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
余慶沒能在林小晚家呆多少時間。
倒不是林小晚提前放他離開,也不是余慶保持要走,而是他老媽打電話過來催他回往。
沒措施...
余慶白天才拿走了疑似價值四千萬的青霜劍,然后從下午一直消散到了晚上,直到夜里八點都沒有絲毫要回家的跡象。
假如他再不回往,王秀芬連報警的心都有了。
而王秀芬似乎是急于確認那“傳家寶”的安全,甚至不讓余慶先回家等兩個小時再見面,而是讓他直接趕到還在營業中的餐館找父母報平安。
等余慶好不輕易甩掉一臉幽怨的林小晚,又從林小晚家坐車趕到店里,時間已經接近了九點。
九點固然不算太早,但對于這條繁榮擁擠的老城老街來說,那還正是熱烈的時候。
前兩天“可怕襲擊”造成的影響已然在快節奏的日常生活中消散殆盡,街上行人來來往往,車輛絡繹不盡。
店里的客人不少,生意依舊繁忙。
然而,當余慶走進店里的時候...
他那個一向忙得停不下來的老媽不僅沒有往照顧生意,反而還什么也不做地搬了張凳子,大刀闊斧地坐在店門口。
她臉上掛著不怒自威的平庸表情,看上往就像是一頭坐鎮在衙門門口的威武石獅子。
看到這審判犯人一般的嚴正架勢,余慶隱隱地感到有些不對:
“媽...”
“至、至于搞得這么嚴正么?”
“那‘傳家寶’我保管的好好的呢!”
余慶急忙賠著一張笑臉,往掏自己懷里的青霜劍給他老媽查驗。
然而,王秀芬只是隨便瞥了一眼那青霜劍,就把她那鋒利的眼力又釘回到了余慶的笑臉上:
“這個倒是沒什么問題。”
“但是...”
“你今天到底跑哪往了?”
“不光是今天,還有昨天...”
王秀芬的語氣愈發具有壓迫感:
“昨天你也是這樣不聲不響地消散了一整天,直到深更半夜才靜靜地摸回家來。”
“說說吧...”
“你到底往哪了?!”
“啊?”
余慶臉上笑臉一僵:
“還、還能往哪?”
“我不是跟您說過嗎?”
“我這兩天是往岳靖家玩了。”
沒錯,他這兩天跑到林小晚家修仙,打的全是要和岳靖見面的旗幟
而且,他不僅和岳靖打了招呼,還提前串好了口供,按理來說應當萬無一失。
然而,王秀芬卻是呵呵一笑:
“岳靖?”
“你知不知道岳靖那小子,現在在干嘛?”
“我剛剛才從嘉藝商場回來,在那邊撞見了他。”
“這個點,他估計還在那廣場上發傳單呢!”
“什么?”
余慶微微一愣:“岳靖在打工發傳單?”
這事他根本不知道。
由于岳靖在對口供的時候只和余慶說了自己會一直在家玩游戲,可沒說他在這接近開學的暑假末尾,還要接著出往打工發傳單。
打工打得這么拼命...
岳靖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態啊?
余慶不禁隱隱有些擔心。
然后,他馬上就創造,他現在應當先為自己擔心:
“呵呵。”
王秀芬一陣冷笑:
“現在該說了吧...”
“臭小子,你到底是往哪玩了?”
說著說著,她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說!”
“是不是早戀找女朋友了?!”
“啊?”
余慶臉色一白:
這事他哪能承認?
別說他和林小晚的關系還沒斷定,那就算是斷定了,這...
這和班主任談戀愛的事情,他敢流露給家長嗎?
“沒有!”
余慶用出這幾天來稍有進步的演技,面不改色地答復道:
“盡對沒有!”
“我的心里只有學習,容不下情緒。”
“是嗎?”
王秀芬玩味一笑。
然后,她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余慶身旁,又伸出手在余慶的肩膀上輕輕一撩——
一根長頭發涌現了。
“臭小子...”
王秀芬臉上的笑臉變得有些危險:
“學習?學習還能把頭發學長了?”
“再不承認的話,等你開學之后...”
“我可就要往你學校,找你的班主任好好談談了。”
在王秀芬眼里,余慶的班主任還是他高二那個有些兇巴巴的、總能把人治得服帖服帖的中年女班主任。
現在的情況,可要比那還糟糕得多。
“別!”
余慶的臉色徹底白了:
“您老可千萬別找我班主任!”
“好...我說!”
余慶一咬牙,只能硬著頭皮答道:
“我...我是早戀了!”
“呵呵...”
“男人啊,就是好對付。”
王秀芬不屑一笑,又隨手將自己手指上粘著的那根長頭發彈開:
“這根頭發,實在是我的。”
余慶的臉都綠了:
他竟然這么輕易就被老媽給誆到,承認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早戀罪名。
但是,此刻為時已晚、
余慶實在沒有措施,也只好咬著牙表起決心來:
“媽!”
“你千萬別找我班主任!”
“我保證現在就斷了關系,再也不早戀了!”
“斷?”
王秀芬卻是眉頭一挑:
“誰說讓你斷的?”
“恩?”
余慶有些懵了:
“那...您是什么意思?”
“當然是想讓你持續談了!”
王秀芬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這頭豬條件不上不下的,假如想拱到水靈的新鮮白菜,那就得趁早!”
“現在你們還是學生,談戀愛還只談情緒,不要物質。”
“等你以后走上社會,要是再想找到近海本地的好姑娘,那至少得有車有房。”
“這本錢可就高了。”
王秀芬全然忘了自家也是“擁有四千萬隱形資產”的“有錢人”,而是一本正經地在余慶眼前宣傳起了她那套占人便宜的理論:
“所以...”
“你有空啊,可以讓媽見見你的小女朋友。”
“實在不行,給張照片看看也好。”
“只要老媽我還算看得順眼,那你就放心勇敢地往下談!”
“趁早生米煮成熟飯,省了一大筆彩禮錢不說,還能早點成家生娃。”
余慶被老媽這套駭人的理論震得頭皮發麻。
然而,他可真沒措施滿足他老媽的心愿。
余慶現在沒有林小晚的照片,就算有,他也不敢把未來班主任的照片發給他老媽把關。
“這...”
“她長得挺好看的...”
“照片什么的,還是先算了吧...”
余慶硬著頭皮,含含混糊地推辭道。
“那怎么行?”
王秀芬卻是相當保持:
“長相、身材、家庭條件,這些事怎么能不讓你媽我把把關?”
“你要是老躲著掖著...”
王秀芬已然隱隱捉住了余慶的痛腳,張嘴就要挾道:
“那我可就要找你班主任往打探消息了!”
余慶一陣無奈:“能不提我班主任嗎?”
“那你倒是讓你媽看看啊!”
王秀芬眼中已然燃起了濃濃的八卦火焰。
顯然,和“為兒子把關”這個理由相比,她最大的動力實在是那股子根本把持不住的好奇。
面對老媽接二連三的逼問,余慶只能硬著頭皮不說話。
氣氛越來越緊張。
而就在這時...
店門外卻忽然響起了一陣喧囂:
只見店門口的馬路上忽然駛來一輛華晨金杯,大金杯的門一被拉開,就有一面包車的紋身大漢自車內涌現而出。
這...
余慶嘴角一抽:
這畫面,他仿佛在哪里見過。
只不過,上次在他店門口這么搞的家伙,現在已經全部涼了。
等等...
余慶頓時眼前一亮:
像眼前這些坐著面包車出來,還個個紋著刺青的家伙,九成九不是好人。
他這兩天忙著和林小晚修仙,可正愁沒機會做好人好事呢!
余慶想著想著,就主動往門外一站。
那票紋身大漢剛一在馬路牙子上集結完畢,就徑直調劑方向,一頭涌進了老余家常菜旁邊的一家小超市。
“這是什么情況?”
余慶有些不解:“這票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這個...’
王秀芬仔細一視察,便看懂了情況:
“那幫子人是往老王的超市鬧事的。”
“老王?”
余慶驟然想到了什么:
王彬,隔壁小超市的主人,由于沉迷賭博而借了印子錢,至今都債務纏身。
幾天前,他還向余慶的老爸借錢周轉。
余積善和王秀芬因此狠狠地吵了一架,直到李悟真這個“送財童子”的涌現才終于結束冷戰。
“那這...”
“不就是來催收賭債的嗎?”
想到這里,余慶那做好人好事的心思頓時便熄了火:
“他自己造的孽,那就活該遭這份罪!”
“是啊!”
王秀芬不屑地輕啐了一口:
“別看他現在慘,當時賭博的時候可玩得嗨呢。”
“更惡心的是,這不要臉的家伙還欺負你老爹心軟,特地跑來找老余借錢...”
“他造的孽,讓我們家幫他還?!”
“我呸!”
母子倆一番口誅筆伐,瞬間便達成共叫:
這種不該管的閑事,千萬別管。
當然...
母子倆互相對視一眼,就把店門口擺著的板凳往外挪了一挪——
熱烈還是要看的。
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