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聽著莊此言,又聞紫女姐姐戲謔之音,紅衣女子頓生尷尬,秋月之面嫣然一紅。
成兒!
自己也想要管教他的,可……每每看到成兒,自己就忍不住想起已經不再的父王、四哥哥、九哥哥,還有一些其他的王族朋友。
韓國王族最后的血脈只有自己和成兒了,自己是女子之身,注定成兒背負的多一些。
這些年來,成兒的下落自己也知道,境況也知道,過的很是有些清苦,雖不缺少錢財,卻也畏手畏腳。
如今來到了蘭陵城,身為他最為親近的人了,總想著讓他放松一些,不至于有那些壓力。
紫蘭軒這里……還是自己說過,如果他有空閑的,可以來看看,只是,沒有想到……成兒的性情不若他父親。
四哥哥就不喜歡來紫蘭軒這等風月之地。
九哥哥雖喜歡待在紫蘭軒,也僅僅是待在紫蘭軒,沒有太多的動作,成兒……有些放肆了。
“我回去和成兒說的。”
過猶不及,成兒也該收斂收斂了。
“莊,你……你能指點指點成兒嗎?”
紅衣女子又想起了什么,略有忐忑的看向此刻窗前的男子,成兒和自己說過數次。
希望可以和莊一見,一起論道更好了。
自己明白成兒的意思。
偏生,其它的事情自己都可以做主,唯有這件事不行。
“子房很適合他!”
衛莊回應著。
“紅蓮,作為韓國五代相門之后,子房背負了許多人的希望,無論他愿不愿意,他的選擇只有韓成。”
“他當年就很看好子房,如今,子房沒有令他失望。”
“以子房近些年在儒家所修,除卻法道之外,才學怕是已經不在他當年之下。”
“若是將來他真的遇到危險,莊看待他的面子上,也不會不管的。”
紫女近前一步,拉著紅衣女子的小手,輕聲寬慰著,莊……是鬼谷縱橫的弟子,一舉一動,都有很多人盯著。
不,莊現在已經是鬼谷子了!
他現在是鬼谷門的掌門!
和韓成接觸,對他沒好處。
子房就不一樣了。
身為儒家三當家,在野能過調動的力量不俗,很合所用,非農家之事,子房已經歸來了。
“紫女姐姐,我知道的。”
紫女姐姐說的,自己如何不知道,或許自己不該強求太多的,關鍵時刻……莊能夠助力一手,已經很好了。
“嗯?”
“那里……有異動!”
忽而。
衛莊抬首,靈覺又看,看向窗外城中一處,天地靈氣混亂,正有一些人交手。
如果自己沒記錯。
那個方向是韓成所在的位置吧。
周身玄光閃爍,消失不見。
“是成兒所在的區域!”
紅蓮也是順著那個方向看去,嬌容失色,持鏈蛇軟劍,縱身一躍,身法快速騰挪遠去。
“不會出事了吧?”
紫女不確定。
說著,整個人也是跟了過去。
“成兒!”
“成兒!”
百十個呼吸之后,極速騰挪,來到城中生亂之地,紅蓮腳踏一處屋檐,手中鏈蛇軟劍已經劍氣吞吐。
明媚的俏臉上,滿是焦急與憤怒,銀牙緊咬,體內玄功更是極力運轉,忍不住要出手。
成兒出事了。
官府帶病前來圍困的宅院,就是成兒所在的地方,為何會如何?為何官府會知道成兒在這里?
“別出手。”
“莊已經去了。”
紫女連忙制止。
蘭陵城內,在農家的壓力下,緣由弄玉的緣故,弄了一封武真郡侯的書信,使得紫蘭軒和官府關系尚可。
果然此刻出手,就不妙了。
何況,無論如何,現在結果還沒有出來,不過是在爭斗沖突而已,以莊的手段,足以解決。
“為何會這樣?”
紅蓮不明白。
成兒他們的消息走露了?
就算如此,成兒也沒有什么大動作吧,近年來還是安穩的,也不算違背秦國之法。
“應該……,我們去城外吧。”
“莊傳音,他已經帶著韓成和韓千乘潛行離開蘭陵城。”
紫女欲要多言,旋即美目意動,掃向此處通向城外的虛空,莊的實力雖沒恢復,秘密救出兩個人還是不難的。
此刻,已經得手。
“快走!”
紅蓮也是收到訊息,二人聯手一處,向著城外奔去。
“六賢冢的長老出面?”
“難道他們不知道農家已經沒有了時間?”
原先屬于神農堂的一處堂口,此刻已經被烈山堂占據,一應之人全部清理,要么被殺,要么被吸納。
堂內正廳。
蒼璩隨意的坐于一張長案后,上面擺放著一些吃食、酒水,自然算不得jing致,深山之中,已經不錯了。
吃飯?
于玄關層次的境界,可有可無。
喝酒是必須的。
一手把玩著神農令,一手直接抓著一只酒壇,直接就著壇子喝酒,滋味勉強可以。
與列,田言、田虎、田仲、田蜜等堂主,還有一些四堂jing英弟子都在,四岳堂司徒萬里沒來。
對于那人,蒼璩了解不少。
此人在農家六堂很是搖擺不定,墻頭草……依從自己的脾氣,直接一劍殺了了事。
這種人早晚是一個禍患。
“蒼璩!”
“神農令于我,你非農家之人,要這枚神農令也是無用。”
田虎此刻正一臉頗為不爽的看著蒼璩,尤其是他手中的神農令,有了神農令,自己成為俠魁指日可待。
此人……強取不得。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語出,廳內的語論之音緩緩消失,道道目光匯聚在蒼璩身上,神農令……農家至寶。
誰不想要?
“我覺得……身為魁隗堂的客卿,如今,神農令到手了,按理說應該交給堂主才是。”
“田蜜小美人,你說呢?”
蒼璩暢然大笑,抓起酒壇子,再次大口喝著。
手中的神農令直接扔在面前的案上,誰都想要?
奈何,神農令只有一枚,注定只能有一個人擁有,所以,那個幸運的人是誰呢?
說著,看著臨近案后坐著的田蜜,小美人就是妖嬈,喝了半壇酒,此刻興致有些起來了。
“田蜜,你敢和老子爭?”
未待田蜜有所言,田虎已然暴怒的從案后站起來,一步踏出,在廳內隨意走動。
獨目霸道,響亮之音震顫四方。
“二當家,在下只是一個弱女子,神農令此物如何敢覬覦?”
“咳咳!”
“二當家,你都嚇到小女子了。”
田蜜持著手中細長的煙槍,很是嫵媚的坐于案后,夏日長裙單薄,一絲絲耀眼的白皙若隱若現。
突聞蒼璩之語,心中一突,而后本能的吸了一口煙氣,又感田虎的些許威脅,一口氣沒喘上來。
不住的輕咳起來。
“田仲!”
“你呢?”
田虎很滿意田蜜的反應,就是想著田蜜和蒼璩的事情,便是冷哼一聲,和她有一腿的還真不少。
虎目一轉,落在共工堂田仲身上。
“二當家。”
“我以為還是聽聽蒼璩先生接下來之言為好,蒼璩先生非農家弟子,手握神農令也是無用。”
“蒼璩先生,你需要如何才肯將神農令還給農家?”
田仲搖頭一笑,并未直接回應。
迎著二當家田虎不悅的神情,連忙勸說著,話鋒一轉,再次落在蒼璩身上,二當家這個問題應該問他才是。
“哼!”
“看來田仲你也想要這枚神農令?”
“好,有膽量,老子看好你。”
身為蚩尤堂堂主,田虎還是可以聽出田仲的言外之意,別扯那些沒用的,神農令固然在蒼璩手中。
可自己詢問的不是那件事。
“二當家過慮了,在下有此心也無此力。”
田仲強自笑語。
“烈山堂的事情,以前是大哥主導。”
“如今大哥早已經死了,我可以替烈山堂做主。”
“蒼璩,你欲要如何?”
“你想要什么?盡管說!”
田虎看了廳內的侄女一眼,沒有問她,阿言……她必須支持自己為俠魁,她也只有這一個選擇。
“哈哈哈!”
“田虎,本座欣賞你的性情。”
“這枚神農令……本座以為可值一個堂主之位。”
“農家六堂,本座要神農堂!”
“你覺如何?”
蒼璩執箸將案上的醬牛肉夾過一片,略有咀嚼,為之搖頭,和咸陽天然居的手藝相差太多太多。
神農令!
這可是一個相當好的東西。
“堂主之位?”
“神農堂!”
“蒼璩,你想要成為神農堂堂主?”
田虎神色訝然,而后愕然,獨目掃著蒼璩,他想要成為神農堂堂主?豈不是說笑?
然……觀蒼璩的模樣,又非說笑。
堂主之位?
蒼璩要堂主之位做什么?
不知道農家現在面臨的局勢?
就算俠魁真的出現,也是需要面對秦國的,蒼璩是想要自己跳入火坑?亦或者別有深意。
“本座會助力你等攻滅神農堂,事成之后,神農堂堂主的位置,本座要了。”
“農家六堂有本座,實力只會更加強大。”
“田蜜,你覺如何?”
蒼璩將酒壇中的酒水倒在陶碗中,文雅的小口喝著。
“農家若是有蒼璩先生加入,當得幸事。”
田蜜柔柔的掃了身側蒼璩,話音撩人,很是認可這個提議。
“你說話算話?”
“老子還沒說呢……,蒼璩,如果老子不答應又如何?”
田虎冷喝一聲,魁隗堂區區微末之力,就算認可也無用,關鍵……蒼璩到底想要做什么。
此人實力超凡,難以鉗制,果然入農家,便是會成為比朱家更為棘手的存在。
引狼入室?
自己沒那個傻。
“神農令!”
“朱家應該也想要……,其實對于六堂堂主之位,本座覺得哪一個都可以。”
“可以是神農堂堂主之位,也可以是……蚩尤堂堂主之位,亦或者共工堂堂主之位?”
田虎似乎還是有些腦子的。
可惜,并無大用。
將手中的陶碗放下,還是喝著不痛快,農家六堂對于自己都是一樣,當然了,蚩尤堂、烈山堂、神農堂總歸實力強勁一些。
“你在威脅我等?”
田虎怒道,獨目更為瞪得渾圓。
“你可以這樣想。”
“所以……這枚神農令你要不要?”
蒼璩拋著手中的神農令。
“神農堂,實力不弱。”
“就算朱家身死,你也難以接掌神農堂!”
“神農令給我!”
田虎大踏步近前,伸手。
其意,明了。
“那就是本座的事情了。”
“神農堂!”
“朱家!”
蒼璩將手中的神農令扔過去,嘴角輕揚,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至于神農堂的事情……自己已有所謀。
“神農令!”
“不錯,這是真的神農令,是那枚神農令。”
田虎抬起一手緊緊握住令牌,玄功運轉,前后打量了一眼。
神農令終于到了自己手上。
“二叔,六賢冢長老之事如何?”
廳內,許久不出聲的田言沒有在那些事情上出聲,似是于神農令的歸屬不感興趣。
“六賢冢的長老!”
“農家現在需要俠魁。”
“按照農家的規則,炎帝決下,老子現在已然是俠魁了,司徒萬里……他快來了。”
“神農堂必須臣服。”
“就算六賢冢的長老也不能插手這件事,或者,他們可以勸說朱家臣服。”
六賢冢的長老。
那些人的身份是貴重,其中更有長老是先前六堂的堂主,那又如何?現在自己等人才是堂主。
他們可以調和,卻也得遵守農家的規矩。
田虎擺擺手,將那枚神農令收入懷中,有此令,不日司徒萬里那個墻頭草也來了。
便可舉行炎帝決,正式成為俠魁。
“也好!”
田言頷首,不再多言。
農家的確沒有時間了。
俠魁也是農家所需要的。
“哈哈哈!”
“喝酒!”
田虎心情大好,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預期行走,成為俠魁,處理神農堂朱家那個死矮子。
再帶領農家對抗秦國。
秦國是強大,農家卻也非一般,果然秦國不死不休,那么,農家六堂就暫避鋒芒,諸夏直達,隱避田畝輕而易舉。
攝來一壇酒,削去蓋子,便是看向廳內的眾人。
“二當家,接下來我們是否還要繼續壓進?”
田仲悄然道。
神農堂的勢力范圍已經被他們壓縮至還剩下不到一半了,繼續壓縮,就算神農堂不屈服,也得屈服。
“繼續前進。”
田虎悍然道。
“二叔,根據暗子匯報,神農堂已經請來不少諸子百家的幫手,接下來壓進還得小心為上。”
田言喝著手中的溫熱茶水。
酒水……自己是不喝的。
“諸子百家!”
“無需擔心,那些人就算前來,也不會有太大力量的,強橫與我等抗衡,便是與我等為敵。”
“識時務,方可長久。”
“神農堂不會長久的,那些人會有明智決斷的,縱有俠義之人,也是不為大患。”
田虎一口氣喝了小半壇酒水,看向阿言,回應著此事。
這件事看似有威脅,實則……也就一般般,量那些人也不敢和他們正面動手,頂多使用一些小手段罷了。
“二叔所言甚是。”
田言秀首輕點,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