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寇文輝的帶領下,一群人出了招待室。
因為索利斯到來的緣故,方寒的貼身隨從,忠誠管家,心腹愛將陳遠被擠在了人群的后面。
索利斯和方寒走在一起,邊上還有翻譯,蘇學文也被方寒邀請了,因而也在方寒邊上,再加上邵友亮,真的是沒多少陳醫生的地方了。
而吊在后面的除了陳醫生還有定水縣醫院的領導和幾位科主任。
定水縣醫院這次是相當重視方寒等人的,一方面是患者身份特殊,值得重視,人家好歹捐了一個手術室不是。
再一個,自定水縣醫院成立到現在,蘇學文、方寒索利斯三人絕對算是來定水縣醫院水平最高,名氣最大的專家了。
這種小縣城的醫院,無論裝修的多么好,水平多么高,那也是小醫院,平常省市三甲醫院的資深主治或者副主任前來,那都是貴客級別的了。
都值得在醫院門口立一個宣傳架或者掛一道橫幅,堂而皇之的宣傳某某醫院的專家來我院坐診或者指導之類的,蘇學文這種滬上醫院的,索利斯這種國外醫院的專家,別說見了,院長同志做夢一般都不敢夢的。
方寒來自江中院,醫院的逼格相比滬上醫院和普霍金斯醫院自然是差了不少,可現在索利斯和蘇學文都成小弟了,方寒的身份自然是水漲船高。
黃海民相當高興,黃海民邊上的副院長科主任也都相當重視。
之前還有科主任建議,是不是讓專家們做一個術前分析,大家都聽一聽,不管能不能聽得懂,傳出去都是吹資,嗯,吹牛逼的資本。
那什么誰誰誰來我們醫院了,還講了課,那什么,我可是聽過拿誰誰誰講課的。
類似于這種吹資對縣醫院的小醫生來說真的是值的一吹了。
正走著,一位副主任突然看到了陳遠,先是一愣,然后眉頭一皺。
“陳遠,你怎么在這兒?”
陳遠也是一愣,我怎么就不能在這兒?
只是陳遠還沒來得及說話,邊上又一位副主任也看到陳遠了:“陳遠你在這兒干什么,不需要上班嗎,工作服都不穿,干什么你?”
陳遠很懵逼。
我在這兒干什么,我自然是跟著自家方醫生過來的。
誰他么做飛刀早早穿上白大褂一路過來?
做飛刀肯定是到了對方醫院,然后穿別家醫院的工作服,手術服這些,難道從自家醫院一路穿過來?
黃海民也一愣,看了一眼陳遠,眉頭微皺。
這個陳遠,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這種時候來這兒刷存在感的嗎?
后面有人說話,方寒的腳步就停下了,然后回頭。
邵友亮也回頭,同樣有些懵逼。
什么情況這是?
看到方寒等人看過來了,之前說話的哪位副主任也怕驚擾了貴客,輕輕揮手:“還不忙你的事情去,在這兒干什么?”
“馮主任,人家陳醫生早就辭職了!”邊上又一位主任插了句話。
“辭職了?”
最先說話的副主任一愣,邊上一位也是一愣,黃海民都愣了一下。
說實話,陳遠雖然是整個定水縣醫院的笑話,可辭職之前的幾年還真沒什么存在感。
本科室的一些醫生主任可能知道陳遠辭職了,其他科室的一些主任還真不清楚這事,院長黃海民那就更不知道了。
縣醫院小,醫生算不上多,哪怕不是一個科室的,大家都能認識,陳遠在定水縣醫院干了十一年,認識陳遠的人自然不少。
看到了都知道這位是縣醫院的笑話,看不到了也沒人關心陳遠干嘛去了。
這也就造成陳遠已經辭職兩年了,不少其他科室的主任以及院領導其實都不清楚這事。
其實別說陳遠了,就是急診科的李小飛等人,哪怕辭職半年,徐錦波也不見得能知道。
反正大家只是記得之前有這么個人,現在又突然出現在大家眼前,下意識的就呵斥兩句。
這地方是雜七雜八的人能來的嗎?
沒看正在接待貴客呢。
“辭職了又過來干什么?”還是最先發現陳遠的一位副主任問道。
陳遠的表情相當精彩。
之前他還有些懵,這會兒算是明白了,感情人家都不知道他辭職了,還以為他依舊在縣醫院上班呢。
方寒微微皺了皺眉。
邵友亮一直注意著,看到方寒皺眉,馬上上前一步:“黃院長,你們怎么回事,陳醫生是跟著方醫生一起過來的,你們哪怕和陳醫生有誤會,也該找個其他時候吧?”
“跟著方寒一起來的?”
定水縣醫院這邊的幾位齊齊一愣,之前呵斥陳遠的兩位主任的臉色就有些尷尬了。
“怎么回事,有什么誤會?”
寇文輝走上前來問。
“其實也沒什么誤會。”
陳遠笑著道:“我之前也是咱們定水縣醫院的醫生,兩年前辭職之后到了江中院,跟了方醫生。”
“真的是方寒的人?”
邊上的幾位頓時有種
i了狗的感覺。
誰他么能想到在自家縣醫院都混的相當狼狽的小醫生一轉眼去了江中院那種頂尖的三級甲等醫院,還跟了方寒。
黃海民也有些慌了。
這事鬧的。
他之前還真沒注意陳遠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要是早注意,怎么能鬧出這樣子的烏龍。
自家醫院的醫生去了別的大醫院,這種事其實在很多醫院都有發生,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是。
一些縣醫院,區醫院,甚至是市醫院的醫生,本事學出來了,都會找機會跳槽,去更好的醫院,定水縣醫院這么多年也有好幾位走出去的醫生。
要么去了市醫院,要么去了上豐的幾家醫院,要么去了外地,不稀奇。
可以往出走的那都是醫院的優秀人才,哪怕是走了,醫院這邊都有印象的,往往也會維系這一份香火情分。
畢竟是自家醫院出去的,混牛逼了,不說照顧一下母院,總也沒多大仇吧?
可陳遠,那還真有仇。
本來吧有仇就有仇,和黃海民自己干系其實不大。
陳遠在定水縣醫院干了十一年,院長都換了一茬了,陳遠辭職的時候黃海民也才當了兩年院長。
一位主治醫,院長真不怎么操心的,陳遠受了委屈,被人打壓,其實也記恨不到黃海民頭上。
現在黃海民后悔的是自己為什么沒有早點認出陳遠,還鬧出這種烏龍,自己手下的科主任當著人家方寒的面呵斥人家方寒的人,這算怎么回事?
打方寒臉呢?
順帶著也打了邵友亮和寇家的臉。
想到這兒黃海民就有些慌,慌的一逼。
“陳醫生之前也是咱們定水縣醫院的醫生?”
寇文輝不知道具體的事情,聽陳遠這么說,急忙套近乎:“這么說陳醫生也算是咱們半個定水人了。”
“不是半個!”
陳遠笑著道:“我就是咱們定水人,所以當年畢業之后回了咱定水縣,前兩年才去的江中!”
陳遠說的很隨意,臉上帶著笑,好像并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而生氣,可邊上的幾位定水縣的主任領導卻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事情說起來輕松,可究竟怎么回事他們都心知肚明。
人家陳遠是高材生,十一年前,不,現在已經是十三年前了,那時候陳遠回定水縣對定水縣醫院來說還真是香餑餑,要不然也不會被院花看上。
誰曾想當年的天之驕子卻在這個小醫院蹉跎了十一年,辭職兩年了,領導們都不知道。
當然,蹉跎了也就蹉跎了,一個小醫生而已,可人家現在卻跟著欽差大人回來了,這就很惶恐了。
方寒雖然不是欽差,可方寒這種級別的專家對定水縣醫院的這些人來說那絕對是大人物,更別說方寒還即將給寇東全做手術。
“沒想到咱們定水縣還有陳醫生您這樣的青年才俊。”
寇文輝相當客氣。
不看僧面看佛面,方寒的人,肯定要給予尊重的,畢竟他父親的手術還要仰仗方寒呢。
不說索利斯和方寒的關系,也不說方寒有沒有背景之類的,在術前得罪醫生,這是煞筆才會干的事情,寇文輝自然不可能干。
“寇先生客氣了,我也就是運氣好,方醫生器重,給方醫生跑個腿什么的,才俊不敢當。”陳遠相當謙虛。
事實上陳遠也沒打算仗著方寒在定水縣醫院怎么樣,錦衣還鄉肯定算是錦衣還鄉了,至于報仇什么的,不存在,不是不想,而是陳遠懂分寸,他的依仗是方寒,不能讓方寒厭惡自己。
“陳醫生!”方寒喊了一句。
“方醫生,您吩咐!”
陳遠麻溜的到了方寒邊上。
“我和寇先生先去看看患者,你這邊把患者的一些情況再了解一下,多調查,手術室也都檢查一下,不要出什么紕漏。”方寒吩咐道。
“好的方醫生,我一定細細檢查,詳細了解。”陳遠急忙點頭,方醫生這是給了自己尚方寶劍了。
什么了解情況,什么檢查手術室,說穿了還不就是挑刺嗎?
“馮主任,江主任,你們陪著陳醫生,好好的把寇老先生的一些情況給陳醫生匯報一下,看著把手術室那邊檢查一下,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黃海民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