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司其職，說定了事宜，葉宇就帶著小師妹一起動身出發了。
放任小師妹單獨行動，她也做不了什么事情，既然如此，還是一起行動更好。
全速行進，不過是頃刻之間，葉宇已經是抵達了東域。
“東域淪陷嗎？”
百聞不如一見，眼前的景象，讓葉宇的心思沉入谷底。
東域，山清水秀，風景如畫，以鳳凰族為首，蟲族次之，再加上妖族盤踞，本該是自然生態最為原始的一個大域。
可是在這一刻，昔日的美景，已然是面目全非。
立身于蒼穹之上，登高望遠，放眼望去，廣袤的景色盡收眼底。
就像是涇渭分明一樣，東域的地平線被分為兩個部分。
左側的天空飛散著青灰，烏云籠罩，大地上綻放著不計其數的黑蓮，萬里焦土。
大地龜裂而干涸，山窮水盡鳥飛絕。
更為恐怖的是，還有數之不盡的痛嚎聲，響徹于天地之間。
樣貌各異，種族各異，體型各異的生靈都在痛苦哀嚎。
而在大地上的一座座城池，已然是硝煙四起，化作了火焰煉獄。
“好過分……”
師心水被眼前的景色給驚到了，忍不住用手掩住了嘴巴。
右邊的光景，就像是鋪上了一層白色的地毯，詭異而令人惡心的白色，散發著腐朽而甜膩的氣味，肉瘤遍布。
高山，樹木，石頭，乃至是人的身上，都是形成了大小不一的肉瘤。
更為恐怖的是，那肉瘤就仿佛是有生命的一樣，寄生在動物的身上，睜開了眼睛。
恐慌，驚懼，痛苦，癲狂的聲音，自大地盡頭傳來，連綿不絕。
葉宇的眼力，能夠看到無比遙遠的地方，他看到了更多。
比如在鳳凰族領地內的人族火修，衣服被焚滅，身上浮現出了一道又一道猙獰的火疤，更是口吐黑焰，烈焰焚目，體內就仿佛是燃燒著一團黑焰，讓他們的肌膚都變得透明。
這火焰太過恐怖，讓人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灼燒，發出著歇斯底里的痛嚎，以頭撞地。
有人承受不住這般痛苦，甚至是早已自殺，撕裂了自己的身體。
比如在蟲族領地內的人族，即使衣服尚在，卻是破損，在肩膀處，腰側，脊背上鼓起了一個又一個大包，睜開了可怖的眼睛。
身體發生畸變，令那些人族無比癲狂，更有甚者，還切下了肉瘤……只不過，眼球卻是深種在他們的體內，在傷口處轉動，冷漠而孤傲，仿佛是在笑看著人們的掙扎。
在這其中，人族女修是最狠的。
能夠出走異域的人族修士，都并非等閑之輩……尤其是女子，基本上每一個都是貌美如花，根本無法接受自己變得那么丑陋。
正因如此，她們不是斷臂殘肢血淋淋，就是自刎當場，根本沒有人愿意跟肉瘤共存。
相比起鳳凰一族的地盤，蟲族領地內的污染是無聲的恐懼，畸變引起恐慌，但還有很多生靈幸存。
“末日提前降臨了……這手段比之萬劫的污染還要可怕，傳播污染就算了，將人們折磨的生不如死對他們而言，到底有什么好處？”
葉宇看到這一幕，心生不解。
老實說，他至今為止都無法理解污染的原理。
起初的時候，他本以為外神的生命種族形態更為詭異，所以才會是這樣，可是現如今他已經知道了，外神在古老歲月之前，都曾是天玄大陸的生靈。
令他想不通的是，這次的情況太可怕了，跟萬劫讓人轉化為不死生靈，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鳳凰族的外神與其說是傳播污染，倒不如說更像是在折磨眾生。
夢淵主宰之前也是這樣，根本不像是要將海族生靈都變成自己的手下，而是讓所有生靈都陷入到生不如死的噩夢深淵之中。
“這是生命同化和升華的過程，人們之所以這么痛苦，異象頻生，只是因為他們承受不住至尊道的力量。”
面對這個問題，師心水突然道。
“承受不住力量，所以才會畸變？”
葉宇沒想到她會回答自己的問題，心生詫異，是他的話語觸發到了小師妹的潛意識和本能了嗎？
“沒錯……哪怕是一絲力量，因為這股力量太過霸道，大多數生靈也難以承受。”
師心水隱隱有一種感覺，真相就是如此。
傳播污染就是將自己的力量發散出去，注入到每個人的體內嗎？如果能夠承受住力量，就會生命升華，像是不死神軍一樣，脫胎換骨，擁有神力，如果承受不住，就會痛不欲生。
鑒于她透露的信息，葉宇有所領悟。
也就是說，外神的污染其實不是在折磨眾生，而是在幫助眾生升華。
這種升華如果是主動的，那自然是好事，能夠讓人擁有超乎想象的力量……就好比妖族的不死妖帝，海皇族的大帝，能夠擁有更高層次的力量。
但要是被動的升華，那就是壞事了，人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異變突然就出現了。
只不過，這樣的行為并非善舉，因為被污染的生靈就像是被圈養的羔羊，被操控的人偶，等到時機成熟之際，眾神就會卸磨殺驢，將眾生煉化成生命之晶。
不是萬世極道魔主讓眾神刻意折磨眾生……
“走吧。”
解開了疑惑，葉宇心中稍安，就開口道。
說罷，他就帶著師心水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東域，鳳凰一族的禁地，至陽峰。
這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也是清晨之際，阻擋太陽的一座高山。
獨占太陽的晨時，這座山脈的太陽之力極其濃郁，是鳳凰一族強者的修煉圣地。
“神焰大人，請您高抬貴手，息怒吧。”
高山之下，一頭黑焰鳳凰正匍匐在地上哀求。
這是焚日鳳帝，他看到了鳳凰一族苦心經營數十萬年的東域被毀于一旦，看到了無數歸順鳳凰族的飛禽走獸都在承受著烈焰焚身的苦痛，只感覺是天都塌了。
他不明白九幽神焰大人為何會突然動怒，爆發出無盡黑焰，凝結成一朵朵黑蓮，飛散四方。
千萬里江山，不過是一日之間，就化為焚土。
隨著他的苦苦哀求，十幾頭黑焰從山中升騰而起，領頭的一頭鳳凰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眼神冷漠，鳥喙輕啟：
“老族長，神焰大人此舉是為了眾生進化，神恩天下，你要是再冥頑不靈，在這里胡攪蠻纏，那我們只能大義滅親了。”
她的聲音冰冷而清麗，無比悅耳。
這頭黑焰鳳凰，赫然是冥焰凰帝，凰靈影。
雖然在世人看來，鳳凰一族的族長是焚日鳳帝，可是在族中內部，族長之位早已是名存實亡了。
事實上，凰靈影才是鳳凰族的話事人，因為她天賦異稟，獨得神焰的格外恩寵。
“靈影，你勸一勸神焰大人吧……即便是鳳凰一族，也少有鳳凰能夠承受神焰的力量，其他生靈根本承受不住的。”
焚日鳳帝見她現身，連忙道。
“承受不住，那是他們無福消受。”
對此說法，凰靈影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神焰大人究竟是發生了什么變故？為何要這樣做？”
看到她這般盲目的姿態，焚日鳳帝只感覺是怒不可遏，但看到她身旁的十幾頭鳳凰，只能壓住怒火。
他不明白，距離天時之日還有十四年，為何會這樣。
“因為祂在害怕。”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而嘶啞的聲音響徹當空。
此聲突如其來，引得所有人循聲望去。
只見在不遠處的當空，不知何時多出來了一白一黑的兩道身影。
“尸魔？”
只是一瞬間，焚日鳳帝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他曾跟尸魔并肩作戰，對于尸魔的聲音，樣貌都太過熟悉。
“擅闖我族禁地，找死！”
與此同時，天地動蕩，魔焰滔天，天穹都被灼燒，鋪天蓋地的黑焰壓向了尸魔。
這是凰靈影出手了，不論來者是何方神圣，膽敢進入禁地，殺無赦。
憑借九幽神焰，她無懼于一切敵人，哪怕是真龍也不是對手。
“轟！”
就在這時，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那宛如海嘯一般的黑焰，在淹沒尸魔之前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壁。
兩股力量對抗，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震鳴，掀起了狂濤怒浪，空間都為之崩裂，宛如是兩顆彗星撞擊到了一起，撼天動地。
可是在頃刻之后，漫天黑焰根本承受不住碰撞，竟然是破碎開來，化為漫天火花，席卷向了眾多的鳳凰。
一擊試探的結果是這樣，凰靈影頓時心生不妙，如臨大敵。
九幽神焰比之鳳火還要更加霸道，能夠焚滅世間的一切，縱使她是隨手一擊，但也足以將真龍都燒傷，卻是撼動不了此人分毫，實力可見一斑。
“你就這么急著找死嗎？”
葉宇自始自終都是一動不動，負手而立，言語冰冷而壓抑，抬眸以對。
他沒有散發出任何氣息，但是他在一言一行之間，卻是散發著駭人至極，令人心驚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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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