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救了阮萍和倪翔馳兩人之后,方勝絕沒有想到凌超竟然死了,一時間只覺得腦子里嗡地一聲,竟然愣在了那里。
阮萍早已撲到劉梁身上,拍著劉梁的臉哭喊著“快醒醒”。方勝愣了一會,驀地被阮萍的哭喊驚醒,以為劉梁也死了,忙撲了過去,手剛放在劉梁身上便覺出胸口尚有起伏,再一檢察,便知劉梁也是被打暈了。
方勝很快將劉梁救醒,問道:“劉師兄,你可知凌超師弟怎么死的?”
劉梁恍了恍腦袋,好一會才清醒,喃喃道:“當時我被一個黑衣人偷襲,恰巧凌超師弟換好了衣服來找我,我二人便與對方打了起來。那人似是看凌師弟攻勢太過凌厲,突然一掌擊在凌師弟胸口上,凌師弟應掌而倒,后來我也被那黑衣人打暈過去。”
阮萍看劉梁沒事已經放下心來,道:“咱們還是先去找殷長老吧!”
“也對,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跟我來吧!”說完方勝再次背起倪翔馳,轉身便走。
因為凌超的死,一路上眾人心里都有些凄凄然,連一個說話的也沒有,值得慶幸的是方勝在半路上撿回了自己的龍紋棍。
片刻后便聽前方傳來打斗聲,方勝道了聲“咱們上去幫忙”,便放下倪翔馳,持棍沖了過去,劉梁和阮萍則在后面緊緊跟著。
到了近前,很快便看出殷長老似乎和那黑衣人勢均力敵,方勝不再遲疑,揮棍便上,他自知自己內力不濟,便不與對方硬碰,不停地變招騷擾。片刻后劉梁和阮萍也加入戰團,黑衣人登時落在下鋒。
“砰!”殷長老趁黑衣人不備,一掌印在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受傷后怒吼一聲,攻勢反而更猛,一掌將劉梁擊退后低聲罵道:“悔不該手下留情!”
殷長老到底是個老江湖,急道:“小心他狗急跳墻,你們從旁騷擾就行!”
“休要得意,縱是擒不住你等,某想走便走!哼,這個小娃的命我要了!”黑衣人似是極為高傲,說完之后竟不再管余人的攻勢,驀地身法加快沖向劉梁。
方勝和阮萍大急,同時向劉梁沖過去,卻不料那人沖到一半便驀地變了方向,竟是要逃,然而此時合圍之勢已破,再想截住黑衣人已然來不及了。
黑衣人一聲長笑,不再回頭,徑往樹林深處沖去。
眼見黑衣人已沖到十丈之外,方勝還沒來得及嘆氣,便聽黑衣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竟是整個人倒飛回來!
“砰!”黑衣人重重摔在地上,咳了兩聲后便再沒了動靜。
方勝等人朝黑衣人倒地之處望去,只見一個人影在黑衣人身邊蹲了下來,正伸手去揭那黑衣人的面巾。
“哼,果然是王家的人!”
方勝等聽到遠處傳來的竟是殷長老的聲音,再朝身邊看,竟真的沒了殷長老的影子,完全不知道殷長老何時潛到了遠處,而且正藏在那黑衣人逃跑時的必經之路。
方勝心中一凜,心中對殷長老的評價又高了一分,忙和劉梁、阮萍二人趕了過去。
殷長老見三人趕了過來,道:“沒想到我們一路已盡量隱藏形跡,還是被白鹿堡的人盯上了。”
劉梁問道:“殷長老,不知此事對任務是否影響?”
殷長老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事,道:“糟了!就在你們去換衣服之時,我被一個黑衣人偷襲,便追了上去。大約追到兩里之外,怕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便放過那人又趕了回來。現在咱們雖殺了一人,另一人只怕已經回了白鹿堡了!”
方勝對這次的任務并不怎么上心,此時知道可能不必去白鹿堡了,登時心中一松。
殷長老驀地站了起來,嘆了口氣,正要說話,劉梁突然吼道:“長老小心!”
幾乎與時同時,便見一道寒光從殷長老身后射來,只聽“噌”地一聲,寒光便整個沒進了殷長老體內。殷長老只來得及說了“快跑”兩個字,便“砰”一聲摔在了地上,再也沒了動靜。
阮萍當時便嚇得驚叫出聲,一時忘了反應,劉梁早已拉起她的手,輕喝道:“快跑!”
劉梁話音未落,早從遠處沖出一個人影,冷笑一聲,陰惻惻地道:“心懷鬼胎之徒,全都長埋此地吧。”
阮萍經此一嚇,腳下立時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在五人小組中,方勝最熟的就是阮萍,覺得此女待人隨和又頗為風趣,心中早以將她當成朋友,此時見阮萍受了驚嚇,心中登時有些不忍,雖然他本身也有些害怕,還是逞強道:“劉師兄,阮萍,你們兩個先走,我拖住他一陣子。”
說完方勝便朝那黑衣人迎了上去,離得尚有老遠,改良過后的蕩妖魔便使了出來,只為了提升氣勢,好吸引那人的注意。
不料那黑衣人輕功甚是了得,竟根本不理方勝,身形一閃便避過方勝,從地下倒著的兩人身邊繞了過去,抬手便要再射出手中暗器。
方勝既已答應拖住黑衣人,便決定力保劉梁二人逃出去,登時大喝一聲,直接運用改良過后的遁甲空將手中龍紋棍投了出去。
黑衣人怒哼一聲,不得不暫時放棄擲出手中暗器,倏地轉向方勝,伸掌便拍向飛來的龍紋棍。
接著便出現了連方勝和黑衣人都沒想到的一幕,黑衣人顯然是沒料到方勝這一棍如此勢大力沉,方勝也沒料到這黑衣人內力竟比先前那個差這么多,只聽“砰”地一聲之后,龍紋棍竟只是略偏了偏,依然撞向黑衣人身上,接著又是“砰”一聲悶響,黑衣人竟被生生撞得向后退去。
兩人一時間都愣住了,然而場中卻還有一人清醒著,那就是早已倒地“死”了多時的殷長老,就在黑衣人站立未穩之時,殷長老突然詐尸一般從地下彈了起來,“嘿”一聲一掌拍出,正好印在那黑衣人背后。
接著便聽“噗”一聲,那黑衣人吐出一大片血霧,人也同時撞向了方勝,方勝則一頭沖進血霧中,上去便是一腳正踹在黑衣人胸口上,便聽“咔嚓嚓”幾聲,黑衣人肋骨至少斷了三根。不過黑衣人在中了殷長老一掌之后便已生機斷絕,方勝這一腳最多只能算是解解氣。
遠處劉梁和阮萍聽到如此激烈的打斗之聲,早已停下腳步,反而往回走來,等二人走到近前,便見殷長老正背靠在一棵樹上坐著,傷口上流出的血早已將整個前襟染濕。
殷長老咳了兩聲,重重地喘著氣道:“發現我等形蹤的大概只有這兩人,現在既然全部殺了,任務就必須繼續執行。”
“可是凌超師弟已死,倪師弟也被人以重手法點了穴道,您又受了重傷,還能一戰的就只有我們三個了。”劉梁急道。
“凌超死了?你們去把倪翔馳帶來,我為他解穴,今天就算只剩下一人,只要還能動,就一定要去白鹿堡!”殷長老只是略表心中驚訝,對此次的白鹿堡之行,話語中卻透著一股決然。
片刻后方勝便把倪翔馳背了來,殷長老先是伸手在倪翔馳脖子上摸了摸,接著出手入電,在倪翔馳身上迅速點了幾下,緊接著便如脫了力一般再次依在樹上,又是一陣咳嗽。
看殷長老咳得實在太厲害,簡直就像隨時都會死一樣,心軟的阮萍差點哭了出來,淚水一直在眼中打轉。
殷長老似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人真心關心他,自嘲般一笑,正要說話,正好看到倪翔馳醒了,便臨時改了口,道:“你們四個聽好,這次任務事關本幫前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自然,以你們四人之力也不可能強攻白鹿堡,那是白白送死,你們的目標仍然是拿下
白鹿堡東北角的角樓,好接應本幫潛入白鹿堡內專門負責盜寶的小組!”
“竟然還有一組?”方勝驚道,早已忘了不許問為什么的戒條。
殷長老卻沒跟方勝計較,道:“一旦拿下角樓,劉梁你便將此鏡對準白鹿堡中間最高的那座建筑照去,自會有人來找你們!”說著殷長老便從懷里掏出一面銅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