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公子?是三侯五相里面的陸家?”司徒盈袖笑著問道,“若是的話,倒是一門好姻緣呢!”
陸家和沈家,當然是門當戶對。
“表小姐說得是!我們家上上下下都很歡喜呢!”那婆子一邊說,一邊帶著司徒盈袖去見沈大夫人王月珊。
“大舅母。”司徒盈袖來到王月珊住的院子的上房,“恭喜大舅母又得一佳婿!”
王月珊笑得嘴都合不攏,一把拉住司徒盈袖的手,親昵地道:“盈袖,上一次多虧了你,我們遇歡才等到一門好姻緣。現在遇樂也定親了,我這顆心啊,才真正放下了。”
有女兒的母親,一輩子最擔心、最掛念的,就是女兒的終身大事了。
司徒盈袖微笑著依偎在王月珊身邊,輕言細語地道:“都是遇歡表姐有福氣,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什么都沒做,就是多嘴多舌而已。大舅母不要太厚愛我了。”
“盈袖過謙了。要不是你一語驚醒夢中人,你遇歡表姐,一輩子就毀了。”王月珊感慨說道。
沈遇歡和門當戶對的名門公子定了親,她自己也很驚訝,當初怎么豬油蒙了心一樣,看上那個秀才,還幾乎跟他私奔……
“表姐你來了!”沈遇樂聽說司徒盈袖來了,忙過來看她,“娘,讓表姐去我的屋里坐坐吧。”
沈遇樂剛剛定親,也是激動興奮的時候,有很多話想跟司徒盈袖分享。
王月珊情知是這個道理,笑著點頭道:“去吧,你們姐妹倆好好說話,我命人將午飯送到遇樂房里,你們自吃。”
沈遇樂和司徒盈袖忙起來道謝,然后歡歡喜喜拉著手,往沈遇樂的屋子去了。
“遇樂,你見過那位陸公子嗎?”司徒盈袖好奇地問道,她覺得應該是見過的。
三侯五相這八個世家不管是什么狀況,彼此之間走動得還算勤勉,兒女們從小都是認識的。
沈遇樂果然點點頭,用手捻著衣角,害羞道:“……以前見過。”
“咦?讓我們遇樂害羞了,那這位陸公子,肯定是品貌雙全了?嘖嘖,這樣天造地設的一對良配,真是難得!難得啊!”
司徒盈袖打趣了半天,說到最后,沈遇樂都不好意思了,撲過來要撕她的嘴,司徒盈袖才笑著求饒,“……好妹妹,好妹妹,以后我再不敢了,求不撕嘴!”
沈遇樂啐了她一口,“表姐你的嘴皮子越發厲害了,你再這樣,小心長興侯府派婆子來教你學規矩!”
司徒盈袖怔住了,“怎么沒有出嫁也會派婆子來教規矩?”
“當然。”沈遇樂給她解釋,“就像誰家姑娘要進宮做娘娘,宮里也會派宮嬤嬤出來教習禮儀。”
“呵呵……”司徒盈袖聽得駭笑,“長興侯府哪里能比宮里呢?表妹你說話越發大意了。”
沈遇樂自知失言,忙轉了話題,問道:“聽說慕容長青跟著他爹長興侯慕容辰去了北齊,是跟著皇后娘娘的鳳駕去的。”
司徒盈袖點點頭,走到沈遇樂身后,拿起梳子給她盤發,一邊道:“是去了,已經快兩個月了。”
“你想他了?”沈遇樂悄聲問道。
司徒盈袖仔細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她確實沒有怎么想過慕容長青,沒有什么原因,就是對他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
雖然他是她的未婚夫,雖然這一世,他對她還是蠻不錯的。
但是上一世的陰影太過牢固,她無法對慕容長青升起更親密的好感。
當然,她對他也沒有惡感。
沈遇樂從面前的鏡子里仔細查看司徒盈袖的神情,見她眼神澄澈淡定,不像作偽,才有些惋惜地道:“……表姐,你好像對嫁入長興侯府,沒有特別高興。”
“也不能這么說。”司徒盈袖笑了笑,將一支鑲珍珠小銀鳳釵插到她剛剛給沈遇樂梳好的垂髫髻里,“反正還沒成親呢,有什么好高興的呢?要高興,等成親了再高興也不遲……”
“但是已經定親了啊!”沈遇樂高高興興地道,“定者,定也,是決計不會出錯的。”
“是嗎?”司徒盈袖心里突地一跳,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看了沈遇樂嬌俏的容顏一眼,將自己的思緒壓了下去。
她覺得是自己前世的陰影太過強烈,所以影響了這一世的判斷,因此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道:“你說得也對。好了,發髻盤好了,你看看喜不喜歡。”說著,拿了個一個靶鏡,站在沈遇樂身后,讓她看看腦袋后面的情形。
沈遇樂左右搖晃著腦袋,很是高興地道:“真好看!謝謝表姐!”
司徒盈袖抿嘴一笑,“自家姐妹,說什么謝字?”
在沈相府吃完午飯,司徒盈袖想去見一見外祖父。
她對沈遇樂道:“遇樂,我還沒有去給姥姥姥爺請安呢,你跟我一起去啊?”
沈遇樂點點頭,“好,我陪你去。”
姐妹倆分花拂柳,從后花園穿了近路,先去了沈老夫人住的春暉堂。
還沒進門,沈老夫人的大丫鬟就攔住她們,笑道:“二小姐、表小姐請留步。老夫人在小憩之中,兩位還是過一個時辰再來吧。”
司徒盈袖急著要回家,就道:“既如此,等外祖母醒了之后,請姐姐幫我們說一聲吧。”
那大丫鬟點點頭,“奴婢省得,二小姐、表小姐放心。”
沈遇樂道:“我晚上再來給祖母請安。”
說完兩人一起往外院行去,去給沈大丞相請安。
沈大丞相今日上朝回來,在書房里跟幕僚議事完畢,正端茶送客。
謝東籬如今是禮部侍郎,下朝回來,也跟著沈大丞相來到沈相府,在旁邊旁聽。
“……老爺,二小姐和表小姐來給您請安了。”那些幕僚剛走,沈大丞相外書房的書童就在門口通傳。
謝東籬站了起來,頷首道:“沈相有客,那我先走了。”
“不多坐會兒?”沈大丞相很是惋惜,“還有些事情沒有說完。”
“改日說也是一樣的,都不是什么著急的事。”謝東籬袖著一卷卷宗,跨出了沈相外書房的大門。
司徒盈袖和沈遇樂抬頭見謝東籬從沈大丞相的外書房里走出來,忙低頭行禮,讓在一旁。
謝東籬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徑直往回廊拐角處走去。
司徒盈袖和沈遇樂忙進去見沈大丞相。
司徒盈袖問了安之后,就連忙問道:“外祖父,我聽說,我二妹的事,是外祖父幫的忙?”她說的就是呂大掌柜來沈相府為了司徒暗香入司徒家族譜來求救的事。
沈大丞相笑道:“些許小事,無足掛齒。”頓了頓,又道:“你爹拿暗香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反正是決計不肯送她回凡家的。”
司徒盈袖明白了沈大丞相的意思,笑著點頭道:“多謝外祖父援手。不過,這是我爹跟我母親的家務事,麻煩外祖父,我很是過意不去。”言下之意,就是不想沈相插手司徒健仁和張氏之間的事。
沈大丞相看了她一眼,溫言道:“你爹始終是長輩,你切不可因他更疼司徒暗香,就對他心生怨懟。”
“盈袖不敢。”司徒盈袖站起來,恭恭敬敬束手回道。
給沈大丞相請完安,司徒盈袖和沈遇樂躬身要退下,沈大丞相卻讓司徒暗香先出去,單叫沈遇樂留下。
司徒盈袖一個人離開沈大丞相的外書房,往外行去。
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她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背著手立在院門口。
看背影,似乎是謝東籬。
司徒盈袖想了想,當沒看見,從他身后悄沒聲息地走過。
謝東籬卻像背后長眼一樣,回身看了她一眼,叫住她:“司徒大小姐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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