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飯量很大,吃得很豪爽,大口大口地吃,湯汁四濺,伴隨著食物晃動與咀嚼時的動聽聲響,光是看著他這個吃相,就會讓人感覺到肚子很餓,充滿了食欲。
“慢點慢點!泉哥,你這吃相也太猛了,每次看到你吃飯,我都忍不住要多吃一碗,這才和你巡邏了幾天就長胖了好幾斤。”李鑫笑著拍了拍黃泉的后背,似乎在給他順氣。
“噗嗤!”小玲頓時被逗笑了,伸出小手,捂著嘴偷偷笑著。
“以前我家里窮,吃不上這么好的東西,太好吃了!”黃泉頭也不抬地說道,只顧著大口吃飯。
吃完五大碗飯,把桌上所有的菜全都掃光之后,黃泉終于吃飽了,喝了一口小酒,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和李鑫和小玲聊了會天。
眼看下午的巡邏時間就快到了,李鑫戀戀不舍地松開小玲的手,讓她回了家,然后和黃泉繼續上街巡邏。
來到碼頭一帶,黃泉指了指那艘雙桅橫帆船,道:“阿鑫,那艘船有點詭異,我上去盤查一下,你留在外面監視,如果我一刻鐘沒有出來,你就馬上發煙丸。”
“好!我讓海鷹到空中監視一下。”李鑫說著,立即召喚出他的海鷹妖魂,飛上了高空,俯視著下方。
黃泉這才放心地登上了那艘雙桅橫帆船。
這艘船算是這個碼頭上比較大的船了,甲板上扔著繩子、水桶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面沾滿了血漬,似乎獵殺過什么海洋妖獸。
幾個藍色皮膚的海外種族正站在甲板上抽著海煙,聊著天,他們看見黃泉登船,紛紛停止交談,轉頭看了過來。
黃泉裝模作樣地在甲板上到處看了一會,隨后進入了船艙搜查。
船艙里亂七八糟的,汗臭味、魚腥味、海煙味、酒味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
船艙里有很多水手正在睡覺,鼾聲此起彼伏,各種衣服、酒瓶、煙蒂、魚骨頭隨意扔在地上。
他來回檢查了一遍,仍舊沒有發現那個獨眼男子。
他沿著木質樓梯走到了下層船艙,這里堆積著很多圓圓的酒桶,酒桶上寫著幾個大字——“露濃記”
露濃記是海山城有名的酒莊,盛產本地特色的青梅酒,名揚海內外,黃泉也喝過他家的酒,口感確實很不錯。
“咚咚咚!”就在這時,貨倉的盡頭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從黑暗中漸漸清晰,他綁著黑色頭巾、左眼戴著一個黑色的眼罩。
黃泉心中一凜,這正是他當初在海山錢莊看到的那個獨眼男子。
獨眼男子手中拿著一壺酒,一邊走路一邊豪飲,由于他的身軀太過魁梧,每踏出一步,地板都會震動一下。
他一直來到黃泉的身前,低頭俯視著他,散發出強大的壓迫力,比張夢白還要強大得多,應該是打通了七十五個穴位以上的靈域巔峰高手。
黃泉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煞氣,那是常年殺人如麻,尸山骨海里走出來的氣味,哪怕洗過澡,也仍舊還殘留著淡淡的味道,不自覺地散發出來。
黃泉強行定了定神,仰頭盯著他,面無表情道:“我是花海灣巡衛,現在例行檢查,請回答我幾個問題。你叫什么名字?在這艘船上是什么身份?”
“安墨斯,船長。”獨眼男子沙啞地說道,他說話的口音和黃泉有所不同,前鼻音很重,而且不發尖音和輔音。
“你們來自哪里?”
“流星海群島。”
“來這里做什么?”
“做買賣。”安墨斯指了指船艙里堆積如山的酒桶,“你們這里的酒很好喝,在我們那里很受歡迎。”
黃泉微微點了點頭,從這番盤問上來看,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想了想,道:“把文牒給我看一下。”
任何外來船只停靠在海山城的任意一個碼頭,都是需要在海衛府辦理文牒手續的,上面會記錄一些簡單的信息。
安墨斯伸手伸進衣服內側,拿出一本文牒,遞給了黃泉。
黃泉接過,打開文牒,看了看上面的信息。
上面寫的信息和他剛剛盤問到的一樣,到港日期恰好是鯨落那一天,而離港日期是這個月的十五,也就是血月之夜。
黃泉合上通關文牒,還給了安墨斯,道:“最近你們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沒有。”安墨斯將酒壺里的酒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的酒漬。
黃泉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盤問,直接轉身離開了這里,重新順著樓梯上去了。
在這個獨眼男子面前,他隱隱感到一股不安,像是在面臨一只強大的野獸,稍有不慎就會遭受滅頂之災,就算他有一身巡衛行頭也遠不是對手,只能離開。
黃泉從船艙出來,聞到清新的空氣,重新沐浴到海風和陽光,緊繃的心終于放松下來。
他離開了甲板,跳到碼頭上,回頭看了看那艘船的吃水深度。
這艘船的吃水深度很淺。
這不正常!
剛剛他在船艙里看見了堆積如山的酒桶,按照安墨斯的說法,那些都是在海山城買的青梅酒。
如果真是那樣,那這艘船應該是負重很大的,吃水會特別深。
現在這艘船的吃水深度很淺,表明那船艙里堆積的酒桶應該是空的。
“泉哥,怎么樣?有問題嗎?”李鑫迎上來問道。
“先觀察幾天看看。”黃泉隨口說道。
他不敢貿然去盤問安墨斯了,對方實力強大,特別危險,除非讓張顯森隊長親自去。
安墨斯和大副站在甲板上,遙望著黃泉和李鑫漸漸遠去,登上了一艘去花島的客船,微微瞇了瞇眼睛。
“傳我命令,立即起航,離開這里。”安墨斯忽然下了一道命令。
“為什么?”大副愣了愣,滿臉疑惑,“我們才剛剛回來,兄弟們還在睡覺,打算晚上去風月樓好好放松一下的,這就離開了?”
“我有種感覺,那個巡衛不太正常。謹慎起見,我們最好離開這里,等血月之夜再回來。”安墨斯沉聲說道。
“哪里不正常了?那些巡衛不是經常上船盤查嗎?何況那個巡衛還是個少年,連胡子都沒長齊,他能發現什么?我們實力這么強,活了這么久了,什么沒見過?”大副撇撇嘴,不屑地說道。
“我們能活到現在,不是因為實力強大,而是因為足夠謹慎。”安墨斯說著,拍了拍大副的肩膀,“快把兄弟們叫醒,趕緊揚帆離開這里,等血月之夜過后,保證讓你們好好放松一把,要多少美酒有多少美酒,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
“是!”大副有些不甘,但還是點點頭,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