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平靜的很。
那頭血色妖龍并未進犯,吃了一次虧后,就連它手下的那些將級淵獸也失去了蹤影。
和知天機切磋之后,項楊更為務實了些,又挑出了一千頭仙獸納入麾下,每天除了煉丹煉器便是操練它們。
知天機也帶著八吱閉關不出。
項楊給他的,乃是龍帝當年留下的本源殘渣。
對于項楊來說,這玩意實在算不得什么好東西,但是龍帝的黑龍血脈何等純正?對于絕大部分妖獸來說,哪怕是殘渣都是了不得的寶物,特別是對一心想要覺醒龍鯨血脈的知天機來說,這玩意的誘惑之大,都足以讓他賣身了...
他原本就對這皇級任務有所懷疑,冒險進入深淵為的便是那最后一項獎勵——龍族血脈,但看目前的情況,這任務完全就是一個陷阱,這所謂的獎勵自然也就成了水中月鏡中花,如今項楊拿出了龍帝的本源殘渣來,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頭。
雖然只是殘渣,但是有八吱在旁,以海虱的天賦,極有希望提煉出一絲真正的龍族本源血脈來,無論多少,總是朝著返祖龍鯨的目標前進了一大步,對于他提升自己的實力也大有好處。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瞬便已過了兩個多月,潮汐究竟來過幾次,那些海獸都已懶得去數了。
兩個多月時間,千路網蟲已然晉升六劫。
這家伙原本就是極其罕見的種族,加上天賦異能實在毫無戰力可言,從古至今,整個山海界都未曾出現過這種級別的千路網蟲。
短短三個多月時間內,一頭一劫仙獸被項楊直接用資源堆至了六劫,就算沒有天劫相阻,這速度也已堪稱奇跡。
在某些大族,譬如龍族,一些族內的天才也會受到大力的培養,但就算如此,從一劫到六劫,至少也要數百年時光,項楊所做的事情,已然完全打破了常規,令人根本無法想象。
無形之中,這也起到了一個千金買馬骨的效果,誰都想著——那菜鳥一般的千路網蟲都能得此栽培,自己為何不可?
故此每次項楊一出現,周圍海獸們那熾烈的眼光幾乎都能將他融化,誰都希望自己能成為下一個幸運兒。
如今知天機閉關不出,整個營地之中自然以項楊為尊,見到那場切磋、享受了項楊的盛宴,又見到他如此豪闊的出手之后,就連那些九劫仙獸也是俯首帖耳,乖巧之極,倒也給他造成了不少便利。
項楊也不客氣,直接接管了大權。
原本二十四宿大陣雖然已經初步成型,但其中大部分用的還是原先自己身邊的海獸,還有一些,也是從由外而來前來投奔的零散隊伍中挑選出來的。
但現在,項楊將天機小隊的成員全部打散,又花費了一個月時間,進行了堪稱地獄般的操練。
身后跟著山王和雷天神,一頭頭高階仙獸四處巡邏,就連那些個九劫高手都成了項楊的打手。
他還辛苦煉制了無數提神醒腦丸,能將感官的敏銳度提升百倍,任憑海獸們皮粗肉厚,挨揍時依舊痛不欲生。
這些時日,他又煉出了不少丹藥,手頭有的是好貨,這獎勵自然也不會少,大棍加上胡蘿卜,一個月下來,這四萬余頭海獸已然被捏成了一個整體。
除了那兩千名直屬的手下之外,其他的海獸每操練六個時辰便有兩個時辰休憩。
正值一**練結束,那些海獸卻并未散去,而是圍在一起,朝營地中央看著。
哪里有兩條不成比例的身影正在角力。
敖舜一乃是深淵之城中有名的異類,他也算是龍子龍孫,但那血脈卻駁雜的很。
父親乃是西海龍王的第七子,母親卻是海牛一族。
龍族好淫,他便是那位王子某一次在外游玩時來了興致留下的種。
這家伙自小天賦異稟,肉身強悍無比,但龍族最講究血脈純正,他這種混血后代根本不受重視,唯一的好處便是得了個姓氏而已。
不過龍族的毛病,這家伙卻是一個不少,小小年紀便好色好酒,某一次酒后失德,竟然準備強上一位龍族公主,事敗之后,被逐出了西海龍宮,最終來到了深淵之城,打拼多年,如今已是九劫仙獸。
他脾氣古怪,喜歡獨來獨往,也不加入排名靠前的隊伍,如若有了好任務,便隨便加入一支,進入深淵之后也從不和人一同行動,是出了名的單干戶,再加上脾氣暴躁又好色偏偏還是個守財奴,這人緣簡直差到離譜。
此時,敖舜一正伸出一對肌肉虬結的手臂,狠狠的朝著面前這位個子嬌小的石大人攏去。
所謂登仙三境,乃是七劫蛻凡骨、八劫舍肉身、九劫筑仙靈,到了八劫之后,仙獸的肉身便能多出一種形態,半化妖軀。
在這種形態下,雖然還是不能用出天賦異能,但肉體之力卻能完全發揮,此時敖舜一便是如此,龍頭人身,一雙裸露的臂膀上覆蓋著一層密密麻麻的銀色鱗片,手掌微曲,五指如勾,身形也要比平時大了三倍。
敖舜一對自己的力量有著充足的信心,面前這位神秘的石大人雖然手段多多,深不可測,但看那個子,光比肉身的話,自己一巴掌便能把他拍死了,不過人家是鯨族的客卿,下手還是輕點的好。
反正只要贏了,那一戒指的寶物就是自己得了,而且這位石大人還說了,另外奉送兩個他洞府之中的美女傀儡,那玩意長的漂亮還經得起折騰,想想就流口水啊...
片刻之后,敖舜一鼻青臉腫趴在地上,腦袋緊緊的貼在地上,抬都不肯抬。
自己就像個沙包一樣被人揍了整整一盞茶時間啊,要不是自己皮粗肉厚,估計現在都爬不起來了。可剛才鼻梁上的一拳酸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么多人看著,這臉實在丟不起。
這位石大人究竟是什么來頭,來自遠古的暴龍嘛...
項楊活動了一下脖子,笑吟吟的蹲了下來,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倒也憋得住,那張底牌死都不肯用?那就是認輸了嘍?”
敖舜一的身子頓時僵硬了一下,低垂的豎瞳之中掠過了一絲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