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飄渺,云霧迷蒙,蒼翠林立,水韻臨生。
周身玄陽至剛的霸道力量交融陰陽,暗金色的龍形氣勁環繞己身,時而勁力舞動,撩動柔順青絲。
背負至陽圖騰,暗金色的長裙著身,屈膝盤坐在軟榻上,四周乃是古樸不甚奢華的宮殿。
身前,擺放著一對同樣置地古樸簡單的陰陽玉板,隨著本尊本源的震顫,連通玉板,自有別樣的力量綻放。
時而!
體表玄光明滅,天地元氣顫動,略有一絲不穩,一語悶哼,異象收攏,印訣散去,單手輕撫小腹。
那里……已經凸起的很是明顯,九宮萬化,一股盎然的生機內蘊,低首俯視,甚為奇異。
“七個月了!”
“再有兩三個月便可誕下了。”
“她還真有力氣。”
低語脆聲,東君單手輕撫著小腹。
靈覺包裹,早就探知腹中孩子的本源,是一位女者,不過,于自己來說,男女并沒有區別。
都只是陰陽的外顯。
卻是……對自己現在的修煉影響不小。
玄功運轉的本源之力,相當部分都要化入其體內,將來誕下,定然是一位根骨絕佳之人。
玄清子修為超凡脫俗,自己修為也破入玄關,所誕下的孩子,若是尋常反而不正常。
就是越來越喜歡搗亂了,令的自己無法凝聚精力去深入修行,而距離小家伙誕下,還有兩三個月呢。
“嗯?”
忽而,精致的神容上,浮現一縷別樣的驚訝。
平放在面前的一對陰陽玉板自動散發陰陽玄光,契合本體的玄功,散發奇異之力護持自己。
有感,雙手掐動印訣,遠處自動飛來一只金色的盒子,其上星辰紋理彌補。
“玄清子在推演?”
占星律下,東君于有所得。
自去歲以來,時而有一股強大之力,欲要突破自己施加的障礙,窺得根本。
而有那個作為的,也只有天宗玄清子。
難道他感覺到了什么?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玄清子靜修百家,對于上古傳承以來的三大秘術都有了解,甚至于精通。
但有所感,便會推演,實力越強,越能夠推演出更多的東西。
“陰陽!”
感知那股力量,一掌打出,暗金色的氣息浸入那對陰陽玉板中,那是道家祖師留下的八寶之一。
被陰陽家琢磨出一些玄妙。
咻!咻!
順而,那對陰陽玉板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合攏匯聚一處,成就一卷陰陽玉板道圖,沉浮于頭頂,隔絕一切。
當其時,更夠一縷縷星辰之力從金色盒子內迸出,落在陰陽玉板的道圖上。
前幾次,欲要窺探自己根本的力量,便是被此攔阻。
這一次,也當不例外,有陰陽玉板道圖,還有一只金色盒子,縱然是東皇閣下,也窺探不了自己。
嗡!嗡!嗡!
玄力綻放,擴散方圓,來至于虛冥深處的力量碰觸,自生能量余波,如水韻蕩開。
未幾,龍吟之聲升起,體內玄功極盡施展,似乎……那股窺探之力越來越強了。
較之先前任何一次的力量都強。
百十個呼吸之后,頭頂的陰陽玉板道圖幾近凝實,面前那只金色寶盒更是劇烈顫動。
東君渾身上下瀚海的力量漫溢,雙手的印訣交織越發奇異,百脈共震,筋骨齊名。
至陽至剛的霸道之力匯入占星,無盡星辰起伏,極盡攔阻那一道強似一道的沖擊之力。
又是數十個呼吸。
隨著小腹的異樣,籠罩渾身的暗金色玄力瞬間紊亂,道圖運轉瘀滯,虛冥之力洞穿。
臟腑顫動,嘴角一絲絲鮮血流出。
“怎么會……!”
東君不可置信,以自己此刻的玄功之力,加持陰陽玉板,加持一只寶盒。
匯入占星律的造詣,連東皇閣下都絕對破不開。
而玄清子卻……。
一瞬之間,維持道圖運轉,恢復原樣。
卻……那股窺探之力隨之消失不見。
“公子!”
靜立于公子身后,以觀公子手段,不知道是否有所得,卻是那道道印訣,自己看之不清,也參悟不透。
“難道對方的實力很強?”
焰靈姬覺得和浮屠之人脫離不了干系,能夠令公子這般對待,怎么說也是一位浮屠尊者。
“雖可窺探,卻進退兩難。”
“進一步,或有不測之危。”
也不知推演了多久,原有的神通之力施展,加持真空,應該也可以突破,就是耗費的力量不少。
再加上玄妙之門,果然有所得。
突破的瞬間,有大不妙涌上心頭,隨即撤去諸般力。
“浮屠之人?”
焰靈姬再問。
“不是浮屠之人。”
“是陰陽家的力量,那種力量很熟悉,很強大。”
周清可以肯定這一點。
娥皇讓自己推演她子嗣的時候,所遇就是那種量。
只是這一次遇到的阻礙之力更強。
“陰陽家?”
“是楚南公,還是東皇太一?”
云舒近前一小步。
陰陽家向來神秘,有那般的手段不為奇怪。
“應……不是楚南公,而是……東君焱妃,她的氣息本侯很熟悉。”
“剛才未有深入窺探,她的氣息本侯還是感應到的。”
周清單手負立身側,言語有些狐疑。
東君焱妃?
是她。
引起自己有感的力量來至她身上。
她能夠有什么所謀?
若說剛才是東皇太一,周清覺得更可能。
“是對公子不利?”
云舒低語,于東君焱妃,還是有所了解的,其人……東皇太一不出,便是陰陽家明面上的掌事者。
難不成有所謀落在公子身上。
“我就知道那個狐媚子不是什么好人。”
焰靈姬甚為明智道。
“無關那些。”
“東君焱妃去歲就歸于巫山十二峰閉關,難道有別的目的?”
周清猜測道。
要說對自己不利,沒有那般的感覺。
而是另外一種直覺。
想不通!
實在是想不通!
“公子,要不接下來我們抽空前往巫山十二峰?”
“是否有隱秘,一看便知。”
云舒建言。
這里所語終究都是猜測,與其如此,前往陰陽家內,以他們的修為,很方便的。
“不用。”
“無論陰陽家所謀什么,一切的本源都要落在蜃樓上,都要落在東方海域上。”
“與其如此,接下來,你和焰靈兩個人親自前往蜃樓,巡視蜃樓上的一切。”
周清擺擺手。
前往巫山十二峰沒有那個必要,他們總有所謀,也會落在別處,去也去虛妄。
“那……明日我和焰靈姐姐便去蜃樓。”
云舒二人相視一眼,頷首以對。
“隨意探查,無需大動靜便可。”
周清再次說著。
秦王政二十四年,孟夏十日。
秦將楊端和在谷城之地率軍大破齊軍十萬,順而沿著濟水東進,過盧縣、歷城,一窺三百里外的臨淄。
秦將王賁率軍南下,在易水之南,大破齊軍八萬,順而南下,過南皮、樂陵,一窺兩百里開外的臨淄。
當其時,秦將白芊紅率領八萬精銳,過蒼山之地,北上齊國邊界,所過之處,沒有遇到太大的阻礙。
過臨沂、蒙陰,屯兵沂源,以窺近三百里外的秦國臨淄。
還有一只從江水入海的水軍之師,駕馭二十艘大舟,扼住齊國膠東各個主要入海口,以防逃竄。
俯覽而下,整個臨淄被團團圍困。
數十萬大軍匯聚,只待最后傾力一擊。
齊軍接連敗退,退守臨淄旁側的城池,極力防守,以免被秦軍突襲。
“從消息上看,臨淄越來越亂了。”
“怪不得齊國大軍的戰力不堪一擊,一觸即潰。”
弄玉從白芊紅手中接過文書,閱覽一番,很是感嘆,本以為齊國臨淄現在會眾力一心抗秦的。
想不到,會是這般。
果如此,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從頓弱先生的文書來看,齊王所求和秦安齊,希望可以同秦國定下盟約,以保全社稷。”
“田儋等人同兵家之人聯合,欲要率領齊軍之力抗秦,孟嘗君的后裔摻和不少。”
“諸國殘余之力也匯聚一支三萬人的兵馬,在臨淄之前請戰,欲要齊王返回府庫屬于他們的財貨,以為抗秦!”
“還有一些游俠之人不住奔走,匯聚諸方之力。”
“力,雖多,卻心不齊。”
“齊國不久了。”
白芊紅正在執筆寫就文書,調遣兵馬穩定所占領的一處處區域,以防后方生亂。
言語不絕,將齊國眼下局勢一一道出。
果然那些力量匯聚一處,還真是極大的麻煩,現在……真的是不堪一擊。
尤其是齊王之心。
“這么說……,臨淄那里徹底亂了。”
雪兒脆語笑道。
臨淄亂了,也就意味著她們接下來行軍會很順利。
“齊王欲要安穩社稷,合約秦國,又恐那些力量倒戈,傷了自己。”
“田儋之力、諸國之力、游俠之力,各有異心。”
“臨淄自然亂了,怕是現在齊王政令都難處王城,臨淄之外更不可能了。”
白芊紅將手中寫就的一份文書烙印印記,封印火泥,置于一側,取過另一張白紙,繼續寫著。
現在的臨淄,欲要將其拿下,輕而易舉。
就看接下來頓弱和蓋聶先生傳來的消息了。
按照咸陽中樞傳來的意思,說服齊王投降,乃是最佳之策,大王也是認同的。
白芊紅不以為意,無論哪一種抉擇,秦國都不會給齊國太長時間的,現在是孟夏。
接下來仲夏。
其后為季夏。
孟秋之前,諸夏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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