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旺尸體從長梯上摔下,幸得有旁邊幾名水軍趕緊接住了他的尸體。
張清聞訊趕來只見到龔旺的尸體,頓時氣急。
這龔旺跟了他有整整六年,是他最早的心腹,兩人之間感情不差。
詢問周圍剛才目睹這一幕的其他人張清得知了事情經過,他知道龔旺不會說謊,這水里應該是有精通水性的高手潛伏在水底。
難怪有兩艘船只突然漏水,和水底下的人絕對脫不了關系。
但知道歸知道,張清也不可能跳下去。
他讓人將龔旺的尸體保存好,然后掌心握著飛石觀望水面。
“快點上船。”張清督促道。
要是水底還有人,保不準其他船只也會跟著出現漏水的情況。
另一側的水面上又有一個腦袋冒頭,張清瞅得敞亮,手指曲彈,一顆飛石落水。
“唉喲。”張順被彈了個正著落回水里。
阮氏三雄則從后方探頭還想繼續拉人下水,結果被張清幾顆飛石打得鼻青臉腫。
“可敢下水一戰!”阮小五罵道。
張清冷笑,右手在腰間一劃再摸出兩顆飛石。
阮小五見到張清又掏石頭,剛才被打出陰影的他慌忙又沉入水中。
張清指尖連彈,兩顆飛石如銀鏢落入水中。一左一右分別擊中阮小五雙肩,阮小五吃痛,在水下慌亂之中被人拉著胳膊離開原地,過了一會兒重新浮出水面,赤裸著上身的雙肩被擊中地方浮現了兩團雞蛋大小的淤青腫塊,稍微用力就會極為吃痛。
所幸一旁有阮小二和阮小七幫襯才讓阮小五躲得一劫。
三人換了個方向在船只背面找了個死角浮出水面。
他們精通水性卻也不是不用呼吸,只不過他們一口氣比常人要長許多,在水中憋個一兩刻鐘不成問題,若是再久了就算是他們也難以忍受。
這行人里水性最好的是浪里白條張順,張順號稱能在水里潛伏七天七夜,雖實際上沒有這般夸張,但潛伏個幾個時辰也是不成問題。
“這家伙的石頭被砸了真痛,真是邪門的很。”阮小五痛罵。
“我們本就是精通水戰,何必以己之短攻彼之長。”阮小二冷笑。“把他們的船全部鑿穿!讓他們都游回去,還有那拿石子彈你的家伙,我倒要看看他在水里是不是還能這么囂張。”
“可是兩位哥哥……剛才我們鑿這兩艘船都花了接近一刻鐘的時間,現在他們往回走,我們哪有時間鑿船。”阮小七無奈打斷了大哥的臆想。
剛才若不是張清將船只停下,他們也不會鑿船這么容易,饒是如此幾人同時出手也只得捅破了兩艘戰船的底板。
畢竟如果只是一個小缺口或者小豁口的話很輕松就能堵住或者暫時封住延緩水流進來。
畢竟這可是大型戰船,能容納超過五百人。水底的船底板絕對不薄,想要在短時間內流進足夠沉沒船只的河水所需要的入水口絕對不小才行。
最終兩艘戰船在靠近北岸的河中徹底沉沒,剩下五艘戰船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毛病,讓軍中工匠好生檢修。
童貫暫時罷免了張清水軍統領的位置,這一次損失了兩艘大型戰船,倒不是說有多珍貴,主要是現在短時間根本無法制作。
能夠制作的只有艨艟,艨艟狹長而快,能迅速渡河穿梭河流。
現如今工匠主要制作的就是這種戰船。
罷免了張清的位置童貫也有些苦惱,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空出了一個位置肯定要給人騰上來。
“太傅大人,我知一人善用水軍或可為水軍統領。”王稟開口說道。
“何人?”
“金陵水軍統制劉夢龍,此人出生之時其母夢黑龍入腹,此人精通水性,在一年前西川峽討賊有功。”王稟說道。
“此人現在在金陵?”
“正是。”
童貫當即給出一紙調令,令人召集劉夢龍星野兼程前來應召。
自上次吃虧后童貫就不派人來挑釁了,要是再多損失幾艘船他也心疼。
河道上游下起了淋淋小雨,雨勢雖然不大,但卻勝在連綿不絕,一連數日都有小雨。
隨著雨季來臨,關勝派人開始圍攏堤壩。
將堤壩上的最后幾塊區域封鎖積蓄存水。
而在河道的更上游,張任率領三千人終找到一處合適之地,此地距離關勝所在之地更是足有五十里遠。
這里名為鷹箭峽,附近還有幾戶人家居住在此以打漁為生。
張任讓人將這幾戶人家暫且關押。
同時讓人建造堤壩。
以石頭為主體放置于河中,再令人挖來泥土夯實填充其中,因不需要考慮堤壩的實用性和持久性,所以只需要暫時堵住即可。
隨著堤壩逐漸建成,從鷹箭峽經過的水也越來越少,流速緩慢了許多,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公孫先生。”張任轉頭看向公孫勝。
公孫勝點頭表示明白。
盤坐在青山之上選一塊青石。
身后一縷白龍青煙緩緩上揚。
一襲白袍的張任站在堤壩邊觀望進度。
現在的堤壩只是暫時截留住了水,但堤壩還不夠高,需要更高的堤壩才能讓上游水位提升。
赤裸著上身的士卒們搬運著大石和原木淌于簡陋的堤壩上,褲子浸濕,肩上和胸膛全是水。
時而有人失足跌落堤壩掉入水中。
張任周圍有沒有搬運東西的士兵專門負責救人。
有時候還要張任親自出手救人。
天空中的烏云越來越重,豆大的雨珠拍在張任臉上。
張任擦了擦臉上的水,驚訝的看向山上凸出來的那塊青石上坐著的公孫勝,居然這么快就有成效了?這謀士的手段果然詭異,他能一槍洞穿青石,卻也無法借來一滴雨。
公孫勝從青石上站起來,然后小心翼翼順著青石旁的樹枝攀爬下山,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到山腳下河邊。
“最近半月都有大雨,所以祈雨很順利,我只是將本來就會下的暴雨借得更大。”公孫勝說道。“這半月一共會降雨六千七百毫,就是不積堤壩也容易形成洪澇。”
頓了頓,公孫勝嘆了口氣,“下游的百姓怕是苦了。”
張任沉默片刻后說道:“我的任務就是上游建造堤壩等待時機,其他與我無關。”
說完張任提著長槍離開原地,前去監督堤壩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