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小說家

第二二零零章 新都長安?

“關中咸陽來人了?”

“莫不是前段時間的咸陽流言?”

“還是……農家的事情,亦或者其它?”

文書上的訊息是神農堂在沛縣的暗子傳來的,從時間上來看,是截止四日之前發生的事情。

沛縣之內,咸陽來了一些人,因為那些人有著隱隱的關中口音,盡管隱藏的很不錯。

尤其……還有農家弟子看到不少影密衛的出現。

更是毋庸置疑了。

影密衛!

沛縣一直都有,那是秦國始皇帝陛下派遣在公子扶蘇身側的,而另一批新來的影密衛就不好說了。

涉及影密衛出手,向來非小事。

能夠為所動的,朱家第一個就想到咸陽的流言,涉及昌平君、楚國、扶蘇公子的流言。

更是夾雜農家之事,釋放這等流言之人,其心可誅!

至于是誰?

朱家隱約可以猜出來,甚至于有些確定了。

因為扶蘇公子最近的動作表明了態度,十有八九為阿言弄出來的,就算不是阿言,她肯定也有出力。

圍魏救趙!

這一招百多年前,齊國孫臏經常使用這一招,直接釜底抽薪,屢試不爽,克敵制勝!

泗水郡的局勢,如果按照正常的局勢,有著神農堂和公子的助力,按照自己的規劃,早晚將四堂給于壓制。

進而逐步將四堂擊潰!

剩下的一切就簡單了。

沒有了公子助力,單憑六堂內斗,神農堂不占優勢,烈山堂都足可和神農堂抗衡。

加上其余三堂,結果不用說。

如果沒有后續的手段,朱家……臉上的面具已然化作深深的焦躁、不安、淺淺的哀傷。

繼續這樣爭斗下去,縱然神農堂可以取勝,麾下的兄弟也幾乎不存了。

流言!

牽制了扶蘇公子,自己沒有了助力。

昌平君!

在咸陽那里,自楚國淪亡之后,一直都是一個禁忌,能夠有資格提起來的都不多。

更別說涉及昌平君的一些人!

扶蘇公子因此而疏遠自己?

似乎扶蘇公子也沒有必要這般干脆,完全可以和自己說明緣由的,以自己對公子的了解,不至于如此?

莫不是還有其它原因?

是什么?

數十個呼吸之后,朱家將手中的文書收入懷中,看向不遠處的溫泉之所,那里典慶還沒有什么動靜。

局勢!

很是堪憂!

扶蘇公子那里……很難有后續助力了。

接下來唯有靠神農堂自身!

實力對比,較之烈山堂四堂,神農堂明顯力弱,只好請援手了,數十年來,自己交友諸夏諸地。

希望有些助力。

諸國舊地還有一些故人。

諸子百家也有許多朋友。

墨家那里……也可以為些許助力。

真道宗逍遙子先生也未必不可為援手,那可是一位玄關層次的強者,還執掌道家至寶,實力端的強大。

尤其,可以作為應對蒼璩的后手。

蒼璩!

他實力詭異,上次出手,神農堂損失甚多,非衛莊老弟在旁,自己已經徹底身死了。

紫蘭軒那邊……也可以知會一下,真到了最后一刻,希望可以有些助力。

四岳堂!

司徒萬里這個老家伙,一直以來都有些墻頭草,待價而沽?

自己寫過數封文書遞過去,希望有些助力,因為他的選擇只有自己,農家六堂,現在烈山堂四堂一體。

四堂皆為田姓!

真要是為烈山堂等鎮壓了神農堂,接管了神農堂,那么,以后農家就會回到田光俠魁之前的狀態。

田氏一族一直掌管農家。

看似好事,實則于農家大局來說,不是好事。

司徒萬里也是外姓之人,選擇了阿言他們,未來的結局也會和神農堂一般無二。

片刻之后。

道道秘密文書通過神農堂的特殊渠道傳遞各處。

“郡侯,那里便是長安縣了。”

“記得當年你入咸陽的時候,那里還是成蟜的封地,……一切都過去二十年了。”

“長安縣!”

“隨朕去看看!”

盛夏。

今天的天候還行,起碼不是無風炎熱。

是時,一行秘密的車駕自咸陽城東門出,浩浩蕩蕩,跨過渭水,巡視曠野田畝。

車駕隊伍不算很大,約莫三十人左右。

當然,四周隱秘跟隨的超越數倍以上,早已經現已被扼住各個要道關卡了,稍有碰到嫌疑之人,便是察看照身帖或是詢問之事。

始皇帝嬴政一身玄色常服,御馬在前。

身側后,周清天藍色長衫緩緩跟隨,雙手持著韁繩,行走在要道上,四周一切頗有些意思。

隨行的還有長史蒙毅、廷尉李斯等人,國府行署跟來了不少。

揚鞭指著某一個方向,那里……明顯繁華許多,不為其它,就為著那里有一座城池——長安縣!

長安縣的坐落位置相當優越,正北數十里有渭水流淌的膏腴之地,左右各有一條渭水的支脈相伴。

且沒有什么丘壑之地,往來要道修建的平整,多年前,便是被堪輿家看重,引以為盛地。

便是鑄城!

結果也令咸陽那邊信息,長案這里匯聚的人力、物力很快,乃至于在長安偏東之地,又修建了一座城池,其名——藍田!

當年王翦奉命在藍田之地練兵,藍田縣便是在邊緣之地。

“長安縣!”

“成蟜!”

“如陛下之言,一切過的的確很快,成蟜……略有些不智,卻也無法抵抗。”

“好在,諸夏間,他還有孩子在。”

周清于有嘆息。

血脈而論,成蟜算是自己的兄長。

歲月長河中,成蟜便是身死趙地,既有外力的因素,還有成蟜自身的選擇。

時值后宮夏太后與華陽太后爭鋒。

夏太后!

為莊襄先王的親生母親!

華陽太后為孝文先王的王后,亦是莊襄先王的名義母親!

當年,孝文先王還是安國君,華陽夫人盡管受寵,卻沒有子嗣落下,故而找了同為楚國王族公主的夏姬商議。

將夏姬的孩子子楚過繼為嗣子。

隨后拉攏呂不韋,安國君承襲王位,華陽夫人為王后,子楚為王儲,夏姬為之不爽。

論身份,夏姬亦是楚國王族公主,血脈而論,同華陽王后不相上下,更別說子楚還是親兒子。

因此,想要效仿同為楚國王族血脈出身的大秦羋太后,大權總覽,把持朝政。

不想,莊襄先王沒有活太久,便是薨逝。

后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許多,皇兄是華陽太后、呂不韋扶持上來的,夏太后為之不滿。

多有掣肘,便是選擇了成蟜。

諸般手段落下,成蟜事未成,身死趙地,夏太后亦是在后宮……消息不顯,于那些,周清并不在意什么。

若是沒有夏太后等人,成蟜或許現在還是身份尊貴的存在。

天地間,沒有如果!

成蟜的孩子,以前聽皇兄說過,還存在!

何況,歲月長河中,成蟜的孩子表現還不錯!

“那孩子……還不錯,雖沒有入兩大學宮,朕也有知曉他的訊息,沒有辜負朕的期待。”

行進的速度不慢,聞身后皇弟之言,嬴政也是輕嘆。

當年的咸陽宮,自己和成蟜親密無間,自己有的,他一定會有。

權勢!

那個時候,自己貴為秦王,卻沒有那個東西,那是屬于文信候呂不韋的。

這些年過去,許多人都不在了,成蟜、夏太后、文信候、母親、華陽太后……。

當初成蟜的封地還是自己和文信候商議定下的,甚至于有些逾越了,論爵位,成蟜沒有擁有封地的資格。

自己愿意如此。

文信候辦的很好。

眼下,這里落在昌南君身上,也是不錯。

“阿房宮就在長安縣以西,那里的地貌形勝很不錯。”

“就是建造起來,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長長的隊伍,始皇帝嬴政和周清在前,長史蒙毅等人相隔丈許之外,未有靠近。

不過,駕馭馬匹還是相當熟練的,快慢有序,始終緊緊跟隨。

阿房宮!

嬴政早就想要將那座新的朝宮建造出來,以為帝國新用。

咸陽雖好,卻不足以彰顯帝國的威嚴和霸道,當年商君督造咸陽城的時候,怕也沒有想到今日大秦之盛。

論城池規模,咸陽和臨淄比起來,差別不算很大,那不是嬴政想要的,諸夏間……唯有一座城池可以獨一無二,那便是接下來自己要建造的阿房宮!

“陰陽家那里已經去取五彩之鳳的jing血了,希望煉制的血丹有用。”

時間!

皇兄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一切做完。

這不是什么新鮮事。

諸郡之地有各自的五年規劃,大秦自然也有,周清也有一覽,那上面的五年規劃,很是……連綿不斷。

算下來,每一天帝國都要花費相當多的財貨于諸地。

“血丹!”

“朕也在等著血丹!”

“朕知曉許多事情著急不得,需要緩緩圖之,一如當年東出函谷滅諸國,為了大秦穩固,朕寧愿多拖數年。”

“現在,朕不得不著急了。”

“上次郡侯于朕服用的那顆丹藥,朕有感……丹藥的藥力已經化去了。”

生與死。

嬴政以前沒有感覺,登王位之時,自己還是少年人,冠禮親政之時,自己也就二十歲上下。

那般年歲,風華正茂,根本不擔心壽數之事,現在……一切有了不同,自己已經四十歲了。

一手持韁繩,一手再次揚起馬鞭,落下,身下的馬兒長嘯一聲,便是奔向遠處。

周清一手拍了拍馬兒的腦袋,亦是疾馳跟隨。

丹藥!

的確,破空丹的藥力已經化去了,一開始服用的時候,便是化去了破空丹本源之力。

眼下,尋常的丹藥之力,也沒有大用處,維持的時間很短。

那可是破空丹啊。

落在如今還在府上的紀嫣然身上,足以將她的修行推進好大一步。

火樹銀花!

希望昆侖之行可以有所得,將足以令虛空一體境界破入真空的丹藥煉制出來。

不知道那種丹藥于皇兄是否有用處。

或許,丹藥的本源也會被化去,希望剩下的力量,可以多多的停留一些,血丹?

算著時間,陰陽家東君一行人快要到達目的地了。

“玄清接下來會前往昆侖走一遭,那里是上古以來的諸夏秘地,說不得會碰到一些天材地寶。”

周清如是道。

人皇落下的規則,估摸著真空境界的力量都無法生出效用。

平整的水石要道上,馬蹄兒的聲音很是急促。

“昆侖!”

“哈哈,朕可是記得陽滋似乎說過,她還等著郡侯從昆侖歸來,為她帶一只如鴻鵠鳥那般的鳥類異獸。”

嬴政歡悅。

“鳥類異獸,昆侖不缺少!”

周清也是笑言。

身下馬兒的快速奔近,遠處的長安縣已經逐步在眼眸深處清晰了起來,要道兩側,皆毛渠通達,水車早已經架在遠處。

夏日,就是靠那些東西將水從遠處運來,輸送至每一戶的田畝上,滋養萬物。

“夏收已經過去了,眼下有的土地需要輪作,有的土地需要種植一些其它作物。”

“關中的糧倉都滿了數年了。”

“那就是大秦的底氣,如若當年昭襄王之時大秦擁有這般之力,趙國已經滅了。”

“卻諸郡有文書傳來,尤其是淮水、江水兩岸諸郡,那里都有些水澇之災。”

“這里還在水車運水。”

嬴政持馬鞭指向遠處,每隔不遠處,便是有水車的痕跡,那還是皇弟弄出來的小東西。

關鍵很有用。

說來,昊天還真是有些意思。

淮水、江水兩岸缺少水?

根本不可能。

可……偏偏如此,關中希望來一些雨水,卻沒有任何反應,隴西祖地那邊也是一樣。

“關中的確少雨。”

周清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在江南南昌待著的時候,每隔三五天,必須下雨,有的季節每隔三兩天就會下雨。

也幸好有水車的存在,否則,接下來的田畝作物還真要受到影響。

“長安縣!”

“果然他日阿房宮新朝宮立下,長安縣這里還要歸于新朝宮內史管轄。”

“這里……同朕記憶中沒有太大的變化!”

要道盡頭,長安縣的輪廓越發清晰了,自從成蟜身死之后,長安縣這里就隱約被固定遺忘了。

一晃二十年,別的城池都在大力行動。

這里倒好。

“長安!”

“萬世永存,長治久安!”

“此名不錯!”

“陛下將來新朝宮之名,此名可為一個參照!”

長安縣!

這是時間的慣性?

還是歲月的慣性?

還是大地的慣性?

歲月長河中,長安縣便是都城附屬之縣,極其富裕之地,以后大秦的長安縣也是如此。

目視著那座看起來不甚恢弘之城,周清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