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了。
這些天來,黃泉一有時間就煉化那顆血海丹,抓緊時間打通血海穴。
這天早晨,他和往常一樣準時來到花海灣巡衛府,一來到校場,他就看見張顯森正在和一個黑衣男子談著什么。
看見黃泉到來,張顯森立即招了招手:“黃泉,快過來。”
黃泉立即走過去,來到張顯森和那個黑衣男子的身前。
那個黑衣男子二十來歲,像一根標槍戰得筆直,頭發很短,根根鋼針般豎起,英氣從每一根頭發上逼射而出。
他的眼睛充滿了銳氣,被他的眼睛看著,仿佛就是被槍尖指著。
張顯森指了指黑衣男子,道:“阿泉,這是執法堂的何子君,他是特地代表執法堂來邀請你的,具體的你聽他說吧!”
“哦?”黃泉好奇地看了看何子君,執法堂居然過來派這個人過來邀請他,肯定有什么重要事情。
何子君朝著黃泉點了點頭,朗聲道:“黃泉,聽說你有溝通死人的能力,我們執法堂最近抓到一個很特殊的人,但是我們使出了種種折磨手段都沒有逼他招供,特地慕名前來邀請你過去殺了他,試一試能否溝通他的靈魂。”
“原來如此!”黃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執法堂里的華子獄知道他有溝通死人的能力,或許是華子獄派這個何子君過來邀請他的。
“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但是可以過去試一試。黃泉斟酌了一下,保守地說道。
其實,他除了殺人溝通靈魂之外,還有血手這一招,可以直接控制敵人,哪怕對方比他強大,只要打得奄奄一息,也是有可能控制的,蘇曼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但是這一招是他的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
“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吧!”何子君說著,立即召喚出一匹酷似麒麟的妖魂,翻身騎了上去。
黃泉則轉身前往了馬廄,騎了一匹鎮海馬出來,跟著何子君離開了巡衛府。
執法堂和巡衛府的設置不太一樣,巡衛府在每個城區都有一個分部,因為巡衛數量眾多,要細致巡查每一條街道。
但是執法堂里的都是精英,執法者大都是圣域高手,整個西城只有一個執法堂。
急促的馬蹄穿過一條條街道,最終來到了西城中部一處宅邸門前。
這宅邸的門口矗立著兩個巨大的石獅子,站著一排守衛,紅色的大門上鑲嵌著一顆顆黃銅色的門釘,大門上方的牌匾上寫著“執法堂”三個大字。
這宅邸往外透出磅礴的氣勢,哪怕隔著幾條街都能夠感受到,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那高聳的院墻背后,是一個神秘的世界,沒有人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圣域強者。
外人只知道,凡是被抓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出來過,甚至連音訊都消失了。
來到門口,何子君朝黃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下馬。
一名守衛趕緊迎上來,幫黃泉把鎮海馬牽走了。
“黃兄,有請!”何子君推開那紅色大門,領著黃泉進入了執法堂的宅邸之中。
大門里面是個庭院,亭臺樓閣,綠樹紅花,假山池水,一棟棟建筑一層又一層鋪開,幽深似海。
兩人穿過許多走廊,繞過一棟棟建筑,最終來到一棟大門緊閉的建筑前方。
這里被一群全副武裝的守衛守護者,他們一個個氣勢逼人,似乎只要有人膽敢闖入,他們將瞬間暴起擊殺。
何子君從口袋里拿出一枚令牌,給那些守衛看了看,兩名守衛檢查了一下令牌,隨后才帶著他們來到大門前,各自伸手按在了門上。
那大門蕩漾起一道道陣法的波紋,緩緩打開了,露出漆黑的內部。
“走吧!”何子君轉頭看了看黃泉,嚴肅地說道。
黃泉知道,里面應該就是執法堂的地牢了,讓整個海山城聞風喪膽的地方。
一旦進去,就像是墮入了地獄,再也出不來了,遠遠不是巡衛府那種簡陋的地牢可比。
黃泉點點頭,立即邁步走了進去,穿過那刻畫了陣法的大門,被黑暗吞噬進去。
“吼!”剛一進去,他就隱隱聽見,地底深處傳來一道吼叫聲,伴隨著地板的震動。
似乎有某個魔頭被封印在地底,正在瘋狂咆哮,哪怕隔著厚厚的地層都能感受到它的憤怒。
里面很黑暗,遠方點燃了兩個火把,但昏黃的光芒只能局限在那片區域,沒法照過來這么遠。
但借著那里傳來的微弱光芒,黃泉看見地面和四周的墻壁刻畫了無數的陣法,紋路繁復。
何子君帶著黃泉穿過黑暗,來到那兩個火把的地方,這里居然又是一扇緊閉的大門,旁邊站著幾排全副武裝的守衛。
何子君再度拿出令牌,給那些守衛檢查了一番,之后才再度得以允許進入門內。
就這樣,一連穿過了三道被嚴密守衛的大門之后,他們前方出現了一條通往地底的旋轉樓梯。
那黑暗的樓梯口深處,傳上來各種各樣的痛苦的聲音,聽不太清楚,但讓人毛骨悚然。
“吼!”這時,那道熟悉的吼叫聲再度傳來,伴隨著地板的劇烈震動,比之前感受到的動靜更為明顯。
“那是什么東西?”黃泉忍不住問道,那道吼聲,隱隱有一種禁天監獄里那些罪犯的感覺了。
何子君搖了搖頭:“我也沒有權限知道,不過你放心,我們今天讓你來,不是對付它的。”
之后,他們踏上那條旋轉樓梯,朝著地底走去。
旋轉樓梯很長,通往極深處的地底,黃泉跟著何子君一直走了很久,仿佛要走到地心深處了,才終于來到了下方一片巨大的空間。
這里像是地底深淵,懸崖壁上被挖出一層又一層,每一層都有人牢房,大門緊閉,一個個獄卒拿著火把在巡邏。
很多牢房都傳來刺耳的慘叫聲、怒罵聲、哭喊聲,震耳欲聾,一片喧囂。
黃泉探出頭,往深淵地底看了看,只看見一層層牢房通往深淵下的黑暗盡頭,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層。
“吼!”突然,深淵底部傳來了一道憤怒的吼叫聲,大地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隨著這吼叫聲傳來,深淵底部沖上來一股氣流。
看來,那個不知名的存在,就是被封印在這深淵的地底了,應該是整個執法堂地牢里最危險的存在。
“走吧!”何子君提醒一聲,帶著黃泉沿著懸崖上的走廊走去。
他們路過一間間牢房門外,又往下走了一層,終于來到一間牢房門口。
這牢房門是虛掩著的,門口站著一個拿著火把的獄卒,何子君問道:“華大人在里面嗎?”
“還在的!”那名獄卒點了點頭。
何子君回頭看了黃泉一眼,推開虛掩的牢房門,走了進去。
門里面是一片很大的空間,陰暗潮濕,一個人被鎖鏈吊在半空中,前方站著一個背負著雙手的背影,散發出強大的氣勢。
黃泉一看見這個背影,馬上就認了出來,這正是華子獄,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血月之夜,當時華子獄勸說他不要前往花島送死,但黃泉一意孤行,還是去了。
“華大人,我已經將黃泉帶來了。”何子君來到華子獄的身前,微微躬身說道。
華子獄轉過身,看著黃泉,點了點頭,道:“黃泉,沒想到你居然能從花島活著回來,果然不是一般人。”
“僥幸逃走了!”黃泉含糊地說道,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
華子獄指了指那個被鎖鏈吊起來的犯人,介紹道:“這個人是白月城區那邊的巡衛抓到的,血月之夜那天,他趁著城里尸變的混亂,殺了不少城民。他的實力不算強,本來不會弄到我們執法堂來。但是那些守衛調查后,發現這個人似乎是個穿越者。”
“哦?穿越者?”黃泉心中一凜,感到背脊發涼。
他自己就是一位穿越者!
一旦這個身份暴露,恐怕他也要被關在這里了!
好在懷疑他是穿越者的,只有日月山莊的少數幾個人,其中的何陽已經被他殺了。
只要蘇曼這次回去能夠把那個老祖毒死,那日月山莊的威脅就將大大降低,只要以后他再把左幻丞他們殺死,那這個秘密應該就不會被泄露出來。
這種種想法在他的心里一閃而過,不過他的心理素質很好,表情上沒有顯現出任何異樣,只是流露出正常人該有的好奇。
華子獄點了點頭,道:“穿越者,就是其他世界過來的人,一般往往是靈魂過來,占據這個世界某個人的肉身。但也有些人是連著肉身一起穿越過來的,這個人就是屬于這一類。我們拷打了他很久,各種折磨手段都用過了,但沒有問出任何秘密,只知道他叫林逸欽。”
“林逸欽?”黃泉重復著這個名字,微微點了點頭,如果這個名字是真名的話,那死后倒是可以去地獄里查一查。
“是的!我們對他的調查,只掌握了這么非常有限的一點點信息,他嘴巴很硬,一直不肯透露他的秘密。所以我想到了你,既然你有溝通死人的能力,那不如殺了他,去溝通他的殘魂,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黃泉抿了抿嘴,謹慎道:“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很多情況會干擾到我這個天賦能力的發揮,如果沒有得到什么線索,還請不要怪罪于我。”
“無妨,我們對他已經束手無策了,留著他的命也沒什么用,還不如讓你來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打開局面。”華子獄說著,朝黃泉遞來一個詢問的眼神:“你需要親自動手嗎?還是我幫你殺他?”
“先把他放下來,我看看再說。”
華子獄點點頭,朝著何子君使了個眼色。
何子君立即走到一旁,將纏繞在墻壁上固定的鎖鏈松開,讓那個吊起來的人落在了地上。
黃泉上前一步,仔細打量著這個犯人的長相。
由于長時間的折磨,他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血水染紅了他的衣服,頭發也被血液凝固起來。
他年紀大概三十多歲,眼睛閉著,臉上有幾條傷口,但表情堅毅,一看就是那種擁有鋼鐵般的意志,不會屈服于嚴刑拷打的人物。
黃泉將這張臉龐牢牢地記在心里,隨后道:“好了!殺了他吧!”
他不想親自動手,他不確定這人是不是華子獄說的那么壞,如果這是個好人,而他卻動手殺了對方,那無疑是會造成罪業,他身為地獄之王,現在實力還很弱小,有些不必沾染的罪業,最好還是不要去沾染。
“哦?你身為巡衛,居然連人都不敢殺?”華子獄有些疑惑,但還是沒有多做糾纏,直接揮了揮手。
“噗!”一道凌厲磅礴的氣勁,從他的指間飛射而出,直接穿透了林逸欽的胸膛,精準地擊碎了心臟。
黃泉裝模作樣地走上前,躺在地上,伸手按在林逸欽的腦袋上,嘴唇微微動了幾下,似乎在隱藏咒語的樣子。
一旁的華子獄和何子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對這神秘的儀式感到非常好奇,想看看他究竟是怎樣溝通死者殘魂的。
黃泉不動聲色地偷偷注視右手掌心上那只無形的冥眼,過了一會腦中突然一陣旋轉,來到了地獄之中。
他伸手一晃,召喚出《地獄之書》,按照“林逸欽”這個名字,再配以自己腦海中對林逸欽的長相記憶,在億萬同名同姓的靈魂中搜索起來。
不一會,他就找到了這個林逸欽的靈魂,對方果然進入了地獄之中,表明確實是有罪的。
《地獄之書》自動翻到林逸欽的那一頁,上面的簡單寫著林逸欽在地獄的信息,對方淪落在第二層地獄受罪,實力不算特別強,屬于黃泉可以拷問的范疇。
黃泉立即前往第二層地獄,在一座刀山之中,找到了正在被靈魂之刀反復穿刺折磨的林逸欽,伸手將右手掌心的冥眼按在他的頭上。
“靈魂拷問,吐露真言!”他吐出咒語之后,馬上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你來自哪里?”
“我來自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