“沒有。至少不經常和你一起的人，看不出來。”

容耀失笑：“他們以為是你呢？”

宋傾城也笑：“誰讓你直接‘大四歲也沒什么’太有局限性了。一下就把我套住，人在外面走，鍋從天上來。”

容耀無奈：“我也不是說關系就是……”

疑惑看著她：“這話都和你說了？！”

宋傾城開口：“是校長和小飛說，兩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結合一點所謂的蛛絲馬跡就確定了目標是我，旁敲側擊，最終我問了湯寶才知道的。”

看著容耀：“他們關心你，但沒有直接和你說，估計也是怕刺激你。因為看著你的樣子，大幾歲不是問題。不過如果進展順利也不會每天睹物思人……”

神色異樣，宋傾城開口：“但是一綹頭發的事，湯寶都不知道。說你怎么那么變態？”

“呵呵。”

容耀干笑：“我自己也這么覺得。”

突然收起笑容，看著宋傾城：“她就是為了給我求情，把事情越過高層捅到梁媚那里。然后當場被一個同公司受寵新人抓頭發，抓掉了一綹。”

宋傾城點點頭，不一會開口：“我大致聽說了。”

看著容耀：“顯然她也不是因為你做的不好而開掉你。趕你回老家也是為你好。湯寶知道你回到牡單江后的情緒，也后悔告訴你。讓你左右為難。”

容耀沒說話。

宋傾城等了一會，看著容耀：“你打算怎么辦？”

容耀突然站定，呼出一口氣，出神好久，看著宋傾城：“不知道。”

宋傾城開口：“不知道？”

示意容耀：“要么走要么留，有什么不知道的？”

容耀開口：“走，讓校長失望。留，我自己過不去。宋姐你是我，你怎么做？”

宋傾城一頓，平靜開口：“如果不是怕校長失望，那么你自己放棄高考，不怕自己失望嗎？”

容耀搖頭：“人生有很多事，是有排列順序的。我此刻我心中，至少高考沒那么重要。”

宋傾城皺眉：“你現在去又能幫她什么呢？考了大學上了大學之后，學業有成，再去幫她報恩也好，補償也好，為了事業也好，不是兩全其美嗎？”

“呵。”

容耀笑：“別說四年，半年后我過去，都不知道她什么樣了。以她現在的境況來說還用不用得著我？”

宋傾城開口：“你現在去又能扭轉什么呢？以你的能力閱歷，還有學歷來說。”

容耀看著她：“她為我背負這么多之后，還讓她自己承擔。而我居然全身而退，輕輕松松的考學過上正常生活。我心里過不去。不管怎樣，哪怕我沒什么作用，至少我去了，可以和她一起分擔。可以擋在她前面，去承受本該我去承受的一切。”

宋傾城也站定：“你要明白。你是孤兒，你不是出生大富之家。你除了奇跡，想有所作為就只有考學這一條路。如今的年代沒誰覺得上過大學就一定有出息，但是沒人如同我那個傻弟弟會真的抗拒，覺得不考學反而會有所作為。普通人更多，普通大眾占大多數，出路不多。”

直視容耀：“你知道你放棄的是什么嗎？確定后果可以接受？”

容耀點頭：“我知道，而且我能接受。”

宋傾城看了容耀許久，笑著轉身朝前走。

容耀跟著一起，宋傾城開口：“那么問題回到最初……”

示意容耀：“可能校長會失望。”

容耀無奈：“你早這么說不就不用犟了？”

宋傾城失笑：“誰和你犟？這是你自己的事，我幫你分析而已。”

“我用你幫我分析？”

容耀斜眼看著她：“你經紀人都是我給你找的。”

“哎呀？”

宋傾城驚訝：“氣場這么強了？敢和我這么說話？”

容耀笑：“咱倆都差點被撮合到一起了，客氣什么還？”

打量宋傾城：“你不是上門找我第一句話就是要頭發嗎？”

宋傾城忍著笑：“你還真是不把四歲差距當回事啊。”

容耀聳聳肩沒回應，宋傾城突然開口：“我真好奇，什么樣的小姐姐讓你這么情深義重。親弟弟都比不過。”

容耀嘆息：“你可別讓小飛聽到，他估計又要和你懟。”

“他？”

宋傾城踢著地上的雪：“他估計巴不得我早點嫁出去，不用在家……”

“這你可冤枉他了。”

容耀打斷，宋傾城看著他：“我冤枉他？”

容耀搖頭：“在苝京的時候，他和我說，以前覺得你管他，他不服。現在看你工作其實一個人也挺難，他想了，去你身邊幫你。只是不知道做什么。”

宋傾城愣住，低頭朝前小步走著。許久之后詢問：“什么時候說的？”

容耀開口：“就是那天一起吃飯的晚上，我倆挨著的時候。”

說完看看周圍，都走到小區門口了。

詢問宋傾城：“宋姐開車來的？”

宋傾城看著他：“借車？”

本來想她開車送一段的容耀，突然想起，對了自己駕照辦下來了。

“是，我想去找校長。”

宋傾城車鑰匙給他：“也該主動點，別總讓他擔心。”

容耀恩了一聲：“是我不好，習慣什么事自己想。結果讓校長擔心，再說這么猜來猜去的，下次指不定給我猜誰身上了。”

宋傾城臉色撂下，突然扯過車鑰匙：“怎么？猜到我身上，你很沒面子嗎？”

容耀愣住，趕忙賠笑拿過鑰匙，卻沒扯下來。

“哪敢啊？”

容耀開口：“還提到面子？最大面子的事了這就是，我是怕再猜到別人沒宋姐條件這么好，我落差一大就不想活了。”

鑰匙松開，宋傾城看著容耀：“以前沒發現你有點渣男的潛質。果然窮人孩子早成家。”

容耀敷衍點頭：“因為以前沒管你借過車。”

突然反應過來早當家和早成家的區別，容耀面無表情：“宋傾城我覺得你中專畢業文化程度不高我可以原諒你。但下不為例，好歹我小你幾歲，你越來越沒個姐姐樣了。”

皺眉看著宋傾城：“好神奇！我身邊人怎么接觸久了總是換人設？記得小時候看到你多高冷啊？被你看一眼真的渾身發抖的程度。”

宋傾城笑：“這么夸張？”

示意容耀：“走吧。別讓校長擔心，那么大年紀了。”

容耀沒再多說，揮揮手道謝轉身要走……

就被拽住。

容耀疑惑回頭看著拽著自己的宋傾城。

宋傾城更是疑惑看著他：“給我撂下？！你開車跑？不先給我送回家嗎？”

“呵，呵呵……”

容耀尷尬，隨即撇嘴：“原來不是完全借我……”

“我給你得了唄！”

宋傾城坐在副駕駛，容耀開車。

只是路過她的住的住處，宋傾城示意：“算了。今天我也沒事，陪你去學校吧。當兜風了。”

容耀也無所謂，沒多久就抵達學校。宋傾城坐在副駕駛等著，容耀進學校門后，學生不熟也無視，但很多老師和容耀打招呼，他都客氣回應。

因為他在學校也算出名，學習好嘛。學霸總會受老師青睞。

一直到找到校長室，感覺里面好像沒人，不過還是敲敲門聽了一聲近，輕輕推開。

挺好，果然沒人。

“你怎么來了？”

校長放下筆，摘掉花鏡看著容耀。

容耀走進去，坐在校長對面笑著：“宋姐剛剛找過我……”

嘆息看著校長：“有事你直接問我好了，何必繞那么大一圈，還猜她身上了。”

校長一愣，也是笑了：“誰讓你小時候想法那么極端，我也怕你敏感，沒有先問你。”

隨即皺眉：“所以的確不是她？另有其人？”

容耀沉默，搖頭開口：“不是你想的那樣……”

校長恩了一聲：“我聽著呢。”

容耀組織語言：“就是……那位幫我解決問題，送我回來的女孩。”

看著校長：“她叫，黎若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