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與我動手?”
耀眼的火紅玄光沉浮在眼眸深處,虛空天地間浩瀚的氣息而顯,勁風自起,對于天地元氣的掌控明顯超出自己一個層次,在郢都的時候,就有動手,自己的確非其對手。
感受著身側那愈來愈強的氣息,此刻,卻是有些不予理會了,秀首隨意而動,脆音徐徐而出,以百越之地的底蘊,絕對無法誕生化神武者的。
想來此妖媚女子和大人性命交修得了不少的好處,此行頗有些助力,盡管有些桀驁,但一切均在自己掌控之中。
“你以為我不敢動手?”
對方那更是有些輕視的模樣,再次激怒焰靈姬,雙手本能的掐動道印,一縷縷更為玄妙的力量噴涌而出,若非看在公子的面上,早就上前教訓一二了。
“二位切莫動怒,切莫如此。”
“此行玄清子閣下頗為看重,這里距離宛城已經不遠了,說不得我們的行蹤已經暴漏,若是多生事端,只怕對接下來的行動有損。”
“還請以大事為重!”
同行的陰陽家水之一脈娥皇見狀,終究不得不出聲調解一二,對于二人之間的針鋒相對,一路之上,數不勝數,她二人也不嫌累。
就是自己當初與妹妹在瀟湘谷的時候,也沒見得如此,感知二人身上的氣息,更是深深的為之羨慕,那玄清子還真是花費大代價,將二人都提升至化神水準,且均非初入,都有相當的水準。
反觀自己苦修《九宮玄元》,多年來,若非玄清子助力,只怕根本不可能修成此玄功,淺紅色的華麗宮裝不顯,一襲淺紅色的錦繡長袍加身,淺藍色的水晶長鏈束發,眉目亦顯精致無雙。
秀手拍著身下的馬匹,緊走兩步,擋在焰靈姬與白芊紅之前,低語而道,若是感應不差,在她們進入南陽之地以來,應該就被人頂上了。
就是不知道是天澤麾下的百越之人,還是南陽守葉騰手下之人。
“哼,看在你對于公子還有些作用的份上,暫時不于你計較,若是此行任務你辦不成,到時候,再來好好收拾你。”
雖然一路上與白芊紅之間針鋒相對,互相看不順眼,但對方的眼光與謀略的確高出自己不少,至于是不是諸夏傳聞鬼谷縱橫的水準,那就看她此行的表現。
看著前方那人毫不在意的模樣,焰靈姬輕哼一聲,揮手間,撤去諸般異象,復歸原始,再無動靜。一旁的娥皇也輕輕舒緩一口氣,對著身后的諸人看了一眼,朝向地圖上所載的宛城行進!
“大人,門外有人求見,這是她們的信物!”
宛城,作為整個南陽之地的核心,數年前雖被秦軍劫掠一番,但此處農耕為上,倒也很快恢復生機,巨大的城池屹立在雙水匯聚之所,城郭方圓五里,城墻極高,巡邏甚嚴。
城池之內,城主府統領一切,當年一戰,秦將桓齮斬殺韓國數萬兵士,白甲軍將葉騰官職變幻,復歸南陽守,調理民生,興盛百業。
雖然有所得,但只要南陽四周的威脅一日沒有解除,眼前這出現繁華的景象便有再顯荒涼之時,城主府內,身著淺白色錦袍的葉騰正于偏廳處理政事,門外直接響起一道清朗渾厚之音。
束冠而起,眉目方正俊朗,既有一絲讀書人的儒雅,也有軍將生涯的堅毅,聞門外之言,雙眸輕皺,執筆的手掌也為之一滯。
近來,從新鄭前來的密使可是不少,莫不是血衣候與四公子又派人前來了?
己身雖遠離新鄭朝堂,但葉騰也有自己的渠道,新鄭之內,王族公子內斗,四公子韓宇與九公子韓非爭鋒,相國張開地、血衣候白亦非、新晉大將軍衛莊卷入其中。
無論最后誰勝出,損耗的一定是韓國之力,日前,密探傳語,韓宇被立為太子,那時,葉騰就知道,太子韓宇他們還會找上自己的。
如今的韓國之內,除了新晉大將軍衛莊手下的十萬精兵,便數自己南陽之地的三萬兵馬與境內百越人天澤麾下的四五萬兵馬。
秘聯自己,無怪乎,讓自己出手收拾天澤他們,而后將南陽之地的力量整合一處,供給他們使用,但這并非葉騰希望看到的局面。
是故,一直以來,自己一邊放任天澤的壯大,一邊提升自己的份量,一邊不住的拖延著什么,十多年來,若不是自己分量太低,也不會令得自己傾注心血的南陽之地變得如此。
“這次來了幾人?”
將手中之筆放在支架上,隨意問了一聲,無論如何,那些人還是要見上一見的,但具體之事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商談了。
“來了五人,均為女子,不似前些時日拜訪大人的那批人。”
門外的那侍者言語也是有些狐疑,一行女子前來拜訪大人,還真是罕見,但觀那幾位女子非尋常之人,是故,未敢遲疑。
“嗯,五位女子?”
“她們拿的是什么信物?”
一語出,偏廳內的葉騰剛離開條案,神情也是微愣,這次前來的是五位女子,的確罕見,又回想著剛才使者所言的信物之事,莫不是非一批人?
當即,正衣冠,踏步而出偏廳,打開房門,入眼處,便是一位體魄精壯的年輕漢子,手中正拿著一只扁平木盒,木盒還未手掌之大。
“大人!”
那精壯的漢子見葉騰出來,連忙將手中木盒遞出。
“這是……,難道她們是秦國那位大人的麾下?”
“快快有請!”
“吩咐下去,正廳貴客,用心伺候著!”
從侍者手中接過那只扁平木盒,重量不顯,甚是輕巧,將木盒打開,頓時其內的事物呈現在眼眸演出,剎那,葉騰神色又是一變。
眉目深深皺起,細細思忖一二,口中喃喃低語,連忙對著面前的使者吩咐道,若然真是秦國那位大人的麾下,說不得南陽也有破局之法。
半柱香之后!
城主府的寬闊正廳之內,葉騰神色微笑的立于廳中,拱手一禮將面前五位姿容出眾的女子迎入,一旁早就有手腳伶俐的侍女近前獻上香茗、點心。
五位女子也沒有客氣,脆音而謝,先后入座,數息之后,葉騰居于上首,侍女近前斟茶,一絲絲溫熱的氣流升騰,持之,舉起,一飲。
“亦道亦武,保性全真,數年前,天宗玄清子在章臺宮受封秦王冠禮親政以來的第一位封君,深得秦王看重,新鄭之內,也有數面之緣。”
“今日,想不到與諸位有緣,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朗聲輕語,持茶盞禮向五人,回想著剛才那只木盒中的事物,只有一塊黑色的方正令牌,其上烙印兩個秦國文字——道武。
既是道武二字,又是秦國文字寫就,那么,秦國數年來風頭正聲的道武真君便入腦海,如果說之前還不是很確定,那么,在見到五人的一瞬間,便是徹底確定了。
己身出至兵家,又學道法家,自有秘術傍身,一身修為入先天,能夠感知到眼前這五位女子的實力,均在自己之上,而且領頭之人身上的氣息還帶有道家獨有的清靜之意。
念及此,諸夏之內,符合條件的也只有秦廷道武真君了。
“葉大人多慮也。”
“在下白芊紅,為武真君麾下一侍者,近年來,武真君多游走于諸夏,不理秦廷俗物,然近月之前,卻于芊紅傳書,讓芊紅前來宛城相救大人一命。”
“武真君之令,我等豈敢有違,故而來此,希望沒有叨擾大人。”
端坐于廳下右側首位,條案之前,陳列瓜果點心,姿容雋秀,英氣初顯,聞上首葉騰之語,雙手一禮,搖搖頭,說道此行來意。
觀葉騰剛才待她們五人慎重的模樣,于此行目的,白芊紅心中已然有了九層把握,語落,美眸在焰靈姬等人的身上看了一眼,很好,并未與自己拆臺,識大體為上。
“武真君能夠記得葉騰,那是葉騰的榮幸,身為韓國一小小的郡守,入武真君之眼已是萬幸,但,姑娘所言相救葉騰一命,卻是有些不解?”
“莫不是近日有人要殺葉騰,姑娘等特來相告?”
舉杯而飲,輕抿一口,對著下首的五人點點頭,面上滿是笑意,不過隨即,便是話鋒一轉,眉目突顯淡淡的驚疑,雙眸直視白芊紅。
似是對白芊紅之語很是詫異,略有猜測,更是神色略顯驚慌。
“的確如此,近日卻有人要殺大人。”
“說起來,那人早就已經動手了,十多年前,大人治理南陽,頗有大功,卻不得入新鄭中樞,此因為何?其后,大人轉入武職,短短數年,功勛入將軍,卻仍不入核心,此因為何?”
“數年前,秦軍伐韓,兵困宛城,大人更是一棄子!明為南陽守,實則是那人隨意擺弄的奴隸附庸,有功不得進,有功不得賞,有功為棄子,有功為原罪!”
迎著葉騰那頗有深意的驚疑目光,白芊紅也沒有為之遮掩,對方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談話,無需蜿蜒轉折,拱手一禮,己身從條案后而起。
踏著一雙黑色云紋滾邊高靴,錦繡羅袍加身,曼妙的身姿而顯,明眸精光涌動,顧盼神飛,脆語不住流轉,回旋疊蕩不絕。
“近來,更是想讓大人以身犯險,為其謀利?若成,大人仍是南陽守,若不成,大人當被重懲,待秦國東出,南陽遺棄,大人身隕,豈不可惜?”
“是故,武真君不忍良才被那人糟蹋,是故遣芊紅進宛城,相救大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