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兒!”
“朕與你同榻同眠十多年,如何會不明白你之心意。”
“都是過往之事了。”
“說起來,朕剛剛得到一個消息,你猜紀嫣然那個弟子召水的身份為何?”
“非郡侯之言,朕還真是不清楚。”
始皇帝嬴政輕道。
咸陽宮內,麗兒待在自己身邊多年,她的心……被自己分走了許多,卻沒有完全的分走。
自己可以感受到,麗兒心中還有一些地方,是自己無論如何都占據不了的,或許,這也是自己寵愛麗兒的緣故。
那些事情,都過去好久了。
皇后之位。
自己只會為麗兒一個人留著。
愛屋及烏,陽滋和高兒他們當有不同,必然有所不同,否則,如何表自己心意。
同麗兒坐于涼亭內,嬴政又興趣提及一事。
許多事情似乎很有趣。
皇弟知曉的還真是不少。
“召水?”
“她的身份?”
“除了紀嫣然的弟子,莫不還有別的身份?”
公孫麗頓然奇異。
召水的身份?
除了紀嫣然的弟子,莫不還有其它的隱秘?
這一點……自己倒是不清楚,不過……和召水那丫頭聊天的時候,能夠感覺出來,召水出身不一般。
起碼是貴族之后。
那種尊貴的氣韻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的,也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養就的,那是需要多年如一日的潛移默化。
陛下也閑時說過,召水的身份是燕國貴族之后。
是以,可以確定。
現在陛下知道召水的真正身份了?
燕地誰的后代?
“非朕親自告訴你,麗兒你絕對猜測不到。”
“自從燕丹被朕下國獄之中,郡侯府上的召水便是常去探望,是以……朕有些好奇。”
“郡侯沒有瞞朕,召水是燕丹的女兒!”
“是燕丹的女兒!”
“朕萬萬想不到召水會有這個身份,燕國的若水公主,大周千年血脈的最后之人。”
嬴政感嘆。
對于這一點……真的是猜不到。
燕丹的女兒,誰可以猜到?
若是依從自己對燕丹謀秦之時的心境,自然要對于燕國王族給于重重懲處,而今……燕丹自己都沒有殺。
何況一個小丫頭。
更別說這個小丫頭和天明之間,還有一些關聯。
“什么?”
“召水她……她是”
“怎么會?”
“怎么可能!”
公孫麗驟然大驚,心中震顫多矣,抬首明眸看向陛下,想要確認這個消息真假。
真的?
召水還有這個身份?
燕丹的女兒?
這一點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只能夠猜出召水身份的不簡單,且多年來在蘭陵城停留很久。
和天明也是因此相識,進而相知。
她就是燕國的公主?
燕丹有一個女兒……這個訊息自己是知道的,就是燕國淪亡之后,就不知道下落了。
現在成了紀嫣然的弟子。
和天明之間也有那般情義。
“朕知道這一點之后,也是驚訝。”
“一位燕國的公主也沒有什么,現在燕國已經亡了,帝國正盛,天明是帝國的公子,論身份,不比她差。”
“召水!”
“根據近年來天明的行蹤記載,她出現在蘭陵城的時間剛好在燕國薊城被攻破之后。”
“蘭陵城待了數年,一直到白芊紅率兵攻破蘭陵城。”
“后來歸于雅湖小筑!”
“一位”
“一位帝國的公子!”
“怎不有趣?”
對著不遠處的泰兒招招手,嬴政仍興致昂然的說著這件事。
看似尊貴,實則身份一般,實則放眼整個山東諸地,諸國王族的逃走之人很多很多。
一位位公主、公子很多很多。
如果他們老實的話,一切無憂。
如果生事,去歲一些人的下場就是他們的下場。
倒是念及天明和召水的事情,覺得很有意思,論起來……天明和燕國也有些淵源。
淵源不在天明身上。
而是那個韓申。
燕國的上卿,很有些才學,自己見過他,也曾想過通過麗兒招攬他,后來刺秦的也是他。
“召水!”
“想不到她竟是這般身份,她的父親是燕丹,那么,她的母親呢?”
“那位燕國太子妃呢?”
公孫麗嘆然。
這算是冥冥中的相連?
上一輩的相識,自動落于下一輩身上。
“那位太子妃,郡侯之言,是陰陽家先前的弟子娥皇,身上有著大周的血脈。”
“如今正在東海之濱坐鎮蜃樓。”
“算得上是郡侯手下之人,因當年大秦東出,落下的些許手段。”
這個問題,嬴政也有知道。
郡侯!
看來多年來,郡侯的手段也是施展,這些是郡侯告訴自己的,郡侯沒有告訴自己的,怕也有不少。
記得以前郡侯曾在山東諸地落下天上人間與書閣,近年來,天上人間幾乎不存了。
書閣雖有,卻也不多了。
紙張的制造以及書籍的刊印,許多地方都有了。
也是一些往事了。
“陰陽家前弟子娥皇?”
“陰陽家神都九宮,妾身有所知,娥皇……應該是陰陽家水之一脈的弟子,她還有一個妹妹女英。”
“女英是如今的水之一脈長老!”
陰陽家!
因陽滋和東君焱妃之故,公孫麗了解不少,不說了解的很詳細,起碼對于陰陽家主要之人知道。
的確有娥皇此人。
根據東君所言,因相互爭奪水之一脈的長老之位,娥皇失敗,便是遠去,下落未知。
現在看來,娥皇失敗之后,是前往燕國了。
“陛下既然知道了召水身份,莫不是想要做些什么?”
公孫麗菀然。
從陛下的神態言語可以感知,陛下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觀泰兒緩緩爬過來,亦是對著月裳招招手,兩個小家伙一前一后出生,現在還是泰兒長得壯實一些。
月裳略顯瘦弱,卻是本源沒有什么大礙。
“做些什么?”
“哈哈哈,朕只是好奇召水的身份罷了,既然知曉了,也就如此。”
“只要她如先前那般,自然一切無礙。”
“她和天明的事情,朕也不會插手,朕可以看得出來,召水是一個好孩子。”
“麗兒你不也說過,你期待中的陽滋就是召水這般模樣,哈哈,陽滋已然這般頑皮,那就落在月裳身上了。”
“月裳,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過!”
嬴政大悅。
對燕丹自己都沒有殺,一個小丫頭又能夠有什么動作,持郡侯的令牌進出國獄沒有什么。
探望還是無礙的。
若是其它的動作,就是不明智了。
將泰兒輕輕的抱入懷中,親昵的擦著小東西嘴角的口水,月裳此刻也被她母親抱著。
“咸陽宮,有一個陽滋就夠了!”
公孫麗很是期待的看著月裳。
小家伙現在還很小,啥也不知道。
不過,對于月裳的教導,抽個時間自己就可以定下計劃了,陽滋……那是最開始自己沒有什么經驗。
現在,有了。
“東君大人!”
“這里就是傳聞中五彩之鳳盤踞之地?”
“方圓百里的區域都是禁區,尋常人難至這里,船只在這里很難停下,這般遠的距離,非化神層次也難以跨越!”
盛夏,正是九州之地江河之水澎湃流淌之時。
一只大船自北朔游而上,臨近此處,三水匯聚,水波震蕩,加持地勢緣故,更為水力浩蕩。
極遠處,都可以聽到水落之音,余波蕩及船體,行進越發之艱難,就算機關可以繼續運轉,也是艱難前進。
船太大了。
阻力太大了。
船頭甲板,正有一些人眺望目的地。
目的地!
五彩之鳳的休憩之地,此行之人,多為陰陽家核心弟子,于五彩之鳳,典籍之上,自然有很多的記載。
可……誰也不曾真正的見過五彩之鳳。
現在。
有機緣了。
眼前便是五彩之鳳的盤踞之地,從地勢來看,一般人靠近不了,更別說此地方圓百里都化為禁區。
據說是武真郡侯親自下令所為,無緣無故闖入其中的,都按照違背大秦律例懲處。
一人面上掠過希冀之意,眼眸深處更為閃爍深深的炙熱,踏步白色的木屐,身著寬大繁瑣的白色的云紗錦袍,層次分明,很有古樸韻味。
其上烙印道道五金云白之形,圖騰隱現,頭戴一頂高紗帽,高大的身軀不住走動著。
五彩之鳳!
終于到了這里。
五彩之鳳的jing血,定然有大奇效。
“船……已經很難靠近了。”
“就在這里停下吧。”
“取五彩之鳳的jing血,月神、云中君、大司命,你三人隨我前往,其余弟子在這里等著。”
雙手掐動陰陽道印,身上一道凝練的暗金色長龍迸出,環繞體表,沒入虛空。
東君焱妃一步踏出,凌虛御風,背后自生三足神鳥的圖騰,星眸深處更為綻放耀眼的金色華光。
空靈語落,看向極遠處的三水匯聚島嶼,那里……虛空深處,自己已經感受到熟悉的氣息。
云中君頷首,沒有遲疑,便是將吩咐落下,自己已經等不及了。
“五彩之鳳!”
月神亦是催動玄功,周身上下淺紫色的玄光明滅,眺望極遠處,一無所得,只有一絲若隱若現的奇異之感從島上彌漫。
靈覺更是相隨探過去,數息之后,無甚所得,本能搖搖頭。
自己的修為還是差了許多。
若然現在自己也是玄關層次,當可以看到更多,五彩之鳳的jing血,對于自己也是有些用處的。
“走吧!”
東君素手一招,月神三人便是從甲板上飛出。
旋即,在一道道驚喜而又遺憾的目光中,四人化作一道金光,直奔極遠處的島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