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一下人物選單,迅速下拉至一大串文字說明的位置:
1「用命賭石」稀有級異能(自有)
你極端喜歡任何尚未打磨的寶石原石、潛力股和初出茅廬的選手,你仿佛有種直覺可以看出人或物的潛力值,萬一看錯你也會用自己的雙手使其發光
獎勵:標識一名非玩家,當其成為玩家后會獲得傳說級異能(自有),如果其原本就會得到傳說級異能(自有),則會在第一次遇到持有傳說級異能的戰敗玩家時自動奪取,僅限一次,限一個。此異能不具備催化目標成為玩家的效果,亦不負責保持你倆的和睦
懲罰:從你標識目標的第二天開始,你的PVE難度翻倍,直至你標識的目標成為玩家。
2「愚者之王」稀有級異能
你喜歡別人夸你「憨厚」「實在」,盡管事實并非如此,但這些不重要,你發現在套路很深的城里學會裝傻是非常方便的事情,人人都會幫你,不提防你,站在你的這一方。
獎勵:任何未發現你壞心眼的人都將受你控制,此效果針對所有人,隨時間和好感值而逐步增強,沒有上限。
懲罰:你將變得呆萌,至少看起來是
3「留秘密的樹洞」傳說級異能
你特別喜歡聽別人的秘密,為此不惜付出各種代價,包括做個嘴嚴的人。但日積月累,你真的好想找個比你更嘴嚴的人一吐為快。
獎勵:你可以將有關此游戲的事情告訴一名非玩家,后者將即刻遵守此游戲的保密規則。
懲罰:你每得知一名玩家的信息,領地就會在近期遭遇隨機的災難事件,具體程度和得知的信息量成正比。
懸賞:你的存在違背了游戲規則,任何擊殺你的人都將得知一名距離最近玩家的全部信息,離開王決空間后立刻起效
“這是什么?”
“這個會失去性命的危險手游帶來的好處吶。”諸葛俊嬋指著第二項異能說道,“吶,我就是用的這個讓劉少息怒的,還有一筆不菲的補償金。”
說罷,她從包包里掏出來一張銀行卡,對我嘻嘻的笑著。
“十萬吶”
嚇?如果她沒有在開玩笑,完全可以用這個異能去搶銀行。我將這個想法告訴她之后,她怔了怔,笑道“也對呢。”
她表示只想和我平平安安的在一起,那就足夠了,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等我明白「代價」這兩個字的真正含義,已經是很久以后了。
當初我們網戀的時候,她突然就得到了這款手游。在一戰之后,獲得了第二個異能,與此同時也確認了這個游戲的危險性。因為游戲規則明確寫著傳播的方式,她就立刻斷絕了和我的網聊,來到了我身邊,以防我被拉入玩家的行列。
她一直沒有入手更多的異能,是為了降低戰敗的風險。
劉少酒后發飆事件之后,她跑去洗腦劉少,同時恰巧遇到了第三個異能。盡管是高風險的「傳說級」,意味著會被更多的高端玩家盯上,但……顯然我把她當成深井冰的態度深深傷害到了她。她希望告訴我這一切:她每日臨近22點時的提心吊膽,在王決空間里殊死搏斗的辛酸和白天打工時也要偷偷玩手機刷PVE升級技能和裝備。
她希望得到我的理解。
我很愧疚。
我怎么會知道那個黑屏游戲并不是她憑空幻想出來的。
我抓了抓頭,指著第一個異能問道:“標識了誰?”
“當然是你啊。我家男人最偉大了,你遲早會像寶石一樣發光的,我從不會看走眼。”
夸我到這么直白,有些令人害羞。我指著第二個異能問道:“難道你其實是個壞女人?”
“是你的女人吶”
她邊這樣嗔怒著邊投入了我的懷里。云雨之際,她低聲說了一句:女人的過去,不說,就不存在。
我沒有再回到KTV上班,而是帶著她出去旅行了一趟,回來時換了一份網吧的工作。
在我的力勸之下,她辭掉工作,專心的玩手機,日日探班風雨無阻,在網吧一時成了單身狗嫉妒到吐血的佳話。
但是好景不長……
有一天她高興的指著新得到的異能給我看,并說以后可以永遠保護我了。
4「舍身的守護」傳說級異能
一場洪水將你和女兒困住,你用雙手將她舉高長達十七小時才得到救援。你不記得當時是怎么熬過來的,雙臂仿佛已經石化,但只知道一旦松手,就再也見不到女兒了。
獎勵:標識一名非玩家,使其不會成為玩家,不會受到其他玩家的異能影響,前提是你還活著
懲罰:每日12點整和18點整,你將陷入額外的強制PVP狀態
懸賞:你的存在是對游戲規則的嚴重挑釁,任何擊殺你的人都可以隨意指定任何一名非玩家變成玩家,并株連九族。
由于經常聽她聊一些手游的話題,我也多少了解了規則。如果玩家擁有「傳說級」的異能,會很容易招來高端玩家的覬覦的。而且,這個異能明白的寫著將PVP增加至每日三次!
我們第一次吵架了。
“你這樣做太危險了!完全都不考慮萬一戰敗我會遺忘你嗎?我不想忘記你!”
“我只是想要保護你吶!”
“我一個大男人不需要你像護雞仔一樣!我就算成為玩家也不會輸給任何人!”
“你根本沒有仔細聽人家說話,如果你成為了玩家,你我這么近會先自相殘殺吶!”
“我不會還手!”
“啊真是的,那根本不是重點吶!”
我第一次見到她這么生氣。
不過還是床尾和了。
但只是矛盾的開端而已。
不久,她又指著新異能給我看:
5「心之所向」傳說級異能
你是一個有信仰的人,你信仰女神,那唯一的女神喜歡藍色,并且戴著你的婚戒。
獎勵:標識一位異性,使你能瞬間逃回ta的身邊。每日限用一次,場合無限制,甚至包括PVP。前提是你和ta彼此相愛。
懲罰:你無法再愛第二人,也不能選擇和信仰相關的游戲職業,如果已選則會變成「失去信仰之力的亞種職業」。
懸賞:你的存在嚴重違反了游戲規則,任何擊殺你的人都將阻止其他玩家在PVP時任何形式的逃亡,時限7天。
“親耐噠,你不要再和我吵架了好不好?只要你愛我,我永遠都不會戰敗吶。”
“當然。”
我緊緊的抱住她。在安心、感動的同時,心中也閃過了一絲隱隱的不安。但我決定用最快的速度將陰霾揮出腦海,因為只要我還愛她,她也愛著我,我家的小呆萌就不會消失,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然而,我還是太天真了。
由于她PVE難度翻倍且每日要PVP三場以確保我的安全,不出半月便顯得憔悴難堪。我當時是不明白PVP究竟會消耗多么大量的精神力,我只聽說她遇到的幾乎全是7級的玩家,每日三戰,我也只知道她每日盯著手機的時間越來越久了,和我的話也越來越少。
終于有一日,她的笑容有些違和起來。指著新得到的異能對我說道:“親耐噠,這個異能簡直是為我準備的,所以我入手了,以后人家會更加無敵吶,可以永遠陪在你身邊了。”
6「苦行證道」稀有級異能
你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反對「生于安樂死于憂患」的論調,也不理解為什么會有人做事不竭盡全力。如果選擇1年輝煌和10年平庸,你不會猶豫的。
獎勵:無論是現實或游戲里,你的疲勞、痛苦、悲傷等負面狀態全部會集中到現實中,與之呈反比,你游戲角色的狀態將會越來越好。
懲罰:你的負面狀態不會引起任何人的關心和同情,除非危及生命。
我看著最后一行字,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痛。
“你是希望我面對你的悲傷和辛苦都無動于衷嗎?”
她只是苦笑的回應道:“哪有什么辛苦?有你在,咳咳……我無所畏懼吶,嘿嘿。”
一瞬間,我眼睛酸了酸,但忍住了。也許我當時真的應該流下那滴淚,因為之后……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她一絲一毫的悲傷或痛苦。我始終懷疑目之所見的她和真實的她是不同的,也許眼前的這個樂觀開朗的女子,去掉了異能給我的濾鏡之后,只剩下憔悴和不堪。我幾次三番想要證明這一點都失敗了……她確實是狀態極好的。健康、開心、精力充沛、陽光。盡管也許事實正好相反。
她病倒過一次。
不知為何我沒有去醫院看望她,真的不知道為什么。
一周之后她出院了,只是笑道:休息不足,在醫院補了補眠。
我相信了,她的話從始至終都有一種莫名的說服力,或許和「愚者之王」的異能有關吧。
有種預感,她就快支離破碎了。
不久,她最后一次給我展示新得到的異能:
7「神秘隱者」稀有級異能
你向往那位傳說中獨自上山修煉十年然后成為拳宗的大師,并付諸效仿。雖然你沒有成為拳宗,但是仍然獲得了罕有人敵的拳技
獎勵:無人和你接觸時,你游戲角色的實力全面提升至300,每多一個人與你往來便減少30,最低可至0。此實力提升包括PVP和PVE等全方位。來往的判斷為每日計算,次日生效。
懲罰:你的性格變得怪癖(約30),你的情商變得低下(約30),并在此基礎上隨著孤單而逐步惡化至最糟
我難受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笑得很甜:“親耐噠,對不起,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最近戰敗然后逃回你身邊的次數越來越多,敵人越來越強。我不想……被你遺忘。”
“留在我身邊。”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真是的,人家還沒說要走吶……”
“留在我身邊。”
“你也看到了異能的懲罰了……會變得怪癖的,不想被你看到我惹人厭惡的樣子。”她抱住了我,附在我的胸膛上低聲說道,“我會一直在遠方守護你的,好嗎?”
“不,留在我身邊!我不需要女票帶來的保護或者犧牲,我可以照顧自己!別把自己……!別把自己……!”
別把自己弄得萬劫不復好嗎,求你。
她雙手捂臉似在害羞。
“你已經看不到我……在XX了對吧?”
“什么?”她說的那幾個字好像被消音了一樣,令我聽不清。
她捂臉蹲在地上低聲說道:“你現在看我,一定是在笑著對吧?”
是的……從手指縫中能看到她的盈盈笑意。
“那就好。”她晃晃的站起身,做了一個抹眼淚的姿勢笑道,“那人家更應該早早離開了,還能在你心中留個好印象吶”
我緊緊抓住她的手。
她雙手捧著我的臉頰,將額頭互觸,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以「愚者之王」的名義,命令你,不要去找我。”
然后她轉身收拾行李離開了。
而我竟然真的沒有追上去攔住她。
然后我的生活再次回復了日常。每日去網吧上班,回家看看電視,健身。
一年多的時間,我一直在思念著她,卻從未試圖去尋找她的蹤跡。
偶爾會收到她的信,寫著遠離誰誰誰,對方是玩家。沒有地址,沒貼郵票,也許其實諸葛俊嬋的新住址離我并不遠。
但我沒有去找她,只是在等她有一天會回來。
等到某一天完全忘記了她的存在。也許她最終還是戰敗在某個玩家之手了,我完全忘記了她的事情,網吧同事也不再問起她的事。我也不再沉浸在思念之中,而是每日如蠢貨般開心的度日。
直到現在才突然想起來這些。
我看著地上蜷縮著一動不動倒在血泊之中的雅如蘭,收回了心神。
這就是被游戲抹除記憶的體會嗎?是因為雅如蘭的異能懸賞那一項激活了吧,原本失去的回憶在瞬間涌現。
取回了重要之人的回憶,卻失去了另一個重要之人的性命。這真是……
我竟然看到雅如蘭對我偷偷眨了眨眼!
太好了,還活著!
詐死?復活?火花的失誤?無論如何這是個天賜良機。
我立刻不再言語,受莫名力量所困怔在原地。
火花還在催促著瑟爾繼續許下第三個原望,后者卻一臉狐疑:“我怎么好像看到七夜濁那家伙神情有些古怪?你確定殺死輕王了嗎?”
“當然,雖然我為了給你降低報價走了捷徑,但主仆處決是絕對的,那個女的必死無疑。”火花聳聳肩,“繼續許愿吧,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收走你的靈魂了。”
瑟爾猶豫了片刻,說道:“最后的愿望暫時保留。”
“嘁!”
火花如火焰般的雙瞳黯淡下來,我們在場所有人恢復了行動自由。
我立刻裝作擔心得模樣躲在雅如蘭的身前,實則用身體擋住她不被瑟爾等人發現端倪。
瑟爾露出了幾乎崩潰的表情向冰狐凌洛展開雙臂:“快過來凌洛,我終于救下了你。”
凌洛點點頭,緩步走到瑟爾懷中,趴在他的肩頭問道:“終于?”
“是的,這一切太不容易了!我是從五年后,不,已經是四年后的未來穿梭回來的。四年后皇帝駕崩,王子繼位卻如同雙重人格一樣政局多變,朝令夕改,天下動蕩,民不聊生。更糟的是,那個女人!”瑟爾一手抱著冰狐凌洛另一只手指著雅如蘭說道,“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怪物,憑空出現君臨天下,自稱是萬年前的輕王轉生,要毀滅世界。那時的她遠比眼前的她要強大百倍,完全無敵。而你……”瑟爾摸著冰狐凌洛的臉龐愛憐的說道,“你被她洗腦了,成為了輕王的仆眾。我歷盡千辛萬苦才利用科研局的時空穿梭機返回五年前,在皇帝駕崩之前,亦在輕王轉生之前。我成功了,改寫了未來,救回了你!”
冰狐凌洛驚訝的抬頭看著他:“五年后?真是難以置信……”
“是的。我找到了安德魯,一同發展泊北鎮,并暗中集結兵力準備形成起義軍,同時四處拉攏尚未出名的英雄好漢。跟超策局和污控局都盡力打好關系埋入眼線,關注著輕王復活的風吹草動。當初我在泊東鎮一眼就認出了變身后的輕王,并誘導元啟源擊殺她。那一次原本應該是我最接近成功的機會!但就因為他!”瑟爾指著我吼道,“五年后的未來根本沒有他的存在!也許原本的歷史他沒帶防毒面具和防護服置身于荒野之中,立刻就因劇毒暴斃了,也可能死于匪徒之手,但……該死!我竟然一時興起救了他!我當時太渴望人才了!”
冰狐凌洛趴在瑟爾的懷中扭頭看著我:“當時你救了他?”
“我當時恰巧從遙遠的荒漠遺跡封印之地喚醒了火花——原本應該由五年后被輕王喚醒的許愿魔。為了避開超策局和污控局的監視,我們打扮得毫不起眼。然后遇到了一個只穿內褲大口呼吸毒氣的傻瓜。我碰巧多余一套服裝——原本是給隨行的弟兄準備的,但他在遺跡犧牲了,于是隨手送給了七夜濁。反正是打算回鎮子之后也會丟掉的垃圾裝備。”
冰狐凌洛連連點頭,剛要張口繼續問些什么,卻被旁邊的男子打斷:“凌洛你回來就好,多虧了瑟爾一切都結束了,以后我們又可以像兒時那樣在一起了。”
“嗯,”冰狐凌洛微笑道,“安德魯,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咦?”瑟爾和安德魯都是一愣,后者不禁問道,“凌洛,你不是一直叫我……安德嗎?”
“煩死了!”星羽千之夏突然吼道,“情話說夠了沒有!我可以殺七夜濁了嗎?我跟你說過一萬遍了,他一秒都不能多活下去,你卻非要堅持……”
安德魯額頭中了一槍。
腦袋晃了晃。
直挺挺的倒下了。
開槍的是冰狐凌洛,一把袖里槍,藏在無人可見的懷中死角。
她迅速后跳幾步,回到了雅如蘭的跟前,雙膝微蹲展開雙臂。而后者則露出一抹冷笑,站起身。
雅如蘭的胸口漸漸頂出來一個被毒針刺穿的小人偶,晶瑩剔透泛著白色微光。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是當時在復活密室中融入她體內的靈魂做了替死鬼。至于原理為何,為什么只有她才能吸收靈魂入體則暫時不得而知。
只見雅如蘭踮著腳摸了摸凌洛的頭笑道:“好孩子,做得好,呵呵……”
星羽千之夏手中的重機槍立刻開始旋轉槍筒,子彈卻全部傾泄在天花板上,煙塵四起。
是瑟爾將她的槍口踢高。
“那妞殺了你兄弟,為什么阻止我!”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我也不會允許她受到一點傷害!”
“老娘若有一絲辦法就不會和你這種瘋子合作!”
“我壓根就沒打算能活著救下她!”
星羽千之夏與瑟爾廝殺起來。前者力拔千鈞,數度用匕首和重機槍口幾乎取了瑟爾性命。后者背靠著對手以某種詭異的體術左右開弓采用埋身戰不斷開槍。值得一提是瑟爾的那把粗大手槍是強融炮,也許為了對付雅如蘭而專門準備的吧。
他倆身后的士兵們也頓時分為兩派。由于彼此離得太近了,也不知是哪個蠢貨扔的手雷,轉眼之間便斷手碎腳七零八落,血肉橫飛。
我這時才注意到瑟爾心窩插著一把匕首。
我端起狙擊步槍對星羽千之夏開了一槍,擊穿了她的左肩,后者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最近老是遇到三槍才能死的首領級角色啊。耐心是一種美德。
“那匕首是你讓冰狐凌洛捅的?”
“難道她還能自發的攻擊青梅竹馬喵?”
我淡淡的問,雅如蘭淡淡的答。
我又開了一槍,這次擊穿了星羽千之夏的膝蓋,后者吭了一聲,單腿跳著繼續和瑟爾纏斗。原本應該占據優勢的瑟爾卻比女匪首更早腿軟跪倒在地,看來他胸口的一刀插的很深。
那匕首有點眼熟。
“煙雨閣的匕首?是老閣主的吧?”
“你倒是眼尖,有劇毒的。”雅如蘭露出了些許驚訝的神情看著我,“我以為你一定會指責我「你太殘忍啦」之類的喵。”
我舉著狙擊步槍瞄準著星羽千之夏,最后一槍的命中迅速逼近100。
“有點。”
“我就是這樣子喵,超會記仇。”說罷她看著我說道,“但是誰對我好也超會記喵。”
是嘛。
對我來說其實無所謂,只需要分辨誰是友軍誰是敵軍就夠了。
瑟爾被星羽千之夏用重機槍打趴在地,已實在無力再戰了。
臨死之際,瑟爾大吼道:“火花,第三個愿望!”
唰,全場所有人再度被詭異的力場所凝固。
火花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悠悠的說道:“我以為沒機會吃到了呢,說吧,是什么愿望?”
“再殺一次輕王!”
“我拒絕。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同一個愿望不能許兩次。”
我暗自松了一口氣。
瑟爾吐了一口黑血,氣息已經越來越虛弱了:“救回冰狐凌洛,讓她脫離輕王的控制!”
這一聲吶喊似用盡了最后的氣力。
我能清楚的看到冰狐凌洛流下了第一眼淚,星羽千之夏的不屑以及雅如蘭的嘲笑。
“五十人。”
“……當然,連同我的靈魂一并……全都送你,你這惡魔……”
“很好,成交!”
火花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雙眸火光再閃,五十名走到他面前的士兵齊齊倒地,而瑟爾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眼火暗淡。
眾人恢復自由,卻停下了廝殺。因為,一切已經失去了意義。
“瑟爾!”冰狐凌洛跑向瑟爾的尸體,淚花向身后飄散。
雅如蘭化作一團粘液撲向凌洛。
凌洛開槍反擊,卻無法阻止雅如蘭半分。
被包裹住。
瞬移消失。
幾秒之后,雅如蘭以人形姿態瞬移回原地。她用貓尾嫵媚的抹了抹自己的嘴巴,掩面笑道:“我再抓一次不就行了喵?”
泊北鎮那一方的士兵紛紛繳械投降,跪倒在地。
星羽千之夏一動不敢動的盯著我,因為我的狙擊步槍已經瞄準她很久了。
她垂下了重機槍,低聲說道:“殺了我……”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你會背叛?”
“因為你是個恐怖的瘋子!”突然,她一手捂著胸口嘶聲力竭的咆哮著,“你要求我侍寢,從來只有老娘睡別人!這是一種莫大的侮辱!你一再屠殺我的弟兄!把我派去帝國境內滲透,口口聲聲說會掩護我,當時我真的相信你了!可你呢!幸虧我當時多了個心眼,在帝國邊境逗留,否則我現在不是在停尸房就是在污控局的刑訊室里!……像條狗一樣呼來喚去,還沒用完就棄置不顧!我就是不愿被人擺布命運才一路辛苦爬到匪首的位置!七夜濁,你真的把我逼上絕路了!”
“……污控局去抓你時我沒有選擇救你很抱歉,但我真的盡力了,當時我必須優先……”
她突然捂住雙耳反復大喊著住口住口住口!看起來已經徹底崩潰了。
我只是猶豫了一瞬,要不要留她一命,也許可以重新調教,只是刷刷好感值的事而已,也可以交給雅如蘭處理,后者似乎一直在收集仆眾,應該會很開心。
“我喜歡女人。”
說罷,星羽千之夏飲彈自盡了,腦漿噴在了天花板上。
死了。
她這一死,余下所有還站在原地的士兵立刻開始潰逃,丟盔棄甲,勢如退潮。
我看著他們,有些懶得追。
突然,大部分的士兵身形一頓定在原地。他們的影子紛紛翹了起來,伸出利爪握住了他們武器,塞進了他們的嘴里。
齊齊的槍響。
齊齊的倒下。
一攤尸堆的正中央緩緩從地板上鉆出來陰影術士的身影。他對我微微鞠躬說道:“大人,樓下的士兵已經全部殺光了。如您所愿,投降的平民都留下了性命。”
我點點頭。
他回禮以后立刻化為一道兇影,飛向其余逃竄的士兵,所到之處鮮血噴濺,人頭飄舞。
漸漸遠去。
“那么……”我對火花開了一槍,然而只是如陷泥潭毫無效果,“果然無法被同行擊殺嗎?”
火花瞪了我一眼,發出了不屑的鼻音。
他轉身要離開。
我會允許一個力量比我還強,能夠全場定身,隨意賜生賦死的強大魔族存在嗎?我好像剛剛才夸下海口會殺光所有魔族吧?
我高舉手臂。
一根纖細的彈道立刻從遠處擊穿了火花的腦袋。
我知道,既然下層的敵兵已經全部解決,月偶愚應該也返回了,隱身躲在附近,伺機而動。真是懂眼色明氣氛的好女孩。
但是,他還沒死!
火花像沒事一樣揉了揉側額,轉身怒視著我:“你怎么回事?為什么要和我過不去?都是同行,所管轄的能力范圍也毫不沖突,你泡你的妞,我許我的愿,井水不犯河水難道不好嗎?”
我很驚訝他為什么腦袋被打穿了也無礙。月偶愚不可能也是魔族。
“看到你就像看到了米拉一樣厭煩,所以半路入魔的家伙真是麻煩。”火花看到我遲遲沒有回應,嘆了一口氣:“我從一出生就是魔物,沒有父母,沒有幼兒期,沒有之前的記憶,為天地所孕育。之前我的能力還沒有這么強大,直至我和米拉跟隨超策局那批探險隊進入了機械王城。我,能力進化了,米拉也入魔了。不過我一離開機械王城就遭遇了武裝天使的襲擊,被封印在南部的無人荒漠之中。原以為我會沉睡數千乃至上萬年,不曾想這個叫瑟爾的小子很快就找到并喚醒了我。趁著我虛弱之際,將我哄騙至泊北鎮,說是有很多靈魂可以送我吃。然后就被他囚禁在地牢里。”
他怎么突然說起這些?
“咱們魔族不會被同行所傷,如果吃得飽也不會被任何人類也所擊殺。我全部都告訴你了,已展示了最大的誠意!坦白講,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直覺得明白,你我無法合作。但仍然沒料到會無預兆的敵對起來。我現在肚子很餓,打不過你,也對沒好處的戰斗毫無興趣。你我都退一步如何?”
哦……
想和解。
其實我殺了他也沒什么好處。
但是既然當初牛皮吹出去了,自然是要殺光所有魔族。而且,我無法容忍比我強大的存在,何況他還曾操縱著我去傷害同伴。
“你的眼神似乎……拒絕與我和睦相處呢。”火花冷冷的這樣說道,聲音似從深淵傳來,“看來你喜歡把事情做絕。”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
“那就給我等著!”說罷火花轉身奔跑了起來。
“攔住他!他要跳窗逃走!”
我一聲令下,早已如彈簧蓄力的雅如蘭猛地將火花撞進墻壁里,并順勢固定住他的四肢。
但他力氣奇大無比,連化身為觸手怪的雅如蘭也無法完全壓制。
陰影術士飛了回來。
恢復人形。
一腳踹在火花的影子上。
火花頓時動彈不得。
“放開我!七夜濁!你這卑劣的下等半魔,弱的跟蠕蟲似的!我絕不會放過你的!來一決勝負!”
決斗?笑話。
我向身后擺了擺手,白井輝和F91走到了火花的跟前。
“放開我!別白費力氣了,無論是你還是其他人類都無法殺了我,就連武裝天使都不能奈我何才不得已封印我的,你就算是個什么東西!”
他此刻只是墻上的一只昆蟲標本,會叫喚的那種。
那么,標本應該乖乖的插上釘子。
我雙手揣兜默默的看著白井輝仔細觀察火花的身體,然后用食指點了點右側胸口。
F91舉劍。
如切布丁那樣刺進了火花的右胸。
火花慘叫哀嚎著,口鼻不斷救出鮮血。
“不可能!為什么!人類,人類是不可能殺死我的!這個女的為什么能找到我魔核的位置!”
白井輝見過魔族,了解魔族,而我家女兒是機器人不是「人類」,這些話我就不必一一細說告訴快死的家伙了吧。
但是火花還是沒死透。
白井輝摸著下巴說道:“奇怪,好像還是不夠?”
“咦?是小91插偏了嗎?”
“沒有,在下也不會搞錯的。你換成圣靈體狀態試試如何?”
“嗯”
F91全身變成了白色的半透明,包括劍身也是。
火花慘叫聲變得更加凄厲。
隨著F91扭動劍柄,火花終于全身燃燒起來,灰飛煙滅了。
周圍重歸寂靜。因為除了遠處趴在地上的平民、地上的尸體,就只剩下我們幾人了。
F91一蹦一跳的對我說道:“爸爸,小91是頭功嗎?”
“稟冕下,如果不是在下準確找到了他的魔核所在,令千金很可能會刺偏的。”白井輝撫胸行禮,“況且論頭功,在下認為片刻不離守護在冕下身邊才應該是最……”
好了。
摸了摸她倆的頭。
雅如蘭抱著雙臂哼了一聲:“我是不會爭頭功的,又沒什么好處。盡管我出力最多喵。”
“額,大人。”聽到這里,陰影術士上前一步對我說道,“我立功心切沖的有點靠前,您可能沒看到,下層的所有士兵都是我殺的。請大人明鑒。”
“等等!”月偶愚抓著鋼絲從遠處蕩了過來,輕盈落在我的身旁,趴在我的肩頭對陰影術士說道,“你那套操縱士兵集體自殺的法術對隊長級以上的人物根本不管用,都是我收拾的。是,全,部,隊長級。”
咦?為什么話題突然變成爭功了?
我摸了摸雅如蘭和月偶愚的頭。剛想也摸摸陰影術士的頭,算了,男的,改成握手吧。
不再理會他們偶爾一句的爭論,我望著那堆尸體出神。
瑟爾。
無論當初為什么幫我,如果沒有他我也許真的立刻會暴斃在毒氣之中。其實我原本是打算留他一命的。但……我看到雅如蘭對他的敵視態度,就作罷了。畢竟,一個連哥們兒也算不上的男人,怎么能和家鄉的蘿莉相提并論,二選一不必猶豫的。
星羽千之夏。
直到最后我也沒能了解她的故事。無論如何,我其實也不太看中她的死活,僅僅對是沒有機會玩過她這種彪悍大姐大的類型而感到遺憾。很遺憾的是,她所謂的「任務圣地」我可能永遠也沒機會知道了。
安德魯。
誰啊!區區龍套別起名字好嗎!
……咦?我好像忘了刷新戰場任務,就勝利了!
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戰場任務:起義軍的末日
戰場積分:
第一名:雅如蘭(6940)仆眾(650)
第二名:陰影術士(3557)
第三名:F91(2400)
第四名:月偶愚(1520)
第五名:白井輝(35)
第六名:七夜濁(0)仆眾(15102)」
我瞪了一眼白井輝。
說好一起墊底,你什么時候偷了幾個人頭?叛徒!
這時,手機響起了提示音:
「主線任務:登基大典1
夜信者有事與你商討
達成條件:八小時內找到夜信者
獎勵:經驗750,皇宮侍女4
備注:讓她耐心等著,大人物都會姍姍來遲。」
我看了看四周,說道:“誰都行,打掃戰場,我希望再次見到泊北鎮時不會像個墳場。”
“寶貝你要走?”
“嗯,去面見未來的皇帝,應該是有事要說。”
“那我們呢?”
我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忙完這里后就各自解散,我會再去找你們。最近應該不會再有戰事了,都辛苦了,放松一下。很快會再有事安排給你們。”
眾人點頭。
我點下了任務的完成按鈕,瞬移到了夜信者的面前。
她已經有點像電視劇里的武則天了。原本就一身上位者的貴氣,現在更是鳳冠龍袍不怒自威。
她深深向我屈膝行禮,絲毫不避諱周圍還有其他人在場。
“找我什么事?”
“是的冕下。”她將皇帝作派拋之腦后,挽著我的手臂如同待嫁的小女子,娓娓道來的卻是正事,“舍身請您來是希望能定下一些職位。這次戰斗以后有很多要職都空缺了,需要思慮合適的人選。”
我點點頭,說實話有些料到了。
“有哪些?”
“貴族頭銜大量空缺,只是大貴族的僅余兩名。科研局、內務局、宇擴局、污控局的局長職位都空缺,后兩者的副局長也被處決了,空缺。請冕下明斷。”
其實不止這些。
泊北鎮,泊西鎮,煙雨閣,湖底的匪窩全都屬于無首領狀態,后兩者更是幾乎覆滅。泊南鎮雖有F91代管,FH56暫任,但畢竟沒有明確委任過。
我搞了這么多勢力嗎?回頭一想,除了我所處的泊東鎮還完好,連僅存的超策局也幾乎兵力全無了,水樹朧的秘密基地也是被遺棄。我是瘟神過境還是怎么了?
而且……
錯覺嗎?
我怎么覺得自從記起了諸葛俊嬋的事情,思路也變得清晰起來了?
“冕下?”夜信者挽著我的手臂擔心的問道,“您有心事嗎?其實所有職位我都可以安排妥當的,只是想優先尊重您的意愿。”
我手上的人遠比空缺的職位要多,恐怕全都安排到要職也尚有富余。
但,謹慎一點吧。我可不想胡亂委任以后再調整位置,那多么打自己臉。
嗯……
我去最后轉一圈吧,看看他們私下里的真實狀態。正好下令讓他們各自解散了。
我先去觀察誰?
B,月偶愚
C,白井輝
D,雅如蘭
E,巴卡兔
F,賣女孩
H,陰影術士
I,藍海
Z,「星期八」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