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八成是霧月扶著呼顏涂眾個浮颯注椅子邊挪,接著又聽到一陣椅子與地面的摩擦聲,然后腳步聲就完全消失了。
“呼顏公子。你先松開手,我去給你拿熱毛豐擦把臉。”
“我不用擦,我也不想松手,來,霧月,從過來。”接著就聽到一陣拉扯聲。
“呼顏公子!”霧月明顯生氣了,怒道。
屋里一時靜了平來,白天沒動靜。過了好久,只聽呼顏途長嘆一口氣,帳然道:“為什么,為什么你叫像對外人一樣對我?這么多年了。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嗎?我也真沒出息,啊,為什么我一看見你就會心軟!為什么啊!!我完全可以用強得到你啊!!嗚嗚嗚
方勝在外面前聽傻了,里面的呼顏途竟然哭了起來,那聲音好不悲痛。哪里有半分作假?那呼顏途至少是異化期后期的秘術者,比筑基后期的修士還要強上一些的。結果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弱女子面前竟然哭了。
方勝暗自嘀咕,沒想到這家伙還是個性情中人,我算是看走眼了。
接下來就聽那呼顏途哭個不停。霧月一時半會也沒說話,八成是第一次碰上這情況,有些手足無措。
好一會之后,那呼顏途的哭聲忽止,悲聲道:“讓你笑話了。好了。我沒事了,兼月,我走了。明天養好了精神我再來向你陪罪。”
接著就聽呼顏途“呼”一聲就站了起來,腳步虛浮地向外走去。
霧月的腳步聲響起,大概是搶上去扶住了她,輕聲道:“你都醉成這樣了,還是再醒醒酒再走吧。
“霧月,你是關心我嗎?”
霧月不說話了,又過了一會,呼顏途的聲音再次響起:“唉,我沒事,我走了,你不必送我。”
“那我找個,人送你吧,你且等等。”
這霧月顯然不知道像呼顏途這種境界的人根本就是想醒就醒愣是又把呼顏途扶回了屋中,她自己則匆匆走了出來,想找人去送這呼顏途。
霧月很快出了小院,舉目卻是一個人影沒有,正要向開云坊門口那邊走,忽聽院子后面傳來重重的腳步聲,面上不由一喜。
“方護院,太好了!”
“咦,霧月姑娘,你怎么這時候出來了?”方勝裝得也夠像的,實則是他覺得那呼顏途境界太高,如果讓別人去送,說不定被他輕輕推一下就得缺個胳膊斷個腿的,還不如由他來送。而事實上他也根本不必送太遠,呼顏途一見著他八成馬上就會酒醒,這種賬,方勝還是很容易算清楚的。
“我這里有位客人喝醉了,你能不能幫我將他送回去?如果你嫌麻煩。幫我再叫個人來也行。”
“反正我也沒事。就由我來送吧。”
霧月露出笑容,道:“多謝了。”
看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對自己笑,方勝也很高興,便跟著霧月一起進了小院。
“呼顏公子。這位是我們開云坊的護院。就由他送你回去吧。”
“我說了不用。”呼顏途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然后便起身向外走。看都沒看方勝一眼。
“方護院,拜托拜”
“嗯,放心吧。”
嘴上這么說著,方勝卻沒伸手去扶那呼顏途,很明顯,此人如果不想倒絕對抖不了。只不過。這一會呼顏途還得裝醉。走路依然不太穩。看得兼月直皺眉。
方勝回頭向霧月笑了笑,道:“你放心好了,有我護著,他回到家連一根頭都少不了。”
霧月這才放了心,她雖然沒見過方勝的本事,但只從整個開云坊別人全是護衛他卻是護院這一點來看。他絕對是整個開云坊中最有實力的。
呼顏途搖搖晃晃出了開云坊。在門口那些人驚奇的目光下,方勝也跟了出去,很快隱沒于夜色中。
一旦離開云坊遠了,呼顏途忽地直起腰停了下來,冷聲道:“開云坊那么大,霧月怎么那么快就找到你?你不是在偷聽我們說話?”說完之后,呼顏途身上已經全是殺氣。
方勝心說我還怕你不成,不過一想此人在霧月面前哭那么痛他就沒了跟此人較勁的興趣,道:“你也聽到他們對我的稱呼了,我是開云坊的護院,自然要在坊中巡邏,霧月姑娘出來的時候,我網好從那經過。”方勝也不算說謊,他的確是網好經過,只不過那個網好卻是人為的。
“哼!你是暗香府的散修吧?”
“是,怎么了?”
“西通是我們永夜族的地盤。只要你惹到我,暗香府也保不了你!”
“你走不走,我是受祟月姑娘所托來送你的,現在你酒也醒了,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方勝再不理那呼顏途。轉身就走。
呼顏途也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了方勝一眼,也轉身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一邊往回走著,方勝總覺得這呼顏途不太靠譜,心說,興許自己和這些公子哥接觸的太少了,以至從來沒遇到過一個合得來的。
眼見快到開云坊了,方勝自言自語道:“得,又不是我的終身大事,什么心。”
回了開云坊之后方勝卻沒去霧月那復命,他回爪網頭快了。很明顯沒將對方送到家,被霧月知道了她八成泵膿…六
方勝先去了紋錦那里,如今已是丑時了,他也快要收工了。
網到閣樓之下他便聽到上面上來清脆的“丁丁當當”之聲,不過卻全無音律可言,方勝皺了皺眉。心說這是誰啊,就這水平也敢拿出來獻丑。
“紋錦姑娘,我來接胡妖兒方勝在閣樓外喊道。
“請上來吧。”
方勝立刻大步上了樓,很快就看到了那“丁丁當當”之聲的來源,竟然是胡妖兒這丫頭拿著兩個小錘在敲一種方勝聞所未聞的樂器。而此時紋錦和瑤箏就坐在一邊認真地聽著,見到方勝來了皆是點了下頭,然后再不理方勝了。
很明顯,紋錦和瑤箏對胡妖兒敲出的聲音很感興趣。
方勝心道真的假的,這樣都行,這我也會啊,,
胡妖兒也沒看方勝,自顧自地敲著。她手中兩個小錘只有筷子大頭上其實就是個小小的木疙瘩。她身前擺著的是一個長方形的木板。木板上平行著固定了一排銀白的金屬片,每一片都不一般長,所以敲擊時聲音也不一樣。
且不說胡妖兒敲得怎樣,這樂器本身的音質就相當好,所以雖然聽起來有些亂,但依然很好聽。
方勝耐著性子聽著,沒過多大會。他就現了異常,胡妖兒現在似乎不是在亂敲,而是在找節奏,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個節奏已經快要完成了,因為現在那樂聲越來越好聽了,他的手指甚至都忍不住隨著拍子在自己大腿上輕輕點起來。
這時候紋錦和瑤箏眼中光芒大亮,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那看到了濃濃的驚喜。
“胡小妖竟然還有這本事”心中暗嘆著,方勝可再也不敢說這我也會了。
好一會,胡妖兒已經將那節奏固定下來,其好聽程度似乎不亞于方勝聽過的任何音樂。
紋錦忽然道:“妖兒,先歇會吧。一會和上一段連在一起來一次。”
胡妖兒長出一口氣停了下來,不過小臉上卻滿是興奮,看見方勝便道:“哥哥,紋錦姐姐和瑤箏姐姐說人家敲得很好聽呢,好聽嗎?。
“嗯,這些都是你網學的?”方勝問道。
紋錦站起來鄭重道:“方護院。妖兒在音律上實有難以想象的天賦,她手指嫩,我就沒讓她碰那些琴、箏,沒想到她自個在那玩十二音排。自己玩著玩著竟然敲出了我等聞所未聞的樂聲,這完全可以在當今樂界開出一個新的派別!”
“真的假的?她一個小丫頭。以前也從沒碰過樂器,甚至連兒歌都很少唱。”方勝有點不信。
紋錦苦笑道:“這是天賦,和以前碰沒碰過樂器,唱沒唱過兒歌沒關系。就像是學武,同樣都是第一次學,但有的學的就快,有的就慢。而妖兒,顯然已經到了無師自通的地步。說真的,現在是想教她又不敢教,怕我的經驗影響了她的思維方式
“呃”看樣子是真的了”。方勝心中嘆道,這下好了,胡妖兒又多了個本事,現在更是走到哪都是塊寶了。
“方護院,來,聽聽妖兒在這一個時辰里自創出來的音樂吧瑤箏招呼方勝道。
很快三人就圍坐在了胡妖兒周圍。小羊頭似乎有些緊張,道:“人家開始了呀
仁人誰也沒說話,全是點了點頭。
接著就見胡妖兒將手中的兩個小錘敲了出去,一開始顯然有些生澀。但是只過了兩:息的功夫就流暢起來。胡妖兒的動作并不是太快。但是很有節奏,敲著敲著這小丫頭就樂在其中,自個兒抿起了嘴角。
方勝完全聽呆了,那輕快、節奏分明的樂聲簡直讓他看到了這樣一幅畫卷:時值夏日,漫山遍野皆是綠色,一群小娃子在河邊玩耍踢氈子。捉迷藏,撈料料,還有人故意把小腳丫子伸進河泥里,讓河泥從腳趾縫里擠出來,,
在開云坊半個多月了,方勝也算聽了不少音樂了,但是還從沒聽到過胡妖兒奏的這種類型的音樂。而且,這種樂聲似乎絲毫不比別的類型的音樂遜色,難道這真是這小丫頭獨創?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方勝現自己右手除了大拇指外的四指全都在大腿上隨著胡妖兒的拍子敲動著。他第一次感覺到,他的手指似乎也有意識,它們覺得隨著胡妖兒的樂聲不停敲動很暢快。
方勝很快又現其實紋錦和瑤箏并不比他好到哪去,這倆人已經面帶笑容聽得癡了,似乎已經陷入了她們自己構想出來的畫卷中。
胡妖兒的音樂感染力實在太驚人了!
方勝向胡妖兒看了過去,只見這小丫頭正樂在其中,很有點藝人的那種癡迷勁。
方勝開始想象這樣一副場景,一個又一今年棄美貌的女子拿著樂器來請求胡妖兒指點,見了小丫頭的面總要喊一聲“胡妖兒大師”而他則在旁邊拿個大型儲物袋等著收學費”
“丁丁當。”忽然終于停下了動作。抬頭看向旁邊的三個人。可惜的是,此時那仁大人全陷入了癡呆狀態。
開云坊有個。專門用來打更的小銅鐘,直到鐘聲傳來,方勝仁人才回過神來。
“洼條件反射式地道!“呼收,!”次※
紋錦“呼”一聲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地問道:“方護院,能不能讓妖兒留在這?我是說,白天你回去的時候,我們幫你看著她,我們絕不會讓她摔著磕著。”
“呃”這方勝可從未試過。不由犯了難。
“哥哥!”胡妖兒顯然因為方勝的猶豫生氣了,一撇嘴,眼看就要哭了。
方勝苦笑道:“你們也看到了。這小丫頭從來都是在我身邊,如果分開,不光是她,就算我也會覺得不馴貫。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反正我在開云坊當護院得當好久呢,咱們有的是時間,我天天晚上帶她來就走了。”
紋錦歉然道:“是我唐突了。妖兒,你別怪姐姐。這樣吧,這個十二音排就送給你了怎么樣,就當姐姐給你賠罪了。”
胡妖兒一下破涕為笑,喜道:“真的?那這兩個小錘呢?”
這一下連方勝都樂了,既然送了十二音排,那兩個小錘哪有不送的
“也送給你。
你可以讓你哥哥給你拿回去,你白天的時候玩。”“噢!謝謝紋錦姐姐!”
方勝卻知道紋錦的意思,她八成是想讓胡妖兒白天也花時間練十二音排,不由大有深意地看了紋錦一眼。
紋錦臉一紅,大覺尷尬。忍了一會終于沒忍住。掩唇笑了起來。她這一笑便是坦然承認了自己的心思。這一下不由大大地拉進了她和方勝的距離,要知道,之前方勝只能算是一個領酬勞干活的,但現在則絕對算得上是朋友間的交流。
方勝起初覺得自己那一眼實在太過唐突,也尷尬得很,這會見紋錦并不在意,便也笑了起來。
又說了幾句話,方勝便將十二音排和那兩個小錘往儲物袋里一裝,抱著胡妖兒便回了暗香府。
打了一個時辰的坐,又躺床上打了個盹,學煉器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方勝也沒叫醒胡妖兒,這丫頭醒來后見不著他自然會去秋聲園找他。
到了秋聲園后方勝便一頭扎進煉器室里。昨天南碘紫教的是煉制一件很復雜的攻擊性法器,實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研究明白的,所以今天上午沒有大課,而是由南模紫一個個指導。
接追中午的時候。方勝聽到煉器室門口傳來腳步聲,一下就分辨出來,是南模紫來了。
站在方勝旁邊看了一會,南模紫點頭道:“看樣子昨天你是用心聽了。就先到這吧,你的寶器已經煉好了,咱們一起去外面試試吧。”
“啊!哪呢?”
南琰紫笑道:“急什么,到外面再說,還是去城西吧。”
“好。”
兩人網走到園子里,方勝忽然一拍額頭,道:“南師傅,且等我一等,我去把妖兒抱來。”
“無妨,一起去吧。”
“也好。”
在不知不覺中,方勝和南碘紫的關系已經是亦師亦友,而且朋友的成分正越來越多,這情況暗香府那些經常見到二人一起走路、說話的人也是見怪不怪了。
很快帶上了胡妖兒,由方勝抱著,他和南模紫馭起寶器便向城西飛去。
到了空曠處,方勝急于見見自己的新攻擊寶器,便道:“就在這吧?”
“行,既然你急于挨打,那就在這里吧。”南腆紫笑道。
“什么,急于挨打?!!”方勝眼睛瞪得溜圓,驚道。
“這炎煞珠也算是我的得意之作。當然要由我來親自試試威力了。”南模紫安道。
“炎煞珠?南師傅,一聽這么霸氣的名字我就知道它很厲害了,還是由我自己來試吧。”
“你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啊?”南棋紫根本不管方勝的請求。
方勝已經快哭了:“南師傅。我連一件防御寶器都沒有啊,你至少的先借我個。東西防身吧?”
“三”
南琰紫自顧自地到數,方勝駐起銀河就往地上沖,先把胡妖兒扔地上。然后又遠遠地逃開了。
眼見南腆紫要數到一了,方勝便全神戒備著,但是南腆紫卻遲遲不
“怎么了,南師傅?”方勝大聲喊道。
“你都跑一里外去了,誰家寶器攻擊范圍那么遠?你快哈哈我回來。停在我身邊五十丈范圍內!”南模紫笑著道。
方勝叫了聲苦,只得又往回飛。他知道南碘紫的脾氣,于是直到離南琰紫大約有四十五丈的時候才停下。
“這還差不多!”南模紫滿意地道。
方勝額上見汗,沖南模紫尷尬地笑了笑。
“三”
離得近了,方勝自然不可以再停那不動讓南橫紫打,于是南琰紫才一開始他就開始駐著銀河圍著南續紫繞圈,以免被南腆紫輕易鎖定住。
這時候方勝正好繞到了南模紫的身后。
方勝繼續忽快忽慢地繞行,南琰紫卻突然轉向了方勝,輕喝一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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