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轟隆!
震耳的雷聲一陣響似一陣,夾雜著通天徹地的閃電,似要將這片土地劈開!
大雨滂沱中,司徒盈袖的視線并不清楚,但是她也看得見那玄衣人幾個兔起鶻落,沖入離他們大車不遠的那群強徒中,手中不知拿了什么兵器,身形在那些中間旋轉了幾圈,那些人就如同被割倒的麥子一樣,一茬茬倒了下來。
如同死神收割生命,又好似天神懲惡除霸。
司徒盈袖看得目不轉睛,大雨將她淋得全身濕透,也不肯回到車里躲雨。
很快那些追擊過來的強徒被那玄衣人打殺殆盡。
玄衣人拎起那些強徒的尸身,一個個扔到了不遠處的懸崖底部,砸得他們粉身碎骨。
大雨慢慢地停了下來。
雨水沖刷著地面,和著血水往道旁流去。
很快地面就被沖洗得干干凈凈,只有不遠處司徒家的十個護衛躺在道旁,證明剛才這里曾經有過一場血戰。
司徒盈袖喉頭哽咽起來。
她一動不動站在車旁,緊張地盯著那玄衣人。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師父還有這樣厲害的功夫!
一個人單槍匹馬,眨眼間就殺了數十人!
上一世的時候,師父只在她身邊半年,教了她游泳和辨藥。
有一次,她半夜下海,游到出海口,居然被半夜坐在懸崖邊喝酒的師父碰了個正著。
師父看著她,沒有說話,但是飛身而下,將她從海里拽了起來,扔到停在海邊的大車里,還用繩子把她捆起來,固定在車上。
司徒盈袖那時候好奇地問:“……師父為何要把我捆起來?我認罰,不會逃跑的……”
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不聽話,半夜偷著下水,所以師父生氣了,要懲罰她。
結果師父說:“我剛喝了酒,等會兒駕車恐怕會跑得太快。把你綁起來,你就不會被我甩到車外去了。”
雖然這樣說,雖然師父確實喝了很多酒,但是他的車,還是駕得非常平穩。
司徒盈袖才偷偷學了一招……
而眼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玄衣人,司徒盈袖一時又無法跟上一世那個溫煦和善的師父聯系在一起。
難道她認錯人了?
不,絕對不會。
只憑那身衣衫和銀色面具,司徒盈袖篤信,這個世上,沒有第二個人有這身行頭!
至于師父的功夫,也許他上一世就有,只是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展現過吧?
畢竟他只在半夜時分過來,教她游泳和辨藥,干嘛要顯示自己的功夫呢?
況且上一世,她從來就沒有遇到這樣多的追殺……
“姐姐!姐姐!”司徒晨磊的聲音從車里傳來,帶著焦躁的哭音。
司徒盈袖回過神,剛想撂開車簾,攀著車轅上車,就聽見小喵“喵——”的一聲叫,不知從什么地方竄出來,躍到車里面去了。
“小喵!”車里想起司徒晨磊激動興奮的聲音,已經沒有哭腔了……
司徒盈袖莞爾,搖搖頭,回頭看了一眼。
那玄衣人走了過來,看著她道:“雨這么大,你怎么不進車里躲一多?”
他的聲音語帶鏗鏘,有金石之聲,聽著并不悅耳,但是在司徒盈袖的耳朵里,卻不亞于佛語綸音。
司徒盈袖全身上下濕透了,夜風夾著雨氣吹來,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但是面上綻開一個絢麗的笑容,“師父!你終于來了!”她又叫了一聲。
那人詫異,“師父?我什么時候收過徒弟?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司徒盈袖一窒,眼神閃爍著笑了。
是哦,這人是她上一世的師父……
這一世,他們還是兩個無關的陌生人。
司徒盈袖靈機一動,笑著道:“您救了我和弟弟的命,在我心里,就跟我師父一樣。”
那人無語半晌,道:“……救了你和你弟弟的命,應該算是救命恩人吧?——跟師父有什么關系?”說完轉身就走。
司徒盈袖大急,馬上撲過去,拉住那人的衣袖,著急地道:“師父!師父!您別走!別把我丟下!”
那人的身形頓了頓,袍袖輕拂,一股柔韌的力度從他袍袖上傳來,司徒盈袖手一滑,就從他袖子上滑落下來。
“師父!”司徒盈袖都快哭了,“我知道您還不是我師父,我現在拜您為師!”說著,她撲通一聲跪在泥地里,咚咚咚給那玄衣人磕了三個響頭。
那人正好回頭,不偏不倚受了她三個頭。
“你起來吧,地上都是泥,你跪在地上做什么?”那人極是不忍心,想了一下,還是走過來,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抓著師父手上似金似銀的手套,司徒盈袖低著頭,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面上流過,滴落到那手套上,然后從手套上滑過,跌落到泥濘的地上。
“……還磕頭。你不知道地上都是泥嗎?”那人抽出一塊布巾,耐心地給司徒盈袖擦著額頭上的泥,手勁很是輕柔。
司徒盈袖緊緊抓住那人的手,泣道:“您收我為徒吧……我保證做個好徒弟!”
那人的手頓了頓,還是推辭道:“……我不收徒,也不會教徒弟。你要是想拜師,以后找個能干人吧。”
“不,我知道您一定覺得很奇怪。但是,您能夠出現在這里,救了我們姐弟一命,就足以說明我們有緣。”司徒盈袖生怕那人又跑了,她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忙又道:“您不想收我為徒,難道是想讓我以身相許?!”
不知怎地,那人發現竟然難以拒絕這小姑娘的要求,他輕笑出聲,頷首道:“好吧,真是說不過你。算了,我跟你祖家也算有緣。既然你執意要拜我為師,我收一個徒弟也無妨。只是你要記得,絕對不能跟別人說起我們的師徒關系!如果有別人知道我們的師徒關系,為師一定逐你出門墻!”
司徒盈袖大喜,忙點頭:“一定不說!一定不說!”
師父跟上一世的要求一模一樣,她應之不迭,一定都沒有覺得為難。
就在這時,車里的小喵“喵——”地又叫了一聲,司徒晨磊的聲音傳了出來:“姐姐!姐姐!什么是拜師?”
司徒盈袖一窒。——天啦擼!她幾乎忘了小磊還在車里面!
那人似乎也沒有想到車里面還有人,靜默了一瞬,道:“……你弟弟是傻子,不算。”
“嗯嗯嗯!”司徒盈袖連連點頭,破天荒頭一次沒有抗議別人說她弟弟是傻子!
“好了,你進去換身衣裳,別著涼了。”那人托起司徒盈袖的胳膊,輕輕一送,就將她塞到車里去了。
司徒盈袖從車里探出頭,忙道:“師父!您不能走啊!我和弟弟不認得路!”
為了將師父留下來,司徒盈袖撒了個小謊。——其實因為上一世的關系,她認識這條路,而且還很熟悉……
“嗯,不走。”那人溫言說道,“我去找馬過來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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