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之天下霸主

第65章 傲氣長河:看你不爽!

長河漕幫幫主韓帆,最近有點上火。

他上火的原因,是因為有兩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竟然敢觸犯他的虎威,在他的地盤上惹事。

那兩個少女,一個是名滿京城的京城第一佳人春箋麗,另一個是號稱“砍頭魔女”的江湖新人。

這兩個丫頭,全然不將他長河漕幫放在眼中,初入熙州,就弄斷了他夫人趙江彤的徒弟趙珠的一只腿,幾天后,又肆無忌憚的闖入他長河漕幫的碼頭,那砍頭魔女一出手砍了好幾顆腦袋,直接嚇得他夫人的大徒弟郭花蘭尿了裙子。

現在,他的夫人正帶著一批手下,到處去找那兩個臭丫頭的下落,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將那兩個臭丫頭生吞活剝,讓她們知道死字怎么寫。

不過對于韓帆來說,煩心的還并不只有這一件事。

這幾日里,他長河漕幫運送的兩艘船突然被劫,這對于他來說,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在長河上下游,誰敢動他韓帆的船?即便是三法司衙門,在長河這一帶,都要多多少少給他一些面子。

但是現在,竟然有人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讓他原本就被那兩個臭丫頭撩起的怒火,愈發的難以壓制。

而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

此時的韓帆,坐在緊靠著岸的一艘大船上,周圍手下環繞,江的另一邊,漁船聚集。

陽春三月的天氣,岸邊綠樹成蔭,遠處山清水秀,花香溢來。

韓帆低下頭,看著桌上放置的拜帖,拜帖的一角,龍虎鳳舞的寫著“東南武林盟主寧江”數字。

青山白鷺,草長鶯飛;南疆北界,一水橫陳;風雨蔽江,煙塵暗地;不才寧江,前來拜會。

韓帆心中冷笑著,“風雨蔽江,煙塵暗地”八字,意有所指,已經可以說明,這寧江分明是來者不善。

雖然如此,這寧江用的是東南武林盟主的名義,既然他是以江湖人的身份前來,韓帆自然要按著江湖規矩,擺下場子,劃下道來,他倒是要看看,這所謂的東南武林盟主,到底意欲何為?

話又說回來,也就是看在他用的是江湖人的身份,方才給他一些面子,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個不會武功的讀書人,說是狀元,身無官職,在這個儒道開始崩潰的現在,區區一個沒有官職的狀元,算得了什么?

樓船很大,周圍散落著六十多名長河漕幫的幫眾,這些漕幫幫眾,無一不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

立在他身后的,則是他的得力干將“長江游龍”蔡樹龍與“七變毒泉”彭眾智。蔡樹龍身形較高,面高額窄,身形頗瘦。彭眾智則是身材短小,稍稍顯得有些猥瑣。

兩人一聲不吭的站在幫主身后,目光卻往岸邊看去,在那里,煙塵滾滾而來,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領著三十多名江湖中人策馬而來。

他們所乘之馬,每一匹都頗為神駿,即便不是千里馬,至少也能日行五六百里,都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買得起的。

那少年率眾下馬,搖著折扇,踏上搭在甲板與楊柳岸之間的木板,他所率領的那些江湖中人,男子為主,卻也有數名女子。翰帆、蔡樹龍、彭眾智一眼看去,見這些江湖中人,大多都是他們所不認識的,偶有幾個認出的,在江湖上也談不上聲名赫赫。

韓帆愈發的鄙夷,所謂的“東南武林盟主”,就是這點氣勢?

說到底,所謂“武林盟主”,大家給面子他才是盟主,大家不給面子,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屁。

毫不掩飾這份鄙夷,他坐在虎皮大椅上,朗聲道:“這位就是寧盟主了?久仰久仰,以寧盟主之年紀,能夠統領東南武林,倒也讓本幫主刮目相看。”

“大家給個面子罷了!”身后三十多人一字排開,寧江拉了一下韓帆對面的椅子,與他隔桌而坐,“東南武林的眾位英雄給個面子,小生才是盟主,大家要不給面子,小生什么都不是。”

緊接著卻看著翰幡冷笑道:“正如我今天來,給韓幫主你面子,韓幫主你以后就仍然是幫主,我要是不給你面子,從明天開始,你就是一個屁!”

此言一出,莫說韓帆陡然色變,就連蔡樹龍、彭眾智,以及他們身后的眾多高手亦是怒容滿面。

他們見過囂張的,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囂張的。即便這少年是東南武林盟主,在這長河之上,東南武林盟主又算得什么?

翰帆額頭青筋抽動,緊接著便陰陰冷冷的道:“看來寧盟主,還真是把自己當一回事,可惜,即便你統領東南武林,這里是長河,怎么也算不在東南武林之內,哼哼,要說這話,等哪天你做了整個江湖的武林盟主再說。”

寧江的嘴角溢著一絲嘲弄,整個江湖的武林盟主?這對他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今天的寧江,的確是有些上火,而上火的原因,跟韓帆竟然敢對他妹妹發追殺令關系不大,此時的他,已經大體弄清了長河漕幫與小夢、箋麗沖突的過程,無非就是“淮陽照雪”趙江彤的一個女弟子想要暗算箋麗,反倒被箋麗踩斷腿,然后小夢追著落入江里的“蛋”闖入了長河漕幫的碼頭,再起風波。

說到底,兩次沖突,小夢和箋麗都沒吃任何虧,至于長河漕幫的追殺令,他如果真的想要找些江湖情面,用江湖規矩擺平的話,也不是什么難事。所謂的江湖,本身是一張大家各拉關系的人情網,“江湖情面”在很多時候,的確是個好東西。

真正讓他惱火的,是他靠近長河后,發現妹妹竟然有了一個“砍頭魔女”的外號,而這個外號,似乎正是長河漕幫傳出來的。

更可惡的是,這個外號居然傳得很開,即便他讓天地會在暗中想方設法的,嘗試著消除這個外號的影響,也都無法做到。

這讓他咬牙切齒,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讓長河漕幫從此成為,江湖上再也無人關心的一個屁。

看你們沒事,還敢不敢給人亂起外號。

寧江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經心的道:“本人今日為何而來,想必幫主早已心中有數。”

韓帆哼了一聲,臉龐帶著一絲殺氣:“看來,似乎是敝幫得罪了寧盟主,寧盟主興師問罪而來,本幫主倒也的確是很想知道,我幫到底是什么時候得罪了盟主?”

“你們得罪的不是我!”寧江慢悠悠的喝著茶,“是天下眾多善良無辜的百姓,是被貴幫迫害的許許多多人,是韓幫主你視若無物的王法。”

“真是好大的名頭,”韓帆陰陰冷冷的道:“我們長河漕幫不過就是在長河混混飯吃,江湖朋友們給點薄面,容我們在這里有個立足之地,這么大的帽子,我們可是戴不起。”

寧江道:“聽聞貴幫最近有兩艘商船被人劫了?”

韓帆死死的盯著他:“那又怎的?”

寧江道:“我做的。”

蔡樹龍、彭眾智怒容滿面,韓帆一拍桌,瞪著少年:“你到底意欲何為?”劫了他們的船,居然還敢就這樣明目張膽的殺上門來,這是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里了。

寧江冷笑道:“貴幫自己所做的事,貴幫自己難道不清楚?近日,民間有不少女子、孩子,被人或是擄走,或是拐賣,我欲為天下除害,追查這些婦幼失蹤的方向,竟然查到了貴幫頭上,哼哼,那兩艘船上,載的就是近日里失蹤的良家婦女和被拐走的孩子,幫主作何解釋?想不到貴幫不只是做漕運,竟然還做這種下三濫的買賣。”

韓帆臉色變了一變:“寧盟主不要胡言亂語,我長河漕幫一向只是幫人走貨,至于裝的是什么,我們根本就不知情。”

“不知情?”寧江笑道,“那么多人,裝貨卸貨,貴幫竟然說不知情,敢做還不敢認么?”

韓帆又驚又怒,臉色發黑:“看來,寧盟主是存心找麻煩來了。”

韓帆當然知道船上運的是什么,人口買賣,這在大周王朝是明文禁止的事。就連隨著土地一同買賣的“佃仆”、“佃奴”表面上也是不存在的,雖然誰都知道根本無法阻止。

佃仆轉讓的合同,一向都是表面上呈給官府一份,只涉及土地買賣,不涉及佃仆、佃奴,暗地里另有一份,官府就算知情也不過問。

但至少在明面上,這就是犯法的事。

而人口拐賣,差不多也是類似,到處都是青樓,那么多的女子到底是怎么來的?天下那么多的奴仆小廝,既然有龐大的需求,自然就有人供應,只是大家都裝作不知道罷了。

至于長河漕幫,本身實際上并不做人口買賣,但他們原本就是江湖幫派,只要有人花錢,他們什么貨都敢運。而現在,寧江劫了兩艘運送人口的商船,直指是他們在做這門生意,他們自然是有口難辯,更重要的是,他堂堂一幫之主,憑什么要向這家伙解釋?

連六扇門都不過問的事,一個根本管不到長河的東南武林盟主算個屁?

“找麻煩?”寧江往后一靠,“既然韓幫主說,這件事貴幫根本不知情,讓我們再來談談其它事。去歲,貴幫的一名頭目了松沙村的一名女子,那女子的家人要到官府上告,反在路上被貴幫滅了滿門,此事最后不了了之。同年四月,錢潮江邊梅英閣慘案,兇手正是貴幫的一名舵主,起因嘛,是因為梅英閣里藏了一樣寶玉,想要強買,梅英閣卻不肯賣,那舵主便帶人動了手,不但殺人劫寶,竟連無辜嬰兒都不放過。五月……”

他竟一路將長江漕運上上下下去年所做的丑事說出,其中不乏江湖上根本無人知曉的惡劣行徑。他身后的許多人,也都是第一次聽到長河漕幫所做的這斑斑劣跡,俱是動怒。

韓帆心中驚疑不定,寧江說的這些事,其中一些連他這個幫主其實也不知曉,不過長河漕幫原本就算是黑幫,發生這些事也不足為奇,但是這些事,竟然會被寧江一一說出,看來這寧江真是有備而來。

其實就算是寧江,也不可能將長河漕幫的這些劣跡全都查出,然而通過南宮嘉佑,動用三法司衙門的關系,還有什么事是查不出的?可以說,對長河漕幫上上下下的劣行,他現在甚至比韓帆這個幫主還清楚,畢竟這些劣行,有些事還真是瞞著他這個幫主做的。

將長河漕幫的這些丑惡之事如數家珍般的說出,寧江冷笑道:“這些都還只是去年貴幫上下所犯之事,前年和更早之前的,需要我一一說出么?”

韓帆一拍桌子,怒站而去:“且不說這些事是真是假,就算都是真的,那又關你屁事?你們東南武林,憑什么管到這來?”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剗惡鋤奸,分所應為……好吧,這些都是廢話,實際就是,”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韓帆和他身后的蔡樹龍、彭眾智,“我就是看你們不爽,今天就是要滅了你們。”

寧江這種跟你講理其實是跟你客氣,其實我懶得跟你講理的態度,讓韓帆臉色發黑,大拍桌子:“好,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誰滅了誰?”

一揮手,另一邊的江上,那些看似無人的漁船,一個個篷帳猛然翻起,不知多少人拿著兵刃現出身來。韓帆轉身負手走了幾步,猛一回身,指著寧江:“這是你自己找死,今天我就要讓你這狗屁的東南武林盟主死在這里。”

寧江冷笑道:“我好怕怕呦!”

說話之間,那些本應該往這邊沖來的漁船,突然就殺了起來。不知多少人在那一艘艘彼此靠近的漁船上縱來跳去,血流成河。

出了什么事?韓帆、蔡樹龍、彭眾智震驚的扭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