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紅嫣轉身目送,看出了母親不高興,欲言又止,然而有些話她不能說,若林淵是一般人也就罷了,那種人不能以常人來對待啊!
“唉!”陸山隱一聲嘆,也站了起來,走近解釋道:“紅嫣,你這事,我們說了由你自己決定,就不會反悔。我們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了決定是沒有回頭路的,最終的后果還是要由你自己來承擔的,你娘只是希望你能好一點,沒其它意思。”說罷也搖頭著離開了。
陸紅嫣狐疑,發現爹娘今天都有些怪怪的。
回到靈山的林淵四處望了望,目光搜尋了一下四處零星分布的學員,男學員就免了,他朝幾個聚在一起的女學員走了過去。
幾個女學員很快也看到了他,也都認識了他,比試場上萬眾矚目時認識的。
聽說被抓去都務司審訊去了,這是沒事放回來了?
見其來到,一群女學員一起拱手行禮:“林師兄。”
以前久聞這個三百年不能畢業的人,是當做笑話的,此時沒人敢再當笑話看了。
林淵抬手,示意不必多禮,笑道:“有件事情想勞煩幫個忙。”
立刻有人道:“林師兄,您說。”
林淵:“誰若是方便,能不能幫我去找一下夏凝禪,告訴他一聲,請他來我洞府一趟。”
女學員們目光一亮,有人搶著答話道:“好,我去。”說罷一個閃身而去,說走就走了,還真是絲毫不帶猶豫的。
女學員們目送著,一個堂而皇之接觸夏師兄的機會沒了。
“打擾了。”林淵拱手謝過,也一個閃身離去了。
飛到自己洞府上空時,他輕飄飄降下,看了眼黎裳那緊閉的洞門,見掛了修煉的牌子,也就沒有打擾,閃身落在了自己洞府門口,推門而入,敞開了門等著。
沒等多久,一個人影閃身落在了洞外,正是夏凝禪。
不等打招呼,林淵已經是笑著招手道:“進來。”
夏凝禪快步而入,拱手行禮,“師兄。”起身后,試著問道:“都務司那邊沒事了嗎?”
林淵搖頭,“應該沒事了。”
“那就好。”夏凝禪點了點頭,又試著問道:“師兄找我何事?”
“是要向你賠禮道歉的,本該親自登門,又怕對你影響不好,所以只好如此。”林淵說罷,拱手鞠躬,“比試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向你發出挑戰,更不該刺你那一劍,有什么做錯的地方,還請見諒,還請不要再計較,請高抬貴手放過。”
夏凝禪大驚,趕緊上前一步,雙手托起他,吃驚道:“師兄,你我堂堂正正比試,輸贏乃是尋常,何出此言?”
林淵疑惑:“打壓陸氏的事不是你干的嗎?”
夏凝禪愣住,不解道:“陸氏?什么陸氏?”
林淵皺了眉頭,沉吟不語。
夏凝禪道:“師兄有什么事不妨說清楚。”
林淵遲疑道:“是我女友陸紅嫣,你也見過,她家陸氏在仙都有一家商會,前些時日一批貨物被人給劫走了,損失數額高達幾十億珠。這批貨物,是在琳瑯商會旗下投保了的。蕩魔宮介入后,給出了定論是月魔的人所為,有了這個定論,琳瑯商會是要正常賠付的,也已經要賠付了,但你我比試后,琳瑯商會突然變卦了,一直拖著不肯賠付。幾十億珠,對陸氏那樣規模的商會來說,拖下去足以搞垮陸氏。我還以為是惹得夏師弟不高興了,既然不是,那是我想多了。”
夏凝禪已經緊繃了臉頰,憋住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悲意,他能想象到是什么原因,外婆終究還是插手了!
他就不明白了,一場堂堂正正的比試,輸就輸了,何至于要這樣在背后做手腳,是因為被林師兄傷了,還是因為林師兄讓他不能順利畢業?
就因為他有背景關系,比試就只能贏不能輸嗎?
比試中,就因為他有身份背景,就不能被人給打傷嗎?
他現在,倒是真的懷疑了,懷疑以前跟別人的比試,是不是真的有人怕得罪他背后的人而故意讓他的。
眼中有悲哀,心中則充滿悲涼意味,難道自己的修行之路是要一路被呵護的嗎?要把他當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嗎?
他今天算是理解了林淵之前跟他講過的話,適當的和那邊保持點距離不是什么壞事。
夏凝禪拱手了,滿臉羞愧,深深鞠躬道:“師兄,這事容我過問一下,若真是琳瑯商會做了什么手腳,您放心,這事交給我來處理,我拼盡全力也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說罷是一刻不留,轉身扭頭就走。
真正是無臉面對,羞愧而離,出了洞府一個閃身而去。
“凝禪稍等!”跟出洞府的林淵忽一聲大喊,目瞟了眼下面洞府的露臺處。
已經在空中的夏凝禪頓停,回頭看,又閃身回來了,滿臉愧色的問:“師兄,還有何吩咐?”
下面已經出現了一個身影,‘凝禪’二字把黎裳驚動了,跑了出來看動靜,看到了上面站著的林淵和夏凝禪。
林淵笑道:“外面的事暫不提了。我想問一句,我殺過洛淼,今后在靈山,可還敢跟我來往?”
面帶愧色的夏凝禪肅然道:“有何不敢?”
林淵目露贊賞,頷首:“好膽色,還以為你像有些人一樣,怕被連累不敢與我來往。好,我自詡在外面的這幾十年還算有些打斗經驗,你若是不怕的話,我們不妨三天一會,定期論劍,如何?”
“論劍?”夏凝禪愣了一下。
林淵:“就是探討修行,探討術法打斗,想必比那些個呆板課強一些,我愿傾囊相授!”
夏凝禪恍然大悟,拱手道:“正想向師兄請教,若不嫌打擾,定來赴會!”
可謂欣喜的很,那一場比試,讓他認識到了自己與林淵的差距,一直沉浸在那失落中,想著如何提高自己呢。
林淵向他迎出了手掌,夏凝禪會意,出手啪一聲,與之擊掌為約。
林淵順手請,“不送了。”
夏凝禪再次拱手,之后才閃身而去。
林淵亦轉身回了洞府。
下面旁聽到談話的黎裳嘀咕,“三天一會…”也就是說,夏師兄每三天會過來一次。
心思百轉間,忍不住咬根手指頭,心里很是糾結,舅舅親自傳話警告了她,讓他以后和林淵保持距離來著……
琳瑯閣,坐在露臺上翻看賬本的金眉眉回頭,反問:“秦氏修煉場?”
打探到了林淵在不闕城情況的婢女回道:“是,就是秦氏為下面修士修筑來用來修煉的場所,規模宏大。”
金眉眉:“林淵長期在那里修煉?”
婢女:“是,還有羅康安,還有燕鶯。幾乎是每三天一次,每次他們一進去,都有人能聽到里面有打斗聲傳出。他們一進去,就會把所在的大門封閉,外面人也看不到里面的修煉情況,除了他們三個,沒人知道他們在干什么。有人事后進去打掃,還能看到地上時常有血跡。”
金眉眉遲疑,“燕鶯已是神仙境修士,還需要跑進去跟他們一起修煉?”說到這,慢慢站了起來,在露臺上踱步來回一陣,緩緩道:“血跡!是在實戰打斗,在調教!在喂招!”
婢女道:“很顯然就是這樣,否則燕鶯不可能每次都跑去看熱鬧。”
“也就是說,有一個神仙境的修士,調教了林淵四十多年!”若有所思的金眉眉緩緩點頭,似乎終于明白了什么,“一個神仙境修士喂招四十多年不停,實戰喂招四十多年不停,難怪了,我就說,這林淵怎么就脫胎換骨了,原來是這樣。”
婢女:“應該就是會長判斷的這樣。不然不會每次都有打斗動靜,不會時常留下血跡,時常見血,那一定是實戰。”
金眉眉唏噓搖頭,“實戰見血,這是逼人拼命啊!持續四十多年逼迫拼命,有夠狠的。看來有人為了調教這林淵,還真是花了心思。”回頭轉身踱步,“不過你還真別說,呈現在林淵身上的效果我們都看到了,倒是值得我們借鑒,也許也可以在禪兒身上試試,我們也不是沒有這條件。”
每次也把夏公子給打出血來嗎?婢女小汗一把,心想你舍得嗎?這話她是不好接的。
找到了問題答案,解開了疑惑的金眉眉又走回案旁坐下了,繼續翻看賬本。
沒一會兒,案頭的手機響起,金眉眉伸手拿了過來一看,見是夏凝禪,笑了,接通在耳邊,柔聲道:“禪兒,你傷沒事吧?”
夏凝禪有些陰郁的聲音傳來,“沒什么,一點皮肉傷,無大礙。”
聽出語氣不對,金眉眉意外,問:“禪兒,有什么事嗎?”
夏凝禪猶豫了一下,鼓起了勇氣的語氣問:“外婆,我想知道,琳瑯商會是不是故意扣下了林淵女友家陸氏的賠償款?”
金眉眉頓時眉頭一皺,沉聲道:“誰告訴你的?是不是林淵?”
一聽這話,似乎是真的,夏凝禪語氣中流露出幽憤,“不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外婆,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金眉眉沉聲道:“這不關你的事,你好好修行你的,商會的事不用你過問。”
夏凝禪悲憤道:“也就是說,這是真的,對嗎?”
金眉眉拍案而起,“你個傻小子,不要被林淵給利用了好不好?林淵到底跟你說了些什么?”
夏凝禪悲聲道:“利用?這是利用嗎?外婆,一場比試而已,至于在背后用手段報復嗎?輸了就輸了,難道我是豆腐做的,就這般輸不起嗎?外婆,你這樣做讓我情何以堪吶,傳出去讓我在靈山如何見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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