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也面尚有數丈,方勝右手在身前猛地劃,地面!孔有一道劍罡從虛空中飛出,如匹練般朝那人斬了過去。
那人對方勝的劍罡也甚是忌憚,身子猛地向前一撲,閃避劍罡的同時雙手向下一推,兩個銀白色掌影并排飛出,轟向了地面。
此人早已放出神識,攻擊的方向正是方勝沖出的方個,若方勝不躲,勢必直接撞在那兩個。巨掌之上。
方勝雖在地底,也從神識中看到了上方的情況,猛一凝神,整個人便向前移出了兩丈,“呼”地一聲沖出了地面,又擦著那兩個巨掌的掌沿幕那人沖了過去。
此時兩人相距還不到兩丈!
方勝的土遁之術顯然大大地出乎了上方那人的預料,那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見方勝沖了出來,驀地發狠低聲喝道:“去死!”
那人的右掌再次向方勝伸了過去,但是這次方勝卻沒看到任何變化。
方勝也不在意,暗自和小云妖打了聲招呼,抬起右臂便也向前推去,一道粗大的青色雷光從他胳膊上轟了出去,幾乎沒用時間便轟在了那人身上!
然而雷光和那人的身體只接觸了一瞬間,方勝還沒來得及高興,心中警兆忽現,只聽“轟”地一聲巨響,整個屋頂竟然被破開了一個三丈方圓的大洞,木頭、土塊、碎磚瓦一股腦激射下來,但這些都不是最危險的,最危險的是那些雜物之后一個三丈大小的淡金色手掌!這一掌直接把方勝和那人全籠罩在了攻擊范圍之內,而且速度奇快無比!
方勝想也不想就朝地底遁去。才網沉進地面便覺上面猛地一震,一股大力涌來,簡直就像是一坐山剛剛砸在了他上方一般。
方勝一聲悶哼,臉色也白了數分,閃電般從另一個方向升到地面時,嘴角已經有了一絲血跡。
此時方勝仍在屋中,抬眼一掃便看到了那人,此時那人的情況并不比他好,前胸的衣服已經化成了飛灰,裸露出來的皮膚也全是焦黑色,隱隱約約還飄出一股子糊味。
“趕快道歉、陪償,待會將城中護衛驚動了,你想私了也沒機會了!”
那人看了看方勝左手中的那團青黃相間的光芒,沉聲道:“在地面你有優勢,天上呢?”說完再不理方勝,“呼”一聲便沖向了空中,最后卻是站在了一只雙翅展開足有三丈的黑烏鴉身上,也不知他怎么變出來的。
方勝只得取出銀河追了上去,停在那人身前十丈處,疑惑道:“你是故意來找我麻煩的?”蓋因在空中打斗更容易引起注意,那人是不占理的一方,等會人一多了那人更是走不脫。
那人一愣,“哈哈”大笑起來,最后才喝道:“你算什么東西!”話一說完便突然動手,不過這次卻是一揚手就飛出了十余團銀白光彩,化為一個個尺許大小的拳掌朝方勝打了過去,雖然聲勢小了很多,但是攻擊范圍卻更大了。也更靈活了。
方勝一邊和那人相斗,但一時半會也沒辦法將對方拿下。其實他早就悟出來了,開云坊請護院來并不是為了打架的,而是防止意外發生以及在意外發生后將事端盡快解決的。
如果方勝沒有這個職務而紅綢姑娘又是他好朋友的話,那么方勝和眼前的這個人就必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而現在,他顯然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辦事。
兩人打斗了沒多大會便將整個開云坊驚動了,有些賓客還不聽勸,覺得難得看這么一場精彩的打斗,愣是非要留下來觀看。
當護院這么久了,方勝還是第一次碰到勢均力敵的對手,出手時自然盡了全力。這也讓那些平時和他相熟的人,如瑤箏、流螢、紋錦等第一次見識了他真正的實力。
就見天上銀白色的拳掌亂飛,灰藍紅三色相間的劍罡不時閃現,又有一團火云一直在空中追在一個黑烏鴉屁股后面亂飛,青色雷光每每在兩人相斗的極關鍵時刻一閃而逝,直把下面的人看得神為之奪。
此時綾羅站在了自己的小院?,抬頭默默看著上空的戰斗,她看得出來,方勝其實是稍占上風的,但是她的眉頭依然緊皺著。
紋錦也拉著胡妖兒來到了外面,在看到那銀白色拳掌的一瞬間她就變了臉色,一個她們開云坊根本招惹不起的勢力的名字出現在了她腦中。
那些見識不如綾羅和紋錦的這會則只知道夸贊方勝,恨不得馬上沖上去和方勝套套近乎。
便在此時,第一個通靈期的秘術者從城主府,同時也是西通府衙的方向飛了過來。人還在開云坊之外,聲間已經滾滾而來:“我乃西通府衙校尉統領滿浮舟,你們為何相斗,難道不知我西通城的規矩?。
那惹事之人并不說話,方勝則干脆將適才所見向剛剛集來的老頭子滿浮舟大略說了一遍。
“大膽狂徒,視我西通府為無物耶?”。滿浮舟大喝一聲,這就要出手將那人擒住。
不料那人突然冷哼一聲,一下從身上摸出一張牌子,“嗖。地一聲就拋向了滿浮舟,同時道:“我此次前來乃是有公務在身,你若將我拿下,耽誤了大事,你可擔當得起?”
滿浮舟接住牌子,將神識探入其中,一會才道:“此乃西通。管你公務私務,豈容你胡作非為,你還是隨我走一趟吧
那人一愣,揮袖冷哼了一聲,又瞪了方勝一眼,然后便大大方方地向滿浮舟飛了過去,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
滿浮舟通靈期修為,按說比同階的結丹期修真者還要厲害一些,那人就算想反抗也是白搭,不過就這么輕易就范仍然讓方勝吃了一驚。
滿浮舟袍袖一卷一團青光便將那人裹住,然后又向方勝道:“你也隨我走一趟吧。”
方勝正有此意,反正府衙離開云坊也不遠,再出事的話他也能及時趕回來,便道:“好。且容我知會一聲。”
方勝向下望去,很快找到紋錦,直接飛了過去,道:“紋錦姐。我隨那滿統領走一趟
紋錦皺眉道:“那人幕力我們惹不起。方般,丑好就收即※
方勝怔了怔,道:“我知道了。妖兒,你就在這等著吧,我去去就回。”
“噢,那你可得快點。”
方勝笑著捏了捏胡妖兒的小臉蛋,道:“知道了。”
方勝很快跟著滿浮舟到了府衙,不過一到那他就被晾在了一邊,滿浮舟找人給了他一壺茶水,然后偌大的房間里就只剩平他一個人了。
這顯然是府衙待客之處,只不過現在是大晚上,所以顯得有些陰森。方勝雖是第一次來,卻一點都不害怕,他有暗香府這個大靠山,府衙的人不可能對他怎么樣。
他也看出來了,那個惹事的家伙顯然有些背景,滿浮舟把那人單獨帶走,八成是去商量化解之策去了。
而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等,以及回頭索賠的時候多要一些。想到這方勝不禁有些煩悶,相比之下,他更喜歡快意恩仇,現在的解決方式實在太不合他脾胃了。
見四下無人,方勝嘆了口氣,伸手從儲物袋中將戰獅幻化的那一塊小石頭拿了出來。
石頭還是原來大但是卻有著與體積完全不相稱的重量,此外,石頭的顏色已經變成了真正的青黃相間的顏色,按這石頭的變化趨勢,以后青色會越來越多,直到整塊石頭都變成青色。
此時靜止下來便能發現石頭上青黃光芒的異常,那些光芒不僅照亮了方圓一丈的空間,而且直透地底!就算是個普通人,也能看出來方勝腳下的地面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的!
半年前,這塊小石頭上濃郁的靈氣突然消失了,代之而來的便是這種特殊光芒。起初方勝未發現這光芒的異常,也不知是第幾次拿出來的時候,才由胡妖兒發現了這個情況。
當時方勝心念一動便直接沉進了地底。把胡妖兒給嚇了一跳。
其后方勝就發現小石頭上的光芒和戰獅本身發出的光芒有同樣作用,使他有了土遁之能。但是,只有將小石頭拿在手中的時候才可以獲得與戰獅相同的速度,這也是他為什么要一直抓著石頭,而且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的原因。
這就是小石頭的新用途,除此之外,方勝對戰獅到底怎么了仍然一無所知。
打擂的時候他還從未用過這小石頭,這次尚是他第一次用在實戰中,收效十分明顯,假若都不飛行的話,不論攻還是逃他都占了天大的便宜。
方勝的另一個進步自然是他的斬仙逐光劍罡了,原本劍罡不能在離他自己太近的地方出現,但現在已經可以直接從手指前方發出這種變化使他即便近身戰斗也可以用上劍罡。除此之外,原本劍罡只能直來直去,現在他卻能做到使劍罡具有一定的弧度,并且可以曲線飛行,收發由心。
想著自己的事,不知不覺中就過了半個時辰了,便在此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一見是滿浮舟,人家咋說也是一個通靈期的秘術者,方勝忙起身相迎。
“滿統領。”方勝拿出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道。
滿浮舟直接道:“坐。”說完之后他也坐到了方勝的身邊。
“滿統領,此人是否認罪?”
“嗯,我就不和你繞彎子了。他是五原公派來的人,的確是有重任在身,我也不敢扣留他。你應該知道,如今我族的情況并不像表面上那樣風平浪靜。”滿浮舟皺著眉頭道。
“五原公,”
“這次的事,他愿意賠一塊仙石,我已經拿來了。”說著滿浮舟就將仙石遞給了方勝。
方勝有些茫然地將仙石接了過來,問道:“難道這樣就完了?”
“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滿浮舟苦笑道。
“統領,耳否告訴我此人的名字?”
滿浮舟愣了一愣,道:“你實力似乎勝他一籌,但最好不要招惹他。”
“他若是再去招惹開云坊呢?”方勝問道。
“他叫郎輕裘。”滿浮舟想了想,還是將那人的名字告訴了方勝。“好,多謝了,那在了告辭了。”
回到開云坊后方勝直接去了紋錦那,沒想到綾羅和紅綢竟然都在。此時紅綢已經換上了紋錦的一身衣服,和她平時的風格大不相同,自然有些怪怪的。
見方勝回來眾人先松了一口氣,紋錦和方勝最熟,當先問道:“方勝,怎么樣?”
“那個家伙叫郎輕裘,是五原公的人,那個滿統領也不敢把他怎么樣。哪,這就是他給咱們的賠償。”說著方勝就將那枚仙石交給了綾羅。
屋里暫時靜了下來,過了一會紅綢忽然站了起來,走到方勝具邊施了一禮道:“方護院,這次多謝你了。”話一說完臉上便升起一片紅霞。
方勝鄭重道:“這本就是我分內的事。紅綢姑娘不必客氣。之前我還自責自己去的太晚呢,讓你受委屈了。可惜這是在西通城,若是依了我的性子,定然要讓那家伙付出更大代價。”
紅綢凄然道:“我們這些姐妹也不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過幾天紅綢就忘了,方護院也不要往心里去。”
方勝和紅綢并不熟,可能是因為網救過她的原因,不知不覺中就有了救人救到底之心,這時見紅綢那副模樣,心頭對那郎輕裘的恨意更盛。不過他卻不好再說什么,只憋在了心里。
方勝離開閣樓的時候紋錦追了出來,輕聲道:“方勝,這里畢竟不是修真界,你還是謹慎些吧。紅綢說的是實情,就算是我受了委屈,也不建議你替我出頭。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嗯,我知道了,紋錦姐,你放心吧。”
方勝笑著朝紋錦揮了揮手便離開了,一旦隱沒進黑暗中,臉很快又拉了下來。
他的確想教郎輕裘,但是,紅綢和紋錦一再提醒他,他就不得不為開云坊考慮,他可以快意恩仇,帶著胡妖兒哪都能去得,但是開云坊卻跑不了。
而事實上,他自己還有重任在身,他現在的生活容不得任何人來破壞,如果他自己沒事諷千。無疑會讓他點前什出的的有努力化為虛※
再快點吧,再快點吧,十年后自己就可以結丹了吧,大概也得到了永夜族王室的信任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信息了吧,不再被永夜族這邊的事束縛,自己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打造自己散修聯盟核心精英的形象,管對手有什么靠山,戰之,勝之,殺之!
次日白天開云坊內的一角出奇地熱鬧,紅綢的小院,尤其是那幾間屋子被方勝和郎輕裘破壞得不像樣了,已經沒了修的沒要,只能拆了重建。
方勝打完擂來到開云坊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副場景,他不由苦笑起來,心道他們破壞起來就是幾息的事,但是要重建卻至少要十天半月,修士和普通人的力量當真不可同日而語。
天色漸晚,那些拆房子的人收工走了,方勝忽然靈機一動,心道,蓋的時候自己幫不上忙,但拆的話就太簡單了。
看現在的進度,那些人拆光這小院怎么還得兩天,自己何不幫上一把?
見四下無人,方勝向胡妖兒笑道:“走,咱們去拆房子去
胡妖兒指著那些走遠的工匠道:“但是他們把工具都帶走了呀。”
“傻丫頭,咱們拆還用工具?看我的”。
“嗖、嗖、嗖”數聲之后方勝便將九轉陰陽陣布在了那小院外圍,這樣里面有再大動靜外面也聽不見。
方勝和胡妖兒一頭鉆了進去,不到一盞茶功夫就又鉆了出來,收回九轉陰陽陣后,那小院已經化為了平地,零散地堆著一些磚石、木頭,明天那些工匠來了只需把能用的磚瓦留下來,剩下的全扔了就行了。
干完這些方勝才和胡妖兒到紋錦那,沒想到紅綢竟然還在。
方勝一出現紅綢便“呼”一聲站了起來,有些拘謹地道:“方護院。
紋錦看在眼里,笑道:“方勝,妖兒,你們來了。紅綢現在沒了居處,就暫住在我這。”
方勝笑著向紅綢打趣道:“紅綢姑娘,這下你可以放幾天假了
紅綢呆了一呆,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時候方勝反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他和紅綢畢竟不算太熟,開這種玩笑顯然有些唐突,一時間到不知說些什么。
紋錦笑道:“紅綢,你整日足不出戶,自然不知道方勝的脾性。他這人就好和人開玩笑,和瑤箏、流螢還有那些護衛再熟不過了,我看啊,若是讓瑤箏她們說和開云坊里誰最親。八成既不是綾羅姐也不是我。而是方勝
紅綢此時還在笑著,看了方勝一眼道:“我今天算是領教了。”
方勝好不尷尬,連忙推卸責任道:“這也不能全怪我,屁股后面整天跟著個小丫頭,我也嚴肅不起來啊。”
“呀,你討厭!人家才沒整天跟著你”。胡妖兒抗議道。
“好好好。算我說錯了,嘿嘿,半天總有了吧。”
胡妖兒也樂了,“嘻嘻”一笑,朝方勝撅了撅小嘴。
又說了會話,方勝網轉身準備下樓,紅綢忽然驚道:“方護院,你的衣服背后怎么有血跡?你可還有干凈衣服,如果有就把這身換下來,讓我給你洗洗吧
方勝一驚,忙擺手道:“這如何使得!”開云坊的這些姑娘就算不是金枝玉葉,也是十分嬌貴的,像霧月、紋錦等人還特別注重保養手,別說洗衣服了,只怕連個碗筷都沒刷過,方勝如何敢讓紅綢幫他洗衣服。
紅綢認真道:“這如何使不得?你晚上還要在坊中巡視,我卻沒什么事情,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呃,”方勝自然知道,紅綢是為了向他表示感謝,但是一直以來他和胡妖兒的衣服都是他自己洗,現在乍一聽說有人要幫他洗衣服還真不習慣。
這時紋錦也道:“方勝。你也不要見外了,我們姐妹沒你想的那么嬌貴。”
“嗯。”紅綢也點頭道。
方勝也不拖泥聳公心說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便道:“好,我這就去換了
紋錦給方勝指道:“去那邊第三間屋里吧
方勝才一走胡妖兒立馬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經過紋錦身邊時紋錦拉住了她,笑問道:小丫頭,你要去干什么?”紅綢也瞪大了眼,暗自納悶,這小女娃也太強悍了吧,竟然要去偷看自己的哥哥換衣服。
胡妖兒“噓。了一聲,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笑意,低聲道:“人家去嚇嚇他。”
紋錦和紅綢全樂了,感情這小丫頭也沒個正經,竟然是要去嚇唬她哥哥。
紋錦網一放手胡妖兒就繼續貓著腰向前走去,雙手捂住口鼻,生怕發出了一丁點聲音。很快胡妖兒就到了方勝所在的那間屋子門口,先轉過身來朝紋錦和紅綢得意地笑了笑,這才把眼睛湊向了門縫。
紋錦和紅綢正含笑看著,冷不防樓道口突然飄上來個人,竟是已經換好了衣服的方勝!
原來,方勝耳力驚人,即便在換衣服也聽到了胡妖兒在外面躡手躡腳地走著,一下就猜到胡妖兒肯定有什么陰謀,于是飛快地換了衣服從二樓的窗子飛了出去,又從一樓進來,出現在二樓的樓道口。
方勝笑著向紋錦和紅綢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后就那么大搖大擺地朝胡妖兒走了過去,不過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此時胡妖兒正趴在門縫上看著,好一會沒找著人,正納悶呢冷不防方勝突然在她后面喊了出來:“啊!”。
“呀!!!”胡妖兒驚呼出來,差點把魂嚇沒了。
方勝一把將胡妖兒提了起來,扛在肩上笑道:“哈哈,還想嚇唬我?。
“哎呀,快放人家下來”。
“說!剛才是不是想搗鬼?”
“沒有呀,嘻嘻
又鬧了好一會,方勝這才將胡妖兒放下來,把自己的臟衣服拿了出來,走道紅綢身前鄭重道:“紅綢姑娘,多謝了。”
紅綢笑道:“不必客氣。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紅綢吧。”
“我也覺得叫芬訕卜道的。壞是叫你紅綢姐方勝※
“好。”
三天后紅綢將干凈衣服交到方勝手里。方勝自然又免不了道謝。接下來紅綢竟整整給方勝洗了一個月衣服,直到這時她的新院子才重建好。
紅綢不喜歡出門,所以以后方勝和她見面的機會自然少了,衣服又得他自己洗了。對于已經有些習慣了此事的方勝來說,倒克得有些遺憾。
可是很快地,他卻遇到了一件讓整個暗香府都高興不出來的事。
方勝每隔十天半月就算沒事也要去看看荀執事,這天中午抽空跑到了荀執事那,只見荀執事正皺著眉頭看著一些資料。
“方勝,妖兒,你們來了,坐吧。”荀執事放下手中的資料。笑著看向剛才進門的方勝和胡妖兒。
“荀前輩,你遇到了什么麻煩事?”方勝問道。
“嗯。”荀執事沉聲道。
“能跟我說說嗎?”方勝咋說也是散修聯盟的核心精英,就算明知連荀執事都發愁的事他肯定解決不了,但至少要問一問的。
荀執事并未把方勝當外人,直接道:“是這樣的,暗香府在西通可以說已經深入人心,不論是聯盟自己的生意還是聯盟與王室合作的生意都運轉良好。我們一直都在努力以西通為基地去影響周邊的城鎮,這些年西通的影響力逐步增大,一年前就已經有十三座城鎮開始和暗香府合作,十三座城里每一座都有聯盟的分部。”
“這么多?”方勝驚道,據方勝所知。永夜族的城鎮相隔是極遠的,如果以西通為中心有十三座城都有了聯盟的分部的話,那么散修聯盟所影響的范圍至少有方圓兩千余里了。
荀執事苦笑道:“眼看形勢一片大好。聯盟的擴展卻在北方,南方同時遇到了阻力,這一年多來一直沒什么進展。”
方勝也反應過來,一邊盤算一邊喃喃道:“西邊是咱們修真界,南方和北方同時遇到阻力,那就只剩下東面了,不過東面城市也不少啊。永夜族的都城不就在東面嗎?”
荀執事看了方勝一眼,道:“你說的不錯,其實一直向東發展也可以,但是,最近幾個月卻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北方和南方建立了聯盟分部的幾個邊緣城鎮反對聯盟的聲音越來越多,大有把聯盟從那邊趕出來之勢。”
“呃,你是說,在北方和南方聯盟不僅無法擴展,可能還要收縮?”
“正是。”荀執事苦笑道。
“他們難道看不出來和聯盟合作的好處?”
“有些觀念是根深蒂固的,只不過他們在看到好處的時候故意忽略了罷了,一旦有人刻意提出來,即使十分之九的秘術者都作壁上觀,那十分之一的秘術者要對付聯盟,聯盟也是守不住的。”
“也對。不過附近的四五個城鎮應該不會出現這種現象吧,我們即便只保住這四五個城鎮,然后全力向東發展,不是一樣有很多好處可以撈嗎?”
“事實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聯盟的初衷是好的,我也能得到聯盟足夠的信任,不然這些些聯盟也不會讓我在西通放手施為了。但是,九大宗門可一直在盯著聯盟的一舉一動呢,尤其是聯盟在永夜族這邊的發展。我們修真界和永夜族忽戰忽和,但即便在和平時期,像聯盟在西通做出的這種和永夜族徹底的合作仍然沒有出現過。”
荀執事頓了頓道:“實際上修真界對聯盟在永夜族的所做所為也是持反對態度的多,他們害怕修真者在永夜族的地盤上不僅撈不著好處,反而被盤錄,甚至連修真界一直領先于永夜族的東西也被永夜族學了去。此消彼長,永夜族早晚會趕上修真界。”
看方勝一臉不忿,荀執事笑道:“你在永夜族也呆了幾年了,自然知道聯盟得到了什么好處,又付出了什么。聯盟也一直以暗香府所取得的成績來堵那些持反對態度的修真者的嘴,事實在那擺著,他們即便來查,我們也不怕他們。”
方勝接口道:“你的意思是,現在聯盟在永夜族的勢力被迫收縮,一旦落入那些反對者的眼中,他們將會以此為由鬧事?”
“嗯。”荀執事鄭重道。
“他們憑什么?聯盟是聯盟,沒吃他們的沒喝他們的,他們憑什么來管咱們?”方勝氣道。
“聯盟的根基到底在修真界,而且和九大宗門以及中小宗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哪能說撇清就撇清。”荀執事忽然長嘆了一口氣,入神地道,“其實我們聯盟有著所有人都想象不出的力量,只是沒有人能將這些力量凝聚起來。如果能像聯盟剛剛成立時那樣,盟主登高一呼,響著云集,數日之間將當年的十大宗門之一在修真界抹殺,誰還敢來多嘴多舌?”
方勝不由苦笑起來,心說這荀執事也太能幻想了,他是親自在修真界安過一遍的人,清楚地知道一個人想在遍修真界樹立起那樣的威信根本不可能。
不過方勝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因為荀執事一直都在散修聯盟的財政體系當中,所以才根本無法理解在武職體系中樹立威信的難度。
這時候荀執事卻還有些意猶未盡,猛地精神一振道:“經過了數千年發展,聯盟早就有了更深厚的底蘊,也用不著把聯盟的所有力量都匯聚起來,只三分之一就能橫掃任何一個大宗門了。方勝!”
“嗯?”方勝一驚,心說,這荀執事正憧憬未來的,突然喊我干什么。
荀執事激動地道:“我已經一把年紀了,凝結元嬰更是無望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是你不一樣,你還年輕,好好干!你有天賦,又有時間,只要你肯努力,提升境界也好,提高在聯盟中的地位也罷,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助你!我實在很想看看,你究竟能在聯盟中走到哪一步!”
方勝一下愣住了,這荀執事念頭轉換的也太快了吧,他和荀執事關系是不錯,但他又不是荀執事的親孫子,怎么荀執事忽然如此厚愛他?
“荀前輩?”方勝看荀
荀執事忽地回過神來,輕輕“啊”了一聲,長出一口氣笑道:“聯盟入駐永夜族的計劃是我提出來的,自來到西通后,這些年一直順風順水,我心中不無自傲之意。嘿,沒想到網一遇到點阻力就心神動搖,慚愧,慚愧。不過,方勝,我剛才對你說的話絕不收回,你好好干吧,我一定會盡力支持你。”
“呃”晚輩有些受寵若驚了,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一麻袋仙石砸在了我面前啊。”
荀執事爽朗地笑了起來,半晌才捋須笑道:“那是你身在局中,并不知道你自己的價值。”
“呃,我還有什么價值,呵呵,我身上的靈石總共也就三皿千了。”
荀執事認真道:“哪,我不妨跟你說說,也好讓你對自己有個定位,努力起來也就更有勁頭了。”
“晚輩洗耳恭聽。”方勝笑道。
胡妖兒也支起了耳朵,想知道她哥哥到底值多少靈石。
荀執事道:“其實很簡直,你的價值只有兩個方面。”
“第一個方面是你自身的資質、潛力、戰斗力。咱們兩個見面絕大多數是在暗香府中,但是你在外面的表現我也以其它途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是金、火、木三靈根,興許是你會的法訣太少,所以我無從判斷你的火靈根如何,但是你的金、木靈根資質實是十分難得,可以這么說,你的金、木靈根資質已經達到了地靈根之下的最高點,甚至摸到了地靈根的尾巴。”
“呃,”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明確地跟方勝說他的靈根資質。
“靈根資質是一方面,據我所知,你在煉器上,尤其是控火和法陣上也很有天賦,只這兩項無法保證你成為一名煉器師,但是卻可以保證你在成為煉器師后實力高于同輩。有沒有一兩項特長,往往就決定了你能不能進一步成為煉器大師。你應該知道,不論在修真界還是永夜族,一個煉器大師意味著什么。”
“娘啊,那一個是火精教的,一個是胡妖兒教的,和我的天賦實在沒太大關系方勝暗道。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剛剛筑基,但是從那時候到現在才多少年,你就已經到了筑基后期,而且還在以極快的速度進步著。這足以證明你還有很大潛力,結丹絕不是問題!如果你結丹后還能保證這種修行速度,凝結元嬰都大有可能!”方勝心道:“真到那時候我就先把暮月宗、云離宗、春江宗三宗門給鏟平了,然后趕緊回駐龍洲逍遙快活去了,”
“你還有戰斗天賦,這個我就不細說了,你到現在在暗香擂上贏了快兩千場了吧,是不是一場沒輸過?”
提到這點方勝也有些得意,笑道:“好像確實如此。”
“你的對手也有寶器比你好的,甚至還有不僅寶器比你的好同時又帶著厲害靈獸來的,但是最終都敗在你手里,足見你的戰斗力如何了。
“有時候確實是運氣好,有幾次我都差點死在臺上。”方勝有些后怕地道。
“你不必解釋,我都知道。總之,上面所說的那些完全屬實,只憑著那些,你就值得聯盟花大力氣培養。當然,前提就是你不能是個白眼狼,呵呵。”
“呃”方勝無比尷尬,自己到底是不是白眼狼還真不好證明。
“不過你這些年一直在為聯盟做事,足見你的誠意了。”荀執事笑道。
方勝心道,做那些事我是真沒誠意,想到這到覺得很對不起荀執事。
“再說另一個方面,便是你的品性和人脈了。這兩者息息相關,所以必須合在一起說。”
“嘿,您老說品性也就罷了。我只知道自己只能算是不壞,至于人脈,我有又什么人脈了。”
“那我問你幾個問題。”
“好,你問吧。”
“岳峰回對你好不好?”
方胳鄭重答道:“很好。”
“你現在的煉器師傅南模紫對你好不好?”
“也很好。”
“我對你好不好?”
“當然好。”
“開云坊的人待你如何?”
“大部分人都對我挺好的。”
“再問一個最關鍵的,妖兒和你并非親兄妹,她是不是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
方勝也沒看小丫頭,直接道:“是。”
“那你發現了問題沒有?”
“嗯。”方勝點頭道。
“只要你能保持著這樣的態勢,每提升一個境界,每到一個地方都能交到同樣多的對你好的朋友,總有一天你可以一呼百應,你的朋友還可以帶動更多的朋友,甚至不相干的人,這就是名氣的一個好處。”荀執事鄭重道。
等了好一會,荀執事又問道:“實力、人脈、名氣全有了,誰還能擋得住你?”
“那時候的你,將沒有敵手。連九大宗門都不行。”荀執事目光灼灼地道。
方勝只有在不清楚震靈大陸的修真界有多大時才那樣想過,后來隨著對震靈大陸的了解,那種幻想已經只會出現在夢境中,現在,有著無比深厚底蘊的散修聯盟的財經體系里的一把手告訴他,愿意盡力支持他實現那個已經被拋棄的夢”
方勝徹底愣住了,他第一次覺得,這是一個比拯救馭龍州修真界更有價值的夢想。比起震靈大陸修真界來,馭龍州的修真界只是大城市旁邊的一個小村莊。
他是馭龍州來的,就算那只是一個小村莊,但那里始終是他的家。解除駐龍洲的危機應該始終是他的第一目標,只是,現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條更長的路,解救駐龍洲還遠遠不是終點。
但是,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修士啊,全天下像他這樣的筑基后期的修士海了去了,那些人都做不到,他憑什么做到?
“我行嗎”方勝無意識地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