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之天下霸主

第14章 冠杰風云:雙蛟出海!

舒暢不屑的道:“就知道辛莊主不會這么簡單的就承認。風云網”

看向周圍:“不同的錢莊熔鑄銀兩,都有不同的模具,銀兩易得,模具難求。這銀錠是不是冠宇錢莊出來的,大家拿去對比便能知曉。此外,當時與我們箭雁嶺一同追查銀錠下落的,還有墨門的幾位好漢。這里有武州儒俠與幾位墨門好漢立下的字據,都可以證明,這些銀錠絕對是用來賑災的那批銀兩重鑄而成,也絕對是有冠宇錢莊流出。至于辛莊主說,他的錢莊開在五湖四海,難以一一看顧過去,這也有可能。然而眾所周知,任何錢莊,都極重信譽,來歷不明的大筆銀兩,絕不可能說收就收。經過我們的調查,更是發現,冠宇錢莊以往都是開在西南和長河上游一帶,這些年同樣受到戰火影響,生意并不太好,然而靠著許多來歷不明的進項,卻始終長盛不衰,且一直都在支持著辛莊主近乎奢華的大筆揮霍,哼哼,辛莊主仗義疏財的名頭,背后真不知用了多少人的鮮血來支撐。”

辛冠斌喝道:“舒頭領,你這是血口噴人。老夫的錢莊一向運轉良好,何曾有過虧損?又哪里需要用這些骯臟手段來撈錢?”

“運轉良好?”舒暢尖刻的冷笑道,“辛莊主到底是自己在做夢,還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也罷,我們就先拋開冠宇錢莊的經營不談,也相信莊主對贓銀流出錢莊的事并不知情,但莊主真要以為,我們只有這一個證據,那就大錯特錯。”

將手中的銀錠放回木盤,繼續朗聲道:“我二弟雖然探得冠宇錢莊的嫌疑,但是僅憑這一條線索,想要指證幕后主使顯然不夠,況且,辛莊主也的確是有不知情的可能。我等俠義中人,自不能隨便攀咬陷害,誣良為盜。是以,我二弟繼續帶著山中弟兄,在暗中偷偷調查冠宇錢莊,結果發現,冠宇錢莊,竟與一個名為竹花丐幫的幫會有關。”

其他人彼此對望,一時間,都不知曉這竹花丐幫有什么關系,黃山四俠卻俱是動容。

舒暢往他們看來,道:“據本人所知,傅大俠等也在調查與這竹花丐幫有關之事,這竹花丐幫的惡行,想來傅大俠等,必是一清二楚。”

黃山四俠彼此對望,傅定波略一點頭,余智城踏上前去,大聲道:“不錯,我們就是為了追查這竹花丐幫的幕后人物,從中原來到會州。這竹花丐幫所行之事,天理難容,他們不但干盡各種坑蒙擄掠之事,更是有組織的,盜竊搶奪窮苦人家的孩子,將其手腳打著,弄成殘廢,帶至各個城鎮進行乞討,以騙取好心人的銀兩。被他們擄走的孩童,苦不堪言,往往活不了兩三年就被他們折磨至死。”

此言一出,眾皆動怒。如此慘絕人寰之事,單是聽著,便已讓人怒氣上涌。

此時此刻,在這里的江湖人,自然并非個個都是好人,刀口舔血,快意恩仇,誰手中沒有一兩個無辜枉死的冤魂?

然而,有組織的對那些孩童下此毒手,這種事單是聽著,便已駭人聽聞。一些江湖客想起,自己也曾在一些城鎮,看到殘疾乞討的孩子,原本以為只是個案,如果其實都是被人偷出家中,弄斷手腳的有父母的孩子……

余智城道:“我等追查竹花丐幫,一路來到會州。根據我們的調查,竹花丐幫的大本營,應該是在這一帶,但是到了這里后,線索卻突然中斷,只是從各種細節來看,這竹花丐幫,恐怕與黑庭鬼宗脫不了關系,乃是黑庭鬼宗搜刮錢財的手段之一,這等惡行,也絕非這一兩年才開始出現。”

舒暢道:“不知傅大俠等,可認得此人?”回首喝道:“帶上來。”

在他身后,有人抓了一名雙手被反綁的男子,拖了上來。傅定波等人看去,見這男子雖然滿身污垢,看上去亦是瘋瘋傻傻,但還是可以認出。

傅定波動容道:“我記得此人,此人乃是竹花丐幫的大頭目,外號天鬼,真名不知。這一路上,我們雖然也抓了不少竹花丐幫的人,但這些人也只是底層人員,對于竹花丐幫背后的經營和高層,大多都不知情。唯有這人,乃是黑庭鬼宗安插在竹花丐幫的頭目,我們有一次,差點將他抓住,卻還是被他逃脫。雖然我們一路追蹤他的下落,但最終還是線索中斷。”

舒暢看向辛冠斌:“不知辛莊主,又是否認得此人?”

辛冠斌怒道:“此人我從未見過,如何會認得?”

舒暢冷冷的道:“原來辛莊主不認得?那辛莊主可知道,我們是在什么地方,將這人抓獲?”

辛冠斌喝道:“我又如何會知道?”

舒暢冷笑道:“我們在暗中調查,一路追蹤著竹花丐幫的重要頭領,恰好此時,黃山四俠也在追查竹花丐幫的惡行。竹花丐幫的那些頭目光注意到傅大俠等人對他們的調查,反而忽略了藏在暗處的我們。最后,被我們找到了他們的藏身之處。竹花丐幫的主據點,便在飲東坡后山的一處隱秘的莊子里。我們跟著調查那莊子的莊主,卻發現那莊子,內中雖然藏在許多來歷不明的財富,但是到底是誰的產業,卻是始終難以調查清楚,即便存放在官府的地契上,也做了許多手腳,顯然讓那莊子的地主,用了許多手段,想要隱藏他真正的身份。幸好皇天不負苦心人,在我們的全力調查下,那莊子背后的主人,還是一點一點的現出原形……”

看著辛冠斌,猛然大喝:“辛莊主,你敢說那莊子不是你的?”這一聲喝,震動全場,音波在整個冠杰莊的上空擴散開來,朝四面八方席卷。

眾人俱朝辛冠斌看去,只見辛冠斌的臉色極是難看,滿面憋得通紅,額上跳動的青筋,虬結似的鼓起,顯然已是驚到極點,怒道極點。他伸手指著辛冠斌,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原來是你!原來是你!”

“金刀”舒暢冷笑道:“不錯,就是我!”

厲聲道:“正是我們箭雁嶺的人,襲擊了飲東坡后山的那處莊園,找到了你暗中操控黑庭鬼宗的諸多罪證,以及竹花丐幫和其他眾多邪派,與冠宇錢莊資金來往的賬目,這名竹花丐幫的天鬼,也是在那莊中被抓住。辛莊主,你還有何話說?”

所有人都在盯著辛冠斌,縱連他自己莊中的食客,以及以往那些受他恩情的江湖人,亦是又驚又疑。雖然他們實難相信,身為豪俠的辛冠斌竟然會是黑庭鬼宗的幕后黑手,然而舒暢接連擺出證據,辛冠斌卻顯然已是無言以對。

黑庭鬼宗所做惡行,原本就是人神共憤,尤其是現在爆出,連竹花丐幫這等禍害無辜孩童的下三濫幫會,都與黑庭鬼宗有關。即便是那些占山為王,打家劫舍的賊寇,對這種事都深為不齒,此刻人人看著辛冠斌,盡皆鄙夷。

傅定波等眉頭緊皺,辛冠斌這種“豪俠”,與他們這種在江湖上四處奔波的俠士,本質上并非一路人。雖然如此,對于辛冠斌仗義疏財、扶貧救困的名聲,他也早就有所耳聞。如今得知,他竟然是黑庭鬼宗的真正頭腦,不由得盡皆搖頭,這等假仁假義之徒,實是辜負了一個“俠”字。

在他們身后,秦澤卻是皺了皺眉,回頭掃視了一圈,朝赫連峰低聲道:“無顏呢?”

赫連峰跟著錯愕回頭,這才發現,原本一直與他們在一起的秦四姐,不知何時竟已消失不見。周圍人實在太多,也不知道秦四姐是不是因為看不清場中情況換了位置,他答道:“我去找找!”帶了幾名天地會的好漢,離開這里,到處去尋找秦無顏。

舒暢看著辛冠斌,厲聲道:“辛莊主,你還有何話說?”聲音轟然,氣浪滔天,一身正氣,雄霸四方。

辛冠斌怒指著他:“你、你……”

在舒暢身后,箭雁嶺十四當家“穿心劍”祝明輝冷然上前:“這里有一份在那山莊里搜出的清單,辛莊主不妨看看,這些東西,是否全都是辛莊主所有?”將手一抖,清單呈在辛冠斌面前。

辛冠斌搶過清單,雙手抓著,雄軀顫動,似是不相信自己的隱秘竟然會被發現,怒發噴張,目赤欲裂,忽的大吼一聲,雙手一揮,清單在他手中化作粉末飛了起來,四處亂灑。

祝明輝快速退卻,朗聲道:“辛莊主,你說那種用來賑災的銀兩,被劫后流入你錢莊之事,你不知情,但這些賬本中卻也記得清清楚楚。你說竹花丐幫的所做所為與你無關,為何他的人會藏在你的地盤上?還有黑庭鬼宗的各種惡行,都或多或少與你有所牽連,你還有何話說?”

辛冠斌虎軀顫動,終是仰天長嘆一聲:“罷了,罷了,既然已經被你們抓到把柄,老夫還有何話說?”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此時此刻,當箭雁嶺一方不斷擺出證據,即便那些向著冠杰莊的人,亦已是心中動搖。只是辛冠斌以往的聲名實在太好,有不少人更是受了他的恩情,他們實在是無法接受,這以往號稱仁義無雙的豪俠,既然會是惡跡斑斑的黑庭鬼宗的幕后主謀。

眼看著,在箭雁嶺的步步逼迫下,辛冠斌終于承認了他的罪行,眾人不由得紛紛怒罵。江湖人的怒火,無理時都要掙上三分,更何況此刻被欺騙的憤怒,更是讓所有人都怒不可遏,各種污言穢語,如同浪潮一般洶涌而起。

舒暢喝道:“辛莊主,看在你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望的人物的份上,我們給你機會。解散黑庭鬼宗,交待出那些隨你作惡的同伙,從此改過自新,饒你不死。”

周圍群雄紛紛叫道:“這老家伙畜生不如,怎么能夠就這樣放過他?”“就是,一定要將這老畜生碎尸萬段,為那些被他害死的無辜冤魂報仇。”“就是,殺了這老畜生。”……

“不用你們動手!”辛冠斌雙目怒瞪,“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老夫已經事發,也不用你們動手。”

猛地抓住身邊重劍,抬頭看天,慘然笑道:“既然你們要我死,那我就死給你們看。”猛然瞪著舒暢,雙目中血絲涌動:“我死便死,然我家人卻是無辜,老夫所做之事,他們全都并不知情,誰要是敢傷害他們,老夫縱然化作厲鬼,也絕不會放過他。”

舒暢負著雙手,冷笑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無恥無德,本人立身于天地之間,靠的就是一個義字,禍及家人這種事,本人還不屑為之。”

辛冠斌怒發沖天,厲喝道:“好!好!”一字一頓,身周風塵涌動。他舉起寬達二寸的重劍,失魂落魄:“罷了,罷了!”

眼看著昨日還是聲名遠播的豪俠,今日卻成臭名昭著的惡霸,現在即將面臨著身敗名裂的悲慘下場,眾人看著他,盡皆嘆息,一失足成千古恨,雖然落得這般地步,也是他自作自受,但眼看著一代豪俠,竟然落得這般下場,群雄還是不免唏噓。

此時,烈日當空,這陽春三月的天氣,益發的炎熱。辛冠斌猛然握劍,往脖子一橫,即將在眾人的矚目間血濺當場。就在這時,一個少女的叱聲,陡然傳來:“辛莊主且慢!”

平平直直的五個字,發自天籟般的嗓子,卻有如旱地拔雷,于無形中貫穿全場。明明聲音不算響亮,轟然間,所有人卻像是被震了一震。顯然,這聲音中所包含的內力,雖不雄厚,卻是純正,隱隱透著道家罡元之氣,猶如初春的第一道雷聲,不經意間就震動了冰封的大地。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就連握劍在手的辛冠斌也不例外。“不要擠,不要擠!”有人這般叫道。

在聲音傳來的方位,人群如同被利劍強行分開的洪流,往兩側散開,不由自主的讓出一條路來。傅定波瞇了瞇眼,舒暢緊皺眉頭,唯有他們這樣的高手,方能看出虛空中那雖然無形但卻無堅不摧的劍氣。就是在這種雖不傷人但其勢澎湃的劍氣下,擋在來者前方的、圍觀的江湖客,才會下意識的讓開道路,不敢擋其鋒芒。

“她們是……”徐嬌龍握住手中的兵器,微微錯愕。

“她們是……”群雄露出驚艷的目光,小聲詢問。

“她們是……”箭雁嶺幾位當家雙目怒視,死死的瞪著來人。

在眾人矚目之間,兩個帶著輕薄面紗,一個身穿紅色衣裳,一個身穿秋香襦裙的美麗少女,從群雄破開的缺口,傲然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