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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識隨著墨姬所指的方向聚成一線延伸而去。
他如今神識的強悍,已不在普通的至尊之下,神識可以延伸的距離到底有多遠,其實連他自己都未曾真正嘗試過,但數十里范圍應該還是可以輕松到達的。
一里、十里、三十里...神識宛如一支利箭,直射而去。
但很快,項楊便知道自己想的太過輕松了些。
他如今所在的洞穴,乃是坐落在某座較高山峰的半山腰處,但一路過去,依舊有不少山頭的高度超過了他所在的方位。
神識穿透空間和穿透山體的消耗是截然不同的,在這種情況下,只是三十多里地便已有些支撐不住。
墨姬和他之間可以心靈相通,很快便又傳來了訊息:“主人,它們還在跑...”
作為波旬天魔,對靈魂的敏感是天性,那些魂印又是新鮮出爐的貨色,魂力充沛,就算已經離了那么遠,她依舊可以感應到它們的動向,不過想要得到具體的情況是不可能的了,最多只是方向上的指引而已。
項楊長吁了口氣,將神識收回,四十四里,這是終點,再前方又有一座異常寬厚的山巒阻路,他有自知之明,已然無法穿透。
魂印的莫名消失肯定有古怪在內,但既然無法循蹤而去,項楊也就不再多想,起身朝外而去。
外頭的戰斗又已打響,他已準備出手!
在離此處數千里之外,有一片深褐色的山谷,四周群山圍繞,高達萬丈,乃是整個曙光山脈地勢最高之處。
這里,是整個曙光山脈著名的禁地之一,每當潮汐來臨之時,更是死地。
山谷中央,有一片粗糙的砂礫,此時,在那砂礫正中,竟然站著一個人類。
當然,也可能是獸族幻化而成。
然而,最為奇異的是,在他身旁,一頭頭淵獸正宛如朝拜君主一般趴伏著,數百頭體型巨大的淵獸,卻奇跡般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他手中,捧著一個碗口大小的水晶球,原本晶瑩透明的球體之中,如今已經有了許多暗灰色的絲線。
這谷地四周封閉,里面的空氣寧靜無比,可明明沒有風,他身旁,卻時時會有寒意涌動,水晶球之中的灰絲也在漸漸增多。
和普通的人類不同,他有一雙血紅的眸子,眸子中央,有道道神光流轉,如若你仔細看去,竟然可以發現,在那眸子中,流轉的竟然是整個曙光山脈的景象。
一幅接著一幅...雖然都只是粗糙的景象,并沒有太清晰的畫面,但卻似乎永無休止。
要知道,就連項楊的至尊級神識在這個詭異的地方,都只能籠罩數里方圓而已,但是,這個怪人的眸子,卻能將這片縱橫數萬里的山脈全部顯現,這需要怎樣的修為?
又或者說,他另有秘法?
忽然,他的血眸似乎閃動了一下,似乎發現了什么,隨后,伸手一指,身旁的淵獸中,有一頭站了起來,帶著隆隆的聲響,朝外行去。
山谷旁,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從未在記載中出現過的巨大山洞,那頭淵獸的背影消失其中,腳步聲也漸行漸遠。
在山谷的一角,那一堆堆嶙峋的山石也有不少活了過來,化作了一頭頭體型較小的淵獸,跟在了它身后,一同離去。
在曙光山脈某個角落,一群海獸正聚集在一起,緊張的朝四周張望著。
這群海獸的實力,要比百神他們那更強,光是六劫仙獸便有近十位,在它們中央,還站著一頭火紅色的異獸,獅獸蛇身、肋生雙翼,四足沐火而立。
這竟然是在海獸之中最為罕見的火系仙獸,成長與海底火山之中的天火異麟。
此時,它那燈籠般的巨眼,正透過裊裊輕煙,死死的盯著其中一團焦黑的物事,半晌之后方才長嘶了一聲,用海語吼道:“死透了...”
身旁的海獸們頓時舒了口氣,傳來了一陣陣歡快的吼聲,有幾位已經收起妖軀開始幻化人身。
這一場戰斗其實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其兇險也遠遠稱不上九死一生,但是,看著那些怪獸一次次的倒下又一次次的站起,那種帶著死氣的沉默讓人實在太過壓抑。
等到好不容易將這些家伙全部撕成了碎片,結果又是一批,最終還出現了一個大家伙,實力強勁的可怕,六劫之下幾乎不是其一合之敵,幸好有麟王在,眾人才幸免于難。
能拉起一支排名前百的隊伍,麟王的實力毋庸置疑,在前幾年突破了八劫之后,在深淵之城,也算得上是有數的高手了。
能率領焚天小隊在深淵縱橫那么多年,其實也要歸功與他的五行。
對付這些幾乎有著不死之身的怪物,火系異能是最好的手段之一,最后那頭巨大的淵獸,便是被他一個大招,從內而外焚燒至死的。
麟王用前足將那團已經被焚燒成黑炭、體積縮小了十倍的東西翻了個個,確認沒有任何氣息了才真正放心,抬頭一看,朝那幾頭已經開始幻化的海獸大吼了一聲:“著急什么...沒覺得這次的任務有些古怪嘛?”
被它一吼,那幾頭海獸一愣,停止了幻化,一旁,一個和袁子河長的有幾分相像,只是體型大了數倍的海獸湊了過來,朝那團東西看了看,搖頭道:“確實如此,以前咱們也不是沒經歷過黑潮,但是別說在曙光山脈了...哪怕是在一層深處,也遇不到這種級別的淵獸。”
麟王朝它看了看,低聲吼道:“老骨架,你們水猴一族經常自詡聰明絕頂,那你來說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骨架矜持的點了點頭,朝麟王身后看去,那里有個石臺,石臺上也有一株鬼龍蠱蓮,此時正被一團薄薄的火焰籠罩著,那異香并未散發出來。
“別的不說,就說這株寶物,出現的位置正好在咱們這幾個隊伍的中央,而這些淵獸,則早就埋伏在旁,這應該是個陷阱...”
“既然是陷阱,哪會那么簡單?我總覺得咱們贏的太輕松了些...”
麟王頜下一團火焰般的長須輕輕蕩了蕩,問道:“陷阱?淵獸都是些只靠本能行事的怪物,什么時候學會布置陷阱了?”
老骨架一雙綠油油的眼睛閃動了幾下,低聲說道:“如果這些淵獸都是受人驅使的呢?麟王大人,你可別告訴我,你沒聽說過那些傳說啊...”
麟王的長須抖動的幅度更大了些,還未回話,遠處便又傳來了隆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