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王綰!”
“……,特擢升少上造之爵!”
“九原大營主將蒙恬!”
“……,特擢升右更之爵!”
“滅趙右軍主將楊端和!”
“……,特擢升右更之爵!”
“滅趙左軍主將李信!”
“……,特擢升左更之爵!”
“滅趙中軍前將軍王賁!”
“……,特擢升左更之爵!”
“滅趙將軍辛勝!”
“……,特擢升左更之爵!”
“隴西六關守備軍將章邯!”
“……,特擢升中更之爵!”
莊嚴肅穆的咸陽宮內,王城給事中的聲音源源不斷不出,從高爵徐徐而落,雖然咸陽宮內的文武群臣不多,能夠到來的也是遠遠不夠。
但他們的功勛足以回旋在咸陽宮內外,一應封賞國府也都準備完畢。
土地、珍寶、美玉、財物、美人……,應有盡有!
一柱香后,賜封的名單已經從軍中軍將和咸陽文官群體,轉移至護國學宮!
學宮丞桓齮位列右庶長之爵!
中央學宮剛成君蔡澤更是位列大上造之高爵!
其余九大院堂博士、專員各有賜封!
其外的軍中萬千有功之兵士,國府之內,自然也是統計完畢,今日過后,賜封的文書將會先后落在軍中,給予他們足夠的賞賜。
而后有專人從軍中前往秦國各大郡縣、縣府、鄉里傳音,給予宣示榮耀。
一場滅國大戰,造就萬千兵士爵位!
雖然國府落下諸般賞賜,但滅趙所得,再加上從河西兩郡所得,縱然全部按照規矩落下,也有相當的剩余,這一點令秦王政很是滿意。
“大秦的將士在前方浴血奮戰,寡人要讓他們沒有后顧之憂!”
“相邦,國尉,一應諸般,需派出得力人手,不得有任何差錯。”
半個時辰之后,王城給事中手中的錦袍收起,其上的名單全部落下,還有許多附屬名單在咸陽宮留存,倒是沒有那個必要。
秦王政沉聲而落,丹鳳之眸閃爍厲色玄光,一一掃視面前群臣。
“喏!”
“喏!”
昌平君熊啟與尉繚子出列,盡皆一禮。
“滅趙諸事完畢。”
“接下唯有燕國與潁川郡之事,冬日之時,寡人當會有王書傳向燕國,大秦攻趙之事,燕國插手,已然堪為重。”
“留給燕國的只有兩條路,要么舉國投降,為附屬之國,要么……和趙國一樣,王翦,期時整頓大軍以應咸陽。”
滅趙翻過嶄新篇章,秦王政話鋒一轉,直接落在燕國。
一天下大勢,實則就是平亂山東諸國,韓國不存,趙國不存,潁川郡正在平亂,唯有燕國是首要,其重要性先前邯鄲一行,也都說過。
數年前,燕丹逃出咸陽,那筆帳自己還沒有和他好好一算,不知如今又該如何?
“喏!”
王翦自是明悟。
“少將軍王賁平亂潁川郡,流沙與百家若要繼續頑抗,只有死路一條。”
“多年來,百家敵秦之心猖獗,一直沒有任何削弱,少將軍穩重之意,寡人知曉,但……如果那些人要拿潁川郡威脅寡人,威脅大秦。”
“那就大錯特錯,昌平君,期時……國府當派出得力之人,宣寡人之意,明識務,則性命可保,不然,大秦鐵騎壓至,無任何回頭之意。”
燕國太子丹一直敵對秦國,多年來羅網也有諸多秘密文書傳來,秦王政心中略有不悅,延及潁川郡之事,亦是不自覺的憤怒些許。
以大秦軍力,直接橫推山東諸國不難,可……一天下大勢,不僅僅是霸道壓服諸國,更是要收取諸國民心之力,不然,何至于如此難處理。
秦王政不愿直接霸道壓服,并不代表自己允許那些人以此試探大秦的底線。
“喏!”
昌平君熊啟悍然應下。
此外,便是于大秦軍中諸般事、郡縣諸般事簡而言之,其中之要,也只有新得的趙地諸郡了。
兩個時辰之后,咸陽宮內擺宴而起。
“明日便要離開咸陽?”
值未時,咸陽宮內酒宴仍舊在持續,秦王政與周清踏步而出,于旁側花園之內閑聊,一散酒力,今日的宴席才剛剛開始而已。
已經換了一身常服的秦王政,面上帶著一絲笑意,看向王弟。
“大王于我總管督轄四郡要務,豈不速行?”
聞王兄之言,周清搖頭輕笑,從邯鄲歸來,自己在咸陽呆著也沒有太大事情,中樞文武政務,有國府與國尉府邸統轄。
自己的事情不算多,很是輕松。
“哈哈哈,總管督轄四郡要務,也是寡人臨時所想,自從惠文先王以來,大秦逐步拓展疆土,司馬錯攻伐巴蜀,定黔中,武安君攻伐楚國,定下南陽、南郡等地。”
“那些疆土雖遼闊不亞關中,奈何近百年來,對于那些的整治并不大,前任蜀郡郡守李冰湔堋分水,有蜀郡千里沃土,而巴郡、黔中、南郡如今仍不為核心。”
“武真侯素有奇謀,接下來修行之時,統轄四郡,可任意施為。”
近百年來,渭水以南的諸多郡縣中,對于漢中郡、蜀郡開發的多些,其余不顯,如今秦廷中樞之內,目下首要為燕國、魏國等地。
真要平定兩國,起碼也得數年,王弟無事,以蜀郡的力量,拉扯其余諸郡,說不得會有所成效,縱然沒有成效,也不會比現在糟糕什么。
還是那一言,自己相信。
“若然不棄,玄清一試也可。”
“影密衛的事情,章邯現在已經上手,明歲開春之前,當有所成,入軍中歷練一二,便可有所用,羅網雖游俠血腥,可……若棄之不用,頗為可惜。”
蜀郡、巴郡等郡的治理,周清倒是沒覺得有什么難度,只消諸多郡縣的基礎設施搞定,馳道建設、商旅開路,經濟自然盤活。
所花費的就是時間而已,而現在,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羅網!”
“雖令寡人失望,但這柄利刃還是握在大秦手中為好,如今一應之事由李斯管轄,昌平君協助處理,武真侯以為如何?”
提起羅網,秦王政便是眉頭一挑。
與其,著實不喜,一則其內盡皆游俠、流浪殺伐亂法之人,二則辦事頗為不利,令自己失望,三則,羅網乃是文信候所建,而今,羅網的存在,會時刻提醒文信候的存在。
“昌平君、李斯皆中樞要臣,羅網之事,不為看重,不過工具爾,實則,羅網可與影密衛一體兩面,要執掌羅網,也得是極為信任之人。”
羅網的話,自己看之不上,與熊啟、李斯來說,怕也是如此,根本不會怎么看重,區區武者的實力再強,在秦國相邦、丞相的眼中與螻蟻沒有什么區別。
如果說真的有區別,也就稍微有用點的螻蟻。
“極為信任之人!”
“武真侯一言,令寡人為難甚多,諾大的秦廷之下,寡人真正可信的屈指可數,的確,羅網堪為兇器,不能隨便交予旁人。”
“此事,寡人心中有數,武真侯此次離去,何日歸于咸陽?”
信任!
這是秦王政自幼在趙國,乃至如今登位秦王都難以求得的事物。
母后、文信候、華陽太后、成嬌……,自己一開始為之信任的人,后來全部讓自己失望,這是一件對于自己極為奢侈的事情。
可王弟不同!
權力!
地位!
榮耀!
自己都給了,可絲毫沒有動搖王弟之心,若然他人,早就有諸般動作,或是勾連群臣,或是觸手延伸各處,可王弟截然不同。
也許,正因為如此,自己才更信任王弟。
“說不準,玄清的修為達到一個瓶頸,待在咸陽無法突破,只有諸夏尋找機緣了。”
“先前陰陽家東君焱妃占星推演,大王不可大意,此為玄清以體內真元凝練的護身寶玉,大王當時刻戴在身上,以防萬一。”
周清搖搖頭,何日歸于咸陽,自己也不確定,語落,話鋒一轉,翻手間,一道晶瑩的金色玄光從手中流出,化作一枚無暇美玉。
勁力吞吐,直接飛至王兄身前。
“武真侯以為有刺客?”
東君焱妃的推演,秦王政自然清楚,王弟此舉,則無疑表明自己會有危險,如同數年前干將莫邪一般的威脅,不由的,面上微微一笑。
“此物……,戴在身上,可保貴體無恙。”
周清無奈一笑。
“哈哈哈,如此,寡人就收下了。”
秦王政很是滿意。
伸出手掌將那枚半個巴掌大小的無暇美玉接住,觸手溫潤,很是不俗,而后,放在懷中,對于刺客,自己是無懼的。
諸夏之大,只有刺客畏懼自己,何以自己畏懼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